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屎,你怎么敢!”主持虫目眦欲裂,原本可以凭借美丽的蝶翼卖个高价,现在只能按残废价卖了。 全场爆出嗤笑,看着主持虫毫无形象地怒吼。 只有佩恩注意到,有淡黄色的液体顺着雄虫的腿往下流淌,隐隐带着红色的血丝。 在雄虫身下淤积出一小片水渍。 而电棒还在肆虐,主持虫狠狠地戳过去,仿佛恨不能把雄虫电死。 佩恩看到这里,再也保持不住自己的理性与克制,漆黑的眼瞳里瞳孔早已缩成了针,猛地站起身走到了包厢前的栏杆处,拳头被握的咔咔作响。 他恨不得将那只主持虫的头打爆。 怎么能这样对待一只未成年虫崽。 “很难过吧?难过也没办法。你哥哥我不会收留一只雄崽的,我没有那种癖好。”加尔走上前,他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雄虫身上。 佩恩没有说话,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虫,那主持举胳膊举累了,松开了铁链。雄虫腿一软,跪在了水渍上。 朝着他的方向,碧绿的双眸睁得很圆,张着嘴大口喘息,既狼狈又带着狠劲。 他们的兽瞳对视上,这一刻谁都没有移开视线。 他看到那双绿瞳微微颤抖,眼里的狠劲渐渐消退,流露出茫然与悲切,泪水将肮脏的小脸划出两道湿痕。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罪大恶极。 他看到那个口型:“救我。” 】 这个场景拍摄了三天,安彦觉得剧本一点用也没有。 剧本就写了他们几只的台词,场景什么的却都没有。 怪不得他在看剧本时看到那句“张嘴”会感觉那么突兀。 小说也没用……小说在这里只简单地说救下了一只浑身带血的雌虫幼崽,重点描述的是救回去后怎么疗伤,怎么喂饭,怎么哄睡的温馨场景。 不过第一场戏确实给他留下来深刻的印象。这一场演完他都有点难过了,最后流泪的那一幕来来回回演了十遍,他才体会到里面遇到救命稻草时的悲切,才流下眼泪。 只是…… “艾尔曼,为什么我在笼子里被电棒折磨时会尿出带血的尿液?我不懂这个设定。” 演的有点稀里糊涂,演疼痛的那个地方只两遍就过,导演奥利尔说他演的很逼真…… 但他却觉得是剧组的特效设计的好。 剧组在拍摄他的过程中用了很多特效。 艾尔曼抬眼望向求知若渴的小亚雌,发现小亚雌好像是真的不懂,才开口缓声道: “照应前面加尔说的那句无性别,雄虫雷切尔受过阉刑。” “什么是阉刑呀?”安彦实在听不懂哇。 “……” “阉刑是把你的弟弟割掉的刑法。”悠扬而温润的声音传来,带着一抹漫不经心,却不会让虫觉得轻佻。 安彦寻声望去,对方的披肩发是粉色渐变黑,眼瞳是漂亮的水蓝色,看起来温柔又多情。 他认得这只虫,这是他的某只约会对象——诺兰。 职业是小说家。 竟然出现在这,难道…… 诺兰眸光流转,漂亮的桃花眼将视线落在安彦身上,微微一笑。 但只一瞬就自然地挪开,仿佛并没有过多关注他。 “各位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原著作者,笔名卜罗伊恩。” ——我叫诺兰,今年二十五岁,毕业于虫星第一军校,最高职位为少校。后为追寻虫生理想,我辞去军部的工作,成为一名小说作家。 ——诺兰,可以介绍一下你追求的理想吗? ——理想是我写的小说能拍成电视剧,能给予观看的虫一些虫生启迪。 安彦看着诺兰出神,他想诺兰实现了理想,可他的小说被改变的面目全非。 他会感到快乐吗?
第18章 虫请雌虫来家里了 卜罗伊恩来剧组探班是安彦没想到的,毕竟……小说到改编剧再到改编剧2.0,它真的经历了太多。 但看卜罗伊恩总是笑着,对每只虫都格外友善,还和编剧聊了很多关于剧本的话题。 也许他并不在意自己的小说被改编? 安彦有点好奇卜罗伊恩的真实想法,但又忍住没去问,只是远远地打量卜罗伊恩,看着他在虫群中游刃有余,仿佛和谁都能聊到一起。 “你总看他,你喜欢那种病弱的长相吗?”戈登将饭盒递给他,然后坐在了他的旁边,仿佛随口一问。 安彦摇了摇头,将目光移到手里的饭盒上,今天依然是他不太喜欢吃的豆角焖面。 “不是,我看他是因为我很喜欢他写的小说。” 在现在的安彦看来,他在浮空岛上的生活无疑是枯燥的,他不用上学,不用上班,不用做饭不用洗衣服,每天只需要躺在藤蔓秋千上晒太阳,或者去花丛里吃水晶蔷薇。 浮空岛上的星网远不如地表那么丰富,内容也格外枯燥且无聊。他可以看小说,浮空岛星网上有很多很多小说,但大多都很……幼稚?像小虫崽写的自嗨小故事。 可评论区清一色的说太好看了说太棒了,以至于他时常会陷入自我怀疑。 除了卜罗伊恩写的。 卜罗伊恩的小说无疑是生动有趣的,让他得以窥见一些不一样的事。 甚至长这么大,他的性启蒙就源自于卜罗伊恩老师的小说,虽然也都云里雾里,写的模棱两可。 但教会了他一些东西。 “原来你是原著党。” “算是吧。戈登,你觉得卜罗伊恩会开心吗?他的小说虽然改成了电视剧,却被改成这样。”