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ddy,沈慈有几个秘密瞒着你。”红兔子朝时停伸出手,哀求道,“我全部跟你说,你愿意相信我吗?” 时停看着眼前还没他巴掌大的红色爪子,沉思片刻后,将手指放在了红兔子的爪子上。 “这要看是什么秘密,我才能给你答案。” 红兔子的三瓣嘴翘起一抹弧度,爪子费力地圈住时停的食指,拉着时停往卧室外走。 客厅内没有开灯,墙面上满是水族灯的光影,这些光,足够时停和红兔子不被房间内的障碍物给绊倒。 小水母从逼仄洞穴内探出半颗脑袋,安静地注视着房间内发生的一切,看着时停被红兔子领着去了厨房隔壁的杂物间。 杂物间只有五平米,堆放的都是不用的东西,时停只在初来时看过一次,就没有打开过这个房间。 红兔子熟门熟路地搬开左侧墙壁的拖把与扫帚,指着白色墙壁说道:“daddy,你推一下这里。” 时停已经知道墙壁背后是什么了。 眼前的并不是一面墙壁,而是一层类似墙壁的挡板,跟推门一样,用力一推就将它推开了。 墙壁后也是一间仓库,仓库门没有上锁,不需要红兔子再引领,时停打开了仓库门。 这套房子的布局与‘时停’的房子布局相似,时停曾来过许多次,是沈慈的房子。 沈慈从来没有告诉过时停,两套房子中间还有扇可以自由进出的门。 ‘时停’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一信息。 “沈慈从很早以前就出现在你身边了,池遂和司谌欺负你的时候,他没有出来解救你,直到你养的宠物站出来时,他为了不被你的宠物抢去风头,才抢下了英雄救美的功劳。” 红兔子在客厅内奔跑起来,拉开了右侧最后一个抽屉。 时停走到红兔子身边时,红兔子刚从抽屉最里面翻出一个熟悉的铁皮盒。 这盒子是时停在楼下杂货店里买的,为了装池遂遗留下来的那堆照片。 时停从红兔子手中接过铁皮盒,盒子的锁早就不翼而飞,时停打开盒盖,看到了里面堆叠的照片。 时停上锁之前,这些照片被他整齐排放在盒子里,他记性好,时隔许多天,还记得每张照片的排序。 现在,照片的顺序被打乱了,曾有人将它们拿出来翻看过。 而且,还不止一遍。 有几张照片的边角都皱了,想必是拿在手中看了很久。 “daddy,沈慈一直在背后窥伺你。” “他和池遂司谌一样,也是个变态。” “daddy,你必须远离他!” 时停将照片按照沈慈摆放的顺序重新放好,关上了盒盖,将沾上的指纹全部擦去,重新放回到了抽屉里。 红兔子见时停不说话,再次呼喊:“daddy?” 他知道时停不喜欢别人一再催促他,所以刻意压低了声音。 他的做法很对,软糯的童音带着哀求,连续不停的呼喊,没有让时停感到不耐烦。 “我知道了。”时停眼帘微垂,终于做下了决定,“我相信你说的话。” - 沈慈再次回来,已经是两天后的傍晚了。 两人这几天一直保持联系,中午休息的时候,沈慈照例给时停打了电话,时停接了,还是和平时一样,与沈慈对答如流。 知道沈慈会回来吃晚饭,时停特地去楼下超市购置了两大袋新鲜食材,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买回来之后就放在一边,等沈慈回来做。 四点四十分的时候,沈慈回来了。 时停将猫眼擦拭得干干净净,透过猫眼看到了沈慈的脸,才解开了五道门锁,替沈慈开了门。 “欢迎回家。”时停率先开口,给了沈慈一个算不上热情的微笑。 这也足够让沈慈雀跃。 沈慈还穿着异物管理局的白色制服,应该是一结束任务就马不停蹄回来。 他张开双臂,询问:“小时,我可以抱你吗?” 时停主动上前,投入了沈慈的怀抱之中,笑道:“几天不见,就跟我这么生分了?我不是说过吗?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如果不高兴,会跟你直说的。” 都说久别胜新婚,时停的反应对沈慈来说,无异于巨大的惊喜。 已经抱过时停许多次了,他的双手还是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无措地在时停的背上游移。 表现给时停的是青涩又笨拙,时停无法窥见的眼底却涌动着汹涌波涛。 贪婪、疯狂都在时停看向他时尽数收敛。 “饿了吧?”沈慈抬手揉了揉时停的头发,手指顺着长发落到了发尾,指尖恋恋不舍地停留在发尾处。 “嗯。”这声从鼻腔里发出,软绵细弱,跟猫叫似的,搔刮着沈慈本就躁动的内心。 【想嵌进你的身体里,合二为一!】 【想要完全占有你……】 【好想……】 沈慈搂着时停的腰进入房间,经过鱼缸前,不经意般扫过缸壁上的小水母,又很快别开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时停脸上。 “你在客厅里躺一会,我马上就做好。”沈慈将时停送回到沙发里,时停很懒,能躺着绝对不坐着,沈慈以往这样说,他会立马乖乖去沙发里躺着。 今天的他罕见地变得黏人起来,反握住沈慈的手,软声道:“我想陪着你。” 沈慈一怔,外套下,他的手臂因为兴奋窜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出口却还是委婉地拒绝:“厨房油烟大,你会不舒服。” “不会。”