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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白慈把视线放在教室后门嵌在墙壁上的木柜，整整齐齐一排置于后黑板之下，很奇怪的摆放方式。 柜门是透明玻璃，能看的到里面的物品——洋娃娃。 是世面上常见的洋娃娃装造，只是细看又不一样，大部分的洋娃娃表情更鲜活一些，连皮肤都光亮许多，眼睛打高光般炯炯有神，下一秒就能转动眼珠。 隐在阴影中，看着讲台上的庄白慈。 这个学校洋娃娃出现的频率似乎太多了…… 他回想起连教导主任都有，只是大小不一样，那个数学老师没有露出来，就不知道他是否也有。 如果他有，那么，作为班主任的他，是不是也有呢？ 庄白慈顶着几十只洋娃娃逼真的眼神中神游，直到他似乎看到某只娃娃身体轻轻动了。 他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一块，和缝合微笑的洋娃娃对视。 “老师……” 有位学生抬起手，直直看着庄白慈，嘴角的笑容并没有因为她说话淡下一丝弧度。 “试卷写完了……” 庄白慈这才收回眼神，回答：“写完就检查。” “检查完了，老师。”她继续盯着庄白慈，“我们考试都是两张起步的。” 现在学生内卷成这样了？ 对方既然想要，庄白慈自然不会不给，他随意从试卷堆中抽出一张。 学校最不缺的就是试卷，如果不够，还能再加。 “谢谢老师。” 庄白慈递给她的时候，碰到女生的手指。 冰冷僵硬。 等到下课铃响，他拿着收回的试卷，大步离开教室。 他看了行程表，等下就要去参加总结会。 总结会在创立楼会议室进行，是每日例行工作，听名字应该就是教导主任询问班主任情况。 创立楼和教学楼完全是两样，教学楼是普通的墙砖砌成，风吹日晒，白漆沾有不少的污渍。 创立楼只是外观就和其它建筑物不一样，复合材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大致有八九层，在周围楼房中鹤立鸡群。 大门口还放着两个大型洋娃娃石像，和这个时尚感的大楼风格完全不搭。 庄白慈站在门口，准备伸手推开大门。 “做什么的？” 保安凭空冒出，两眼瞪着庄白慈，大步走过去：“知不知道进去要登记！” “参加总结会也要登记？”庄白慈问。 “进入创立楼一律要校长的命令，包括我也不行。”保安回答，语气很冲，“总结会的就过来做个临时登记。” 所以除了校长能进出自由，其他人都有限制，这么麻烦的操作在这里存在什么意义。 庄白慈若有所思。 创立楼旁边有一个小房间，有桌子椅子还有床，应该就是保安的居住地了。 保安让庄白慈填表后，嘱咐一遍：“临时进入，在里面只能待一个小时，要是发现你没出来，我们可是小黑屋处理。” 这是庄白慈第三次听到小黑屋了，似乎这个学校热衷于关小黑屋。 他并不认为只是单纯关进去，至于里面有什么，庄白慈现在还不清楚，但能肯定的一定不是好东西。 里面一进去就是大厅，墙上挂着学校的荣誉和照片。 照片内人员变动很大，但唯一不变的是比较矮个的男人。 他太不一样了，成年男性基本都有一米七往上，可他只在对方胸口的位置。 但庄白慈能肯定这个男人不是侏儒症，侏儒症头身比严重不协调，而他的比例目测比普通常人还要完美一些。 庄白慈刚转眼，余光被某处吸引住，继续转头看向那处。 是一张照片，还是那个矮个男人，身边合照的男人和他一样笑容僵硬，眼睛无神，空洞洞望向镜头。 “我市著名企业家石先生自愿捐赠景逸小学，据本人透露，石先生竟然曾是景逸小学的学子。” 灯光闪了一下，庄白慈似乎看到照片里的石先生笑容加深了。 会议室已经到了不少人，庄白慈坐在写了自己名字的会议桌。 不知是中午庄白慈的话奏效，教导主任揪着庄白慈不放。 庄白慈思绪还在那张照片上，那个所谓的石先生，给他的感觉像极了洋娃娃活过来了。 不过这里面疑团重重，庄白慈需要更多线索。 “庄老师，下次再踩点，我会给你考核扣分！” “我会注意。” 庄白慈还是那副商业笑容模样，只是落在教导主任眼里是一种无言的挑衅。 总结会不只有年级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还有学校领导在一边旁听。 庄白慈看到坐在最中心的矮个男人，照片里面的校长，他走路比其他人要熟练一些。 庄白慈用“熟练”一词，是因为校长长相真不像人，照片里面看不出来，现实中明显能看出皮肤完全不是人类肤质，通过色泽，庄白慈推测有点像硅胶材质。 “庄老师，你们年级出现造谣制造恐慌是怎么回事？”
