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缺还要哼哼唧唧的说些在哥哥身边不会有危险之类的话,然后就嘟着嘴,被修竹强制的在腰上系上了那块玉,他看着孔缺的嘴忍不住捏了一下:“还生气那?” 台阶给了,孔缺也就别别扭扭的下了:“我不跟你一个见识,哼。”十足十的小孩子心性。 要是孔缺的一切都是他的该多好,站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孔时想。 要是没有孔缺就好了。
第38章 《修心》38 修竹终究是师兄,他教导两人也多是在功法上因材施教,孔缺天赋不太好,俗称烂泥扶不上墙,他的天赋实在与孔时相比实在是极差,再加上他又懒得学,修竹终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次次在恒煜的考核里给孔缺放水。 恒煜不是不知,只是他也不在乎,天赋好坏与他别无两样,都是要修仙骨的,天赋好还需他以后找借口遮掩孔缺体内灵气流失的现象,不如与他现在一般,缺的灵气他们日后用灵药补了便是。 孔缺越发懈怠。 孔时不同了,他有个惊才的娘,又有个时常觉得虎父无犬子的恒煜,偶尔恒煜闭关出来,都是要校考的,姿势不对罚练剑五千,气息不对就去风崖练气,孔时第一次去的时候差点被吹落山崖,还是修竹去接的骨。他摸着小孔时的头:“你和孔缺不一样,你以后是要登顶的人,须得好好修行。” 孔时就老老实实练剑。 修竹也很放心他,孔时乖巧,事事不用他操心,小豆丁的时候就会自己吃药穿衣练剑,也不会和孔缺一样吵着要上山下山的玩闹。 孔时这里省的心,就全补在了孔缺身上,尤其是给孔缺拨了横波峰后。 小祖宗直接用恒煜的阵法炸了山头,他吵着闹着要见恒煜,只是那年恒煜出门寻药,自是连闭关门禁都拦不住这撒泼的祖宗,修竹听到消息后,头疼的把人从恒煜闭关的地方拎了出来,他在一众师兄弟的面前板了脸问:“又胡闹些什么!” 孔缺到底是长大了,不会再和从前一样,拽着人的衣角撒娇喊哥哥,说这个不行,那个不配,他的发髻都被轰炸的余波弄乱了,沾了点崩上去的泥巴,倒是身上护法多没伤到哪里,眼圈却红了一圈,他咬着牙问:“为什么把我送到横波峰。” 修竹不解:“横波峰是全宮上下灵气最好的地方,拨给你单独成宮还不好?” 哪里不好?除了离父亲哥哥远以外,真是哪哪都好,他恨恨的指着站在一边的孔时:“那他为什么不给拨峰!” 修竹愣了一下:“给他拨什么?”孔时身体不好,这里人多,离师叔也近,有什么意外不好都能第一时间赶到,修竹有点动了怒:“你怎么与一个病人计较了起来。” “之前你要什么我们给什么,如今长大了拨峰成宮了,好事落在你头上,怎么又闹起来了,连师父的闭关禁地你都打破了,怎么越大越跋扈起来了。”全门上下都在,更何况孔缺这段时间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过多了,修竹也憋着口气准备教导他一次,这零零散散的事聚在一起,终究是罚了下去:“你如此不知好,就禁足在横波峰,等着师父回来再做处理。” 孔缺愣在了原地,他看着修竹像是再看一个陌生人,他指着孔时的手慢慢落了下来:“我不知好,我不知好。” 他的声音很低,次次都是他不知好,次次都是他比不上别人,次次都是他偷懒不修炼,谁也看不到他努力修炼就是不见成效的憋屈,他们只当他无理取闹,他咬着牙,红着眼不肯落泪,硬挺挺的站在那对视着修竹,挑衅似的眼神更是火上浇油,修竹冷声:“即刻禁足。” 这次吵闹足足禁足了孔缺三年,直到他筑基为止,恒煜才撤了他横波峰的法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渐渐的,不知道怎么发展的,孔缺就变成了那个全修仙界都闻名的废物纨绔。 他空有恒煜修竹的名头,无半点实力。
第39章 《修心39》 该喝药了。 到了喝药的年纪了。 修竹亲手一碗一碗的药送到横波峰,这药每次熬的时候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从那袅袅升起的烟雾里看见他的小师弟吐着舌头皱着眉对他抱怨:“药好苦。” 苦吗?这是各色灵草煎的,该是灵气逼人,口感顺滑的,可他说苦,修竹只是每次都垂眸看向空掉的碗干巴巴的安慰他:“良药苦口,有助修为。” 孔缺就点头,他吃完药就要出去玩:“我约了庭伟,晚上就回来。”修竹从前还要督促他修炼,可自从吃上药后,修竹便再也不催了,孔缺有次好奇的问过原因,修竹也只是淡淡一笑:“既然药草可以帮你积累灵力,又何必去吃那修炼的苦。” 孔缺深以为然,他觉得师兄待他最好,他眼睛一转就是个鬼点子:“师兄待我最好,父亲都比不上,日后我与师兄结为道侣吧,师兄就能一辈子待我好了。” 修竹在他吃药后很少对他冷脸了,哪怕这么没大没小的也知道轻斥了句:“胡闹,让师父听见,小心罚你去风崖修炼。” 孔缺吐了吐舌头,打扮的真像个小孔雀,心虚的看了看四周:“师兄千万别告诉父亲,我开玩笑的。” 修竹今日要去看孔时,他送孔缺坐上坐撵,看着他下山,那巨大的坐撵一点一点在空中变成了小小的黑点,孔缺离他越来越远。 随着时间,越来越远。 修仙之人,没有光阴。转瞬之间,孔缺已满二十,金丹已结,仙骨成熟,到了碎丹取骨的时候了。 修竹下不去手。 他发了悬赏令,有人接单了,金丹必须要在丹田碎才不会溢出丹气,仙骨吸完丹气最少三个时辰,他的悬赏令不过简简单单几个时辰罢了,比起杀人越货是件非常非常简单的事了。 