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春生痛醒又痛晕。 此后,他手脚尽残,连舌头都断了。 按照陶安晴的话来说,是有随春生的极端粉丝发现了陶安晴和随春生的关系,准备伤害陶安晴,却误伤了随春生。 听听,多扯。 随春生怒极又绝望,因为他写不了字,说不了话。 最绝望的是,他作为舞蹈家,再也跳不了舞了。 后来,陶安晴的“精神疾病”好了,她开起了直播,在镜头面前,照顾起了双腿残疾、说不了话也写不了字、甚至“因为残疾而易怒易躁出现了精神疾病”的随春生。 春天本该在舞台上优雅又迷人。 在随春生的朋友来探望时,陶安晴总会给随春生强硬地灌下含镇定的药,来错开他们见随春生的时间。 原本跟许多人谈笑风生的舞蹈家随春生,成了副不人不鬼的模样。 至于那个被警局带走、据说跟随春生一起掉下楼但死了的“极端粉丝”,随春生看到了。 是一个男人。 好巧不巧,随春生现在打开门,见到的也是这个男人。 所有线连在一起,拼凑出了个真相—— 陶安晴和这个男人串通好,本准备在随春生身上捞一笔,再不济也敲一笔走人。 陶安晴突然想到不如干脆赖在随春生身上。 毕竟那个浪荡子,除了还有点责任,可能没什么能抓得住他的了。 她是没准备毁容的,想的只是用以往的套路,男人却说,那怎么行,随春生肯定知道你是演的,而且你不受点伤怎么让他愧疚。 于是,在陶安晴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时,男人抓起放在旁边的硫酸,直接泼了上去—— 这也是陶安晴会把伤害随春生的罪名安在男人身上的原因。 让随春生残疾、让害她毁容的男人死亡,是她本就算计好的。 …… 陶安晴惊恐地看着随春生:“你、你怎么真来了?!” 她扯过被单,指向男人:“是他……就是他绑架我!我是被迫的!” 随春生皱眉:“你为什么要绑架一个女生?” 男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陶安晴,想到他们刚刚密谋好的,他咬咬牙,四处搜寻了一番,正想抄起旁边的硫酸—— 一只修长漂亮的手先拿起了那个瓶子。 随春生好奇地晃了晃那个瓶子,笑问:“这是什么?” 男人讪笑:“就是瓶水……” “既然只是瓶水,”随春生慢悠悠地拧开盖子,在男人惊恐的目光里泼了过去,“那应该可以洗干净你那脏污的灵魂吧。” 男人捂着脸痛苦哀嚎,陶安晴吞了口口水,慢慢朝随春生靠近。 “你知道吗,”随春生笑着望向陶安晴,眼底冷冷的,“无论是坠楼、断舌断手、还是被囚,都挺痛苦的。”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再也跳不了舞。” “跟你这种人扯上关系,真是我一生的耻辱。” 陶安晴虽然没听懂,但这是她第一次见随春生这副样子。 风雨欲来……无比恐怖。 她恐惧地尖叫,可这地方本就是她跟那个男人找的,哪有那么容易找来人? “虽然这一切都是假的,可再也没有什么时候让我觉得此刻更真了。” 砰—— 身体坠地的声音。 随着这声响,整座大楼化成碎片随风散去,随春生站在地上,下意识走了两步。 在宁朔准备去解决下一个麻烦时,他听见一道含笑的声音:“谢谢啊。” …… 宁朔睁开眼,看到的是个无比昏暗的房间。 男人环顾四周,宁朔看到了个女人。 奇怪的是,他看不到这个女人的模样。 更奇怪的是,他察觉到,这次的麻烦对象,虽然记忆混乱了些,但似乎没有失忆。 其他的人往往没做多少事就会想起来一段令他们或痛苦或后悔的往事,然后去努力改变那段经历。 这个人却什么都没有。 吃饭,书房办公,开会,任何带点可能改变这场梦的负面情绪都没有。 借着开会时的摄像头,宁朔看到了男人的脸。 是那个总裁安生。 安生只是严肃地处理着一件又一件公事,偶尔去看看被关在房间里的女人。 据宁朔了解,这个女人跟安生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好似沾染了一些囚/禁文学的味道,又好似不是这样。 就在宁朔即将以为困扰安生的是堆积如山的公事时,车子将安生载到了一座精神病院。 又是精神病? 宁朔皱眉,总觉得这个东西出现的频率过高。 安生穿过幽暗封闭的走廊,走到最后一间。 这间病房里,一个脊背佝偻苍老显见的男人蹲在角落,不知道扒拉着什么。 安生问:“他怎么样?” 医生:“病情加重。” 安生应了声:“加大药量吧。” 医生迟疑道:“是给个痛快……?” 安生瞥了他一眼,医生立刻闭嘴:“明白了。” 安生小憩时做了个梦。 这大概是宁朔寄宿在别人身上比较幸运的地方了,至少别人睡觉他可以选择不睡。 而且他还能看到宿主的梦,虽然依旧是宿主视角。 梦中梦里,安生的身体变得极小。 四周是大片的黑色,面前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女人,和一个拿着皮带的男人。 他坐在地板上,看到女人紧紧抱着他,皮带一下又一下落在她背上,她肩上的痣红的似血。 只这一个画面就持续了很久,随后,画面如潮水般褪去,安生猛然惊醒。 