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认真的,如果不是目前处于永眠静默期,以我出现狂乱期的频率和程度,可能早就已经沉睡了。”遂徊垂下眸,“也不知道这一次的静默期会持续多久。” “不想沉睡就赶紧想办法把我们的身体换回去。”应帙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许下了一个诺言,“我可以帮你精神梳理。” 他说完就后悔,但看着遂徊亮晶晶的眼睛也不好收回。 关键遂徊得了便宜还卖乖,犹犹豫豫地说:“不好吧……太麻烦你了,给我做精神梳理很累很辛苦的。” “除了我,谁还能给你做?”应帙无奈地摆摆手,“大概是我上辈子欠你的,你以后听话一点就行。” “我哪里不听话了?”遂徊很是无辜。 应帙张口就来:“你瞒了我什么事?” 遂徊:“……” 遂徊转移话题也是张口就来:“我想到我们今天为什么没换回去了。” 应帙讥讽地勾了勾唇角:“你说。” “除了亲吻之外,我们还少了一个步骤。”遂徊认真地说,“没有尝试建立精神链接。” 精神链接……?应帙瞬间恍然,或许接吻根本就只是浮在表面上的障眼法,而交换身体的关键在于他尝试失败的精神链接。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们灵魂仅仅交换了几个小时就又换了回来,因为链接失败了,他只短暂地触碰到那条‘锁链’。这或许意味着彻底建立精神链接的那一天,他们就能真正永久地换回彼此的身体。 “那事不宜迟,趁着他们还在祭拜……”说着,应帙带上了接待室的房门,抬手反锁。 遂徊下意识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紧张地舔了舔唇角,“……应帙,你为什么一直没有把我们交换身体的事情告诉耿际舟?以你和他的交情,我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向他求助。” “求助他?”应帙好像听到了什么格外离谱的话,但习惯性挤兑完发小,他又认真地解释起了理由,“灵魂互换这件事,不止与我相关,也与你有关……是否让第三人知情,我肯定要先征得你的同意。” 应帙反身问:“你愿意我告诉他吗?” “……我无所谓。”遂徊小声回答。 “说实话。” “我不愿意。”遂徊嗓音大了一截,“我不信任他,万一灵魂互换就是他搞得鬼呢?” “……我尊重你的想法,但后面这个猜测实在有点太离谱了。” 遂徊据理力争:“上次你还说接吻能换回身体这件事很离谱,但事实证明就是与接吻有关。我觉得灵魂互换的始作俑者是谁都有可能,甚至越是亲近的人就越有可能作案。” 应帙:“……” 应帙头皮倏然一麻,生怕遂徊这个乌鸦嘴一语成谶:“好,那就暂时保留你说的这个可能。这样,我们彼此约定,绝不会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动告知第三人灵魂互换的事情。但如果有人凭借自己的观察猜到了,我们就视情况讨论,共同商议决定是否告知。” “好。”遂徊点了点头。 “我觉得很快就会有人察觉到不对劲。”应帙自信地说,“毕竟你扮演的我实在是太奇怪了。” 遂徊不置可否,只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把脸颊两侧的长发都挽到耳后,一句话也没说,但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准备好了,快来亲我’的潜台词。 看着‘自己’摆出这副乖巧等亲的姿势,应帙真是说不出来的别扭,但好像也没有可以置喙的点。 遂徊能这么听话已经是非常理想的状态了,从始至终都在配合他的一举一动。要是碰上别人,譬如应帙最开始猜忌的想要侵占他身份,或者利用他的身份做一些不好勾当的人,应帙才更要头疼。 没有让遂徊过多等待,很快,身侧的沙发一重,他被人握住肩膀,侧身,紧接着熟悉的吻就又落了下来。 柔软、温暖……最重要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这是除了应帙以外,谁也无法给予的安宁。 十分钟转瞬即逝。 应帙推开遂徊,抬手擦去唇角的唾液,眉心微微皱着:“又被‘顶’出来了……到底为什么,真是精神体的缘故吗?那它为什么要拒绝我?” “明天要是换回来了,你可以问问它。”遂徊说。 “你也问问。”应帙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堵在你精神域门口不让进的那只到底是蛇还是羊,我的巴弗灭可不会错认主人,说不定就是你那条蛇干的好事。” “利维坦它才不会这么做。” “别忘了,我见它的第一面就是它龇着两颗大牙想要咬死我。” “……它后来向你道歉了。” “道歉了吗?” “反倒是你的羊差点把它脊柱踩断。” “……” ……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两人明天能成功换回自己的身体,然后顺利见到本人精神体的情况下。 易承澜在镇里的居所很小,也很简陋,和他在首都的那套房子完全不是一个画风,住他一人勉勉强强,再塞进来三个大小伙子大家就只能站着睡了,所以应帙、遂徊,甚至包括耿际舟在内,晚上全部住进了镇上唯一的一家旅馆。 三人如何安排房间瞬间成了一大难题。 若是在正常情况下,一定是同为男性向导的应帙与耿际舟一间,遂徊这名哨兵一间。 但现在,应帙是向导心哨兵身,遂徊是哨兵心向导身,哪个和耿际舟一起睡都不合适。