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小祖宗,还没见过雪山的花。他若是见到了,大概也会愿意出去看看了。 修竹嘱咐了孔时一句:“我今夜去取果,你老实在宫里等师父回来。”孔时点了点头:“我还未大好,自是不会出去惹是生非的,师兄放心。” 那夜,他要是没去取雪莲就好了。 他要是告诫孔时,不要去横波峰就好了。 修竹带着被法术凝结的雪莲花回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横波峰门口只有被一剑插穿肩膀的孔时。 孔时说孔缺留言: “此生,不必再见。” 孔缺终究是没想开,离开他们了。修竹想起曾经那个眼神,愤恨,不甘,绝望,难过,他对他决绝的说:“日后不可靠近一步。” 是不是他没遵守诺言,后来来了一次,孔缺就决定要走了。 他走了, 不许人寻。 凝结法术碎,雪莲花散,修竹心魔爆发,当场入魔。
第46章 《修心》46 修竹入魔,抽出孔时身上的剑,用自己的本命剑沿着孔缺捅伤的地方再次扎了进去,他问:“他为什么要伤你。” 孔时本就失血,这一剑下来,脸上再无半点血色:“师兄?!” 修竹的本命剑极少有人见过,他拿一支竹也能为剑,他与恒煜本源同修大道,入魔无声无息,他将自己的剑从伤口里慢慢旋转,剑刃粘上碎肉,他就垂着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踩着他曾经也是捧在手心里教导的小师弟:“走便走了,他为什么伤你?伤你定是因为你做了他所不喜的事,那不如杀了你。” 面上无波无动,除了一双眼红的滴血,修竹平静的看不出分毫入魔特征,可他这话分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利落的抽出剑,眼也不眨的砍向他的头。 一剑破苍穹,他用了十足十的力,一剑破开了恒煜在孔时身上的禁制,两力相冲之下,孔时飞了出去。 修竹并没在意为何他一剑没杀死对方,不过一剑不成,还可以有第二剑。握剑横劈,千军万马之势,可他只挥到了一半,剑刃被人破空握住,恒煜踏碎虚空,强从闭关而出,他逆天而行多次,如今修为不过十分之一,闭关不到两年便强行被他放在两人身上的保命禁制拉扯而出,神魂动荡。 他唯一的关门弟子,要杀他逆天保命之子,恒煜动了怒:“荒唐!”修竹被生生从入魔状态震醒,断了三经五脉,只喊了句:“师父,孔缺下山了。”便力竭晕了过去。 修竹入魔强升修为,又被恒煜生震出来,伤了根本。而孔时被修竹本命剑重创肩膀,又被入魔的修竹一剑破了防障,伤了肺腑,如今站在横波峰的三个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没有一个完好的人。 恒煜又召了师叔,把这两人带去医治,他受损最重,只吩咐了一下师叔下山找人便陷入了沉睡。 修竹被扔进寒泉修养,孔时依旧回自己的小屋,他醒的最早,也最不肯说些什么,他终日冷着脸只顾着提升修为。师叔对此非常满意,他向来只偏心孔时,每次去给被封在寒泉的修竹缝脉静心的时候,也只会敷衍:“去找了,所有弟子都去找了,可你不也知道小魔头的性子,他要是想藏起来,谁也找不到。” “别说什么你去找了,你这心魔未除,放出去还不等你找到就被人围剿了,你说你怎么到现在也没想出来你为何入魔?”师叔絮絮叨叨,刨根问底。 修竹到还是朗月风清的恒煜大弟子的样子:“师叔抱歉了,我也不知。”他也不知,他的心魔何时而生,何时滋养长大,又为何一语爆发。 他只是想着孔缺下山,没人能照顾他了。 修竹疗养一年有余才堪堪控制住心魔,他自横波峰持剑而下,未曾汇报师父师叔,路过山下小镇,他得去寻找他的心魔,他想知道为何他大道受阻。 那天天很好,江州的水也泛着暖意,他从嘈杂的人群中走过,并未在意他们围在水边在讨论什么。 修竹没听孔缺的话,他还是想找他。 【作话】 修竹篇完。
第47章 《修心》47 收到被人寻找的消息后,孔缺自然是走不了了,他被生抽仙骨损了身子骨,到也不是全无好处,冷泉熄了他的声息,他身上又再无恒煜的定位,但凡他想消失,就连恒煜大道推演都难算出他的下落。 可丹鹤不行。 它到底是横波峰养出来的仙物,自小到大都是在孔缺身边养起来的,灵物与人的寿命不同,为了这小东西与他一般长大,各色的灵石仙草都填了进去给它做零嘴,才养得这般大与听话,也养的跟他灵气有五分相似,若是有心搜查,很难不以它为突破口。可无论如何,孔缺都是舍不得把它丢下的。 庭伟傻呵呵的笑:“要不还是在我这先住下,我哥给我湮灭气息的东西多了去了,这座庭院就埋了法阵的。” 孔缺立刻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他如今如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炸毛,就像他弄不懂明明他已经抽骨了,再无利用之处后为何恒煜修竹二人还要找他。此刻他也弄不懂为何庭伟要冒大不韪来保他。 庭伟不好意思的瞅他,小心翼翼的商量:“作为报酬,我再看你的时候,能不能不打我。”他摸了摸脸:“打人不打脸,你打我挺疼的,真的。” 十足十的沉迷酒色的纨绔模样,跟他那张清秀的带着灵气的脸真是一点也不匹配,孔缺无语,他从前怎没看出来这庭伟是这么一个好色之徒。 