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顶住了满头大汉的压力,给每个不服管、找茬子的组员赏了几个大脚巴子,把人打服了。 当然也有硬骨头,怎么都不服气,这种alpha我严重怀疑是诡计多端的老M,就想骗我的大嘴巴子。我懒得battle。实地出了几次任务,0%伤亡100%成功,足以让所有人老老实实的。 得益于An基因等级超强的身体素质和本人优秀的嘎虫手法,尽管年纪轻轻,但我已经有了不得了的军衔。然而因为omega的身份,这些职称必须等我彻底剥除腺体后才能清算。 趁着这次休战,达达妮老师发出指示,要我速速到基地做手术。 目前是我完成腺体摘除手术的第三天。我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 我从未想过腺体摘除手术会对我的身心造成如此重大的影响,我本以为这就是个无所屌谓的器官摘除,就和切掉alpha的大脑一样无所屌谓。反正大多数alpha都不用脑子,脑子光滑得还没皮炎子褶子多。 可当我真正失去那个标志着我的omega身份的器官时,我忽然清晰地意识到,我被强奸了。 我被这个操蛋的世界和规则强奸了,姿势还是我最讨厌的狗趴。我是那条狗。 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后颈,那里存在着一条从左耳贯穿到右耳的疤,医生拿着手术刀就是从这儿一点点切碎我的腺体,将跳动的肉块剖出来。比起昨天,疤淡了很多,已经结出一层薄薄的痂。 如果用复原绷带,这条疤大概已经彻底消失了。但我想让它自然愈合,或者说,我想要它一直存在于我的身体上,和我的生命一起存在,时刻提醒我这个逼世界对我做了什么。 可惜以An的体质,这条疤已经没了痛感,在即将治愈的边缘。 腺体的摘除,不仅是给我留了个痕,还让我成为了萎人。这种萎,不是生理上的萎,而是心理上的萎,具体表现为我从精神上戒掉了alpha。 甚至我的青梅竹马来看望我时,我都懒得搭理他。 我的青梅竹马叫柏砚,去年从政校毕业,在基地里做文职的工作。 他这个人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说话从不带脏字,彬彬有礼,特讲礼貌,实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我一直都知道他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小小的文秘,这两年他跟火箭似的唰唰往上升的职务也说明了这点儿。 “给你买了鸭脖,”柏砚在我的床边坐下,低下头望着我,“微辣的。” 三年没见,他的五官彻底长开了,比过去略带稚气的长相,他现在更加精致了。当他垂下眼时,眼睫细密地扑闪,又长又翘。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双绿眼睛,还是和曾经一样,空茫得不见一物。 以前,柏砚还没这么好看时,脸就已经足够伟大了,我总他被迷得晕头转向,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哈喇子都要吸溜着嘴才能咽回去。现在,他更好看了,我却心如止水,无欲无求。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冷漠地“哦。”一声。 柏砚不明所以,戳了戳我,“你不吃吗,冬冬?” 我恹恹地拒绝,“不想吃。” “你不喜欢吃了吗?”柏砚再次问道。 “不是,”我回答,“最近对alpha过敏,不想见到alpha。” 这次,柏砚顿了顿,从床头的镜子上,我看见他充满不解和疑惑的表情,他歪了歪头,思考了好一会儿,“为什么?” “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就是烦。很烦,不想见到任何alpha。” 柏砚沉默了一下,“包括我吗?” 我没说话。 其实柏砚什么都没做,也没做错什么,相反,他对我很好。来到基地的四天里,但凡他有空,就会来找我。手术当天,他抱着办公机,坐在手术室外,等了我一晚上。我知道,我的那些厌烦完全与他无关,可我就是没办法压下这些负面情绪。 别说柏砚了,要是我的老师达达妮是alpha,我现在连她都不想见。 柏砚显然知道了答案,他还是那副沉静的表情,“我把鸭脖给你放桌上了。”他说。 我的眼睛向上翻,翻到天花板,柏砚这个逼太会拿捏我的,他很清楚他这样以退为进,我必定会感觉自己伤害了他。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这么一说,我就愧疚了。 “算了,”我再次翻身,坐起来,我对柏砚说,“我现在吃。你也一起吃。” 就这样,我和柏砚一起啃起了鸭脖。 他问我在前线过得怎么样。 “就那样呗,”我嗦着手指头上的辣椒油,耸了耸肩,“死不了,勉强活着。” “你想调到基地吗?”柏砚问我。 我瞥向他,“你有权限?” 他望着我,没说话。 但我懂了他的意思。他在明面上是没有这个权限的,但是他能够操作。 “不要,”我翘起腿,直接拒绝,“把我调到基地,是想我给你做事?我不要。我在前线过得好好的。” 柏砚不信我说的‘在前线过得好好的’这样的话,他端详了我半晌,轻轻地说,“你变了很多。” “人都会变。” “我是说,你的精神状态变了很多。” 我掀开眼皮,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反问柏砚,“那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柏砚很快给了我几个关键词,“开朗、活泼、爱笑。” “现在呢?”