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希,可爱这个词不应该用来形容一位绅士,我会为此感到很苦恼。” 他涨红着脸说出这句话来,可爱虽然不是个贬义词,但是从埃里希的嘴里说出来有一种奇怪的亲昵感,这个字节滚动出来,飘进他的耳朵里让他感觉飘飘然起来。 “请原谅,你的率真让我觉得可爱极了,我知道可爱这个词语是形容孩童或者小姐的,但是在某些时刻,请允许我错误地将它运用在你的身上。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更加可爱。”埃里希是个诡辩高手,他总是能够将一些不合理的话通过巧妙的语言变得合理起来,这番话让珀西扭过头去决定暂时不再理会埃里希。 埃里希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德里纳河河道里的划船比赛开始了。 夏日的水上活动让围观的人们都兴奋起来,他们刚喊着自己支持的队伍的名字,还有认识的队员的名字,呼喊得声嘶力竭,在某一刹那比索菲亚大教堂晚间的钟声还要更加响亮。 原本看起来眼花缭乱的河岸更加鲜艳了,洋伞在挨挤中来回晃动,还有抽出来挥舞着的手绢,这是流动着的河岸,像一位鲁莽画家被打翻颜料的画板,各种高饱和度的鲜艳颜色迅速流淌起来。 而德里纳河里奋力划桨的队伍们呢? 他们的肤色在炽热的阳光下晒得黝黑,就像是上好了一层清漆的古铜,那些隆起的块状肌肉,每一下滑动溅起的水花,统一的口号和因为肌肉群运动而牵扯到的大幅度变换表情,看起来真是棒极了,他们是林德伯格的一群最佳水手,无论比赛的输赢与否,奋力划动的身影真是耀眼极了。 珀西和埃里希关注的队伍难分先后,在水花四溅中看不出到底相差多远的距离,但是非常遗憾的是冠军并不从这两支队伍里诞生,因为还有人更快。 一艘棕色的小艇是这场比赛突然杀出来的黑马,船上掌舵的桨手既不高也不壮,看起来干瘦的青年竟然能够以半个船身的优势一直牢牢领先,一直到它冲破终点。 这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比赛,小艇你追我赶,水花四溅,过快的划船速度会让船只倾斜,这里一共五支队伍,其中有一支因为不小心刮蹭到河道而翻船,伴随着咕嘟咕嘟的气泡划船的桨手从水底冒出头来。 在比赛结束那一瞬,人群中爆发出激烈的欢呼,喜悦的情绪更多的是给予这一场精彩的比赛,而不是在乎产生的冠军是谁。 在炎热的夏季观看一场这样的比赛也会有一点小小的隐患,珀西看见在散开的人群中有几位娇弱的小姐可能是因为被太阳暴晒的缘故,中暑晕倒被扶到树荫下去。 “很遗憾,我们都没有猜对。”埃里希摊了摊手,但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没有多么遗憾的样子。 而珀西突然有一种说了大话的羞愧感,他非常看好和笃定的队伍输掉了比赛,刚刚和埃里希讲的那一通分析就显得有些过于自大。 “以后我不会对任何一件事都发表相当笃定的看法了。”他忍着脸颊上再次泛起红晕的炽热说。 “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人能做到百分百正确。你要吃冰淇淋吗珀西,不知道咖啡馆里会有什么口味。”埃里希看了一眼珀西又移开目光,他觉得这个时候就不要继续盯着珀西看了,他看起来羞愧到要变成一朵含苞的玫瑰,泛着粉红却要紧紧把自己包裹在一起。 “好的,我想吃冰淇淋。”珀西不想再继续谈论令他感到羞愧的事情了,站在露台上让他的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再这样下去他也感觉自己要中暑了。 教堂附近的咖啡馆里没有很多人,现在这个时刻不在用餐时间,只有一位老先生坐在角落里边喝咖啡边看书,看起来应该会坐一个下午。 珀西接过菜单,炽热的夏正是冰淇淋开始售卖的好季节,菜单上就有好几种口味的冰淇淋,在简单的思考过后他选择了黑巧克力还有焦糖牛奶两种口味。 他合上菜单的时候埃里希也选好了,是薄荷巧克力味和朗姆酒味。 两碗用玻璃器皿盛放的冰淇淋圆球很快就被端上来,旁边还放着用来挖冰淇淋的小银勺,冰淇淋球散发着冷气,还没有吃到嘴里就感觉凉爽极了。 珀西挖了一口黑巧克力味的放进嘴里,是苦甜苦甜的味道,巧克力丝滑而浓郁,冰淇淋的口感绵滑,一下子就在嘴里融化开,化作一股凉意从口腔滑进喉管最终抵达胃部。 这种冰凉的感觉会在胸腔停留一会儿,心脏也会感觉到那种清爽的凉意。 埃里希先尝的是薄荷巧克力味,珀西一直觉得薄荷味道的东西很像牙膏,他看着埃里希,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对这个口味的冰淇淋的评价。 “有点像牙膏。但是是很好吃的牙膏味道,因为里面还有巧克力碎和牛奶,很好吃。”埃里希迎着珀西的目光,微笑着给出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薄荷味道会更凉爽,你的口腔里会有一种辣辣的感觉吗”珀西因为自己猜到了答案而忍不住笑起来,顺便问了一个他有点好奇的问题。 他只吃过薄荷糖,因此并不知道薄荷冰淇淋的味道是不是也和薄荷糖一样。 埃里希闻言挑眉,下一刻就说出了一句让珀西意想不到的话。 “你自己尝尝不就知道了”
