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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辞彻底自闭了。 人家过一次都怕把命折在里面，他倒好，居然进了十几次？真，刷副本。 他丧气的表情逗笑了凤无，凤无拍拍他的头。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要是想去以后我可带你去。” 于辞瞬间感觉自己又可以了：“真的？” 凤无看着他亮晶晶的桃花眼道：“二哥哥难道连我都不信了？不过下个副本不行，跳级生在那里可是会死的很惨哦~” 于辞翻了个白眼，卖萌可耻。他把火折子塞回凤无手里，拿着这玩意儿总觉得糟心。 凤无一边举着火折子，一边牵着他的手，在昏暗的火光里继续向前走。 地下通道里除了路长倒是没什么危险的机关，二人走的还算顺利。路的尽头是三扇各不相同的门，都是中欧世纪最常见的花纹与图案，深褐色的木门立在狭窄的甬道里，古旧又朴素。 于辞随便打开了一扇门，门后的场景却令人触目惊心。 于辞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身后的凤无立刻上前揽住他。 他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再次鼓足勇气抬头去看。 宛若仓储室的空荡房间被隔成了一个个的方形小空间，每个空间大概只有一平方左右，高度目测都不高于一米八。而这样的狭小的格子里居然每个都塞着一名少女！ 于辞看着眼前被强行塞进这里，宛若宠物笼中的宠物般的少女震惊到说不出话。 现实里他也曾看到过类似的新闻，但从未有过如此之多的人数。始作俑者还像个收藏家一样，打造了这个秘密空间，把她们陈列进去。简直丧心病狂！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附上了于辞的双眸，平日里低沉而魅惑的声音此刻正经又严肃。 “乖，别看。” 第16章 贪念 “没事。”于辞轻轻拍了拍凤无的手让他安心，自己还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 重见天日的于辞细细看去，才注意到少女们的脖颈上有着明显的缝合痕迹，针脚细密精致，均匀的锯齿形银线像是拿着尺子测量过一般，极其平均的分布在上。 她们的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穿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裙子，宛若被摆在橱窗里的人偶。精致美丽却了无生气。 于辞走上前仔细查看，发现缝合的部位不仅仅有脖颈，还有手腕、脚腕等一切关节处，看的人汗毛直立。这样的部位被切断后重新连结，可想而知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有多变态和残忍。 他不忍再看下去，关上门双手合十鞠了三躬，神色虔诚。 为你们献上来自陌生人的祭奠，若有机会再次打开这扇门，定会让你们入土为安。 凤无看着他的动作若有所思，待他结束后突然开口问道：“你相信神明吗？” 于辞看着眼前的木门瞳孔的色彩越发幽深，“信与不信又怎样？人这一生如果生来就得到了所有，不用祈求神的帮助也会活得幸福美满。但若是生来就在泥泞中挣扎前行，就算去求神也不能够解除自己的窘迫与困境。所以，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凤无似是在细细咀嚼他的话，片刻后莞尔一笑：“不无道理。” 他抬眸看向眼前人，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回想二人的初见，就算有副本增添的保护膜在，他也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此人并非真正的苏家二少。后来的几次遇险自己更是被他牵动的心急如焚，甚至愿意放弃即将完成的任务来换取他的性命。 凤无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类似的身影，却始终一无所获。他只能顺从本心试探着问道： “如果现在有一位神对你说，他可以满足你的所有要求，给你降下最珍贵的神佑，你可愿意信他？” 于辞闻言转过身看向凤无，只见他眼中没有半分玩笑之意，神情是少有的认真急迫。他愣了一下，伸手拍了拍凤无的肩膀，“那我第一个愿望就是让我长命百岁，我这个人可是很怕死的。” 说完便径直往对面的木门走去。 背过身的瞬间，于辞笑意尽收。凤无这话不像是随口而言的玩笑话，他一定要弄清楚藏在他身上的秘密。 于辞拉开了第二扇门。 这扇门里倒是没有出现什么令人窒息的操作，只有一截闪烁着昏暗灯光的走廊，走廊尽头是半掩着铁门，里面隐约传来谈话声。 于辞二人轻声走近，伏在门外听他们的对话。 “货呢？”一个粗犷的声音语气不善地问。 “这次来的人里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于辞和等于对视一眼，显然二人都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雷切尔。 “怎么？高了还是矮了？胖了还是瘦了？” 听到对方的询问雷切尔似乎停顿了几秒才犹豫着说：“不……这次来的，都是男人。” “啪！”对方狠狠拍了下桌子，上面的东西叮叮咣咣碎了一地，可见对方力气之大。 雷切尔接收到来自对方的怒火，赶紧说道：“但里面有两个小白脸，细皮嫩肉的，长相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定能令您满意！” 对方没有出声，像是在思考。片刻后，勉为其难的说：“明天验货，如果能用，到时候分你三成。” 雷切尔却大喊道：“可之前您说的明明是五成啊！” 对方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压价，因此在价钱上丝毫不让步，甚至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五成是上等货的价格，这次的很明显不符合要求，能出到三成都是看在你以前货不错的份上，不想要就直接滚！” 雷切尔转了转眼珠，似乎是妥协了。