我接着问。 柏砚又想了想,他整合了这几天的信息,试探性地描述,“不爱说话,心情总是不好,”他说,“情绪容易不稳定。” 他这么形容似乎也没错。前线的人都越来越怕我,在他们眼里我好像是个阴暗批,随时都能在地上扭曲地爬行,阴郁地蠕动。我蹲在尸体旁边抽烟都会被传谣在吸人的脑髓。也不知道这群傻X是怎么想的。 “噢,”我毫不在意,摊了摊手,“可能这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吧。” 柏砚不再说话。 太久没吃辣了。哪怕是微辣,我的嘴和胃都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柏砚买了很多,整整一筐,我吃饱了,可是疼痛时刻提醒着我的空虚。 我抹了抹嘴,站起来,接了杯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 我“嘭——”的一声放下水杯,转身对刚收拾完垃圾的柏砚说,“我们做爱吧。” 柏砚顿了顿,随后他洗了洗手,没什么表情地说好。 经验之谈,做爱和杀戮,是最快的能够消除灵魂的空虚、混乱与迷失的方法。这儿除了沙包,啥也打不了,我能做的只有找根玩意儿殴打我的*。 于是我和柏砚展开了一番激烈的赤身肉搏。我给他的肩头贡献了个牙印,他给我的屁股蛋儿上印了俩巴掌印。 高手对决,那都是得酣畅淋漓才行。我和柏砚都十九岁。精力不是一般的旺盛,直接噼里啪啦地床上战斗到餐桌,又从餐桌转战浴缸。 总而言之,战况非常激烈。中途一些玻璃制品被扫下,隔壁宿舍的人以为我发生了啥意外,热心肠地敲门,问需不需要帮助。 时间长了,我整个人都在发热发烫,眼前的世界也有些模糊了,窗外的光变得和雪一样白。我躺在床上,仰望着窗外,我才发现基地的杨树原来已经这么高了,葱葱郁郁、枝繁叶茂的,叶子碧绿得好像能流出汁水,一截树枝从窗户的间隙里伸了出来,三角形树叶有巴掌那么大。 我听见柏砚问我,为什么不同意和他结婚。 他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如果是十八岁,或者十七岁,他找我结婚,没准儿我就结了。那个时候,我的大脑还空空如也,什么都不懂。我不知道生死,不知道战争的残忍,不知道昨天和你打招呼的人,今天肠子就挂在了你的头上。 不幸的是,如今我都知道了。 所以说,到底有没有人告诉柏砚这个逼,我和他现在根本没可能。 在立场上,我和他已经完全相反了。且不说大环境差,前线骂基地是白皮猪,基地骂前线是杂草种,两方党派相互仇视,不只是政见上的仇视,还是拿人命填出来的怨恨。更重要的是,我现在是达达妮·卡玛佐兹的学生,没准儿还是接班人。而他呢——他已经算得上是莫罗的下属了。 老天爷啊!谁不知道达达妮和莫罗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你不再爱我,也不再信任我。” 柏砚平静地说。 柏砚以前有这么恋爱脑吗?我匪夷所思。我不想多谈这些,敷衍地开口,”啊对对对。“我解释说是因为他剪掉了他的长发,我少了个爱他的理由。 他安静了下去。 黎明的前夕,我将整个人浸泡在浴缸中,吐着泡泡玩。温热的水极大地缓解了我的肌肉不适。柏砚在一旁洗簌,他的衬衫被我扯坏了,仅披了个浴袍。 他吐出涮口水,看向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赶在他说话之前,我先发制人,“我不会听你的安排,你别指望我能给你带来什么,”我告诉柏砚,“我有自己的路要去走。” 他终于不再说话。 我知道,我和柏砚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从今往后,我们都不会再讨论。它会被我们默契地忽视,成为一个遗忘的点。就像童年时,我和他拉勾,说要做一辈子的同盟那样被我们心照不宣地遗忘。 还是和以前一样。柏砚仍是个厨艺白痴。给我留下了一份煎鸡蛋、烤面包和热牛奶,他就提着公文包匆匆地离开了。我在浴缸里躺了十多分钟,躺得手上的肌肤都发皱了才出来。 炮打得越多,心离得越远。 说的就是我和柏砚。 我一边啃面包,一边想,究竟该怎么定义我和柏砚的关系? 如果要以前的我来回答,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是最好的朋友!我最喜欢柏砚了!柏砚最聪明了!’这样的肉麻的话。 但现在,我很清楚,我和他只是有性关系的好朋友。仅此而已。 除了自己,谁都靠不住。姜冻冬,不要依赖任何人。我无数次这么告诫自己。
第172章 IF2-是萎人也没关系(二) 真是不把人当人使。 手术后的第五天,基地就要求我加入救援队。简直是把压榨政策贯彻到了极致,尤其对我这种彻底丧失腺体的omega。 我才不想干。从前线撤到基地,我本就是想着换个地方,休养一段时间。什么逼任务我是一点儿也不会干的。 “基地没有权限调动我。”我告诉面前的beta。 然而beta推了推眼镜,丝毫不慌,“我们获得了您的上司卡玛佐兹的允许。” “哈?” 在我狐疑的目光中,beta递出一份签署着达达妮老师名字的文件,上面清楚地写明允许基地在我休养的这段时间里对我进行任务安排。 于此,我只能翻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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