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眼中满是敬重和崇拜,他很显然浮玉国百姓已经对这容颜不老的神秘“大祭司”奉为神了。 “今年八月十五刚好是第十年离月祭,江公子你这一行可真是赶上趟了!说不定你接受了月华之礼也会长生不老!”阿萨热情地说着。 “长生不老吗?那可真是……有意思。” 江闲低声道。 他对长生不老一事没甚兴趣,反倒是对这所谓的离月祭起了疑心。 长生不老太过荒谬,可浮玉人为何如此信服? 不知道浮玉国离月祭的流程是否与其他国家的祭祀流程一样,不过再过十几日便是八月十五离月祭,若要把此事调查明白,那只能在离月祭前查个水落石出。 商队的马车就是快,没过多久,他们就在正午之前到达了浮玉国城门口,门口有守卫着的士兵,阿萨下车取下自己腰间挂着的木牌,交予士兵确认身份。 士兵指着已经从马车木板上下来的江闲和被江闲架着的狐姝,问:“他们是何人?” 阿萨用浮玉语说道:“他们是大梁人,来浮玉国游玩的!” 大梁国与浮玉国向来交好,两国之间常有贸易来往,大梁国的瓷器香料多是从浮玉国购买的,浮玉国位于沙漠之中,种不了茶叶,他们的茶叶也都是从大梁国购入的。 士兵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原来是大梁的朋友!那就不必查身份了!” 说完随即打开城门,放商队与江闲他们进去。 商队和江闲不同路,于城门口相挥别。 “我家的瓷器铺在这条街的尽头!就最大的那一家,你们来了就能一眼看见。江公子和江小姐记得来玩啊!我随时恭候!”阿萨的商队朝江闲他们挥手道别之后就往街的西市行去了。 江闲跟阿萨道完别,看了眼一旁被自己扶着,方才在马车上吐得昏天地暗,现在生死不明的狐姝,最终叹了口气。 到了一家客栈门口,他掏出自己的荷包,掂量了下自己所剩无几的铜板,皱着眉,心一横,肉疼地拿出一两银子交予正在算账的掌柜。 掌柜收下后便唤小二带着他俩上了楼。 江闲将狐姝放于木椅上,确认小二已经离去后,指尖汇聚灵力,在狐姝身上施了清心术。 良久之后,清心术起了效,趴在桌上的狐姝终于晃晃悠悠地醒了过来,她头还昏沉沉的,一脸茫然地抬头望着江闲。 “我这是做梦了吗?这里是何处?我不是在昆仑山上吗?咦,怎么昆仑山上还能看见鹤清仙君?鹤清仙君来昆仑山作甚……”狐姝迷迷糊糊地又趴了回去,“定是我梦还没醒,还能梦见鹤清仙君了,再睡会儿看看。” 江闲听着狐姝的胡言乱语,头都大了,终是忍不住出言提醒道:“你这是坐马车坐眩疾了,别睡了,我们现在在浮玉国。” 狐姝还把头埋在手臂里,传出的声音沉闷模糊:“浮玉国?哦……对,浮玉国……神女……对我是来浮玉国找神女的……找神女找神女,上哪儿找神女呢?神女是种子吗?能种下个神女长出千千万万个神女吗……” “啊!我们已经到浮玉国了?!”狐姝骤然惊醒直起身子,连带着那苍白的脸色都红润了几分。 瞧狐姝这模样,想必方才在马车上也没将阿萨的话听进去,只顾着呕吐了。 江闲扶额道:“你现在如何了?清醒没?” “脑子还有些昏,让江道长担忧了。不过不碍事,现在好多了……我瞧刚才在马车上道长似乎与那个浮玉人聊了些什么?能否讲与我听?”狐姝双眼飘忽不定,在眼眶里转着,心虚起来,毕竟她一路上都在吐,根本没听他们在说什么。 江闲只好将方才与阿萨讨论的话一一复述给狐姝听,狐姝边听边点头,表情也愈来愈困惑复杂。 轮回镜没破碎前告诉她神女如今是在浮玉国的,是浮玉国的公主。 昆仑云姬神女下凡历劫化名为云月瑶,人界身份乃浮玉国二公主,若是这个大祭司在浮玉国已经待了十年之久,那为何在轮回镜中没看见过大祭司的身影? 说来也奇怪,神女说是历劫,可是她在轮回镜中一直以一个很平凡的公主身份生活着,早起、在宫中闲逛、吃饭、和侍女游玩、睡觉,看起来无拘无束,比起其他神仙历劫跌宕起伏精彩绝伦的人生来说已经是顶好的了。 就连轮回镜在破碎之前,神女也是在花园中与侍女在荡秋千。 那为何神女在下凡前会告诉她,此次历劫是“九死一生”? 狐姝将心中的疑虑告知了江闲。 江闲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轮回镜从不出差错,除非……” 他猜测:“你看到的并不是神女。” 狐姝当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反驳道:“不可能!镜中的公主样貌与神女长得一模一样!我跟神女生活在昆仑山少说也有千年了,我是绝不可能把神女认错的!” “只是猜测罢了。” 江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也许久未来过浮玉国,也不知如今的浮玉国是个什么情况。” “现在去外面打听消息吧,想必能从百姓口中得知我们想要的消息。” 浮玉国民风开放穿着都不似大梁国那般保守,走在街上的浮玉国百姓五官深邃金发碧眼,与大梁国的长相很不相同,男子赤露着胳膊露出的肌肤黝黑,是经太阳暴晒而晒黑的,女子身上多以珠串金链做装扮,身上着颜色不一的单薄纱裙。 浮玉国的集市看起来与大梁国并无二致,不过街上卖的小吃用具都是狐姝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 狐姝一出客栈就相中了不远处摊子上的金饰,她原想克制住自己的购物欲,好好专心于调查神女之事,可她又听到了面前路过的漂亮女子身上的金链叮当作响发出的清脆声,忍不住想去摊子上买金饰。 