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空无一人。 陆庭越的脸上闪过一丝空白,随即眸子就染上了愤怒。 克里德在耍他? 陆庭越带着一队的人浩浩荡荡地进来,连医院的院长都惊动。 院长当然知道这间病房里住的是谁,此时看到里面没人,他心里也着急。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阎王,他都没办法去通知纪伯伦。 “陆上将,您来找谁呢?”他强行微笑道。 陆庭越睨了他一眼,声音低沉着,极力地在忍着他的怒火,问:“苏池呢?” 陆庭越能找到这里来,想必也是查到了什么。 院长只能如实回答:“这,这我们也不知道啊,苏少将才刚刚做完手术。” 陆庭越听到手术,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猜想得到了认证,心里闷闷的疼,他并不想跟他们多说,“给我调监控。” 院长神情有些为难,道:“陆上将,这不太合适……” “废话少说。”陆庭越冷着脸,“德斯莱。” “是。” 陆庭越直接用武力压迫他们,像个十足的军痞子,完全没有以前的风度了。 德斯莱押着院长去了监控室。 陆庭越进了病房,野玫瑰的香味更浓了一些,他的舌根突然有些发苦。 他环顾了一下这里的环境,床铺不算凌乱,床边的桌子上也只有一个水杯,里面只有半杯水。 除此之外,看不出来住人的痕迹。 “上将。”德斯莱已经拿到了监控,交给了陆庭越。 陆庭越接到了终端上,从苏池被推进这间病房里开始看。 苏池在他来到前一个小时就走出了病房。 他还穿着病号服,瘦削的身体撑不起来衣服,看着空荡荡的,脸色比墙壁都要白了。 这个单薄的身影出现在画面的一瞬间,陆庭越连呼吸都屏住了,像是怕被苏池发现他一样。 苏池自己走出了医院,之后,监控就拍不到他了。 “去查他出去之后去哪了。”陆庭越的眸子紧盯着苏池的背影。 “是。” · 墓园。 苏池跪在一座墓碑前,他的父亲跟母亲是合葬在一起的。 他低着头,眼圈控制不住地红了。 父亲,母亲,对不起…… 是我没用。 苏池脸色一点血色都没有,单薄的身子在颤抖着,心里默默地在忏悔着自己的罪行。 他的体力有些不支了,便把头抵在了面前的墓碑上,这样他好像能感觉到自己还能被父母抱着一样。 他的眼泪成颗地滴到了地上,肩膀一颤一颤的。 我要怎么办? 苏池用手摸着墓碑,好像在跟他们寻找着答案。 他在父母面前从来都没有像这样崩溃地大哭过,长大之后就连哭都没有了。 他现在真的孤立无援了。 陆庭越在找他,克里德也在逼着他,塞巴顿星也联系不上,有话语权的贵族都全部死光了。 刚刚清洗掉标记的情绪不稳定,在父母面前叨叨絮絮地说着自己的困难,虽然没有得到解决,但是心里也好受了一点。 而眼泪还是想决堤一样止不住。 “父亲,母亲,我错了。” “父亲,我想吃您做的栗子糕了,之前在一家店也吃了栗子糕,跟您做得好像,您不会在那里当过学徒吧?” 苏池提了提嘴角,眼神却还是空洞无神的,里面盛满了泪水。 “有个alpha也给我做了,其实有点一般的,但是看到他笨拙的样子,我还是夸了夸他了。” 苏池讲了很多话,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就是脑袋放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张了张嘴,但是没出声音。 “我怀了他的孩子,你们带走这个孩子吧……”苏池开声了,声音沙哑,鼻音浓重地说着,“顺便……把我也带走吧。” “我有点累了。” 苏池没有力气了,也不管地下脏不脏,就坐了下去。 他抱着自己,抹着眼泪,跟无家可归的小孩一样。 事实上,他就是无家可归了。 苏池抹了抹眼泪,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是塞巴顿的少将,即使情绪崩溃了也要用最快的时间来调整回来。 事到如此,最有效的办法就是用仇恨,仇恨能支撑着自己坚持下去。 突然,他的终端响了响。 “少将,您现在在哪里?”纪伯伦的神情焦急,语气都控制不好地重了。 “我来看我父亲母亲。”苏池的眸子里还泛着水光,一看就知道是哭过了。 纪伯伦来不及安慰他什么,连忙说:“您赶紧回来,陆庭越往那边过去了。” 苏池心下一惊,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是克里德透露的。”纪伯伦皱着眉说,“您快出来,我派人过去接应你。” “好。”苏池关掉了终端,朝他父亲跟他母亲行了礼,“父亲,母亲,我以后再来看你们。” “下次,我带着陆庭越的人头过来。” 他自己的私情,怎么比得过杀亲之仇? 苏池走得快,跟陆庭越刚好错开了。 反正他是不敢再回医院,只能在纪伯伦的掩护下进了宫。 陆庭越来晚了一步,他问了这里的守墓人,刚刚苏池是来祭拜的,守墓人把陆庭越带了过去。 是苏池他父亲跟母亲的墓。 陆庭越皱了皱眉,心里不解,苏池的父母不是很早就去世了吗?怎么可能会葬在白木星?难道是衣冠冢? 他立马给克里德打去了通讯,苏池他父亲是塞巴顿的上将,克里德肯定会认识他。 “苏少将的父母是在赫尔卡特星跟塞巴顿的战争中去世的。”克里德说。 陆庭越拿着终端的手抖了一下,心脏都骤停了一下,周身的空气似乎都下降了好几度,有些发冷。 难怪,难怪苏池这么恨他……
