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在鬼界待了一个晚上。 江闲应下了:“我换身衣服就去,你先在楼下等着,叫车夫把马车先准备好。” 说完江闲就关上门,狐姝也下楼去找车夫准备马车了。 江闲径直走向那个黑木箱,伸手打开。 木箱里果不其然放着那件道袍,道袍叠得整整齐齐,银色发冠和太极玉佩放在一旁。 江闲与道袍僵持。 “不穿白不穿。”反正又不是花的他的钱,总不能扔了吧? 江闲拿出这套道袍,比量了一下自己的身段后将道袍穿上,腰间挂上太极玉佩,把黑长发高竖起,用银色发冠固定住。 这件衣服意外的合身,衬得他体态更修长,玄主说这件道袍是专门为他做的,看来并不是假话。 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们还会再见的。” 此事就像是一团迷雾,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自迷雾中涌现,不过他能确定,玄主对他确实并无恶意,就算玄主无恶意,但江闲就是被玄主戏耍得身心不愉悦。 千方百计把他拐到鬼界就为了送他一件道袍?! 这说出去谁信啊! 他恨自己在昏迷前没来得及给那玄主一巴掌解心头怒气,若是下次见面,定要把这一巴掌补回来。 江闲拿起长诀,推门往楼下走去。 狐姝已经在马车旁边等候多时了,靠在马车旁差点睡了过去,她耳尖听到脚步声传来,知道是江闲来了,刚睁开眼准备叫江闲,就见江闲这副盛装打扮,一下子就噤若寒蝉,目瞪口呆地望着江闲。 她望着天上的太阳,磕磕绊绊地说道:“这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今儿我醒挺早的……太阳明明是从东边升起的啊?” 整日冷着一张脸,没女人缘也没男人缘的鹤清仙君居然学会捣鼓打扮自己了! 狐姝信都不敢信。 江闲这副样子若是被天上的那群仙君知道,怕是会毫不犹豫怀疑鹤清仙君被妖兽附身夺舍,要连夜开会给鹤清仙君做法驱邪了。 江闲道:“待会同你解释,先上车,不是赶路吗?” 狐姝愣愣点了头,似是还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上了马车。 马车行驶了起来,车轮碾过石板路上的树枝,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狐姝在那边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小声惊叹着,跟看什么新奇事物一样。 “别看了,你想要问什么?”江闲被她炙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伸手打住了她想上来想摸的手。 “诶!”狐姝揉了揉自己被打得有些泛红的手,“我没瞧错这是人鱼鲛纱吧?这件道袍都是鲛纱做的?天啊,这得花多少金子,我想都不敢想……唉,我只摸过一次神女的鲛纱,只有巴掌那么大小,这么大块的鲛纱我还是第一次见呢,果真是漂亮极了!” 要是她也有件鲛纱衣裳就好了,不过鲛纱有价无市,她为神女打十辈子的工怕是都买不上一件鲛纱的衣裳。 狐姝撇了撇嘴,向江闲投来艳羡的目光,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就让我摸一下好吗?就一下!我还没摸过几次鲛纱呢!” 江闲偏头默认了,狐姝大喜过望,伸出手轻柔地摸了摸衣角,上手质感细腻,冰冰凉凉的,不愧是上乘的鲛纱! 任由狐姝摸了一会儿之后,江闲从她手中抽出了那截衣角,狐姝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块鲛纱从指尖离去。 江闲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全被鲛纱夺去了注意力,这下子狐姝才想起来问江闲昨晚和今早去做什么了,她开口道:“今天早上我来敲江道长你的房门,可你一直没有回应,门口的阵法也没松动的迹象……今早你推开门我还吓了一跳呢,难得见你面色如此难看,比昨日见你的那脸色还难看,跟有人欠了你百八十万一样,昨晚是经历了什么吗?” 江闲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就头疼,眉心拧成一团。 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竟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此事太过荒诞无稽,说出来怕是狐姝也不信。 “昨夜我在屋内察觉到窗外有人,于是追了出去,随后看见了一黑衣人,那黑衣人不知施了何等术法,我竟毫无察觉地昏了过去,一回神就到了鬼界。”江闲缓缓说道,“结果那黑衣人是鬼界赌坊的主人,鬼界之人都唤他为‘玄主’,他是鬼界之人,可我见他身上的气息也不是鬼,而是活人。” “他说他与我有过一面之缘,与我玩了一场六博,将这件道袍赠予我之后又将我迷晕。” “醒来便听见你在门外嚷嚷敲门了。” “啊?” 狐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人居然还能将天外云镜第一战神迷晕?迷晕就算了,还迷晕两次?这说出来她都不信。 可江闲不是爱开玩笑之人。 “虽然我有点不信……”狐姝又看向江闲,那张俊俏的脸上并无玩笑之色,犹豫道,“但瞧你这副模样,也不像作假,我觉得好像我应该相信。” 江闲此时也在回忆自己曾经是否真与这人有过一面之缘,于是问道:“我在玄霜雪山的那一千年里你听说过鬼界出过这人吗?” 他去玄霜雪山之前,可从未听过鬼界玄主的名号。 