“拜拜小池。” 屏幕安静下来,姜缈关了游戏,身子一仰,张开手臂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啊——好困啊。” 傅时昱放下手里的茶杯,说:“该睡觉了。” 姜缈歪倒在傅时昱身上,想了想,仰起头问:“你可以抱我过去吗?” “为什么突然要抱?” “我累嘛,不想自己走。你上次还抱我的。” “上次?” ——指的应该是姜缈崴了脚那次。 姜缈从小就擅长得寸进尺,傅时昱这段时间深有体会。姜缈眨巴着眼睛看傅时昱,傅时昱无奈站起身,到他面前,弯下腰伸出手臂:“来。” 姜缈张开双臂,抱住傅时昱的脖子,接着身子一轻,整个人被傅时昱横抱起来。 傅时昱的手握着姜缈的大腿,姜缈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没穿裤子。 “……” 他的身子有些僵硬,傅时昱垂眸,问:“怎么了?” 姜缈摇摇头,装作没事的样子,说:“没怎么……” 越是假装不在意,注意力越集中在那只抱他的手。傅时昱的手上几乎没有茧子,掌心干燥温热,五指修长有力,姜缈甚至能感觉到,傅时昱的指尖微微嵌进自己柔软的大腿肉。 好在沙发到床只有几步远距离,傅时昱走过去,把姜缈放到床上。 “你……” 傅时昱刚要说什么,目光停顿在姜缈的脸颊。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姜缈抬手捂住自己的脸,磕磕巴巴地问:“有、有吗?” 傅时昱似乎明白了什么,移开目光,淡淡地说:“没有,好像是我看错了。” 姜缈躺下来,一骨碌钻进自己被子里,说:“快睡觉吧!我好困。” 傅时昱上床关灯,过了一会儿,姜缈翻身面对他,小声说:“今天太晚了,不要信息素了。” 傅时昱转过身,二人面对着面,姜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傅时昱。 “没关系,放一点不会累。”傅时昱说。 姜缈想了想,往傅时昱那边蹭了蹭,说:“那我离你近一点。” “嗯。” 姜缈闭上眼睛,黑暗中,一缕熟悉的苦艾香气扩散开来。他现在已经不觉得傅时昱的信息素像最初那样苦涩了,反而有一种淡淡的令人安心的药草香,让他忍不住想要亲近。 姜缈不知道,这是他们之间99%的契合度在作祟,随着他的腺体一天天成熟,傅时昱信息素对他的吸引会一天胜过一天强烈。 姜缈不知不觉挪到傅时昱身边,几乎要一头埋进傅时昱的胸膛。傅时昱抬起手臂,将他揽进怀里。 “睡吧。” 第二天姜缈醒得早,以往他醒来的时候,傅时昱早就起床不在了,而今天一睁开眼,傅时昱躺在他身侧,手臂搭着他的身子。 没有意外,姜缈又钻到了傅时昱的被子里。 姜缈试着动了动,傅时昱睡得很沉,没有被他弄醒。他心里奇怪,忽然闻到空气中浓郁的信息素的味道。 ——傅时昱的信息素。 姜缈这段时间天天闻着傅时昱的信息素入睡,已经十分习惯这种气味,而此刻空气里的信息素和每晚伴他入睡的信息素不同,充满凌厉的压迫感,让他感到不适。 他拿开傅时昱的手臂,从被子里钻出来,回到自己的被子,一看时间,已经是八点半了。 八点半,傅时昱竟然还没有醒…… 姜缈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叫傅时昱起床,还没开口,忽然一阵莫名的晕眩,他后颈的腺体像发热期一样莫名躁动,胸腔里的心脏也砰砰直跳。 姜缈抬手捂住自己的脑袋,缓了一会儿,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难受了。 他直觉是因为空气里浓度过高的alpha信息素。 “傅时昱……”姜缈弯下腰来,软绵绵地推搡床上的alpha,“你醒醒。” 推了几下,傅时昱终于睁开眼睛。 姜缈从来没有在傅时昱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像一匹狩猎的狼,盯得姜缈心里一怵。 不过很快,在看清眼前的omega是谁之后,傅时昱又恢复了平日的样子,目光渐渐平静下来,低声问:“几点了?” 姜缈恍然回神,木木地回答:“八、八点半。” 傅时昱皱了皱眉,再一次闭上眼睛。 姜缈看着傅时昱安静的睡颜,差点怀疑刚才那一瞬的危险是他的错觉。然而空气中的信息素仍然存在,他只能鼓起勇气再一次推醒傅时昱,问:“你闻到了吗?” 傅时昱懒懒抬眼,问:“什么?” “你的信息素。” 傅时昱眯了眯眼睛,幽幽地盯着姜缈,姜缈以为他要回答,他却忽然抓住姜缈的手腕一拽,把人拽进自己怀里。 扑通。姜缈整个人倒回床上,被傅时昱的双臂圈住。 “闻到了。” ?! alpha的气息钻进鼻腔,除了信息素,还有傅时昱身上属于他的气味。 姜缈的大脑空白了一瞬,抬起头,傅时昱垂眸看着他,低声说:“缈缈。” “?” “乖一点。” “?!” 姜缈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傅时昱却没再说别的,就这样再一次闭上眼睛,埋头在他颈侧。 alpha的吐息喷拂在皮肤,炽热而潮湿。姜缈觉得痒,除了痒之外,还有点没来由的别扭。 “你,你不要,抱我这么紧……” 傅时昱的鼻尖已经碰到了他的脖颈,嘴唇似乎也擦到了他的皮肤。姜缈从来没有和一个alpha这样亲密过,他的腺体在皮肤下突突直跳,仿佛预感到了可能发生的危险。 