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宁朔给对方打电话对方直接挂断,再加上他那时的身子比现在还差,病秧子面对一个潜在危险分子着实不是个好的选择。 所以他边搪塞对面的人边报了警,说有危险分子在他家门外蹲守。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担心容席的处境。 过了一会儿,容席不发消息了,宁朔以为凶手走了,准备直接给容席打电话问问时,窗外响起了警笛声。 他走出卧室,突然闻到了血腥味。 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宁朔打开大门,就看到容席被砍的血肉模糊的尸体。 …… 如今,宁朔又回到了这个时间节点。 宁朔茫然地想:是在做梦吗? 看到容席尸体时,他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是:如果他那天不想那么多,如果那天他及时打开了门,是不是就能救容席。 宁朔几乎是下意识地跑出卧室,只是经过茶几时,他瞥了眼电脑。 只这一眼,宁朔的步子顿住。 虽然字很小,但依旧能看到宁朔写小说时用的笔名:宁谢。
第15章 造梦主的烦恼(4) 宁朔驻足片刻,蓦地笑了。 “原来是这样。” 该说不说,这扰乱了他部分记忆的催眠实验的确很逼真。 可惜太逼真了,逼真到头发丝效果都做。 要知道很多东西,就是细节才会暴露。 这梦,也造的的确美好。 回到一生中最遗憾、最让人难忘、最想回到的过去,多么美好的字眼。 可惜了,是根据他部分的记忆造的。 “你可能不知道,这个时候,写小说的其实不是我,”宁朔转进厨房,挑了把趁手的菜刀掂了掂,“是容席。” 宁朔照着记忆打开门,门外果然是手里拎着砍刀、刀上还沾着血的黑衣男人。 玩家病秧子宁朔比过去的药罐子宁朔身体要好一点,至少玩家宁朔的动作是黑衣男人完全没反应过来的:“知道吗?我那个世界有个说法,叫以命偿命。” 宁朔一刀砍下去,黑衣男人身子软软地倒下,身后就是被装在麻袋里、露出的一角尽是模糊血肉的容席。 宁朔把丧失行动能力的男人一脚踹开,探了探容席的鼻息。 …… “节哀,你的慎重是正确的,受害者早已遇害,手机在凶手手上,你身体不好,照当时的情况,你要是开了门,只是送一条命而已。” “受害者的第一案发现场找到了,在两公里外的一个巷子,之所以找上报案者,是当时受害者正好在跟人打电话,打电话的人也找到了,是帮报案者搬家的搬家公司,受害者出示了跟报案者认识的证据,这才告诉他报案者的地址,凶手借此把受害者带到了报案者家中,准备营造互殴致死的假象。” “间歇性精神病?他能想到营造假象,我怀疑他的精神病证明有问题。” “不可能,我一定要他血债血偿。” “宁朔你个疯子!容席他对你这么好,你开个门放他进去怎么了?!你就这么不相信他吗!” “这位家属,冷静一下,容席不是在他家门口出事的……” “就算不是,那假如呢?假如门外的真的是容席,假如真的有人跟着他,宁朔就是杀人凶手!” “他就是个害人精!你们不知道吧?每次他说点什么可能让别人遭殃的话,别人必遭殃!谁知道这次是不是容席跟他断联太久他咒容席死啊?!” “……” “宁朔,你就是个冷血的害人精。” 害人精。 ——我去,你什么情况啊,怎么说别人摔倒他就真摔啊?一点都不像演的。 ——啊??不是吧,你就说了句下午可能下雨,这大晴天的中午就下起来了? ——哈哈,不会有一天你说谁谁谁会死,他就真死了吧。 他的言灵只灵坏的,以至于宁朔跟人交往总要以绝对的理智揣度要说的话。 虽然陌生人他并不关心,他一般也不会跟陌生人搭话,可万一伤到了熟人呢? 万一,伤到了容席呢? 如此跟人交往,总会累的。 所以宁朔想着,断了吧。 然后断了没几个月,容席就在来找他的路上,被一个发疯的精神病无辜牵连。 面对容席家属的愤怒,宁朔微笑:“不可否认,在门外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不是容席的情况下,只要我的生命安全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会遭到迫害,我绝对不会开门。” 他脸上还有着碰到容席时沾上的血迹,这衬得宁朔脸上的笑更加恶劣。 诡异,又无比的冷血。 “我一直都知道我是多么自私的人。” 因为自私,所以宁愿不让自己累着,也要跟容席断联; 因为自私,所以发现门外不是容席,即便容席或许出了意外,他首要也必定是确保自己的安全。 “疯了……你这个疯子!” …… 四面八方的吵嚷掺杂着回忆纷至沓来,被揉成一团乱麻塞进了宁朔的脑海。 是那段被系统暂时尘封的记忆。 容席的确死了。 宁朔靠在门上,像记忆中那样报了警。 不同的是,这次他的面前多了一具尸体。 容席死的多惨,宁朔就让这个人更惨。 就像当年。 …… 容席遇害后,宁朔出了警局,第一时间找了那个精神病。 据说这个病人住的医院是他自己家的,病房里还摆着新鲜的百合,香气都带着干净。 跟容席的尸体相比,简直无比刺眼。 