玄主是在他被冰封在玄霜雪山的那一千年中出现的。 …… 五年前。 江闲自玄霜雪山苏醒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找谢九霄。 龙之谷和人界的嶷玉山都找了个遍,可他怎么找也找不到谢九霄,最终他在龙之谷悬崖下拾到了谢九霄的佩剑——长诀。 谢九霄绝对不会丢下他的长诀。 江闲心中惴惴不安,恐惧感油然而生。 他回到天外云镜,随手抓住一个从他身侧路过的仙君,开口就是问谢九霄的下落。 仙君见到江闲那像是要吃了人一样冷若冰霜的神情,吓得瑟瑟发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盘托出。 他从仙君口中得知,谢九霄在一千年前,也就是他刚进雪山之后,帝君就向天外云镜所有的仙君下令。 以天道的名义,诛杀龙族余孽谢九霄。 奈何谢九霄睚眦血脉强大,实力强劲,帝君派去的人硬是一个都杀不死谢九霄,反倒还被谢九霄打伤了几个,于是帝君破了杀戒,亲自出手诛杀了谢九霄。 仙君还提到当时龙之谷外谢九霄和帝君的血染了一地,整个龙之谷外像是被血洗了一样,双方都伤痕累累。 作为三界第一人的帝君身上都有几处伤痕,最严重的一处伤还是左臂,帝君左臂几近被长诀剑斩断,摇摇欲坠。 “龙族的睚眦血脉果真不能留,吾当年就不该以为你已经死了,让你在这两千年里藏匿在龙之谷韬光养晦……”帝君气息有些不稳,站在远处的数位仙君也被眼前这景象吓得不轻,一个两个的,都紧闭着眼,不忍直视。 帝君下了令,不许他们靠近龙之谷,只能在远处观望。 “呵……”谢九霄那双只有龙族睚眦血脉才独有的红瞳凝上了一层寒霜,他紧握着手中的长诀,对眼前帝君虚伪的模样嗤之以鼻。 谢九霄伤得比帝君严重多了,身上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除了那张脸无伤,已经没有几块完整的皮肤,右手已经被帝君斩下,胸口处也被刺了一剑,汩汩往外冒血,怎么止也止不住,若帝君把剑再偏几分到心脏处,他就会死去。 “你们天外云镜里除了江闲,果真都不是什么善人,一个两个自诩为神,听从那虚无缥缈的天道之言,没有自己主见也能算神?呵……特别是你,你最不配为神。”谢九霄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鲜血染红了他身上洁白的衣袍。 谢九霄心疼地看着被血染红的衣袍,这衣袍还是他和江闲在人界游玩的时候,江闲给他买的。 江闲说是看腻了他穿黑衣服,偶尔换个风格也不错。 谢九霄平常都是穿黑衣,黑衣耐脏,他将这件白衣袍视若珍宝,格外珍惜,很少拿出来穿,生怕把白衣袍弄脏。 不过他特别爱看江闲穿白色的衣袍,有一种清冷高贵的气质,他喜欢极了,光是坐着看江闲的脸都能看一天。 谢九霄咽下喉咙里的鲜血,鼻腔里充斥着血腥气:“表面上一副正人君子,在江闲面前惺惺作态,看着就令人作呕,你整天把天道正统挂嘴边,还真以为无人知道你心里想着的究竟是什么?” “你这卑劣小人利用天道的名义束缚江闲千年,想方设法将江闲支开,只为取我性命,别以为我不知道江闲现在就在玄霜雪山里……”谢九霄释然一笑,“若是我死了能让江闲看清你这伪君子的丑恶嘴脸那也算值了,我这条命本来就是他重新赋予我的,现在就当还给他了!” “与闲无关,诛杀你这是天道的旨意,吾只是奉命执行。” “龙族早就该在万年前灭族,你的出现违反了天道的法则。”帝君道,“天道言,你是打破三界平衡秩序的罪人,你本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不应存在于闲的身侧。” 谢九霄被这一句话点燃了怒火:“我去你的天道旨意!你才是不应存在江闲身侧之人!我谢九霄就算是死,也不会死你这种人渣手里!” 他强忍着身上的痛意,长诀插入身下的土壤之中,借着长诀直起身,转过身去面朝龙之谷颤着腿走了几步。 他转身面对帝君,笑得张狂肆意。 随后将长诀剑高高举起,狠狠刺入自己的胸膛! 噗嗤—— 鲜血四溅。 长诀剑脱手,他的躯体很快便如薄纸一样向龙之谷的悬崖处倒去。 谢九霄同长诀剑一同坠入万丈悬崖。
第006章 双生公主福祸依 江闲食指轻抚着一旁的长诀剑,思绪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狐姝摆手摇头,她对鬼界不甚了解,哪儿知道鬼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大一号人物啊! “没听说过,神女也从未跟我提及。” 若是问她昆仑山下的小镇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她倒是能对答如流,说上个一天一夜。 狐姝也不知道的话,那便不用再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了。 昨晚时间太过紧迫,江闲没问清楚。 玄主定是有所求,江闲从不相信天下会掉馅饼,会有人无缘无故对他好。也不知此人到底是有何目的? 只能再等这玄主下次出现…… 江闲有预感,他们会再度相见。 马车又行了半天,脚下是漫漫黄沙,已经能看见远处的城墙,天色暗了下来,几人又在一家客栈歇下。 江闲下车时见到客栈前也有几个奇装异服,金发碧眼的人在用狐姝听不懂的句子在争论着什么,动作幅度极大,指手画脚的,言语激烈。 这一行人像是浮玉国的商队,马车后拉着几车盖着布的商货,不知是在争论什么,其中一皮肤黝黑的黑发男子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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