第142章 人间炼狱 苏池已经进宫了,里面守着不少陆庭越的人,但是他们也不会拦苏池的飞船。 “少将,您没有跟他碰上吧?”纪伯伦一看到他,赶紧站了起来,皱着眉头,很着急地问。 苏池摇摇头,他闭了闭眼睛,看着眼前的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了。 他赶紧扶着门,才没有倒下去。 纪伯伦赶紧过来扶着他坐到了椅子上,“少将,您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再回医院。” “抱歉,您刚刚才做完手术,就跑了出来,应该接您去医院的。” 苏池还没开口,纪伯伦就开始检讨了。 “我没事,让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纪伯伦还是有些不放心:“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他收到苏池不见的消息都快吓疯了,自己还出不去宫。 苏池摇头,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 苏池扶着墙走到了床边,脱了鞋子躺下去。 闭上了眼睛,想要睡觉,现在只有睡觉才可以恢复状态。 紧闭的眼睛不受控制地乱颤着,眼角淌下了一滴眼泪。 脑子里乱糟糟的根本睡不着。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但是一直睡得不踏实,还梦到了陆庭越。 梦里的陆庭越像个恶魔一样,杀了他的父母,残害他的同胞。 苏池睁开了眼睛,眼里都是在梦里带出来的愤怒。 他还没从梦中回过神来,气息都有些不稳。 过来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坐了起来,扶着额头,平复着心情。 “叩叩。” 苏池抬起头,朝门口看去。 “少将,您醒了吗?” “开门吧。”苏池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对大门发出指令。 纪伯伦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彻底变了样的帕德,苏池差点都认不出来他了。 苏池的眸子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睛,轻声地说:“帕德?” “是。”帕德行着塞巴顿的礼仪。 帕德是跟着纪伯伦来到白木星之后,才偷偷潜入的塞巴顿,试图跟纪伯伦里应外合。 苏池刚来的时候纪伯伦跟他汇报的,他觉得这个方法太冒险了。 不过帕德都潜入进去了,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回来。 前期还勉强能联系上,但是到后来,所有的联系全部都被赫尔卡特星人给切断了,这段时间是帕德最不想回忆的时光。 苏池上前抱了抱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帕德身上脏兮兮的,好几天都没有洗澡了,身上都有味道了,胡子拉碴,苏池上前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 “怎么样?还好吗?”苏池问道。 帕德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张了张有些开裂的嘴唇,说:“不,并不好,那是人间炼狱。” 苏池跟纪伯伦心中一颤,对视了一眼,苏池连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但是还是不敢相信,是真的不敢。 他不敢想象如果塞巴顿人民真的在遭受着人体实验,而他自己无知无觉地在这里睡觉…… 那他真的就是一个罪人。 在父母墓前跪到死亡都不会被原谅的。 帕德喉结滚了滚,才艰难开口道:“赫尔卡特星没有人道主义,他们连医院跟学校都不放过,他们不是侵略,他们是在屠杀!” “小孩跟omega都不放过,杀害小孩他们是像是在玩游戏一样,谁杀的多谁就赢了,omega更加不用说。”帕德的声音应该有了哭腔,他是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alpha跟beta他们会拉去做实验,改造,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最后都没有能活下来的。” 帕德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塞巴顿已经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了。” 他跪了下来,没有按照礼仪行礼,而是抓着苏池的裤脚,说:“少将,求求您,救救他们,救救我们吧。” 他抓得很紧,似乎着就是他的希望,塞巴顿的希望。 苏池跟纪伯伦都红着眼眶,早就说不出话来了。 帕德说的短短的几句话,他们就可以想象到如今的塞巴顿会是什么样子了。 说人间炼狱都不够了,应该是地狱。 苏池把他扶起来,承诺道:“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他转头,示意纪伯伦把帕德带下去安置好。 他自己则是叫来了机器人,问:“最近进宫的陆上将现在在宫里吗?” 机器人说:“在的。” “陆上将在一个小时前就已经进宫了。” “好。” 苏池又关上门,把自己身上的病号服给换了,又喝了一条营养剂。 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 但是,还不足以跟陆庭越对打, 他打不过的。 苏池翻出了一把匕首,还有几根针跟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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