但要应帙和遂徊一间,放耿际舟单独一间,他敢保证耿际舟一定会脑内他们俩在隔壁房间大do特do,然后连夜写一封《告全国全族全体特种人书》,贴在塔大门口的布告栏里,痛斥应帙见色忘友的恋爱脑行为。 斟酌再三,应帙提出一个相对离谱但又合理的建议,一人一间。 原本他以为耿际舟一定会纠缠一番,问他为什么,应帙甚至连后续理由都找好了:房间不大,价格也便宜,一人一间会舒服一点。 但没想到耿际舟竟然第一个同意了应帙的建议,他抬起手肘搭在遂徊肩头:“我睡觉有点闹腾,会说梦话,一起睡还真怕吵到你。” “……”遂徊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回头深深看应帙一眼,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眼的暗示性非常明显,应帙思索了一下,进房间之后没关门,还给遂徊发去了房间号。 果不其然,还没到晚上九点,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就溜进了门,带着一身沐浴露的香味,热气腾腾。遂徊洗了个澡,银发束起,扎了个歪歪斜斜的丸子头,他站在房门口犹豫了一下,随后慢慢悠悠爬上应帙旁边的那张床。 “我们不是定了三间……大床房吗?”遂徊问。 “我看你好像表示要来跟我一起睡,”应帙挥去面前悬浮框,“就特意去前台换成了标准间。” “……”遂徊,“是这样啊……” 不知道为什么,应帙总觉得从他这几个字里听出了一点别样的情绪,但侧头望过去的时候,又见对方神色毫无异样,还十分认真地问他需不需要临时标记。 “要的。” …… 旅馆的设施老旧,但还算干净,就是隔音效果太不好,即使已经特意挑了特供哨兵的静音房间,应帙还是被吵得晚上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睡着了,一大清早又有清脆的鸟鸣和街道上吵闹的人声,没一会,鸡和狗也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 窗帘的遮光也不行,不到早上八点,耀眼的太阳光就已经完全扎透了帘幕,肆无忌惮地在应帙的眼皮上喧嚣。 他烦躁地在床上翻了个身,扯了扯被子,手指隐隐约约碰到了什么坚硬细腻的东西,冰冰凉凉的,说不出是什么质地。 “……” 应帙处于休眠之中的大脑逐渐开始运转,他不记得床上有这么个东西,所以第一反应是他和遂徊换回了彼此的身体,精神体回归,他摸到的是那条太攀蛇的蛇鳞。 然而不等他高兴,睁开眼,入目就是一颗二十公分高的—— 乳白色椭圆型巨蛋。 应帙:“……” 应帙瞬间清醒,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颗巨大的蛋就这么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枕边,不知来由,不明品种。 应帙愣了一下,脑子里瞬间闪回昨天易承澜在车上的推测:幼年期的精神体容易会出现这种情况。他惊讶地看着手边的这颗蛋…… 难道是蛇蛋? 由于灵魂交换的缘故,精神体太攀蛇回到了幼年期? ……可是一米长太攀蛇幼年期会有这么大一颗蛋嘛?说这颗蛋里藏了一个幼年期的遂徊,应帙都更信一点。 这样想着,应帙回过身,在隔壁床上看到了还处于熟睡中的……‘他自己’。 好的,没换回去。 应帙竟然没有特别失望,可能是已经有了心理建设,现在他更关心的是床上这颗蛋是怎么一回事。 目光下移,倏然,他在遂徊的小复下方,也就是大忒根的布位,看到了一处非常诡异的汀起,二十公分左右,掩在被子下方,弧度圆润,非常高耸。 “……” 要么,那也是一颗蛋;要么,血气方刚的‘他们’又晨伯了。 通过形状粗略目测,应帙认为那动也不动的诡异弧度应该是颗蛋……但蛇是卵生动物,山羊也是卵生动物? 应帙第一次见到他的山羊精神体是13岁那年,觉醒一年后,一头通体雪白、站都站不稳的小羊羔来到他的生命中。 “遂徊。”他呼唤道,“遂徊,醒一醒。” 没一会,遂徊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没换回去……?” “非但没换回去,还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应帙指向他的忒间。 遂徊抬眼一看,脸颊迅速绯红,但紧接着他就意识到不对劲,飞快掀开被子,看到了一颗巨大的圆蛋。 应帙确信,在某一瞬间,遂徊一定有思考过:这颗蛋是我生的???
第23章 “这,这是什么?”遂徊震惊到说话都磕巴了。 其实他内心隐隐对这颗蛋的存在有了猜测,因为在它身上感知到了一种微弱而又玄妙的熟悉感,但这实在是太荒诞了,遂徊不敢贸然确认。 应帙反身把他床上的那颗蛋也捧了过来,问:“你的精神体幼年期最早延续到蛇卵吗?” 遂徊看着应帙的蛋,再抱起他的蛋,更茫然了:“是,但是……”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小,和鸡蛋差不多,“就只有这么大。” 两颗蛋摆在一起,虽然体型都非常巨大,但应帙的这颗偏长椭圆形,遂徊的那颗偏正圆形,还不是同一款蛋。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做出同一款动作——拉开窗帘,举起蛋,对着太阳光透过蛋壳看里面到底塞着个什么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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