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非池拿的两盒,弄破了很多,等同于没用上。 “闭嘴……睡觉……”乐不逢困得要命。 “睡吧。”霍非池隔着被子轻轻拍打怀中人。 鼻尖只剩下霍非池的气息,血腥被洗刷的干干净净,乐不逢整个人也干干净净的。 等到他睡着,霍非池起身下床,进入浴室,关上门后,半开水龙头,清澈无杂质的冷水冲刷盥洗台,打着旋流入出水口。 十几秒后,乌黑的血连成串滴入水中,颜色被冲的淡一些。 霍非池望着镜子里七窍流血的自己,不慌不忙拿毛巾仔仔细细擦去。 这不是第一次。 早在没有重逢之前,戚泽费了很大劲,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硬是再挺上这么久。 但是不能生病,不敢生病。 或许戚泽有一句话说对了。 只要不是肉体凡胎,再毒的东西都奈何不了你。 众人都在可惜。 可惜他的机械化作血肉。 霍非池不觉得可惜,麻木地活一生,不如爱一个人,去细细品味酸涩甜蜜,体会欲望和情不自禁的爱欲。 现在的他,真正活着。 霍非池洗干净毛巾,出去倒了一杯温水,翻找出戚泽给留的药。 一次一包配好的,霍非池五脏六腑剧痛,最终拆了两包,喝下去。 又重新倒一杯温水,霍非池坐在床边,搂着软绵绵没骨头的人,低声哄着他喝水。 察觉他要起身,乐不逢胳膊挂上去,眼睛睁不开,嘴里含糊咕哝:“不走……霍非池,抱。” 霍非池放下水杯,亲亲乐不逢嘴唇,爱不释手摩挲睡迷糊还会撒娇的小红毛,上床躺下。 “不走,抱你。” 乐不逢弯弯眼睛,额头贴在他下巴。 倏地异口同声说: “我爱你。” “我爱你,乐不逢。” 乐不逢搂紧他:“霍非池,我只有你。” “我会活着,你一哭,我到地下,都没法安心。”霍非池还有心情开玩笑。 乐不逢闭着眼,照着他心口咬一口。 “睡不着?”霍非池手顺着脊背往下探,“再来一次。” 小红毛不出声了,头一歪呼吸均匀。 装的还挺像。 . 睡醒后已经到第二日中午。 乐不逢和霍非池结伴下楼,发现张柠歌等人眼圈红红的坐在客厅里,看样子一直在熬着。 瞧他下来,许今安嗓子哑着说:“休息会吧,在这里等着只是熬时间。” 周湛大手摸摸许今安眼皮下的乌青,眼里满是心疼。 “我还好。”许今安握住他手指。 乐不逢和霍非池对视一眼,走了几步,站在安置厄兰的房间门口,正要开门。 习宝揉揉红肿的眼睛,说:“22说,队长情况有些严重,可能会……” “如果一直痛苦,还不如让队长安乐……”张柠歌说不出那个死字,低着头,不断抠自己手指。 “没到那一步,如果厄兰醒了,知道你俩把他后事都安排好了,估计要和你们绝交吧。”乐不逢轻啧。 习宝沮丧:“不要逗我们开心了。” 乐不逢靠着门,“你这个小朋友真奇怪,喜欢渣男。” 习宝顾不上难过,立即反驳:“你骂谁?” “喜欢厄兰是有点拿不出手。”乐不逢拍拍他肩膀,“没事,喜欢都喜欢了,总不能撤回吧。” 霍非池偏头,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我才没有!”习宝蹭地一下站起身,狠踩地板往楼上跑。 乐不逢把人逗走了,顿感无趣,对霍非池说:“我进去和22聊聊。” 霍非池:“好。” 屋内22坐在床边研究怎样才能不伤到厄兰神经避免他成为残废的同时,取下控制他的架子。 问:“你是来赶我走的吗?” 乐不逢冷着脸,“治好厄兰再走,这是你欠我的。” 22放下心,紧绷的肩松懈。 “厄兰情况很严重,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开膛破肚,腹部里塞了不少连接线,他们没有准备让他活。” “有这些东西,厄兰不能吃不能喝,取出线,油尽灯枯的身体会在一个小时内失去机能,活活饿死。” “很痛苦吧。”乐不逢站在床边,注视厄兰死灰般的脸色。 “厄兰是他们心目中的好人,死了可惜。” “我尽力救,也在想办法。”严谦侧过身,“你父母,也很好。” 乐不逢轻笑,看着已经变成严谦模样的22。 “你疯了,用以前的样子面对我,还有脸提他们?” “对不起,我有罪,我和卫泽齐一样该死。”严谦看不得这双蓝紫色的眼瞳。 乐不逢嘴角浮现讥讽的笑:“你已经死了,这就是报应。” 严谦:“是,高衡忌惮我,我提前预料他要杀死我,于是把自己的意识记忆编辑为代码,死也死不了。” “高衡把我关在双星塔,我被抹去记忆,这些年一直在管理神川区,就像你见到那样,和机器人没两样。” “我不想知道,你也别和我提我父母。”乐不逢呼出的气发颤,“我现在学会一件事,不去想那些事情,尽量让自己活的轻松些。” “只要霍非池在,我能保持为数不多的理智。” 严谦眼眶酸痛,却流不出一滴泪来。 “既然已经从泥淖中爬出来了,就不要再想不开。” 乐不逢:“我说过,霍非池在,所有人都可以好好的。” 霍非池不在。 都别想好过了。 “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个好人,我也没有三观和良心。”乐不逢挺不直背。 从小风雨压弯了腰,他拼命地活,拼命地活,长成一棵扭曲畸形的树,恶意和残忍浇灌他成长。 “解决所有事情后,回海岛吧,和霍非池远离这里,这次有他陪你,一切都会好的。”严谦手指动了动。 乐不逢苍白修长的指节搭在床边。 他很早之前牵过乐不逢的手指。 “那天你哭着问我卫泽齐是不是真的死了,我骗你说是的。”严谦僵硬地弯了下嘴角。 “你牵着我的小手指,说谢谢。” 乐不逢不想听,打断他:“犯了错再来补偿,还不如一开始不犯错。” 他只是碎掉的瓷器,满身裂痕。 霍非池捧起他,然后一片片拼凑在一起。