陪笑道：“您说三成就三成，那后天我们老地方见？” 对方摆摆手让他赶紧滚蛋，于辞二人只能赶紧先他一步退出地下场，把指示牌还原。 二人回到东市，找了个小店坐下。 “他这是想把我们卖给那个死变态？”于辞想到另一扇门的光景一阵恶寒。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变成人偶的。”凤无说着，用指尖抚平他的眉心。 于辞瞪他一眼：“我是担心这个吗？” “无论如何，第三扇门还没打开，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八九不离十是他制作人偶的操作室。” 凤无撑着脑袋，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华美的杯子倒上红酒，举手投足间贵气尽显。 “来，说了这么久一定渴了吧，先凑合凑合。” 于辞看着眼前盛满红酒的杯子，神色复杂，“你还真是……什么道具都有阿……” 凤无指尖扫过他的下唇，勾掉酒渍留下的痕迹，然后将手指放进唇里轻嘬一声说：“当然，以后想要什么直接找我，全都满足你。” 于辞看着他有些暧昧的眼神，瞳孔微闪。他也不是个瞎子，这一路早把凤无那点心思看了个透彻。 他稳住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屏蔽掉对面男人孔雀开屏的模样，一板一眼的问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凤无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漫不经心中透出一丝危险。 “请君入瓮，必当赴约。” 既然敢把主意打到他的人身上，就应当做好了自取灭亡的准备，自己当然要成全他了…… 日落西山头，于辞二人按照约定去了西市寻找雷切尔。如二人所想，雷切尔早在西市门口等着了，二人对视一眼，坐上了来时的牛车。 于辞晃晃悠悠地坐在牛车上小声问凤无：“你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凤无摇头表示不知道，“不过他现在还不会对我们下手。” 于辞对此原本是保持怀疑的态度，但看他这么笃定，便也就信了。他揉了揉眉心：“不知道温格太太有没有参与。” 凤无找了个地方半躺在牛车上，仰头看天，周围来往的人甚少，这一路上他们也只见到了一辆马车经过。 “不过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罢了，蹦哒不了多久。” 于辞看着雾蒙蒙的天色，心情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霾，“两草犹一心，人心不如草。” 折腾了一天于辞确实有些疲倦了，干脆窝在凤无怀里小憩。困意渐渐席卷而来，不一会儿他就睡熟了。 凤无摸了摸怀中人儿的脸颊，将他轻轻放下，然后起身脚尖轻点，瞬间移到了雷切尔面前。他精致的眉眼里闪着凌厉的金光，低沉的嗓音有着蛊惑人心的能力。 他看着面前人的眼睛开口：“回你该回的地方。” “是。”雷切尔目光呆滞，身体宛若被操纵的木偶般僵直，他手臂一勒缰绳，牛车缓慢的调转了方向。 凤无满意的躺回去，重新揽住熟睡的人儿，将他凌乱的碎发从脸颊上拨开。突然手指一顿，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脑海中闪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也曾这样抱着一个人，抚着那人耳边银色的发丝，悲凄而绝望：“共谁争岁月，赢得鬓边丝……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如同泣血的凤鸣，摧心剖肝，悲痛欲绝。 凤无想不起那人的样子，但巨大的心悸和恐慌令他不由自主的抱紧了怀里的人。 于辞在睡梦中感觉自己好像一条被搁浅了的鱼，越来越无法呼吸。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被凤无紧紧的锁在怀里，不留一丝缝隙。 很快他就感受到了凤无那不同寻常的状态，于是轻轻拍着他的背试图平复他的情绪。凤无在于辞的安抚逐渐冷静下来，双臂一松放开了他，像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小小声的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对不起，把你弄醒了。” 于辞摇摇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问：“发生什么事了？” 凤无像个乖宝宝那样挪到他身边挨着坐下，把头靠在于辞的肩膀上。很单薄，锁骨还硌人，但却莫名让他感到安心。 “能不能别离开我。” 于辞轻轻弹了弹他光洁的额头，好笑道：“说什么傻话？” 凤无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硬生生把凤眸瞪成了杏眼，眼神湿漉漉的仿佛于辞不回答他下一秒就要委屈的哭出声。 于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起来，他怎么就突然变得这么缺乏安全感。他看着对方的眼神心下一软，觉得自己是注定要栽在这个人手里了。 都到这地步了，不如干脆一点。于是他凑过去轻轻亲了亲那张好看的宛若樱花的唇瓣，眼中带笑却语气认真。 “我于辞认定的人，哪有退货的道理。” 凤无眼里那些抹不开的浓黑一下变成了震惊，万万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狂喜。 他抱着于辞，小心翼翼的模样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两颗心贴在一起，凤无能感受到二人胸腔里相同的频率。更能感受到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或许有些秘密，就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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