第46章 珀西有点分不清埃里希到底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可一点都不好笑。 “我、我刚刚有听错吗?”他打着磕巴,现在开始怀疑自己可能有听力问题,不然为什么会听到如此荒诞的话从埃里希口中说出。 “你当然没有。所以要尝一口吗,还是由我代劳”埃里希笑起来,他今天笑得有点太多了,虽然只是对珀西一个人笑。 珀西整个人都有点傻掉了,他有点不太能理解这些词组合在一起的含义,埃里希可以代劳的话应该要怎样代劳 见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埃里希身体前倾,珀西只感觉自己的手上一空,恍惚之间冰凉的触感已经沾到唇上,有种钝钝的轻微痛感扩散开来,那是迅速失温带来的轻微痛觉。 珀西下意识地张嘴,被喂进来一口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 冰淇淋在口腔里化开的感觉很冰凉,薄荷味道的冰淇淋的特别之处在于,那种清凉冰爽的感觉并不会随着吞咽而消失在味蕾上,而是久久残留在口腔。 “抱歉,我刚刚很想这么做,这大概是我成年以后做过最失礼的行为了,请原谅我的鲁莽珀西,你刚刚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等待投喂的雏鸟。”埃里希手里还拿着他的勺子,脸上已经浮现出一层懊恼的神色,他的行为的确有些太过冲动。 他现在和那些情窦初开的小伙子并没有什么两样,他的人生阅历并没有哪部分能够适用于与一位男性恋爱,很多时候他的做法都愚蠢至极,这并不像埃里希。 他们很幸运,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鲁莽行为。 又或者说,埃里希观察过四周,确定没有人会过来打扰以后做下了这样的莽撞行为。 “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请你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举动了,这样对你来说很失礼。”珀西的最大感觉是受到惊吓,这样亲密的接触在公共场合来说十分大胆,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男人投喂食物,怎么看怎么奇怪。 埃里希的行为还算不上暧昧,顶多算是一点鲁莽,珀西犹如受到惊吓的小鹿,一下子就都避开来。 埃里希知道自己又做了一件错事,让珀西不高兴了。 不懂风情并不是一个可以用来躲避犯错的借口,做出这样的错事本身并不值得轻飘飘地被原谅,他应该要做出一点实际行动来。 “刚刚的冰淇淋好吃吗,如果忽略掉我的失礼行为的话。”埃里希问道。 “味道不错,我很喜欢。”珀西的心情很快重新归于宁静,那一点小惊吓在环顾四周以后很快就烟消云散,如果没有人看见的话,那一口冰淇淋的确是可以称得上好吃的。 “那么你愿意让我请你吃一碗薄荷巧克力口味的冰淇淋作为我的道歉礼物吗,不,不止一碗,我想承包你以后所有的冰淇淋费用,这样你在每一个夏季都会想起我。”埃里希用真挚的笑容说道。 这真是相当犯规,当一位英俊的男子眼中满满都是你的时候,他还朝着你笑,如果你还喜欢他的话,那可真是会令你神魂颠倒。 珀西认为埃里希的笑容和他的话语一样迷人,刚刚埃里希喂他的那一口冰淇淋的滋味回忆起来有一股后劲,惊吓褪去以后,他后知后觉觉得那有点像调情。 他忍不住脸红起来:“那么我们就做个约定吧,将冰淇淋留到下次吃,由你请客。” 埃里希笑得更深了,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并且很好地应用起来:“我的荣幸。” 这一点小插曲很快过去,珀西觉得冰淇淋的味道很好吃,足以驱散这一整个夏季的炎热。 驱车回到维斯塔花园时,萨琳娜夫人还没回来,她或许会在林德伯格镇上吃晚饭,埃里希在停好车以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他想和珀西一起回一趟佩克诺农庄。 珀西有点惊讶,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埃里希已经阔别佩克诺农庄有三天的时间,他非常思念这幢小洋房,虽然它并没有维斯塔花园那样大也没有一屋子的仆人可以随时听候差遣,但却是一个令他的心能够彻底放松下来的静谧家园。 珀西有点难以言喻的开心。 他认为埃里希想回到佩克诺农庄去是一种对往昔记忆的认可,他爱佩克诺农庄,所以才想要回去。 而埃里希的回忆里他也与佩克诺农庄密不可分,那么是不是说明埃里希也偏爱他一点点。 珀西想了想,决定和埃里希多说一点话:“你已经有三天没有回去过了,威尔和吉米还有白手套爵士它们长大了很多,我想它们会很思念你。” 埃里希想到威尔的样子就摇摇头:“闯祸精可不喜欢一个会管束它的主人。珀西,是你在替它们思念我。” 珀西再度脸红,他以前从来不知道埃里希说话能够这样叩人心弦,这样令人脸红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他们每天都在一起,根本没有思念这个词可以说,这样的话应该是错误的。 “并不是。埃里希,我们每天都面对面,除了入睡的时间,我们彼此之间并没有分开太久,并不足以产生思念。”他试着辩驳,为自己找回一点主场。 “好吧珀西,并不是你在思念,而是我在思念佩克诺农庄,我们在那里一起度过的时光相当美好。”埃里希的话语使珀西的脸更红了,这样的话语听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珀西就是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佩克诺农庄离维斯塔花园很近,几段路开过以后就可以抵达篱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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