只见狐姝走到金饰摊位前左看右看,拿起了一串做工精美细致的金手链,开始对老板边说大梁语边比画着,两只手在空中挥来挥去。 老板也看出了狐姝不会浮玉语,似懂非懂也跟着比画着。 两人在那边比画的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可笑。 江闲沉默了,他想提醒狐姝身边就有一个懂浮玉语的人,但是见她玩得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决定还是随她去了。 “对对,这个,要,就这个,多少?”狐姝指了指手上的金手链,又指了指自己的荷包。 “叽里咕噜叽里咕噜。”老板说了一串狐姝听不懂的语言,伸手比了一个五。 狐姝会意,从荷包里拿出五两银子递给了老板,老板喜笑颜开地收下了。 她将手链戴在手上,眉眼笑成了一弯月牙儿,一蹦一跃朝江闲那边走来。 还真给她买到了? 江闲大惊。 果然语言的沟壑并不能阻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 狐姝正想给江闲炫耀自己新买的手链,看到江闲缄默不言的样子才想起来,她不是正认识一个通浮玉语的人嘛! 那她方才在那边手舞足蹈的样子岂不是被江闲瞧了个去?! 唰地一下。 狐姝脸就涨红了起来,连带着步子也小了起来。 江闲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一下她脆弱的心灵:“没事,我没看见。” 狐姝咳嗽了两声缓解尴尬,打着哈哈拉着江闲往这条街尽头的阿萨家的瓷器铺去了。 待二人到了阿萨家的瓷器铺,看到阿萨正在门口卸着马车上的货物,瓷器铺旁的茶叶铺也是他家的,他正将马车后木板上的茶叶一包一包往店里搬。 阿萨眼尖,一个抬头便瞥见了江闲二人,他拿起肩上的汗布抬手擦了擦额头冒出的热汗,热情地挥手朝二人打着招呼。 随即他转头吩咐店里的伙计将剩下的货物搬进店内,自己则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准备招待客人。 阿萨的家人也在店里打着下手,一个黑发黑眸的妇人见着两个大梁人来找阿萨,出声询问道:“阿萨,这二位是你的朋友吗?” 阿萨朝江闲他们大步流星地走来,听见妇人在喊自己,回头向妇人介绍着江闲二人:“是,娘亲,这二位是从大梁来浮玉游玩的江公子与江小姐!是我在行商路上遇见的朋友!” 阿萨娘摆了摆手:“原是如此,那你便去好好招待着客人,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是,娘亲!” 阿萨扭头,看向江闲二人,朝屋内指了指:“在外面说话不方便,江公子与江小姐随我到内屋来说话吧。” 江闲道:“劳烦阿萨兄带路了。” 三人进了瓷器铺里屋,阿萨又去隔壁茶叶铺里拿了几包茶叶,招呼小二烧了热水,泡了一壶茶叶放于桌上。 阿萨将茶杯斟满,推到江闲和狐姝面前。 “大梁国的传统,以茶会友。” 清雅的茶香味弥漫出来,茶水清澈见底,依稀可见细小的茶毫在茶水中浮动,就算江闲不喜喝茶,对茶不甚了解,可他也看得出这茶叶的品质是上乘的。 江闲不动声色地将茶盏推至一旁,阿萨没有察觉到,依然热情地在与他们交谈。 阿萨介绍着浮玉国:“看来公子与小姐已经找到了落脚地了,那可在城内转过?浮玉国北市那边是皇宫,多以昂贵瓷器金银为主,离月祭的祭坛也在那边,南市是城门,百姓吃食多些,西市是百姓的居所,东市的玩意那可就多了,吃喝玩乐样样都有,是个消遣娱乐的好地儿。江公子江小姐难得来浮玉国一趟,可得好好瞧瞧!” 江闲边听边点头,在阿萨讲完后问道:“我只去过大梁国的皇宫,也不知浮玉国的皇宫与大梁国是否有所不同?” 阿萨遗憾道:“没什么两样,我大梁国浮玉国的皇宫都去过,陈设几乎都一模一样,倒是让江公子失望了。” 江闲饶有兴致道:“原是如此吗?那还真是遗憾……对了,阿萨兄,其实我与我妹妹来浮玉国还为了一事。” 阿萨道:“江公子但说无妨。” 江闲看向狐姝,故作无奈道:“我妹妹听闻浮玉国二公主倾国倾城,在家中天天闹着想瞧瞧浮玉国二公主的模样,这不被她吵烦了,带她来了浮玉国,我们此行不仅是为了了解浮玉国的人文风情,也是为了带我妹妹一睹二公主风采。” 他话音不着痕迹一转:“不知阿萨兄可见过这传闻中的浮玉国二公主?” 阿萨一愣:“二公主她从小体弱多病久居深宫,我也从未见过二公主。” 江闲捕捉到关键词:“体弱多病?怎会如此?” 阿萨叹气:“没办法,二公主的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浮玉国的百姓都觉得二公主活不过十八岁,国主疼爱二公主,寻大祭司求破解之法,大祭司说二公主出生之时天上呈九星连珠之象,是上天赐予的福泽,无需过多担心,只要在离月祭十载接受月华之礼便能长命百岁,保佑浮玉国千秋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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