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这样,”乔四海后退两步,眼神惊恐,“虽然你长得挺帅,但我真不好那口。我知道我长得挺招人喜欢,但我铁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不过你也别想着对我用强,我是中国公民,我的权益是受法律保护的。” 乔四海委屈巴巴护住自己,警惕地戒备。 花信鄙夷地看着乔四海的做派,翻了个大白眼,也不为自己辩解,从口袋里掏出笔和纸,刷刷两下。 花信将写着自己名字和联系方式的贴纸放在桌子上,“你这两天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记得找我。” 走到门口,花信回头莞尔一笑,“对了,我叫花信。” 那粲然的笑容,瞬间让乔四海对自己刚才坚称铁直的说法硬是怀疑了一秒。男人走后,乔四海拿起桌子上的纸张,男人的字迹同他的名字一样,俊秀飘逸。 “花信?我还花痴嘞。”乔四海随手将那张纸丢进垃圾桶,“一个大男人居然起这么个秀气的名字,不觉得闹心吗。” 晚上,花信坐在离乔四海小区门口不远的出租车里。夜半时分,看到走出来的某个人影,小声吩咐司机:“师傅,麻烦跟上前面那个人,他去哪咱们去哪。” 一觉醒来,乔四海发现自己又身处于陌生的地方。打开手机,果然有一条新短信。加上这条,他已经收到福州市政府发来的三条友情提示了。 有前两次经验,这次他一点也不慌,反而多了份淡定和坦然。然而,在看到微信账单的那一刻,所有的镇定烟消云散。 “前两次车费才八百多,怎么这次花了一千二。”乔四海忿忿不平,“这该死的司机,一定是绕路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乔四海忧心忡忡,“本来就穷,晚上还莫名其妙打车来福州。看样子,我真该去医院瞧瞧了,早知道昨天就不心疼那份钱了,真是因小失大。” 坐上回龙岩的动车,乔四海打定主意,回去后就去医院,哪怕他感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闭着眼,他听到旁边有人说话,“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疑惑睁眼,恰巧看到昨天揍了自己一顿的男人笑盈盈地坐在了隔壁。花……花什么来着?对,花信。 “你怎么在这?”乔四海上下打量。今天,花信穿了一身白色的圆领衫,搭配同色的宽松长裤,脚蹬小白鞋,无一例外上面一个L一个V,两个字母闪瞎了他的眼。 自打花信一进来,他便成了车厢里瞩目的存在,本身皮肤偏白,还穿了一身白,真真叫一个玉树临风,潇洒俊逸。乔四海注意到不少女生热切地盯着他,窃窃私语。那眼神,就像是饿鹰,看到了草地上肥美的兔子。 “我去,刚才过去的那个男生好帅啊,感觉比电视里的男明星还帅。” “帅也就算了,还高,看样至少得185了吧。看到他穿得什么吗?LV啊,这不就是妥妥的高富帅吗。” 乔四海听得心里非常不是滋味,不是他仇富,此刻他真的很想走过去掀开衣服冲那几个女生喊叫 “帅有什么用,他暴力狂啊,看给我打的。以后他可能家暴啊,朋友”。 与花信相比,乔四海实在是相形见绌。他不着痕迹地扯平自己几十块一条的裤子上的褶皱。 “咳咳,”乔四海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你怎么在这?” 花信并未答话,而是递给他自己的手机。 “什么?”乔四海满心存疑,大惑不解。 “点开相册,里面有几条视频,你先看看,一个一个地看。”花信淡然地坐着,静待动车启动。 视频的人物乔四海认识,正是他自己,拍摄时间昨晚十一点四十五分,拍摄地点是他家的小区门口。 “你真不要脸,居然偷拍我。”看了几秒,乔四海气愤地关掉,怒气冲冲瞪着他。 “接着往下看。”花信不为所动,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乔四海到嘴的脏话悉数咽了回去,点开继续观看。越看,他的脸色越沉重。视频里显示,他从小区门口出来后,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出租车一直往福州的方向开。问题是,乔四海的脑子里完全不存在这段记忆,他甚至根本不记得自己离开了家门。 一直到上了高速,第一段视频才结束。第二段视频,是到了福州以后,乔四海下车,漫无目的四处闲逛。第三段视频,东方露出晨曦,乔四海突然倒地,接着一直倒在地上。从始至终,花信举着手机在录视频,没有任何帮忙的举动。 “所以,你就这么看着我一直躺在地上?”乔四海气极反笑。虽然他们两个算是萍水相逢,但好歹不打不相识,有过两面之缘,就算是陌生人,看到地上躺了个人是不是也该主动上前慰问一下?这世道,人心不古啊。 “这,这是重点吗?”花信惊诧于他的脑回路,看到视频,他不应该更关心自己为什么晚上出来,还打车来了福州吧。
第3章 默然许久,在动车启动后,乔四海偏过头,不知是在看窗外,还是在看花信,“是和那个盒子有关吗?” 闻言,花信震惊于他的聪敏,“你怎么知道?” 乔四海惆怅地靠在座椅背上,精神萎靡不振,“这些怪事都是从那天我偷了你的盒子后开始的,而且你又因为那个盒子找上我。一个空盒子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兴师动众?我不傻,当然能猜出其中的蹊跷。” “哥,”乔四海抓住花信的手,言辞恳切,“你说我是不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你说我还有没有救?去医院能不能检查出来是什么病?” 他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砸得花信晕头转向。花信嫌弃地抽出自己的手,良言宽慰,“放心,有我在,你会没事的。” 花信的表情真挚且诚恳,乔四海激动的情绪出人意料地平复了下来。他又问,“哥,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盯了你一夜,我也困了,等回了龙岩再说。”