安彦问。 戈登也看向远处笑着打开盒饭,也不忘和编剧聊天的卜罗伊恩,道: “肯定开心呀,卖版权可以让他赚极多的虫币,也让一直默默无闻的他走进了公众视野,有了些知名度。以后再写书,估计看的虫也会多起来。” 安彦微微怔然,再看到卜罗伊恩的笑意时,他想也许戈登是对的。 … “几位艺虫演技都在线,第一幕拍摄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奥利尔是一只脾气巨好的导演,他将第一幕出现的艺虫都叫到了一起,给每只虫都发了一个红包,“祝大家暴富,祝大家心想事成。” 安彦以为是纸虫币,打开发现是一张彩票。 接着大家就又进入了忙碌的拍摄环节。 【佩恩将雄虫拍了下来,雄虫还没有从电机的苦痛中解脱出来,弓着腰浑身微微颤抖,手紧紧攥住身上的破布。 “真是可怜。”加尔神情怜悯,“不过还好遇到了你,善良的佩恩,我就知道你会救他。” “我要走了。”佩恩将笼子的锁打开,将铁链扔在地上,“自己跟着我,还能走吗?” 雄虫没有说话,只警惕地盯着佩恩,这让佩恩心里感到一丝古怪,明明是雄虫先向他求救的。 不过也无所谓,他花十倍的价格拍下他,已经是他给予的最大的仁慈。 他没等加尔先一步离开,外面司机正停在路边等他。 他上了车,示意雄虫也上来。 而司机却说:“奥斯汀先生,他这么脏,要不将他放在后备箱吧。” “不必。”佩恩垂目看着车下的雄虫,雄虫的眼睛依然是兽瞳,警惕地防备他,却隐隐流露出焦急与惶恐。 怕他伤害他,又怕他不带他走。 “链子给我。”佩恩伸出手。 雄虫瑟缩了一下,仿佛回忆起主持虫的粗暴对待,脖颈仿佛还隐隐作痛。却最终还是将手里的铁链递给了佩恩。 佩恩抓着铁链微微使劲,将雄虫拉上了车,雄虫蹲在了狭小的后座过道上。 “门关上。” 雄虫将门拉上。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佩恩住的庄园。 再之后,佩恩将雄虫丢给了家庭医生,吩咐说:“将创口清理一下,有什么事好好跟他讲,他能听懂话。” “好的,奥斯汀先生。” 可第二天一早,医生就告诉他雄虫不配合清创。 “奥斯汀先生,他完全不配合脱衣服,除了胳膊和腿上的伤口让碰以外,其他地方,就连翅囊也不让我碰。我试图治住他却被他狠狠咬掉一块肉。” 医生无奈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一抹淡淡的痕迹。 “行,我知道了。一会我带他去医务室。你再准备一套清创器具吧。” “好的。” 佩恩去了雄虫待的房间,看到雄虫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隐隐发出低低的哭声,雄虫披头散发的,把自己的头埋进膝盖里。 昨天他就已经取下来雄虫脖子上的铁链,现在的雄虫是完全自由的。 “跟我去清理伤口,不然你会因为伤口感染而死。”佩恩看了一会,最终软下来语气,朝雄虫走了过来。 床铺是崭新的,完全没有一丝睡过的痕迹,看来雄虫在地上坐了一夜。 他走过来坐到床边。 雄虫的哭声停止了,但是还有抽噎声,雄虫将脚交叠在一起,左脚踩在右脚上。 “你总不能让我的钱打了水漂,所以要努力活下来,对吗?” “或者,你想要逃离我家我也不会阻拦你,你不相信我是好虫,认为我和那些伤害你的虫一样,也没关系。” 雄虫忽然屏住呼吸,他的嗓子里发出急促的气音,他抬起头紧紧地看向佩恩,紧紧地咬着牙关,手指不自觉地较紧。 他已经不再警惕佩恩,因为他相信了佩恩是在救他。 “我不走,我想活,我不走。” 雄虫的神情格外悲怆,仿佛他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佩恩听到这里忽然红了眼眶,黑曜石般的眼瞳很好的隐藏住他如针的瞳孔,自从看到雄虫后,他仿佛患上了怪病,他的心脏总是钝钝的幻痛。 “走吧,我带你去清创,我在旁边陪着你,这样应该不怕了吧。” 他朝雄虫伸出了手。 雄虫将手从衣服上狠狠攥了两下,才虚虚将手放在了佩恩手上。 】 … “艾尔曼,艾尔曼你没事吧?” 导演喊停后,艾尔曼还是攥着安彦的手,安彦站起来抽出手摇了摇艾尔曼的肩膀。 他现在有点庆幸《捡雌》改编《捡雄》了,不然站在艾尔曼的视角,他根本演不下去,眼泪会止不住的流。 虽然他知道这都是假的,可一想到自己救下的虫崽受了那么多迫害,就感到一阵揪心。 “我没事。”艾尔曼摇了摇头,站起身去助理那拿了瓶水,喝了两口。 小亚雌还穿着道具服装,就哒哒哒地走过来,也问他助理要了瓶水喝了两口。 “艾尔曼,你演的真好,我看到你露出了兽瞳,你是真心在为雷切尔的遭遇感到愤怒。” “你也演的很好。”艾尔曼微微叹息,心情五味陈杂。这部剧和以往的星战片不同,他没有感觉到热血,反而让心情格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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