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闭,公寓终于重归久违的安静。 应帙和遂徊对视一眼,同样还是尴尬,好一会应帙才先一步打破沉默,指了指桌上的红烧肉:“给你热热?” “……”遂徊心理斗争了两秒,点点头,“谢谢。” 五分钟之后。 应帙坐在遂徊对面,单手撑着下巴,看他大口大口往嘴里塞着肥腻的肉块。出乎意料,遂徊吃饭的动作很斯文,甚至像受过良好教养的贵公子,闭着嘴咀嚼,不会一次性塞太多的食物塞满腮帮子,更不会汤汁乱溅,几口下去都把应帙看饿了。 他指腹摩挲着茶杯的杯沿,一点点打转,舌尖舔过逐渐变得锋利的犬齿,忽然开口道:“明早起来给我补个标记。” 遂徊筷子一顿,等了会才轻浅地嗯了一声,“好。” “不情愿?”应帙一点也不喜欢遂徊总是慢摆拍的反应,不知道是他人比较沉闷迟钝,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遂徊这次回答得很快。 “那为什么回答要迟疑?” “……我以为你会尽量避免和我标记。”遂徊直白地说,“因为你讲过不想和我接触。”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记仇算账的意思?应帙皱眉往向他,但遂徊的表情看起来又没那意思,好像只是在平铺直叙地阐述事实。 “我确实说过,”应帙无奈地望着他,“但都现在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就算想不和你接触,做得到吗?而且你的精神域是什么状态,你自己最清楚,到了我的身体里还感知不到精神触梢,白瞎了我的A级攻击型,目前就只有标记这一个办法,可以压制精神域的疼痛……” 他倏然想到什么:“该不会是你不想和我标记吧?‘你’后颈出现牙印会给你造成什么麻烦吗?” “不会。”遂徊闷沉地说,“我不介意。” 不等应帙再问什么,他便端起碗筷,进厨房洗碗去了。 …… 兵荒马乱的周六过去,迎来了无所事事的周末。 应帙睡梦中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唤他名字,半睁开眼,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侧坐在床边微俯下身,正目不转睛注视着他。 “应帙,醒醒。”遂徊轻声唤道。 应帙不耐地重新阖上眼,“又没换回来,这么早叫我做什么?” “不是你昨晚叮嘱我早上给你补标记的吗?”遂徊认真地问。 “……”应帙皱起眉,“几点了?” 搁在床头柜上的终端察觉到关键词,温和回答道:[现在是早上6点32。] “周末早上六点半叫我起床……你真的有毒……毒性第一的超级毒蛇。”应帙困得骂都骂不动,睡意朦胧地翻了个身,“你昨天不是不情愿和我标记吗,今天怎么又这么积极?” “我没有不情愿。”遂徊撩开他蒙住脑袋的被子,说,“你的后颈牙印已经完全消失了,再不补又要疼了。” “……” 应帙深呼吸一口气,烦躁地坐了起来,抬手摸向颈侧,遂徊说的也没错,那里的皮肤光滑一片,干净得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那岂不是我们天天都要标记一次?” 也不知道标记成瘾和药物成瘾哪个危害更大一些。 遂徊没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应帙,看他抬手撩开颈后的短发,微微低头,露出腺体部位的皮肤,“来吧。” 应帙又一次轻易地将弱点交付出去,垂着眸,看不到坐在他身侧的人眼神是如何的贪婪,甚至忍不住喉结滚动,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遂徊倾下了身,麻烦的长发挡住视线,被他撩到耳后别住,这一次,他没有贸然直接用牙齿咬,而是双手按着应帙的肩膀,先用舍大开大合添过他的后颈,留下一层浅淡的唾液。 应帙呼吸一乱,猛地抬头后让,诧异道:“你在做什么?” “……”遂徊很是无辜地望着他,“做临时标记……?” “那你直接幺啊,你添什么?” “你上次让我轻一点,我怕直接幺下力道还是太重,就想先安抚一下你。”遂徊解释,“这也是向导启蒙里面教的。” 向导启蒙……好像确实有说这一点,但谁实践中会真的一板一眼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应帙无法反驳,沉默一会,“你直接来,我没事。” “哦。”遂徊听话地答应,等到应帙再一次低下头时,侧过脸凑上他的后颈,衔住腺体上方的皮肤,缓缓用力,直到口腔内再一次充斥血腥味,直到应帙承受不住被表记的折磨,轻哼出声。 是折磨,但也是满足。 痛,也很快乐,很甜美,很书服。 标记是哨兵和向导之间最原始的本能,和左艾相比不太恰当,但也有那样的意思在。 应帙无意识地揽住了遂徊的要,手指收紧,直到标记结束也没有松开,而是保持着拥抱的姿势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闭着眼休息。 会上瘾,一定会上瘾。 “太糟糕了……”他轻声地自言自语,“一定要尽快找到办法,把身体换回来。” 遂徊一点一点舔着嘴唇和齿间的血迹,掌心蹭到的一抹血痕也被他舔舐干净,听到应帙的低喃,他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试探着问:“我有一个想法,要不要尝试一下?” “你说。”应帙直起身,神色餍足懒怠地靠回床头。 “我们可以试一试接吻,或许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把身体换回来。” 