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这并不是她的原因,有什么东西把她的学生从记忆力抹除了。 想到这儿的时候,一股冷汗从我的脊梁蹿了上去,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她把这么多事都忘了?镇上的东西,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吗? 我瞅了眼于知行,他没讲话。 然后潘老师接下来的举动,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了。她递给我一把钥匙——没错,她递给了我,“我没见过你,是谭心桐的朋友吧,这个交给你。” 说是楼里档案室的,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一下旧资料,那里有一些往届学生的东西。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把这个交给我,而非认识的于知行。 我愣了一下,潘老师对于知行说道,“你们一起去吧。” 这让我更不理解了,她看上去也不是怀疑于知行的样子,却把钥匙交给我?但我还是对她点点头,拿过钥匙。刚准备道别离开,却听见她忽然说了一句,“都处理完了吗?” “啊?”我的疑问忍不住往外冒,她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我看潘老师的表情神色如常,又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抬头却发现她平视前方,似乎并没有看着我。而我站在她面前,她平视前方只能看见我的胃。 不对,她似乎在看我身后。 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堵墙,没有别的东西。 “都处……理……” “都……处……”好像录像带卡住了,在机械重复某个过程,有些语调仿佛坏掉的磁带一样被拉扯着。 “都……” 后一个字越说越快,竟然有些不似人的语速了。 究竟怎么回事,我毛骨悚然,心跳得特别快。于知行在旁边对我打了个手势,指了指门口。我便小心翼翼的退到门旁,赶紧离开了。 离开办公室后,我忍不住一阵后怕,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办公室铁门,我凑上去小声问于知行,“潘老师她究竟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于知行看上去也在思考,他想了想,“是山溪镇影响的一种,她那一队人基本都被影响了。我不太清楚具体是哪种影响方式,但体现在潘老师身上的,就是这个。” “潘老师会意识到自己被影响了吗?”我看着手上的钥匙,心想还是快点去档案室。 “已经意识到了,她说这几年记忆力不好,并且,她把钥匙给了你,她认为你是最安全的。”于知行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潘老师的办公室的方向,我们已经走出很远了。 “她没见过你才是最安全的,”于知行说,“她甚至没问你的名字。” “没问名字?” 于知行点头,“所以下次见面的时候,她也不会知道你叫什么。她很清楚自己的认知出问题了,至于从未出现过的你,不可能在认知方面欺骗她。这也说明,之前可能出现过类似情况。” “你的意思是,她把人认混过?” 于知行点头,“可能不止。” 不止,我心头跳了一下,忍不住盯着于知行,“你说的不止是什么意思?” 他脚步微顿,对我解释道,“打个比方,或许她会把其它东西认成她的学生。你知道的,她的记忆力已经不再可靠了。” 我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记忆不可靠……如果她有记录东西的习惯,和她的记忆力不相符,那么她会?” “所以她会给你钥匙。”于知行说。 档案室就在正前方拐角处,很快就到了,我把钥匙攥在手里,甚至有些汗水。 没错,档案室的钥匙。 我心下了然,又忽然想起一件事,“那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我一直很好奇。 边说着,边拧开档案室的门。 档案室灰尘不少,小房间有些挤,我打开灯走进去,只见里面铁架上成排的档案盒,还有叠靠在一起的桌椅,上面蒙着白布。 “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于知行跟在我身后进来,“因为……我是于知秋啊。” “吧嗒”一声,门关上了。 话里说的得轻描淡写。 我转过头,见他站在门口没动,“我知道。” 他前几天承认过。 但他现在亲口告诉我这件事,我的心跳还是有点快。胡思乱想起来,是于知秋又怎么样? 于知秋和于知行有什么区别,一字之差,区别能变身吗? 想到这儿,我差点被自己逗乐了。于知行见我这个表情,倒是叹了口气。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率先翻开了档案盒。 我们只要找近几年的资料就可以,毕竟潘老师去山溪镇距今没过几年。即便如此,我们还是找了几个小时,这里面东西很杂,有签到记录领用证明之类的。还有一些明显是学生干部留存备档的东西。我们翻找了去山溪镇那些人的有关材料,倒是让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关于他们的记录或多或少都有缺损或者语焉不详,最普通的是转系,后面档案直接搁置了。还有的记叙几页后直接空白,即使我们找的只是校内的内部记录,也能看出来这些内容有意无意的越过他们,并没有继续记录。 但是…… “潘老师是为了让我们看这个吗?”我摸了摸下巴,“我还以为会有她的笔记之类的东西。” 于知行……对,我更习惯这样叫他。他对我点头,“我们还没查完这间档案室。” 