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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四十的时候，男性办事员率先关了窗口去吃饭午休，没多久，另一边的女办事员也关了窗口离开了。 还未办理的学生们不想再重新排队，就着现在的位置，继续在烈阳下口干舌燥地等待着，一个个都像是被晒蔫了的花儿一样没了精神。 下午一点半，窗口重新开放，这次很快就到了苏青，苏青拿到要签字的合同以后，很快小老头就过来了，两人分别签了字，又检查了一遍，苏青带着小老头去交合同。 最后这一步，借款人和共同借款人都需要电子摄像。 交合同，电子录入，摄像过程中，男性办事员一直很不耐烦，头也不抬，语气很差地下命令。 等得最后一步完成，苏青抬头，盯着面前坐在有空调有软椅的窗口内的办事员，闲聊一样问道：“办理助学贷款的学生很多吧，我看您都有点儿着急了。” 办事员头也不抬，随口应道：“可不是，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人，天天的都办不完。” 苏青笑了笑，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天儿可太热了，您坐这里也走不开，可难受了吧。” 办事员捣鼓着手机，不耐烦说道：“是啊，这么多穷学生，各个都来贷款，说实话，现在学都上不起，以后毕业了这钱也够呛能还上了，到时候各个都是失信人员。”说到最后，话里的幸灾乐祸都要溢出来了。 苏青：“我看您这工作又稳定又体面，想必您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吧。” 办事员终于看了苏青一眼，才发现面前的少年好看的过分，身上的气质也不像一般朴素穷苦的学生，当下说道：“还行吧，也就比你们强点。” 苏青：“我当然能看出来了，毕竟，只有你们这些生活美满幸福的人，才看不见人间疾苦。” 这话音转得猝不及防，办事员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苏青面色冷了下来，说道：“我们要是都家庭美满幸福，谁会愿意来办理助学贷款呢？都才刚刚成年，还没有上大学，就先背上债务，谁愿意呢？” “尤其是遇上你这样眼睛在天上的人，一早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办事员一时愣住了，就连周围的人也都愣住了。 苏青继续发挥：“在你的眼里，我们是不是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所以你高高在上，用不耐烦挑剔的眼光审视我们，嫌弃我们。” 这话说得重，办事员立即看了一眼监控，而后低声喝道：“你乱说什么，要是办完了就赶紧走，别在这胡言乱语，小心我叫保安了。” 苏青扫视他一眼，继续说：“你坐在这里，也是经过了公务员的层层考核才坐在这里，你坐在这里是为了人民服务，而现在，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初心。” 办事员面色难看，看了一眼已经聚集起来看热闹的人群，咬牙切齿说道：“你给我滚，再不滚我立即让保安过来了。” 苏青丝毫不惧：“你不光忘记了自己的初心，还懈怠了自己的职责，你处于这个位置，由于你自己的工作失误，造成了许多助学贷款学生需要多跑几趟，你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将自己的失误归结到了我们身上，正因为我们是贷款的学生，有求于你，才让你将自己的姿态放得这么高，可是你也只是一个办事员，我们申请的是国家的钱而非你的钱。”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今日你高高在上，说不准哪一日，你就需要求到我们面前，你说是不是呢？” 面前的办事员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眼神不善地盯着苏青，苏青微微一笑，说道：“奉劝你一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办事员已经怒气横生，苏青估摸着，要不是有窗口拦着，他已经恨不得窜出来咬自己两口了。 气急败坏的办事员冲着外面喊道：“保安，保安呢，这里有人闹事！” 苏青烈日下等了这么久，这些学生也等了这么久，还受了本不应该受的委屈，苏青才不会说两句这么简单，当着这位目中无人的办事员，苏青摁下了墙上贴着的投诉电话。 嘟嘟嘟...... 十秒后，电话接通。 苏青在办事员目眦欲裂的神情中条理清晰地阐述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而后，苏青与办事员一起亲耳听见，对方答复说会尽快核实处理。 办事员哐一声，跌坐回了椅子里，苏青扶着小老头转身离去，周围好多学生和家长悄悄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走出人群，小老头笑着拍了拍苏青的肩膀，说道：“好小子，有骨气，有胆量！” 苏青这会儿收了利刺，轻声说道：“我还以为您会怪我多管闲事。” 小老头哼了一声，说道：“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我们教育行业也难免有蛀虫，要是人人都忍气吞声，这个行业只会越来越黑暗。” “这个社会，需要你这样直言不讳的人。” 苏青心里感动，更加感激小老头。 有人说自己没教养，可是也会有人说，这是直言不讳的好品格。
