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比如,那仙侍去欺凌男仙怀骨,只说是因为怀骨先私闯了他们的地界,犯了规矩,也能合法地以强凌弱。 在这地界,便有一为爱为非作歹、好色荒淫的仙君。 他在平舞山划地称王,自封为“平舞君”,然而山脚下既不立石碑昭示其主权,也不设屏障以阻外界,仅在隐蔽之处放置了一块不起眼的小石牌,其上刻着“平舞山私界,外人勿闯”,致使过往的行者常误以为此地是无主之境。 远近不少小仙都知道这乾坤,故都绕着走。因为大家都知道得道仙君惹不起,这天界也是弱肉强食之处,道理都是给拳头硬的人讲的。若是本事不够,只能低调修行。 但也有不知情者,或是初登仙界的新人,偶尔闯入此间。 这些不知情者就是相当倒霉了。 这些路人一旦入境,便会遭到强行掳掠,其中容貌稍逊者被充作仙侍,为奴为婢,而容貌出众者则被他纳入后院,供其取乐。 他这一切固然有些霸道,但也不算违逆天道,便也不会遭到天谴。 狐子七一路循着气味追寻而来,竟然就来到了此间。 他是新登仙的,上天以来又一直在九青的保护下,对这些阴私实在是知之甚少,便也没提防。 却不曾想,他刚一踏足平舞山,就立即见几个仙侍从天而降,将他团团围住,显然来者不善。 其中一个仙侍厉声责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平舞山!” 狐子七一愣,解释道:“我只是偶尔路过,并不知道这儿有主,实在是无心之失。” 仙侍们闻言,神情并未有所缓和。为首者冷哼一声,扫开脚边的尘土,拨开茂密的仙草,露出地上一块被岁月磨砺得略显斑驳的小石碑。 狐子七定睛一看,才看得石碑上刻着几个简洁有力的字:“平舞山私界,外人勿闯”。 “看看这石碑,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平舞山乃是我们君上的私界,外人不得擅入!”仙侍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难道你的眼睛是瞎的吗?连这么明显的警示都看不见?” 狐子七噎住:……你管这叫“明显”? 狐子七回过神来,便笑道:“我的眼睛自然不瞎,不但看清了这石碑了,还看清你们的嘴脸了。”狐子七到底是千年狐狸,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在“捕兽”呢? 他也不客气地直说:“你们怎么只把石碑用泥土和草掩盖呢?我看不如直接把石碑和你们爹娘的棺材掘地三尺一并埋了,更不愁哄不了人了。” 仙侍们闻得此言,十分震怒:“你竟敢出言不逊!可知平舞君是大罗神仙,可不容得你这禽兽修成的小仙对他不敬!” 狐子七冷冷说:“他是什么大罗神仙?用这等卑鄙手段骗人,也肯定是没有真本事的。” 一个仙侍恼了,要上前教训他,却被为首的仙侍拦住。 那头子低声说:“你看这个狐仙长相绝艳,仙君见了肯定喜欢,说不定今晚就当上夫人了,咱们还是客气些吧。” 那小仙侍一怔,满脸不服,却道:“我看未必,早些时候来的那一个何等出尘脱俗,两相比较,仙君未必就看得上这艳俗狐狸了。” 狐子七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了,急忙问道:“早些时候也来了一个?是不是穿着茶色布裙、弱柳扶风的一个男仙?” 那几个仙侍听了,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相互对视了一眼。 其中一个问道:“你认得他?” 狐子七立即答道:“他是我朋友,我原就是为了找他,才摸到这儿来的。” 仙侍们闻言,不禁嗤笑起来,嘲讽道:“那可真是巧了,现在你可以和他团聚了,还能一同侍奉我家主君,这也是你们的缘分啊!” 狐子七闻言默默:……我有预感,你家很快就没有主君了。 狐子七目光一凝,镇定地问道:“敢问几位仙侍,我那朋友现在何处?” 仙侍们相视一笑,领头仙侍懒洋洋地说道:“你那朋友嘛,现在自然是在我们平舞君的后院中。至于是否安好,那就要看我们君上的心情了。不过,像你这样的,说不定也能得到我们君上的青睐,成为他的夫人之一呢。” 狐子七闻言,装出一副惶恐的样子,低声下气地说道:“几位仙侍说笑了,我怎敢与君上争宠?只是我那朋友性格刚烈,我怕他在后宫中受委屈,所以想求几位仙侍通融通融,让我见他一面,也好劝劝他。” 仙侍们听了,又是一阵哄笑。 领头的仙侍摇了摇头,说道:“算你识趣!你若是老老实实地跟我们走吧,说不定能和你朋友一起锦衣玉食,再不济,也能捞个仙侍当当,总比在外面流浪做散仙的强。” 狐子七点了点头,满脸顺从的样子说道:“是,是,几位仙侍说得对。那我就跟几位走吧,只求几位能在君上面前美言几句。” 仙侍们不疑有他,便带着狐子七,直行上山,穿过一片雾气缭绕的密林,眨眼便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前。 狐子七一脸老实,垂头跟他们来到了一个幽静华丽的屋子前。 屋子的大门紧紧闭合,隔绝外界一切喧嚣。 领头的仙侍轻轻一推,那沉重的大门便应声而开。 狐子七见状,急忙探头进去查看,却未曾提防身后的动静——领头的仙侍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边,猛地推了他一把。 狐子七被这突如其来的推力弄得一个趔趄,脚步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他满腔怒火,想要回头理论一番,却只见大门在他眼前无情地关上了。 狐子七赤脚踩在地上,地上铺着柔软地毯,似是仙草所编织的。 