第5章 小原丢失的洋娃娃（5） 此话一出，不管是各年级班主任，还是学校领导都一同望向庄白慈。 校长抬起手，扶了扶眼镜框：“什么谣言？什么制造恐慌？” “他们年级有人造谣说我们的洋娃娃吃人，校长您看这话荒谬不荒谬，听说还吓呆了一个人，要是传出去，外人怎么看？对学校名声多不好。” “确实。”校长严肃起来，“庄老师，这可是你的失职。” 教导主任继续嚣张说话：“庄老师解决好了吗？如果没有，这可是让我们对你的专业素养怀疑，念你之前行为不错，只是让你进小黑屋惩罚了。” 一开场就开始问这么大个事情，教导主任是压根不想让庄白慈好过。 能让学生和老师这么忌讳的小黑屋，肯定有它恐怖的地方，庄白慈确实很想尝试一下，只是他不知道进小黑屋是不是死亡规则，如今他还是要观望。 “查出来了。” 庄白慈面对无数双呆滞的视线，仍旧风轻云淡，他还惬意转起笔来，在空中划出一个炫酷的弧度。 “是小孩子做噩梦了。” 教导主任：…… 这就是查出来了？不就是瞎扯。 “做噩梦？”教导主任笑了，“庄老师，撒谎可是最大的错误，我不能保证是小黑屋反省这么简单了。” 庄白慈从其中得到一个信息点：撒谎是违规类的一种，可能严重到是死亡规则。 “现在学生压力这么大，精神紧绷，可能有点分不清现实梦境吧。”庄白慈继续说，“毕竟那个学生可是毛利成。” “毛利成确实。”校长点头，“低素质学生，是他能做的事情。” 庄白慈猜测对了。 班上异常的相同点都是洋娃娃，而从种种信息来看，越优秀的人越会被洋娃娃同化，言行举止变得和洋娃娃一样。 庄白慈也实施了验证—— 下午的考试。 这个不只是庄白慈水课的原因，三年级的题目没有多少难度，只是这个学校内卷严重，三年级试卷就有了五年级的内容。 他特意看几个动作僵硬程度高的学生，都是一如既往，读题即解题，丝毫没有任何难度。 反观个别以毛利成为代表的学生，面对题目抓耳挠腮，一脸痛苦。 以上，学生僵硬度越高，学习成绩越好，越能被学校认可。 令庄白慈有点惊讶的是校长竟然认识毛利成，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庄白慈心里记住这一点。 “庄老师，你怎么解决的呢？” 校长认真看向庄白慈，他眨眼频率很低，不动的样子像极了橱柜上的精致洋娃娃。 庄白慈面对严重恐怖谷的情景，丝毫没有任何神情上的变化。 “睡不好当然是让他睡好，”庄白慈笑眯眯，“我给他吃安眠药，保证他一觉睡到天亮。” 他思考一下：“如果没有效果，我让他多吃几粒。” 校长：…… 究竟谁是恐怖NPC。 这个理由显然大家是相信了，因为教导主任面色已经难看到极点，随机点了其他人回答。 庄白慈这才细细观察其他年级的班主任。 他对于其他人的身份有几分猜测。 只因为有位班主任被点到后，紧张到结巴，眼里啜满泪水，只要对方恐吓他一下，那人就会当场精神崩溃。 庄白慈对于还有同类人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反应。 对于他，有没有同伴作用不大，他开头就打算把这个副本当单人刷了。 “你的洋娃娃呢？每个人都必须带的洋娃娃，怎么没见你带过来？” 庄白慈身后一个学校领导开口。 这一下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其他班主任都不同程度的脸色变化。 气氛倏地凝结起来，大气也不敢喘。 庄白慈早就想到这一块了，如今他大大方方说出来：“我的洋娃娃换衣服去了，天天只有这一套，也太枯燥了，我见不得洋娃娃不好好打扮。” 其他主播：…… 你这个回答谁信啊。 教导主任也一言难尽，他不放过这次机会攻击。 “庄老师，没带就是没带，别找借口说谎，学校规则是不允许被打破的。” 旁听的领导纷纷点头，看向庄白慈的眼神愈发带有不赞同。 庄白慈坐在长议桌靠中间的位置，前后左右都是人或非人的视线质问，他面前的领导还隐在阴暗中，只有一双眼睛在发光。 其他主播心中默默为庄白慈捏一把汗，这种视线压制，换做他们任何人可以直接精神崩溃了。 庄白慈全然不心急，他双手支在下颚下，真诚反问教导主任：“洋娃娃不是我们的学校吉祥物吗？”
第6章 小原丢失的洋娃娃（6） 教导主任点头，动作迟缓同生锈的关节咔咔响。 “作为吉祥物我们是不是更要好好尊重它？” 教导主任下意识看向自己放在胸口处端端正正的洋娃娃。 庄白慈不理会他，继续说：“洋娃娃最在意的是什么？是让他穿的光鲜亮丽，这难道不算是一种尊重？我尊重洋娃娃，说明我尊重学校，反倒是我让洋娃娃破破烂烂一身服饰，是不是也同样映衬着我不尊重学校呢？” 在场的人都被庄白慈的话术糊弄得一套套，连同主播也恍惚觉得，确实是对的，逻辑没错，只是总觉得哪一部分不对。 长议桌端头中心，一直没有说话的校长笑了，他张嘴大笑，这个大幅度的笑容竟没让他周围的皮肤皱在一块，让人觉得他的笑容是突兀画上去，十分违和。 当场就有主播忍不住弯腰干呕。 校长看向庄白慈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青睐。 “不错，听说庄老师最近的工作表现不错，保持这个状态，好好加油，我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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