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大说,前十不进,提头来见,他不想提头。 “很重要……啊。”下意识地,奥拉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说了平添烦恼,反正成绩也不能改了。 “院长阁下刚刚表扬你,说你做得很好,让所有虫都以你为榜样。” “啊?院长真的那么说吗?!”奥拉震惊道。 路卿柔声道:“对。” “唔……” 喜悦后巨大的空虚坠落下来,奥拉还是愁眉苦脸。 表扬又怎么样?老大还是会杀他。 就像杀那群虫子一样,将他粉身碎骨。 路卿隐隐从奥拉的沉默中猜到了什么,一针见血道:“因为阿拉奇阁下?” 奥拉:“?!” “如果是这个,我想,你和阿拉奇阁下聊聊就能解决了。”路卿看着地面上凌乱无序的脚印,大概是有虫曾离开会场,朝外狂奔而去。 这个惊慌失措的虫是谁,想想就知道了。 “我……我考虑一下吧,哈哈希望老大不要打我。”奥拉苦笑一声,突然想起他原本想要说的话。 “哦对了……”奥拉难得有些不好意思,磨蹭了终端好久,才贴着终端的通话口,断断续续地说:“谢谢你哥……!你教了我太多太多,如果还有机会,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学习。就这样,有缘再见!!!” 奥拉立刻挂断电话,脸因气喘不足涨得通红。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呼吸了一些新鲜空气,下定决心要继续走下去。 “好,奥拉,你一定要逃走!!!” 奥拉在心里给自己无声打气,刚迈出下一步,终端机再一次闪烁起来。 奥拉拿起终端,看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哥,还有什么事吗?” 然而下一秒,终端另一侧的声音却让他浑身颤栗地停在原地。 “奥拉,考得怎么样?” 阿拉奇侧躺在床头,声音沙哑,带着刚起床的慵懒,指间的烟忽明忽灭,烟雾缭绕裹挟着浓郁的烟草气味。 今天,他和往常一样锻炼,浇水,狩猎,做菜,洗碗。 狩猎的时候,猎物的血洒满了衣服,臭气熏天。他不想被一群痞子开玩笑,赶回去冲了把澡,擦擦水,躺在床上睡着了。 等一觉睡醒,看着天花板迷糊许久才想起有个便宜部下被留在军事大学,今天考试出结果。 阿拉奇呼出一口烟雾,静等那边暴出结果。 他料想了各种结局,所以能做到任何结果都会不动于山的自信。 谁知…… “我以后不会再听你的命令了。” 直到烟灰落在指节上引起灼烈的痛感,阿拉奇才恍惚般地问:“该死的,你说什么?” 奥拉一个哆嗦,手差点拿不稳将终端甩出去。 但……一想到这是他难得硬气的机会,如果真的被抓到,不知道被打成残废的他会不会有怼的力气和意志力,奥拉抿紧唇线,一字一顿地道:“不会再听取你的命令了,白痴,没有耳朵吗?要别的虫再说一遍!” “哈……” 阿拉奇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要把这便宜部下挫骨扬灰的冲动:“狗崽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 “对,我知道。” “你在挑衅我?嗯?”阿拉奇眯了眯眼。 “对。” 阿拉奇:“……”这下他真的无话可说。 “该死,老子就问你个成绩,你——” “第十六名,没进。” 阿拉奇倒是有些惊讶:“16?”好像上次,哦,上周,这狗崽子才第60名吧?这次进步还挺大的。 “呵,满意了?满意了闭嘴。老子要逃了!” 阿拉奇蹙着眉:“你在说什么屁话,在谁面前称老子?还叫我闭嘴?” 终端传来一声忙音,阿拉奇看着频幕上的通话结束,差点捏碎终端。 “等等,这狗崽子刚刚说什么?”阿拉奇皱了皱眉:“老子要逃了?” 逃去哪里? * 奥拉没想到自己会在学校外十公里处的酒店被阿拉奇逮住。 阿拉奇一身漆黑的蒙面装扮,将出来鬼鬼祟祟的自己一棒槌打晕,然后连拖带拽地拉走。 醒来时只剩下他和自己,面对面地交流。 除了遇到路卿以后的那段时间,奥拉与阿拉奇的说话次数屈指可数。 并不是每只虫都有机会和这个星盗头头说话的。 当然,奥拉也不想和他说话。 “喂,臭小子,说说吧。你在电话里什么意思?”其实路卿已经来找过他,把事情的原委大致说了一遍,阿拉奇也明白第16名是奥拉努力后的结果了。 但是这个崽子,一口一个老子,白痴,彻底把他的怒火点燃了。 奥拉只敢在电话里叫嚷,现实中面对像庞然大物一般的老大,哆哆嗦嗦地抱作一团:“没什么……好说的,你你你打我吧。” 阿拉奇:“……” 阿拉奇:“既然没什么好说的,那你哭什么。” 奥拉抬起头,张口就梗着脖子吼:“我就喜欢哭!你管……”看了一眼雌虫凶狠的眼睛,又哆嗦着收住音,继续圈成一个胖坨。 阿拉奇威胁性地敲了敲桌面:“你说啊,继续说。” 奥拉:不说了,让我静静。 阿拉奇蹙着眉,心平气和地讲:“我找你不是因为成绩而兴师问罪的。” 奥拉蒙着头不说话。 “你对我的态度,看起来你对我的意见很多?”阿拉奇挑起一侧的眉。 “什么问题,说说。” 