应帙:“……” 应帙:“你疯了吗?” “没有,我是认真的。”遂徊一本正经地说。 “你绝对是星网小说看多了。”应帙笃定,“别把那些低俗的小说情节当真。” “那为什么所有的小说都这么写?”遂徊反问,“几乎每一本里面换回身体的方式都是亲吻,其中一定有它的原因。或许就是现实中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有作家听说到了,因此激发了灵感记录下来,然后后人就都仿照着套路一直这样写。”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应帙震惊。 “当然,我也只是推测,建议我们试一试。”遂徊声音重新放低,“各种方式都尝试一下,又不会出错。毕竟,万一呢?万一现实情节真如小说那般低俗,换回来的方式就是接吻呢?我们不该先入为主地放弃任何可能。” “……”应帙纠结了一会,竟然被说服了,被一个他认为沉默寡言的哨兵硬掰了三观,“你说的也对……但是,我还是觉得过于离谱了,而且和自己接吻也非常奇怪……再等两天看看,如果其他办法都没有用,确实可以试一下。” “嗯,好。”遂徊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快步离开了卧室。 应帙看出了他此刻的步履匆匆,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非常莫名其妙。 作者有话说: 飞快跑到卧室外的遂徊:yeah!!!(握拳,仰天,爬行,上蹿下跳)
第14章 这一等就又是一天。 一天后便迎来了没有任何异常的周一,还是熟悉的哨兵外壳,混乱的精神域,以及消失的精神体。 逃避现实十分钟之后,应帙顶着蓬乱的黑发痛苦地起了床。 这还是他头一回穿哨兵专属的黑色校服,黑红相间的腰带束窄腰身,修身长裤勾勒出饱满浑圆的屯部。洗澡的时候应帙就发觉了,遂徊其他地方的肌肉都很结实紧致,就辟谷肉又软又圆,匈肌也很饱满,总感觉这两个部位独立于这具为战斗而生的身躯,是不符合S级哨兵格调的色气。 但这话说出来无疑就是性骚扰,应帙只能默默自己消化,然后思考遂徊洗澡的时候看到他的身体又会作何评价。 ……反正不可能笑话他小就是了。最多认为他有点瘦,但该有的肌肉、线条他也不缺,向导更注重精神力的强大,体格方面比哨兵有所瘦削也实属正常。 向导的制服是白色的,领口和腰带点缀着金色的纹路,银色长发用绸带束起,应帙体格高挑颀长,再有制服的加成,不管站在哪里都是绝对的视线焦点。 就是遂徊佝腰含胸的老毛病又犯了,看得应帙非常恼火,直接上去一巴掌拍上他的背:“能不能把背挺直了?小时候家里人不敦促你养成良好体态吗?老是佝着腰,丑死了。” “……我是孤儿,没有家人。”遂徊忽然说,他看向应帙,见向导闻言兀地抬起双眸,神情专注地望着他,不知怎么就把剩下的话倒了个干净,“小时候为了养活自己天天上山砍柴劈柴,再背着比我人还要高的柴火下山,久而久之就习惯性地一直弯着腰……抱歉。” 应帙:“……” 应帙被堵得哑口无言,甚至还有点良心作痛。他踟蹰了一会,缓缓伸手抚平遂徊衬衫衣领上的褶皱,又低着头替他重新打了个领结,山青色的眸子抬起与槿紫色对视,酝酿许久,终究也只酝酿出来四个字,“……下次注意。” 在应帙转身后,遂徊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上领口这枚完美的领结,眼珠微转,似乎是意识到什么,又在谋划些什么。 …… 临出门之前,应帙后颈留下了第三次补充的临时标记。 享受过标记给身体带来的余韵,他睁开眼,走去镜子前面观察后颈的咬痕,“我补办的向导徽章今天应该下来了,你记得去领一下。” 遂徊用拇指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幽深地盯着看了眼,又伸出舌尖舔掉,闻言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腺体上方留下的齿痕非常显眼,遂徊似乎真的丝毫不在意他黄花大闺哨的清白名声,颈带覆在齿痕上只能起到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作用,反而越发引人遐思。应帙犹豫再三,还是欲盖弥彰地盖了块纱布上去遮得严严实实。 如果将牙印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暴露在外面,那么所有人都会知道他‘遂徊’被标记了,还是被一个需求旺盛,咬痕很深的向导标记的;但如果有所遮掩,只要没有实锤,总归有善良的傻子会听信他的狡辩。 应帙正了正衬衫制服上方的领结,最后确认一遍颈带上佩戴好了一枚小巧的向导素抑制器,一切准备就绪,他微微佝偻起腰背,仿照着遂徊萎靡的走路姿势,面无表情地踏进了20班教室的大门。 离上课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教室内的学生仅来了半数,熟识的哨兵和向导三两成群地在座位上聊天,见到‘遂徊’进门,他们先是移来目光,又很快当作空气一般视若不见。 遂徊口述他的位置在最后一排靠窗,但紧接着又提醒应帙说,可能会有人来找麻烦,让他无视就好。 “不要动怒,也不要动手,就当作没听见,他很快就会感到无趣然后离开,千万不要情绪过于激烈地波动,不然精神域会非常痛,还会引起非常严重的后果。”遂徊熟练地阐述他的处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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