那天孔缺出门的时候,修竹给他喂了药,最后一副灵药,他还给他梳了发髻,后面编了小辫子下坠金珠,孔缺那时候摸着发尾问他:“今日不带父亲的金串了吗?师兄。” 修竹的手一顿然后接上了动作:“不带了,我新给你打了金珠,试试这个。”孔缺乖巧抬头,把自己的头发送到修竹手里:“谢谢师兄,今日从上到下都是师兄给我打理的,师兄以后一定能照顾好道侣,我是没这个福气了哟。”他夸张的大叹了一口气。 修竹的手突然颤了一下,金珠竟然掉在了地上一颗,孔缺伸手没捞着反而扯了一下头发:“嘶。”修竹立刻放开手:“扯疼了?”孔缺指了指地面:“师兄,金珠掉了。” 修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没扯伤人:“掉了就掉了,你喜欢的话师兄日后再给你打。”孔缺没敢点头:“好,师兄送什么我都喜欢。” 嗯,我送什么你都喜欢。修竹细细慢慢的编上最后那缕头发,他在上面什么也没坠,最后一颗金珠,掉了。 孔缺走之前还与他抱怨:“师兄近来都不陪我去人间玩了。” 修竹说:“只这次,日后我必定陪你,次次都陪你。” 孔缺得了保证,笑得猖狂:“到时候我要气死孔时。”他上了坐撵,驱了鹤,下了山,遇了贼。 丹鹤飞回来的时候,修竹就站在目送他远去的地方,那鹤伤的极重,大概是见自己及时送到了信松了气,落地便晕死过去,师叔带去救治了。 修竹就站在那,一个人站在那。 碎丹的时候会不会很痛?早知就给他下点麻药了,要不是仙骨吸取金丹不可掺杂杂质,他们多的是办法让孔缺无知无觉的取了仙骨。 疼也没关系,他们准备了很多仙药,等回来就再也不会疼了,只要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就好了,以后孔缺就还是孔缺,孔时也能活下去。两个人都会好好的,没人会离开,没人会不幸。 修竹突然心慌起来,在两个半时辰后。 不如现在就去接孔缺,只剩最后半个时辰了,金丹应该也吸收的差不多了,就算他到早了也没关系,孔缺的修为也根本发现不了他,万一他晕过去,他还能更早的给他治伤。 去找他吧,去找他吧。 修竹缩地成寸,他几乎是眨眼间就到了约定的地方,风还没落,尘打着旋在光里旋转,他人还未站定,隔着一扇门听到有人声嘶力竭的在凄厉。 “哥哥,哥!” “修竹,恒煜,修竹!救救我,救救我。” “啊!” 那声似乎用尽力气的惨叫后,只有一声虚弱的,几不可闻的诅咒: “我定然会,杀了你们!”
第40章 《修心》40 修竹抱着满身是血的孔缺回来,他的外套裹了赤裸的孔缺,他去早了,仙骨只吸取完了丹气,那群人根本没来得及抽骨,他也顾不上抽骨了。 他提了剑,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都活剐了,可孔缺蜷缩在地上,他的脸上,腿间,连发丝上,他早上亲手编的小辫子,上面嵌了金珠,现在全都散了,和今早那颗掉落的他怎么也没找到金珠一样,不见了踪影。 满屋子都溅了血,孔缺身上也是血,修竹想去抱他,可也只是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孔时就抖着更紧的抱住了自己,他在呢喃些什么。 修竹低了头靠近,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孔缺的身体凑近,他这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孔雀,一定要花枝招展,富贵满身保护自己的孔雀,抱着自己在求救。 “哥,哥,救救我,救救我。” 修竹那瞬间道心不稳,灵台巨颤,他一口心尖血喷在地上,食指捻血画符:“眠。”一直睁着眼乱了神的孔缺,才在安魂符中合上了眼。 也仅限合上了眼。 修竹抱起他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滑腻腻的沾了他满手,他默了一瞬,脱了自己的外套将孔缺包了起来,他大孔缺不少,不知是不是换命的原因,孔缺一向娇小,修竹的两件衣服就将人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不曾外露半分。 他抱着他,回了横波峰,回了家。没让任何人瞧见,也没任何人知道此事,他给人洗了澡,换了衣,让他干干净净的入睡。 夜里梦魇,修竹就抱着他在耳边一遍一遍的说:“没事了,没事了,哥哥在,哥哥在的,没人会伤害你了。”即便如此,孔缺也睡不安稳,他的眼珠在薄薄的眼皮下颤抖,连带着修竹的身体。 深夜漫长,终见曙光。 孔缺终究是醒了,也清醒了,他躺在床上,感受着空荡荡的丹田,看着高耸的屋顶,他对着去倒水的修竹问:“这便是缺一点,差一点,我的命格吗?” “这便是,我的命吗?”
第41章 《修心》41 “滚,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金玉碗盏,檀木桌椅,叮叮当当的清脆声,闷声一扇门根本隔不住,这是今日孔缺第三次发火摔东西了,被一鞭子抽到小臂的小师弟捂着手臂跌跌撞撞的从宫门跑出来,修竹搭了一手,制止了对方拱手作揖的动作,低声询问:“今日又没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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