奥拉沙哑着嗓子:“说了有什么用,你还不是要杀了我。” 阿拉奇:“……我什么时候要杀你了。” 奥拉抬起脸,红着眼框说:“你说我考不进,不能和路卿一起进校队,就提头来见!不就是要杀了我!” 阿拉奇:艹,猴年马月的事了,早忘了好不好。 阿拉奇皱了皱眉,有些苦恼,他们星盗团里全是军雌,没遇到像这小子那么能哭的。 小身板,又长得丑兮兮的亚雌。 奥拉嘀嘀咕咕:“还说我长得磕碜,力气小,什么脏活都我干,衣服全是我洗,有危险的事就来找我,什么都怪我,霸占我的床,侮辱我的虫格,说我是小偷……” 阿拉奇被一句句指控弄得头疼得很:“你慢慢来,虫屎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奥拉冷笑:“呵,还骂我呢。” 阿拉奇怒了:“该死的,老子哪里在骂你。” 阿拉奇快被搞得烦死了,这就是亚雌吗?雄虫都喜欢的亚雌是这么烦虫的? 奥拉看阿拉奇似乎真的想知道自己对他的怨气有多大,于是本着死之前也要恶心他的想法,把自己的埋怨都说了出来。 不过,到底还是心里发酸,星盗团里的大哥们对他都挺好的,所以他说得很慢,很诚恳,也没有夹杂什么难听的词汇。 阿拉奇听完才知道里面有这些天大的误会,就是这些误会搞得奥拉一直融不进星盗里,以为自己是个异类。 “喂,你真的……”阿拉奇有些哭笑不得:“那些话只是吓你的……你怎么全都当真了?”还记到现在? “没有把你转正是因为,呃,我们星盗没有什么预备和正式的说法。”阿拉奇尴尬道:“那是我临时起意随口说的。” “还有提头来见是我吓唬你的,我不会真的杀死我的下属,我蠢么因为这种很难的事情随便杀虫?” “说你丑……我有说过吗?” 奥拉坚定:“说过!” 阿拉奇深吸一口气:“那就当我说过,总之,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什么洗衣服之类的……你别给他们洗不就好了,就是看你好欺负呢。你不洗也不会有虫赶你走,真有虫欺负你你就和我说不就好了。” 奥拉保持怀疑态度:“和你说有用?不会一句’烦死了,老子自己都忙不过来还管你这点破事’然后打发掉我?” 阿拉奇:……还真有可能。 阿拉奇看着奥拉怀疑的眼神,只觉得青筋在额前直跳,小崽子蹬鼻子上脸,要不是路卿来说,他管小崽子死活。 “我不要什么公不公道的,我只是想好好活着……” 奥拉抠了抠手指,撇着嘴低语着:“我的雌父雄父把我丢弃了,是爷爷捡到我把我养大,我和他相依为命地在那个你们说的小破屋子里长大,后来他死了,就我一只虫了,几年后,你们来了,把我的家搞得一团糟……” “我很怕死的。我真的很怕死。我不喜欢死,我还没活够,这个世界还那么多精彩的东西我没看过呢,我还想出去周游世界的,看看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子。” 阿拉奇心里有些发软,小崽子挺可怜的,当初他们确实有点以貌取虫了,对奥拉的态度不是很好。 “本来就没想让你死。”他小声嘀咕。 如果真被军队发现了,肯定是让你先跑,老子怎么可能会让下属垫后? 你这长相也不像是星盗,就算抓起来也不会抓你,抓我才对。 阿拉奇当然不会把这些说出来,说出来他的面子就丢没了。 就算追雄虫,他也不会拿下属的性命开玩笑,选奥拉不止有他能力的原因。 两只虫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话题。 阿拉奇轻咳了几声:“吃点?”毕竟确实是他的问题,也不能完全怪奥拉较真。 奥拉哭累了,声音哑得发颤:“都行,老大你选吧。” “行。”阿拉奇瞥了一眼奥拉的身板,搜罗了一家以大份肉著名的餐厅。 补补身子,也避免哭没了。 * 路卿收到奥拉一百来字的道歉短信就知道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第二天,奥拉顶着红肿的眼睛,不好意思地对路卿笑笑,随后坐下听课。 爱德华一节课连续看了奥拉数次,下课的时候,单独点出奥拉叫他出来谈话。 大概是担心这次成绩影响到了奥拉的心情。 看得出奥拉的心情好很多,不再是唯唯诺诺的压抑,虽然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路卿毫无例外地被选为这次比赛的领队。 一年级的领队,私底下自然质疑声无数,有学生要求校方公开成绩的计算组成模式。 校方说,公开是不会公开的,但对分数有疑惑的,可以私下里找院长详谈。 久而久之,学生不再舆论的声音小了,风波慢慢就平息下来了。 四校联赛是顶级赛事。 学校安排了相应的老师,对进入学校代表队的学生进行最后一次集训。 进入校队的分别是尼亚、路卿、鸿星,一个机械系的学生,四个机甲系和两个维修系的学生。 这次集训不仅教授了机械制作的能力,还教授野外生存的能力和分辨收集采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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