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始料不及的,他没想过,和乔四海的关系进展会如此迅速,简直像坐了火箭一样。尽管是乔四海主动,但他不确定当时乔四海是否残存着理智,还是受邪祟的力量操控。万一他觉得接受不了,恶心怎么办?以后又该怎么面对他?靠着床坐在地上,花信不由自主地胡思乱想。 直到晚上,林岳和殷楚风回来。看到花信在房间,林岳不禁意外:“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哦,”花信从愣怔中回神,张口结舌道,“我们回来没多久,你们呢,吃过饭了吗?” 林岳和殷楚风敏锐地察觉到花信状态不对劲,两人相视一眼。 “我去楼下买点吃的。”在林岳和殷楚风的注视下,花信几乎是狼狈地逃窜。 “花信今天是怎么了?”殷楚风不解道。 花信回来的时候,乔四海已经醒了,正在客厅和殷楚风、林岳互相交流今天的成果。看到花信,乔四海显然记起了在浴缸里发生的事情,神色羞赧,不敢面对花信的眼睛。 花信同样慌乱不已,他把食物放在茶几上,一言不发进了房间。乔四海默默跟上。 “他俩绝对不对劲。”殷楚风站在不远处目睹了一切,语重心长地总结。 “嗯。”难得,林岳赞同地点头。 “要不要去听听他们在说什么?”殷楚风八卦之魂熊熊燃起,跃跃欲试地蹑手蹑脚走到花信的房门前,贴了上去。 殷楚风贱兮兮的模样,林岳看不下去,一把将他拽了回来:“你少咸吃萝卜淡操心。” 乔四海进了房间,屋里漆黑一片,只有薄纱的窗帘隐隐透着光亮。花信躺在床上,身体挺得板正。想了想,乔四海没有开灯,摸黑走到床边,掀开被子静静地躺下。 两人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花信心里十分忐忑,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从乔四海回到房间后他就睁开了眼睛,他想要出声,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借着黑暗暗中观察乔四海的表情。 乔四海躺下后,花信紧张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想做什么?花信忍不住猜测。谁料,乔四海只是安静地躺在自己旁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花信承受不住想要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乔四海动了。他伸出手,触摸花信的肩膀。 花信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微微颤抖。 “花信,”乔四海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关切,“你醒着呢吗?” 花信心一横,转身面对乔四海,不管不顾地说道:“乔四海,下午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很多男生之间都会相互取悦,这种情况挺正常的,你别纠结,也别在意。我们这样,也算是兄友弟恭吧!” 闻言,乔四海乐不可支,但他没有笑出声,而是手掌慢慢移到花信的脸庞,用手指摩挲他的嘴唇:“那你,为什么用这里呢。” 花信抿紧了嘴唇,终于开口说道:“好,我承认,我是喜欢你。但……” 花信话说到一半,被乔四海用嘴巴堵了回去,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睛。乔四海紧紧地将花信拥在怀中,轻声道:“你喜欢我的事情我知道了,那么,我喜欢你,你知道吗?” 听了这句话,花信的眼泪夺眶而出,一下午的忐忑在此刻终于有了脚踏实地的安全感。他依偎在乔四海怀中,无声地笑了。在黑暗中房间里,两颗火热的心,激烈地靠近,碰撞。 清晨,花信被一阵震耳欲聋的警车鸣笛声吵醒,他翻了个身,腰肢酸得使不上劲,身旁位置是空的,乔四海不在。迷迷瞪瞪穿衣起床,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花信来到客厅。小心翼翼坐到椅子上,好在松软的垫子缓解了不适。 殷楚风和林岚也起床了。显然,殷楚风也是被吵醒的的,心情格外不忿,他破口大骂:“这是什么破酒店,隔音这么差。” 林岚却忧心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警笛声至少响了十多分钟吧,是在追捕逃犯吗?” 花信思忖片刻后,茫然地摇头。这时,乔四海回来了,手里提着早餐,茶叶蛋、水煮蛋、花生牛奶、豆浆……东西多的两只手都拎不过来。 “你醒啦。”看到花信,乔四海自然地把早点一股脑放在他面前。 “嗯,刚醒。”花信顺手拿了包牛奶,“对了,刚才怎么回事,怎么有这么多警车。” 乔四海在洗手,听到花信问,不管他看没看见伸着脖子回道:“听铺子里的老板说早上又发现了好几具死尸,警察局里人手不够,从外地借调了部分警力过来支援。” 洗完手,乔四海在衣服上简单蹭了蹭,挨着花信落座,他注意到花信时不时扭动屁股,联想到昨晚的情难自制,乔四海面色一红,贴心地从沙发上取了个厚实点的垫子。 “不用。”花信脸皮薄,何况当着殷楚风的林岚的面,自然不敢表现出不舒服的动作,忙拒绝乔四海。 “那好,你多喝点豆浆,都是蛋白质,好好补一补。”乔四海又语出惊人道。 这一刻,花信想死的心都有,他垂着头,不敢直视殷楚风和林岚。 殷楚风就算再神经大条,此刻也明白了什么。“你们?”殷楚风瞠目结舌。 “吃你的吧,管这么多干嘛。”林岚拿了个包子,硬塞进殷楚风嘴里,打断他的追问。 “我……我吃饱了。”在殷楚风探究的目光下,花信落荒而逃,躲进房间一上午都没有出来。 吃过早饭后,殷楚风和林岚还有乔四海在客厅各占一角惬意地躺着。