空气中隐隐沁着如兰似麝的暗香,纠缠着不浓不淡的甜腻,令人闻之心生荡漾。 身为狐妖的狐子七一瞬明确,这是催情的香,忙屏息静气。 就在这时,他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那声音虽轻,但在他敏锐的听力下却如同雷鸣一般清晰。 他心中一动,凝神屏息,一边运功抵制着空气中那股催情的香气,一边赤脚踩在柔软的仙草地毯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他无声走到垂帘前,轻轻揭开一角,向里头窥去。 只见怀骨正躺在地毯上,身形狼狈,衣衫不整,发丝凌乱。 他的脸色苍白,却又在眉梢眼角透露出初春般的红晕。 狐子七原以为里头可能坐着平舞君,自然是十分的警惕,如今看到是怀骨,他立即放松,甚至也不屏息了,就让香气吸溜吸溜地往鼻子里走。 他走到怀骨身边,蹲下身子,轻轻把怀骨扶起。 怀骨一把按住狐子七的手,神色还是柔柔弱弱的,眼睛却发出凌厉的光芒,就像是一把伪装成饰品的剑。 他轻声说:“小七,你别靠近我……”他咳了咳,“我好像……控制不了自己!” 狐子七都不记得自己旷了多久了,如今再度逢春,真的不想花太多时间拉拉扯扯。 要说不说,他可没有那毒娃娃一样好耐心。 更别提,那愉快的气味,浩浩荡荡冲进他的鼻腔,涌入心肺,让他那颗本属于另一个人的心脏急促跳动。 狐子七急声说:“这不巧了,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 说完,他就兽性大发,宽衣解带。 怀骨都愣了一下。 然而,到底是久旱逢甘霖,枯木可逢春,金风玉露一相逢,必得胜却人间无数。 怀骨自不抗拒,狐子七也不抗拒,二人随即相拥起来。 仙草织就的地毯成了他们的席子。 狐子七赤裸的背在席上摩擦,自觉如清晨的露珠滑过叶尖,来去滚动不休,似碎又不碎,只是一团乱颤而已。 手掌重重地按压在上时,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草席表面细微的纹理,那种轻微的刺挠感如同细小的针尖扎入肌肤,让他不禁浑身一颤。 腿上更细腻的肌肤触碰其上时,摩擦感自当更为明显,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和草叶的轻微刺痛——这种奇妙的触感,一瞬间唤醒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怀骨——他脆弱像琉璃,实质是利剑。 怀骨好像化作了钢铁一样的牢笼,把狐子七锁在了此处。 狐子七像是要逃走一样挣动,然而,每一次动作,都不过是和铜墙铁壁相撞,碰得肌肤发红。 狐子七却笑了,双手伸出,圈住怀骨的脖子,姿态犹如囚徒把手伸入木枷。 随着狐子七如伏诛般的顺从,那无形的木枷仿佛在空气中缓缓合拢,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紧紧包裹着,困锁着,不留一丝空隙。 狐子七和怀骨仿佛被融入了一个共同的命运之中。 他们彼此相依,彼此束缚,却又在这困锁中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狐子七的心跳得飞快,如同鼓点般在胸膛中猛烈敲击,每一次跳动都似乎要将他的身体撕裂开来。 这种感觉让他有了一种濒死之感,仿佛下一刻就会因为心跳过速而失去意识。 在这份强烈的身体反应之下,狐子七的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正在逐渐滑向一个未知的深渊——而深渊里,有一双永远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这双眼睛,他愿意沉下去,他愿意扯掉野性,扯掉倔强,扯掉防备,他愿意做被驯服了的狐狸。 究竟,究竟,这颗心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这颗心,是为了一人一狐而跳的。 狐子七飞升之后,有过一段时间的懵懂,因为脱了红尘,便会忘情。 然而,在看到怀骨的那一刻,狐子七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急跳起来。 这颗千载难逢的玲珑心唤醒了狐子七在情劫里的一切记忆。 就像是沉睡千年的火山猛然爆发,披山赶海,无法遏制。 那份久违的情感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淹没了他的理智。 在这一刻,狐子七明白,无论他如何飞升、如何超脱,都无法割舍这一段因缘。 因为明先雪不允许。 明先雪用尽一切智计,甚至不惜剖出一颗心,都要刻成狐子七永恒生命里的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而且,明先雪,成功了。 其实,在明先雪剖心自尽之前,狐子七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即便是不太聪明的狐狸,在一脚踩上捕兽夹的那一刻,也不该太过后知后觉。 明先雪所谓的“已经想开,愿意成全狐子七”,不过是欲擒故纵的伎俩。 狐子七心里明明知道,却又忍不住自投罗网。 明先雪的剖心,狐子七也只当是他是以牙还牙地惩罚自己,倒没想到,明先雪原是一箭双雕。 明先雪惨烈自尽,自然叫狐子七锥心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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