花信避而不答,闭上了眼睛。无奈,乔四海只好不再打扰,也坐着小憩。 迷迷糊糊间,他仿佛看见了一片火海,漫无边际的火海,木头烧得噼里啪啦,势头凶猛,无数人葬身其中,有老人,有小孩,有男有女,所有人在大火中哭得怆地呼天。困于梦境中,犹如身临其境,吓得乔四海精神恍惚,四肢乱颤。 花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睁开眼睛,看到他额头汗津津的,急忙将他唤醒。“乔四海,你醒醒,你快醒醒。” “啊。”乔四海大叫一声,从噩梦里猛然惊醒。声音之大,吵到了车厢里的其他人。不少人纷纷侧目而视,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乔四海只得连连道歉。 “做噩梦了?”花信没了睡意,全神贯注地看着乔四海,“梦到了什么?” “火灾,死了好多人。”乔四海言简意赅,概括总结了自己刚才的梦境。 “怎么会发展得这么快?”花信呓语,声音很小,乔四海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没什么。”花信神色不变,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块铜牌,看样子应该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铜牌镂空,样式繁杂。“你把这个带上,可能会好一点。” 恒温的肌肤碰到冰凉的铜牌,乔四海只感觉一阵熨帖,焦躁杂乱的思绪骤然变得平静。 “这是什么?”乔四海追问,“还有那个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了,知道太多反而对你没有好处。”花信叹了口气,“等我把东西取出来后,你就没事了。” 东西?乔四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取什么东西,怎么取?他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到了龙岩,花信直接拦了辆出租车去乔四海家,路上经过中药店,顺便进去买了点东西。看到花信提了一小袋红彤彤的玩意,乔四海大为好奇,“你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红。” “朱砂。” “朱砂?你买朱砂干嘛。” 直到回了家,乔四海才知道了它的用途。进门之后,花信就像进了自己家,神态自若地打开卫生间,找来一个盆子接满水,把朱砂全部倒了进去。很快,一盆水赤红深沉,如同鲜血。 端着水,花信走到客厅,放在餐桌上,吩咐乔四海,“把手伸过来。” 说完,从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过来。乔四海听话地伸着胳膊,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杀人可是犯法的。” 花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讥讽道:“因为你而断送我大好的青春,还不至于。放心,我不杀你,只是要在你手上割一道口子。” “什么?”乔四海恐惧地连连后退,“还要在我身上割伤口。” “不然呢,你身体里的东西怎么出来。”花信淡定地望着他,“难不成你还想带着它过一辈子。” “它?它是什么?”乔四海敏锐地挑出花信话里的关键词。 “邪祟。”花信哂然,“就是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不然你怎么会晚上跑到福州去?正是因为它控制了你。” 乔四海脸唰地一下煞白,说话吞吞吐吐,“邪……邪祟?我身体里怎么会有邪祟。” “这当然是因为你心灵手巧,”花信话里话外充满了嘲讽,“什么东西都敢偷,不知道是什么就敢贸然打开,你没瞧见那盒子处处透着诡异。” 乔四海被亏得无地自容,连忙把手伸了过去。 “不怕我编瞎话骗你?”花信拿着水果刀,调侃。“毕竟这玩意可不是什么科学,没多少人信。” “嗨,死马当活马医呗。万一成了,正好省了医药费。”乔四海回得理不直气不壮,“再说,我是真没钱了,能省点是点。哥,一会你下手可得轻点,伤口别弄太大,最好能包个创可贴处理就行。”乔四海温柔地恳求,提醒花信。 “放心,”花信笑得森然,顿时让乔四海后背一凉,“肯定会比你划我包的口子小。” 虽是这么威胁,但花信还是手下留情,只切了一条不到半厘米的伤口。鲜血渗出,滴在水里,和朱砂的颜色混在一起,让人辨不清哪里是血,哪里是朱砂。 水没过了乔四海左手的手腕,随着手在水里浸泡,乔四海忽然感觉身体里有个东西四处流窜,热乎乎的。几分钟过去,那个东西慢慢移动到左胳膊上。 看着手臂上显现的红光,乔四海惊恐万状,张大了嘴巴。在这之前,他一直认为花信在故弄玄虚,什么邪祟,都是无稽之谈。然而事实胜于雄辩,乔四海双腿打颤,几乎站立不住。 “哥,”乔四海害怕得声音跟着颤抖,“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你能不能把它弄出来?” “嘘,”花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别说话,安静。” 那怪异的红光,一直停在乔四海的前臂,再也不动弹,光亮忽明忽暗,好像在和什么做着顽强的抗争。几分钟后,红光还是停在原来的位置,只是亮度更鲜明了些。花信全心全意盯住红光,终于失去了耐性,两手用力攥着乔四海的胳膊,口中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法无极;以吾之血,敕汝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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