想到清晨不同寻常的警笛声,乔四海忽而开口道:“你们说,早上的警车,会不会和邪祟有关。” “为什么?”林岚不解其意。 于是,乔四海便把昨天瞒着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我不是刻意隐瞒啊,是花信,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哦∽”殷楚风恍然大悟,坏笑着看向花信的房间,“所以昨天你中招了以后你们两个……” 殷楚风两根手指做出不可描述的动作,“这么说,花信做了下面的那个?” 乔四海脸唰的一下红了。 殷楚风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气得林岚牙痒痒,她使劲拧了殷楚风一把:“都这情况了,是操心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林岚顺着乔四海的话题继续说:“所以昨天你们遇到了邪祟,和它交了手,还打伤了它?” 乔四海“嗯嗯”两声。 林岚陷入沉思。 “可惜。”殷楚风突然出声。 “可惜什么?”林岚和乔四海异口同声道。 “既然邪祟受伤了,我们就该一鼓作气找到它,说不定还能趁这个机会彻底解决了邪祟。可惜花信现在身体不舒服,咱们三个臭皮匠,又顶不了诸葛亮。”殷楚风摊手,无奈道,“自从知道了这个邪祟的底细,反正花信不在,我是没有信心和它打交道。” 听完,乔四海和林岚,沉默了。 在床上趴了一上午,花信感觉好多了,至少走路的时候没有了肿胀感。在房间的时候,他听到了几人的对话,确认自己没有问题,花信装备齐全后,走出房间。 “走吧,我们去解决那个邪祟。”站在客厅,花信意气风发道。 “啊?”殷楚风惊讶,“你不用继续休息休息嘛。” 花信摇头,“我没事了,事情早解决早安心。更何况,后面我还有别的安排。”花信看向林岚。 既然花信都这么说了,三人也不再坚持。补充好符箓,拿上法器,他们准备出发。临出门前,林岚问道:“东游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们去哪找邪祟呢,虽然有北斗七星盘,但罗盘也只能在小范围内感应位置。一旦距离超过,很难查出邪祟的下落。” 花信想起了漳州时山魅曾给了自己一件衣服,他好像说过,北斗七星盘能够辨别邪祟的气息,只要……花信看着乔四海背后的法器,若有所思。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花信抽出一张纸,接着拿出乔四海的法器,用力上下来回擦拭。见众人疑惑,花信只好解释:“昨天,乔四海用这个东西贯穿了邪祟的身体,法器上肯定残留了邪祟的气息。有人跟我讲过,北斗七星盘能够辨别邪祟的气息。” 说着,花信从殷楚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纸巾,随后,红色的火苗中冒出一缕细细的粉色烟雾。烟雾冉冉升起,花信托着罗盘靠近火焰,很快,粉色烟雾和罗盘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就像是磁铁的两极,自动吸引,原本上升的烟雾悉数被吸进罗盘。立刻,罗盘的指针有了反应,指向震的方向。 “邪祟在东边。”花信笃定道。 看完花信的一举一动,林岚目瞪口呆:“原来北斗七星盘,还有这种操作。” 确认好邪祟的方位,四人依然是兵分两路,只不过林岚是和花信,而殷楚风则被安排在和乔四海一组。对于花信的分配,殷楚风略带不满,“为什么我要和乔四海一队,昨天我和林岚不是合作得好好的嘛,干嘛要分开。” 花信没好气道:“我这是根据每个人的实力做的安排。毋庸置疑,我的术法最强,你和林岚较弱,虽然乔四海能力不如你,但别忘了他的法器可是十分厉害。这样一来,我们的能力就相对均等,遇上邪祟至少能够自保。” 殷楚风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花信不容拒绝的眼神,只好作罢。 “那我们走吧。”林岚冲花信笑了笑,“花信,你放心,要是遇上邪祟,我就让林岳出来,保证不拖你后腿。” “我们也走吧,”乔四海朝殷楚风微笑,率先走了出去。殷楚风叹了口气,无奈地跟了上去。
第57章 坐在出租车的副驾上,花信闭目养神。 忽然,后座传来林岳的声音:“花信,你故意把殷楚风和乔四海他们两个人支开,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花信睁开眼,透过后视镜看到林岳的表情严肃认真。他闭而不答,反问:“林岚呢?” “她怕拖你后腿,就让我掌控身体了。”林岳答。 “哦。” 看出花信的刻意,林岳坚持不懈追问:“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花信无声地叹息,“就知道瞒不过你。” “我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花信强挤出笑,“和乔四海有关。” 林岳点头,示意花信继续说下去。 花信换了个姿势,“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找白泽,具体什么原因,我下车再跟你说,现在不太方便。” 默默开车的司机,听到这里偏头斜了花信一眼,没有说话。 沿着松溪,司机一路疾驰,花信没喊停,司机忍不住提醒:“前面就是收费站了,你们要上高速?一直说往东开,这马上就到头了。” 花信让司机停在路边,他放下车窗往四周看了看,接着又瞧了瞧手中的罗盘。一旁的司机见状,用方言嘀咕了句“神神叨叨的搞什么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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