他什么都没说,只在那病人笑嘻嘻望向他时回以一笑。 看上去优雅又友好,说话也轻轻的,像是老友寒暄:“今晚,你会在无人发现的夜里,失足摔下楼,恰好底下有许多没打扫干净的玻璃。” 在那人疑惑又鄙夷的目光中,宁朔施施然而去。 坏的东西也不是全都灵的,他之前有尝试过。 提前想好的概率性成功。 不是提前想好的一定能成。 宁朔对那人微笑时,只是看了眼他身后的杯子,脑海里的想法尚未成型,已被他化成恶毒的诅咒。 宁朔想,他可真是天生的坏种。 既然这样,就坏到底好了。 第二天,宁朔又来了。 他看着那人身上缠着的纱布,道:“上帝保佑,希望你不会上错药,那会让你疼痛难忍的。” 第三天。第四天。 直到后来,那人受不了,终于自杀了。 ……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周围的画面随着警笛声响一帧帧化成了黑白,最后归于虚无。 宁朔睁开眼,依旧是他接受催眠的那个房间。 小镇没安空调之类的,宁朔进屋时就觉得屋里有些闷,造梦主开了吊扇。 吊扇吱呀作响,宁朔抬眼,就看到了挂在吊扇上的人。 那甚至都不能用人来形容,只是一团肉,两只甚至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可以看到它露出的牙里夹着泛红的肉,不知道是不是血丝。 宁朔:“……” 宁朔面不改色地下床,借着屋里那点烛光找到吊扇开关。 然后开到最大。 怪物:“……” 怪物随着扇叶一起转了起来,宁朔权当这举动是自己热了想开个空调,然后面向坐在第七张床上的人:“主家,可以解决我的问题了么?” 造梦主仿佛没看到他刚刚捉弄一只鬼怪的举动,依旧笑呵呵的:“我说的是解决我的烦恼,可不是你一个人的烦恼啊。” 宁朔微笑:“你的意思是,还需要把他们五个全叫醒?” “不不不,外界直接的刺激会让他们变傻的,你也不希望你弟弟变成傻子吧?” 宁朔眼睛一亮:“未尝不可!”
第16章 造梦主的烦恼(5) 造梦主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的? 他不理解宁朔求之不得的意愿,指着那些床上的人:“我会安排你跟他们思维互通,只要你能找到机会把他们带出来,我就帮你解决你的烦恼,怎么样?” 造梦主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笑容:“你们全都醒了,我的烦恼才算解决呢。” 宁朔看着五个打包似的不知道睡多久了的几人:“叫醒他们,我有什么别的奖励吗?” “阁下所获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丰厚。” “那好,”宁朔立刻躺回去,“那请您快开始吧。” …… 宁朔睁眼,最先看到的是镜子里的沈笑。 按造梦主所说,梦是第一视角,宁朔要进入别人的梦,就不能被对方发现。 换言之,宁朔寄居在别人身上,得跟乌龟一样缩着。 否则会被梦发现外来者,被赶出去。 沈笑洗漱完,推门出去后,女仆道:“少爷,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先生和夫人在楼下等您。” 沈笑骄矜点头,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剧本里眉目含笑的温和青年。 一个矜傲的富二代。 吃饭时,沈父问:“还是去找郁悯?” 沈笑拿着刀叉的手指一顿:“没,去跟老二他们骑马。” “你能藏住什么事,这几个月你不一直追着郁悯跑?” 没进剧本的沈笑,嘴就跟死鸭子一样硬:“只是觉得他有意思,也不算我追着他。” 沈父笑了笑:“有时候放放你那架子,我追你妈的时候就是架子摆久了,差点让她跟别人跑了。” 闻言,沈母掩唇,眼底的笑藏都藏不住。 沈笑看上去却没那么开心,宁朔听到他小声嘀咕:“这几个月追着,也没看出来他是个弯的啊……” 沈父没听清:“什么?” 宁朔能察觉到沈笑的耳朵是热的:“没什么!” 开明的家庭,还算不错、最多有些傲娇的性子,出色的外表。 怎样的过往困住了沈笑? 沈笑跟沈父说的“骑马”是真的,只不过不止他的朋友们,还有郁悯。 路上,沈笑还想着到时怎么跟郁悯互动,心里的那些想法让宁朔不禁感慨年轻人真是活跃。 一直到了马场,一群男生在那边等着,宁朔瞬间就注意到了其中一个男生。 他现在用的沈笑的身体,准确来说,是沈笑注意到的。 一个长相清俊的男生,脸上带着腼腆的笑,周身的气质让人很舒服。 见到他的一瞬间,沈笑立刻快走两步,却在看到旁边的女生时顿住。 郁悯见到沈笑,招手:“笑笑!你来啦。” 依据沈笑的反应,他应该不认识那个女生。 宁朔突然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应该是沈笑的记忆觉醒,跟之前的宁朔一样以为自己“重生”回到了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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