我有点庆幸这个档案室并不大了。 最终,我们在一个铁柜后面发现了一个用油纸包裹着的笔记本,这才是潘老师决定交给我们的东西。是她从山溪镇回来后持续记叙了很长一段时间,简单来讲,这里面的内容包含失踪的谭心桐,以及那位去世的同学相关的问题。谭心桐确实消失在那个火车站,没人见他出来过,只能以失踪来定论。那个同学死状蹊跷,但是并没有人来纠结这件事——没有上新闻,没有被人关注,潘老师后来到教务处咨询时得知,那位同学早已休学,她甚至没见过他的任何亲属来办理相关手续。山溪镇同行的几个人,一开始还十分惶恐,后面也多数忘记了那个人的存在。 他们的生活并没有恢复平静。 有人毕业后直接失踪,有人忘记了关于山溪镇上的一切事宜,甚至连潘老师都不认识了。受到影响最轻的人则是之前转系的,潘老师曾经和其中某位同学聊过,有关山溪镇的事情在他们的记忆里逐渐被遗忘了,即使记录在笔记本或电脑上,也会被有意无意扔掉或者销毁。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问于知行,“于知行,我们要不要去找潘老师再问问看?”说完我就后悔了,毕竟潘老师已经受到了山溪镇的影响。 我们返回的话,她又能和我们正常沟通吗? 更何况,我也不确定她的办公室是否还安全。 但于知行表示,他愿意陪我回去看看。有了于知行的允诺,原本没多少底气足了起来。 只是我的心底仍然带着几丝忧虑。 我们走近办公室的门口,发现大门虚掩着,没听到任何声音。 本来我有点犹豫要不要直接敲门进去,但是忽然间,发觉有什么东西从眼前一晃而过。凑上前,透过门缝,我看见有什么东西的影子飘来荡去,在地面上投下阴影。 再往上看,那是吊在空中缓缓摇晃的潘老师,即使背对着我,也明晃晃的映在我的虹膜上,叫我完全移不开眼。 我真的被吓住了。 倒吸一口气,后退两步直接撞到了于知行身上。他从身后捂住了我的眼睛,“别看了。”他说。 我只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即使他捂住了我的眼睛,刚才的景象还是印在我的脑子里。 于知行告诉我潘老师的认知出了问题,包括这种问题吗? 潘老师还……活着吗? ---- 感觉自己越写越磨叽了_(:з)∠)_
第42章 粉末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在门口喘着气,什么都关心不过来了。 就连后来有人进办公室,还是于知行拉着我避开的。他拉着我坐在附近的长凳上,等我终于缓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大楼的门卫好像进了办公室。 门里面有对话声。 她既然人死了,又是怎么和别人对话的呢?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于知行,希望他能给我个回答,他依旧很安静地看着我,可能是看我太紧张,就呼噜了一把我的脑袋,“潘老师的认知出问题了,但是暂时还活着。” “可是……”她明明吊死在办公室,我亲眼所见。 于知行对我摇头,“门卫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出现异常,也就证明她还活着。” 但我还没听懂。 于知行继续说道,“我猜测,她可能认为自己是一个死人,所以她在和我们对话的时候才会出现问题,人是不可能出现既活着又死了的状态的。所以,她既然能够和人对话,那必然是活着的。” 这样啊? 我刚想松一口气,结果没成想,于知行下一句话却说,“谁让她变成这样的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她继续这么下去,必然会真的死了。” 听上去也很糟糕。 我看着他。 我们隔天收到了李如玉打来的电话,这小子风风火火回了家,却发现家里大门都换了锁,李如玉又惊又疑,满头冒汗,脑补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结果给爹妈打了个电话,并不是他想的那样,只是普通的换锁。门口地垫下边有备用钥匙,被李如玉摸出来开了门。 家里一切正常。 但李如玉还是不放心,他坐在客厅里等爸妈回来,一边思索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但主要还是他哥身上发生的事情,他爸妈必然瞒着很多东西。 李如玉看着他哥的遗像,真想把他哥揪出来质问究竟怎么回事。毕竟现在连骨灰都分了不知道多少份了,他哥明显看着就不能入土为安。 李如玉缩在沙发上睡着了,装着骨灰的背包就放在他旁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有人在旁边坐下了,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如玉没睁开眼睛,他说,“让我先再睡一会儿。” 但是他忘了一件事,根本就没人开门。 那个人就坐在他身边,李如玉感觉有个目光在看着他,但是他太困了,今天终于回了家,也就一直没睁眼。 直到他听见他哥的声音说,“盒子里不是人的骨灰,而是神仙的粉末。” 李如玉听完以后马上就醒了,他发现身边的背包已经被人打开了,但没有丢东西,没有人进来的痕迹,打开的背包里骨灰盒子就放在正中央。 那时候他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幻听了,或者真的做了一个梦。 直到他想起来,家里面有监控!但他调出监控的时候大吃一惊,他到家之后只是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其他人出现,但更诡异的是在他闭着眼睛,眯一会儿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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