可又想了想他哥每次都带着修竹去嫣红院逮他俩时那张沉的滴水的脸,孔缺都觉得有些发毛,他委婉的问:“你哥现在不管你了?” 不提他哥还好,这么一提他哥,庭伟得意洋洋的展开手里一直握着的扇子,他身上的衣服也是寸丝寸宝冬暖夏凉之物,拿了把竹骨玉扇纯粹是扇面好看,巴不得显摆显摆,如今有了能看的机会,他恨不得把扇面举到孔缺鼻尖下,孔缺敷衍了一把:“挺好看的。” 庭伟立刻塞了过来:“你喜欢就送你。”他笑眯眯的看着孔缺:“宝扇配美,”美人被生吞了下去,孔缺的眼刀子毫不留情,庭伟是个不长记性的东西,美人一笑就能忘了三魂六魄,犯了忌讳。 但好在他还有点脑子,果断收手摸了把自己的下巴:“刚说到哪了,我哥,对,我哥。”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我哥被我爹娘罚去禁闭崖了。” 众所周知,庭伟仙门之中是他哥为仙主,再往上的长辈不是闭关就是出门游玩天下了,那对把弟弟扔给哥哥的父母怎么突然回来,还把大儿子罚去了禁闭崖。 孔缺疑惑的看向庭伟,庭伟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我哥非让我喊他爹爹,被我爹听到了,就挨了顿打呗。” 孔缺:……看不出,庭伟他哥一表人才…… 他勉强找补:“长兄如父,你哥把你养大,偶尔开个玩笑,也不至于被罚去禁闭崖。”风利入刀,水滴如磨,庭家的禁闭崖确实是个磨人的地方,进去出来脱层皮都是轻的。 庭伟倒是不在意他哥那身皮糙肉厚,仔细思索了一下:“我后来想了想,他被罚的这么重,大概是因为场合不多。” 场合不对?难道是在百家列长面前? “他非逼我在床上这么喊他,我娘半夜回来偷偷看我,一下撞了个正着,啧啧啧,我哥被我娘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脸都青了!” ………… 这他妈什么品种的变态! 庭伟一想到他哥那个脸色,幸灾乐祸的脸都要笑成一朵花。 “你没挨骂?”旁边幽幽来的一句勾起了庭伟被他娘揪着耳朵骂的恐怖记忆,他立刻霜打的花蔫了下来,不情不愿的承认:“骂了。”他低着头委屈的不行。 孔缺有些踌躇,毕竟是别人的家事,他这么火上浇油好像不太好,更何况庭伟看起来很伤心了,他犹豫着伸出手不知是拍拍对方的背还是肩膀比较好:“你,” 庭伟却正好抬起头,笑如三月春风,他乐呵呵的看着孔缺:“不过一看见你,骂就骂吧,反正去禁闭崖的不是我,嘿嘿,嘿嘿嘿。” 他不怕死的还补了一句:“你真好看,嘿嘿嘿。” ………… 这到底是什么品种的酒囊饭袋!
第48章 若是没有外力阻拦,孔缺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如今他身体不好带着丹鹤便是无处可去,防备庭伟还是在恒煜手下逃命,两权相害取其轻,他眼下除了在庭伟的法阵里修养,好像没什么别的选择了。 孔缺老老实实且无可奈何的住了下来。庭伟甚是高兴,每日挑着各种大补的丹药流水一般的给他送过来,孔缺看着满桌子的金玉盒子,檀木药碗,这些药药性他都不清楚,庭伟更别说了解,要这么混着吃下去,不等孔时来弄死他,他自己都要先送了命,他顾左右而言他:“你不回家没事?” 庭伟美滋滋的坐在桌子另一边,单手撑着脸颊,脸上的肉都被手掌挤的鼓起来:“当然没事,我哥被关去禁闭崖的时候特意嘱咐了我出来躲躲,呐,”他举起空闲的手伸给孔缺看,那是一枚青绿色的扳指,隐有山水之感:“我哥把掌门印戒都给我了,放心吧,没人能找到我们。” 孔缺一脸的一言难尽:“所以你是在出逃的路上遇见的我?” 庭伟自觉说漏了嘴,脸上有些尴尬,到底他要面子不好意思说自己这么大了还玩离家出走那一套,于是所有的错都往他兄长身上推:“是我哥让我先出来的,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会处理先处理好的,让我先出来玩几天,我自然是不敢不听。” 好像离家出走丢人,成年还要听兄长的话便不丢人一般,孔缺这几日的一言难尽全用在了庭伟身上,他仔细观察了对方,发现庭伟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后者理所当然一般,他如今不惮以恶意揣测人,看着多年朋友的份上劝了句:“小心捧杀。” 小心,落一个如他一般的下场。 这话一出,庭伟脸上非但没露出厌烦的神色,反而眼睛都亮了起来,他越过桌子一把抓住了孔缺的手:“你对我真好,是真心的好。” “我哥说,就我们家这养孩子养法,要是有朋友对我说,你哥对你这么好小心别有图谋,就说明这个人是对我真的好,是真心为我考虑的。” 孔缺被这滚烫的掌心一捂,冰凉的骨都要发热:“你哥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的都教你,偏不教你点正经的东西。” 庭伟得知朋友待他真心,自是喜笑颜开:“我哥说这便是正经的,我这辈子只要学能否看出来别人对我是否真心便够了,别被别人骗了就成。不用什么大道修为,也不用什么成家立业,随心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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