宁朔皱眉。 虽然看不清被安生关起来的女人长相是什么样,但是…… 那个身形,怎么看着疑似梦里、像是安生母亲的人呢? …… 安生回到自己那栋房子,路过关着那女人的房间时,安生步子一顿:“今天怎么样?” 佣人道:“先生,老样子。” 安生应了声,走了进去,问:“你不吃饭,难受的只有你。” 女人问:“……为什么?” 安生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安生皱了皱眉,只觉得纷杂的记忆揉成一团,搅的他分不清理不顺。 他不由自主问:“你说出我母亲在哪儿,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虽然把人囚起来不是他的性格,但有时候为了某些目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安生正准备离开,却发现手脚不听使唤。 宁朔竭尽全力地控制着安生去掀开被子,同时还承受着灵魂被梦境主人硬生生剥离排出的痛苦。 被子掀开那一瞬间,灵魂被剥离的痛停止了。
第19章 造梦主的烦恼(8) 被被子盖住的肩头上,赫然是一枚红色的痣。 宁朔只觉头皮发麻。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次安生的记忆没出问题了。 或者说出了问题,但只是让他的记忆变得混乱,大概的因果还是知道的。 这次主要被扰乱的不是记忆。 是女人的脸和这段梦的时空。 梦常常是无序且错乱的,时空错乱一些,梦境之主也不会觉得有问题。 受梦境之主“这记忆是正确的”的影响,宁朔也一时间没发现时空与记忆的出入。 而且,做梦经常看不清脸,或者看到也会忘记,因此女人的脸上一直覆着迷雾。 果不其然,看到那枚痣,安生的神情一下子就变了。 他惊慌失措地去撩开女人几乎遮住半张脸的头发,寄宿在他身上的宁朔看到那层雾随着安生的动作散开。 女人长的瘦削,却依旧能看出安生跟她长的无比相似的眉眼。 安生跪坐在女人床前,清晰地听到女人的嘴一张一合:“我想死。” 错乱的时空重叠,十年前被安生的父亲关起来的女人出现在了十年后,实施关押的不是安生的父亲,变成了安生。 当年被母亲护着的男孩长成了上位者,却跟他父亲一样利用更强的力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欺压弱者。 弱肉强食,刺眼又现实。 …… 安生察觉不到这一切都是假的。 如果他出不去,宁朔一样会被困在这个梦境里。 宁朔皱眉。 从安生的反应找不出在他原来的故事里,他的母亲怎么样了。 ——你说出我母亲在哪儿,我自然会放你离开。 宁朔略一思索,轻舒了口气。 原来是小安生找妈妈。 根据这个催眠实验的尿性,宁朔有点反应过来离开这个梦的破绽在哪里了。 安生跪坐在地上,甚至不敢看女人的脸,突然,他不受控制地扑在女人身上。 安生听到自己突然痛哭:“妈!你原谅我!” 宁朔心里暗道抱歉,在下是真的没做过这种后悔祈求原谅的活,只能学一学电视剧了。 安生做了多年的上位者,谨慎还是有的,可就在他意识到自己被人控制之前,另一个事实猝不及防地袭击了他—— 他趴在母亲身上,却并没有听到心跳。 安生一怔,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段他这十几年来刻意不去想的记忆。 …… 安生的母亲景瑜很早就被家暴致死了。 最绝望的是,安生的父亲有权有势,把景瑜的死伪装成景瑜跟其他人偷/情,结果对方太暴力导致景瑜死亡。 安生看着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安排着景瑜的罪名。 这十年,为了让自己成为安父眼中完美又理智的继承人,他甚至没去看过景瑜的墓。 每次安生拒绝去看安父口中那个“淫/贱的女人”时,安父总会夸奖他理智的残忍,像他。 每次被这么夸奖,安生都会淡定地点头,道我是你的儿子,不像你像谁。 回房间后,安生看着被他紧锁的柜子,敛眉去学习。 十年后,安生以父亲出现精神疾病把他安排进了精神病院。 安父道我是你父亲,你至少给我一个痛快,安生则冷漠道:“如出一辙的残忍,这是你说的。” “当年你将你的那套给予母亲多久,你就忍多久吧。” 那个久未喊过的称呼在他脑海中停留了两秒。 安生恶劣道:“麻烦安先生……好好享受这份残忍吧。” …… 安生终于想起来景瑜早已死亡,他再也不用为了躲避那个所谓父亲的监视,一次又一次地装作不在意景瑜。 也不用只是在梦里,寻找他的母亲。 梦境开始坍塌,安生失措地想去打开那个被锁住多年的柜子,手却被拉住。 景瑜不似先前寻死的模样,像是跨过了十年时光,认出了她的孩子。 她微笑着摸上安生的脸:“阿生,成大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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