第12章 开学报到 开学前两天，苏青辞掉了火锅店的工作，开始准备开学要用的东西。 他在火锅店干了三个月，工资到手六千块，六千块在京市这样的地方不够人家随便一顿饭钱，但是苏青却心满意足。 从意识觉醒之后，苏青就做好了打算，学费可以申请助学贷款，等开学之后，他还可以申请贫困补助。 除此之外，他还可以找几个兼职干着，只要熬过第一学年，到了大二，他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申请奖学金。 这样一想，生活可能会辛苦一点，但是也充满了希望。 现在这六千块，只要省着点花，总能撑一段时间的。 两天后，首都大学正式开始了开学报到。 苏青行李少得可怜，就一个崭新的双肩背包，这还是这两天才去市场买的，里面塞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和一些证件材料，与其他报到的学生比起来，简便的不像一个新生。 首都大学作为全国最高学府，报到日比肩接踵，人挤着人，到处都是喧哗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憧憬与希望。 校门口太过拥挤，以至于专门有警察在这里维持秩序。 苏青下了车，站在首都大学辉煌庄严的校门口，抬头望着那几个潇洒的大字，心里也涌上了一股喜悦之情。 尽管这只是一本书，这些人都是书中的npc，但是于苏青而言，这就是真实的世界，他拥有全新的人生，他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希望。 无数的学生与家长在校门口拍照留念，定格美好与喜悦，苏青孤身一人，没有找他拍照的，也没有人给他拍照。 但是没有关系，苏青相信，总有一天，这些他都会有的。 没再多耽搁，苏青提步穿过校门，正式踏入了首都大学的校门。 苏青长相出众，个子高，身形也优越，走在人群里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无数人惊艳的目光或明目张胆或悄无声息地落在苏青身上，只是这些苏青都没有注意。 进了校门，宽敞的道路两边是各个学院的报到点，苏青穿梭在人潮里，他个子高，目光逡巡，很快就锁定了医学院的报到点。 医学院办理新生入学的学生会迎新成员，早就注意到了这个极为出众的少年，刚刚都在猜测他会是哪个学院的新生，现在看见苏青直直向着他们走过来，当下激动地快要坐不住，几个人眼神放光地盯着苏青越走越近。 苏青走近了，看着几人的表情有点奇怪，犹豫了一下问道：“请问，这里是医学院报到点吗？” 医学院学生会副会长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生，长着一张很乖的娃娃脸，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炮仗，一点就着，办事干脆，雷厉风行，最讨厌花瓶，不知道骂哭过多少学生会干事。 现在这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副会长看见苏青站在面前，激动地点点头，连忙说道：“对对对，就是这里，同学你是医学院新生吗？” 苏青点点头，说道：“是，我叫苏青，是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本博八年制新生。”说完，苏青将手里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 副会长翻开看了看，连忙说道：“好，我知道了，你先等一下，我找一下你的分班信息。” 苏青笑了笑，说道：“麻烦学姐了。” 副会长一边说不麻烦不麻烦，一边埋头翻找，很快找到了苏青的分班信息表，看了看说道：“苏青，临床医学专业，学号2025212110，班级是25级3班，宿舍是十号楼603，你看一下，信息没有问题的话就在这里签个字。” 苏青仔细核对了一遍个人信息，确认无误，便在后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报到点的另一个学长找了苏青的学生卡出来，细致地告诉苏青在哪里充值，苏青谢过之后，依照他们的说法，依次添加了几人的微信，而后便告别了看起来有点依依不舍的几人，往办理助学贷款的绿色通道去了。 等苏青走后，医学院迎新的几个学生会成员忍不住议论起来，压抑不住的激动的声音惹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么帅的新生是他们医学院的，这说出去不得羡慕死其他学院的人，到时候再将人拐进他们学生会，妥妥的门面担当。 远处美院报到点，林旸正在林清和顾昉的陪伴下办理入学。 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谁看了不说一句相亲相爱。 顾昉看着林旸填表，心里总是有点不可抑制的烦躁。 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他本来不想来的，只是林旸提前好几天就求他一定要陪着报到，就连林清，也架不住林旸的撒娇，不光自己来了，还拉着顾昉一起来了。 在顾昉看来，开学报到这么简单的事情，根本用不着这么大张旗鼓，兴师动众。 烦躁地抬了抬眼，顾昉便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背影，倔强又清瘦，顾昉下意识就往前走了两步。 一旁的林旸交了表，抬头一看，顾昉眼神直愣愣地看着一个方向。 林旸跟着看过去，只看到一个又一个脑袋，收回眼神，林旸伸手扯了一把顾昉的胳膊，问道：“你看什么呢，我填完了你还在看。” 顾昉回神，压下心里的情绪，淡然说道：“没什么，随便看看。” 林旸有点不乐意，却还是乖乖哦了一声，转而又让林清和顾昉拎着他的行李一起去宿舍。 顾昉心里烦躁，在看见那个隐约的背影之后就更烦躁，像一只气球，越吹越鼓胀，到了现在，快要爆炸，于是顾昉说道：“妈，你先陪着林旸上去，我随便转一转。” 林旸不大乐意，嘟囔道：“干什么呀，说了陪我报到的，现在连宿舍都不去看看，再说了，一个人有什么好转的，等收拾好了我们一起再转呗，还能拍点照片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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