第103章 严重 严谦整下午都在想办法。 待在这里,总是时不时响起厄兰惨叫声,痛苦非常,好似受了酷刑。 一开始听到他惨叫,张柠歌等人想要进去,但是被赶了出来,在房间外站了整整一夜。 听到麻木,只能默默流泪。 厄兰惨叫太凄厉,到最后乐不逢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因为不止是惨叫,还有撕扯皮肉的声音,以及厄兰痛到牙关打颤。 听他哭,听他虚弱地挤出“杀”这个字。 ——他想去死。 严谦的双手在厄兰身体内翻搅,加量的麻醉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忙活一晚也只是取下不到一半。 再这样他或许会受尽折磨而死。 乐不逢推开堵在房间外的众人,一脚踹开门,浓重血腥扑面而来。 张柠谣仅仅透过人群缝隙看了一眼,转身跑去卫生间吐了。 习宝离得近,脸色煞白,没一会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乐不逢顺手接住他,丢给周湛,旋即踩上已经被血浸透的毛毯入内。 严谦说:“我给厄兰使用了凝血剂,但是意义不大,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乐不逢站在床边,蓝紫色的眸清透如琉璃珠,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厄兰。 眉心红痣鲜红,眉头微微皱着,厄兰恍惚间品出一丝怜悯。 “还能坚持吗?”乐不逢说,“如果不能,手指动一下。” 站在门口的众人,清楚地看到厄兰手指蜷缩。 厄兰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后背剥开,露出脊椎骨,胸膛腹部也是,血红内脏清晰可见。 “我能救你,不让你痛苦。” 乐不逢温柔地摸摸厄兰脏污的发。 “要和我成为同类吗?” “只有成为变异体,你才能好起来。” 活尸不会痛,哪怕内脏掏空也不会痛。 “愿意的话,攥着我的手吧。” 乐不逢苍白的指尖搭在厄兰掌心。 对于厄兰来说,好似深海中的浮木。 绝望中的厄兰毫不犹豫攥紧。 “等我杀了他后,你快点取出那些东西,然后缝合。”乐不逢目光锐利。 严谦点头:“好。” 乐不逢看向门外的霍非池。 霍非池了解,走进屋内,反锁上房门,把其他人的目光隔绝在外。 屋内,乐不逢扶起厄兰上半身,臂弯横在他喉咙,声音轻轻地: “不会痛,只需要一下,再醒来,会好的。” 厄兰用尽力气扯了扯嘴角,缓缓阖上眼,一滴热泪打在乐不逢小臂。 “睡吧。”乐不逢手指搭在厄兰脖颈后的一块骨头,在说出这句话时,猛地一用力! 咯哒—— 厄兰靠在乐不逢的臂弯,就此没了气息。 “速度点。”乐不逢催促,“趁尸体还没有凉,等会儿他醒了还能让他们排队挨个拥抱。” 霍非池正在遗憾厄兰的死去,垂着眸,却被乐不逢一句话打破伤感。 “怎么,怕等会儿凉了冻着他们?” 严谦是真的没想笑,因为此刻气氛真的不合适,但……愣是被霍非池的冷笑话逗乐。 “快点。”乐不逢凉嗖嗖盯他。 严谦立即扳着脸,快速取掉厄兰身体里残留的机械碎块,免不得会带下大块血肉。 不过尸体不会再痛了。 等到缝合个差不多,霍非池瞧见自家小红毛变成片蛭,费劲爬到厄兰小臂,咬他一口。 避嫌呢。 霍非池懂了:怕我吃醋。 还真没变态到这种地步。 . 来到神川区第三日。 厄兰醒过一次,但严谦没有让他说话,需要他再多修养些时间,顺便适应身份。 几人心口的大石头算是放下了。 这时,有变异体过来,低声和乐不逢说了会话。 “这么能撑?”乐不逢眼里划过一丝狠戾,“高衡还活着?他身边有什么东西吗?” “不清楚,但是底下也不太平,已经感染的全部死了,不过潜进去的两个同类,还没有被发现。” 乐不逢轻嗤:“那就等,等他们自己滚出来。” 入夜,屋内几人聚一起吃了晚餐。 乐不逢每天都要问严谦,“治疗仪能用吗?” 连着问了两天,严谦终于给出时间,“明天上午,可以启动。” 乐不逢还是很不安,指甲掐自己的手背,本就白,一掐会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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