时停将脸枕在沈慈的左肩上,浅笑道,“待在你身边很舒服。” 沈慈的呼吸骤停,极度的安静中,胸腔内鼓噪的心跳快要瞒不住。 时停偏又在他心上点了一把火:“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沈慈喉结滚动,不假思索道:“想。” 时停又问:“那你不想亲我吗?” “想!” 这次,回答的比先前还要快。 时停仰起头,温热的呼吸落在沈慈面颊。 沈慈空洞的双眸中滚动着刺目的光,意识到时停要做什么,他拼命克制着急躁,微低下头,去迎接时停的吻。然而,这个吻不如他预想的落在他的唇上。 时停的唇只轻轻擦过他的面颊,就退了回去。 “我饿了。” 被高高吊起,又被毫不留情地摔落,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沈慈百爪挠心般难受。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按住时停,补上这个遗落下来的亲吻。 因为,沈慈是内敛青涩的,他绝对不能急躁。 沈慈一如既往的纵容着时停的胡闹,柔声应道:“好。” 时停一进厨房,就被沈慈放进了椅子里,隔着一张中岛台,欣赏沈慈忙碌的背影。 天色还亮,夕阳才刚染红天际,沈慈动作娴熟地清洗蔬菜,拿刀处理肉类和鱼的时候,他的动作也没有减慢,处理完之后,他的双手干干净净,没有一道刀伤。 不管看多少次,时停都会惊讶。他很想站在沈慈的视角,切身体会沈慈是如何视物的。 可惜,他无法成为沈慈,也无法理解沈慈到底是如何视物的。 油烟机的声音盖过了时停的脚步声,腰被时停环住的时候,沈慈才发现时停站在了他背后,抱住了他。 时停仰起脑袋,下巴抵在沈慈肩上,温热的呼吸瞄准了沈慈的脖子与耳朵,他故意放慢了语速:“你这几天都在忙什么?” 沈慈握锅铲的手在颤抖,状似平静回答:“西区出现了两只怪物,有点棘手,才拖了那么长时间。” 这些事情时停早就知道,沈慈在与时停通话时,一五一十报告给了时停听,像个安抚独自在家的妻子的合格丈夫,为了不让时停担心或起疑,沈慈总是主动向时停汇报自己的行程,他对时停是忠诚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时停笑了笑:“你出差的时间太久了,我很想你。” 时停的话打消了沈慈的疑惑,也取悦到了沈慈。 沈慈将通红的耳朵袒露给时停看,侧过头,亲吻时停的额头:“我以后尽量减少出差的时间,一定多陪你。” 时停面上流露惊喜,笑容很快消失,犹豫道:“可以吗?” 沈慈承诺道:“只要你想,我就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 很奇怪的话,时停在池遂和司谌口中也听到过类似的话。 “但是,你还是得出去工作的对吧,你不能为了我辞去工作,只留在家陪着我,对吧!” 沈慈无奈一笑:“小时,我的身份不允许我那么任性,我如果突然要离开,许多工作无法交接,手底下的人都会乱的,而且,我得赚钱养你。” “嗯。”时停抵着沈慈肩膀摩擦,懒懒应道。 沈慈无法看清时停的表情,他关掉火,转身面对时停。 时停没有他想象中的生气,面色十分平静。 沈慈不确定时停到底有没有生气,他想抚摸时停的面颊,又担心手上的油污会弄脏时停的脸,只能用干净的额头抵着时停的额头,柔声哄道:“小时,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我没有生气呀。”时停笑起来,“我只是随口一问,你不用当真。” 他往后退开,从沈慈身上离开,推了推沈慈的手臂,催促道:“我饿了,你快点。” 沈慈闻言,暂时放下了这件事,转身继续炒菜。 …… 时停的胃委屈了好几顿,沈慈说给时停补偿,就没有食言。 晚餐做了三菜一汤,全部都是时停最爱吃的。 吃饭期间,时停没有说过一句话,似乎饿极了。 直到胃再也塞不下了,他才放下了筷子。 沈慈还要给他舀一碗汤,被他拒绝了:“吃不下了,你别只顾着我,你也快点吃呀。” 沈慈放下汤碗,听话地拿起筷子。 他只顾着让时停多吃点,时停吃完了,他还有半碗饭没有吃完。 时停擦干净嘴巴,起身走到沈慈身边,手指点在沈慈肩膀上,轻轻一推,就给自己空出了一个位置。 他自然地在沈慈腿上坐下,左手顺势搂住了沈慈的脖子,垂眼打量沈慈通红的面颊。 “我喂你吃饭好不好?” 沈慈浑身一震,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只一个字而已,他的声音都在颤:“好。” 时停抽走沈慈手中的筷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鸡蛋羹送到沈慈嘴边。 沈慈张口时,他还不忘贴心地提醒:“有点烫,慢慢吃。” 沈慈点了下头,他的唇已经沾到了勺边的鸡蛋羹了,勺子忽然撤离,他咬住了一团空气。 耳边响起时停悦耳的轻笑声。 知道自己被耍了,沈慈没有一丝恼怒,他无辜又可怜地望着时停,嘴角却微微上翘,为能取悦到时停而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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