出于自保本能,姜缈小心翼翼开口:“傅时昱……” 傅时昱哑声说:“别怕。我不会咬你。” “为什么要咬我?你怎么了?” “易感期。” “易感期?!” 姜缈差点忘了,和omega的发热期一样,alpha也有自己的特殊时期。 生理课上讲,易感期的alpha敏感、易怒、缺乏自控力、有圈地和筑巢行为,一旦被冒犯,很容易攻击同类,只有与他们缔结过标记关系的omega可以安抚他们的精神。 而如果是没有被标记过的omega,遇到易感期的alpha则很容易被他们误伤,所以omega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在alpha易感期的时候靠近他们。 姜缈回忆着生理课上的内容,开始思考自己对傅时昱来说是哪种omega。 可以安抚他的那种?可他们之间没有过标记。 会被他误伤的那种?可傅时昱现在安安静静闭着眼,丝毫没有要攻击姜缈的意思。 刚想着,傅时昱忽然低下头,亲吻一般用嘴唇轻蹭姜缈的腺体。 姜缈浑身汗毛倒竖,仿佛一只被野兽按在爪下的猎物,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声音带了颤抖:“傅、傅时昱,你不要乱来啊……你答应过我不咬我的,我腺体还没长好,你不能咬我,呜……”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姜缈的哀求,傅时昱迟迟没有张嘴,只是这样在姜缈的腺体上轻轻磨蹭。 过了好一会儿,姜缈听见他说: “可以给我一点你的信息素吗?”
第26章 我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 被咬的恐惧占据了姜缈的全部意识,只要这时候傅时昱不咬他,叫他做什么他都会答应。 他铆足劲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在满屋的苦艾香气中,一缕蜜糖甜香慢慢扩散开来,傅时昱渐渐松开对姜缈的禁锢,仿佛真的由此得到了安抚。 姜缈小心翼翼地问:“你好一点了吗?” 傅时昱没有说话。 于是姜缈又释放出一些信息素,傅时昱终于按住他的后颈,说:“够了。” 短时间释放大量信息素令姜缈有些疲惫,更何况空气里alpha的信息素还在压迫着他。他身子一软,靠在傅时昱身上,像一只耷拉下耳朵的小狗,说:“我有点不舒服……” 傅时昱问:“因为我的信息素么?” 姜缈点头:“嗯。” “抱歉。” “为什么,我们不是有很高的契合度么,为什么我还是会不舒服?” “因为没有标记。就算有标记,alpha易感期时释放的信息素,omega还是难以承受。”傅时昱语速很慢,在姜缈耳边低声说,“抱歉。” “不用道歉,你又不是故意的……” 抱了一会儿,傅时昱摸摸姜缈的头发,说:“你去找何叔,他会帮你安排新的房间。” 姜缈抬起头,问:“那你呢?” “我们两个分开一段时间,你在我身边,我容易失控。” 傅时昱用无比平静的语气说“我容易失控”,就好像正在炸毛的姜缈说“我不会生气”一样令人难以信服。 姜缈没来由生出一丝不舍,他明明应该向往“老公不回家,一个人住大别墅”的自由生活,但傅时昱说分开一段时间,他第一反应不是高兴,而是忧虑和担心。 “我……”姜缈张了张口,想说“我留下陪你”,傅时昱却先他开口,说:“听话,缈缈。” 姜缈垂下眼帘,闷闷地答应:“喔。” 房门在身后关上,姜缈站在门外,回头望着冷冰冰的门板,终于还是收回目光,听傅时昱的话去找何叔。 何叔似乎已经接到傅时昱的指令,替姜缈安排了一间一楼的房间,这样姜缈就可以只在一楼活动,避免上楼被傅时昱的信息素影响。 “先生吩咐过,您正常上学生活就好,不必挂心他,他没事。”何叔说。 姜缈从来没有在何叔脸上见到过这样紧张严肃的神情,仿佛傅时昱的易感期是件很严重的事。他想了想,问:“真的没事吗?” 何叔抿了抿嘴唇,说:“先生的易感期,半年才有一次。” “半年……” 姜缈的发热期三个月一次,一般alpha的易感期也是这样。半年一次的易感期,似乎是某些高阶alpha才会有的,因为间隔时间长,所以易感期的症状也会比别的alpha严重。 姜缈忧心忡忡地问:“他会像书里讲的那样,暴躁易怒,攻击别的alpha和omega吗?” 何叔摇摇头:“目前没有过。” “哦……” 想想也是,自己早上还和傅时昱挤在一个被窝里睡觉,傅时昱情绪稳定,丝毫没有暴躁易怒的样子。 姜缈放下心来,问:“那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他待在一起呢?” 何叔回答:“分开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先生独处时能够控制自己,但您是omega,您的信息素会影响他。” 姜缈耷拉下脑袋,说:“好吧……” 傅时昱和何叔都这么说,看来他真的不能和傅时昱待在一起了。 何叔问:“您什么时候去学校,我派车送您。” 姜缈摇摇头,蔫蔫地回答:“我下午才有课,吃完午饭再走吧。你去照顾傅时昱,不用管我,我可以自己叫司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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