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杀了他,但怎么办呢?对于我想要离婚的提议他始终是无动于衷的。 在桌子上趴了许久才终于找到力气重新支起身子,这幅omega的身体闻不到alpha的信息素,但所有omega该有的身体机能则是一项不落的,它会为自己丈夫的情绪而紧绷,会因丈夫的压迫而感到坐立难安,更别说下半身的裤料……我已经感受到了湿漉。 该死,生理的本能无法违抗,如果对于离婚叶瑰穆拒不配合,那不妨……杀了他,便万事大吉了。 “夫人……”电话的铃声伴随着管家的呼唤,来自我身后。 意识到有人拨打了府上的电话找我,我连忙按捺住身体的不适,清了清嗓子,将听筒放在了耳侧。 我没想到会听见曲云的哭声,他说在客人们离开之后,他受到了丈夫的斥责,原因是……叶瑰穆告诉他以后不会再来访了。 曲云被自己的丈夫认为招待不周。 一时间心乱如麻,又在脑海中将叶瑰穆咒骂了千百遍,对着听筒那头的曲云,我压低声音好声好气地安慰着——“不是你的原因,我今天真的挺开心的,或许你应该问问你的丈夫,把责任推给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哪怕内心无比明白真实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此情此景我也不能如实告诉曲云了。 一边打着电话,我一边向管家询问了叶瑰穆此时所在的地方管家用口型告诉我,叶瑰穆此刻正在花房打理他的那些花朵。 好,好得很,有人正在因为他短短的一句话而被受委屈,他自己倒好……憋着一口气,随手抄起一把小铲,最后安慰了曲云一句,我将电话挂断了。 毫无疑问,今天叶瑰穆的行为已经严重地影响了我的社交,我觉得我是有资格同他据理力争,甚至……制裁他的。 叶家的后花园内部有一座叶瑰穆专程嘱咐建造的透明花房,内里摆满了那家伙素日里最爱的花卉,我这等糙人并没有赏花的雅兴,所以那个地方平日里我是不常去的。 入夜,月色正浓,花房内氲氤着花香,在如纱般朦胧的月色下,倒衬得这个地方有如梦中的仙境似的。 第一次来到这里,未曾料到入眼的所有花卉不是皎洁的白,便是幽秘的深蓝色,叶瑰穆此刻背对着我,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他的手里捧着一盆蓝色的鸢尾花,回首看过来的时候,蓝花绿叶,配上他金黄的发丝翠绿的瞳色,一时间我都分不清眼前的究竟是平日里那个虚伪之徒,还是不小心坠入花房内的精灵了。 “你第一次像这样追着我跑。”将怀中的蓝色鸢尾花换了个姿势稳稳抱住,叶瑰穆脸上的笑意是清浅的,“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 “喜欢么?”他说,“这里的花,都是你眼睛的颜色。” 静默片刻,见我不答,叶瑰穆自言自语道:“我喜欢极了。” “每次你任性不理我,我就只能到这里修剪它们的枝叶呢。”
第7章 想离婚不过常态罢了 虽然透明花房中的景色的确足够诗情画意,眼前叶瑰穆的话语也着实令人动容,但可惜我是个蛮不讲理的糙人,到这儿来也并不是听叶瑰穆吟诗作对的。 紧握住手中的小铲,尖端正对着叶瑰穆,我将它放于胸前。 叶瑰穆一愣,却并不感到生气似的,他露出了一个饶有兴致的微笑,问我:“这是做什么?” “刚刚曲云给我打了电话,今天傍晚走之前,你为什么要跟他丈夫说那种话?”声调虽尽力保持平稳,但这质问是严厉的,在叶瑰穆的面前,我始终无法保持完全的平静。 就如同身材娇小的吉娃娃,总会叫嚣似的。 闻言,叶瑰穆轻轻地将手中的花盆重新放回到花架上,仍是一副对此毫不重视的态度,他拿起一旁的喷水壶,对着那丛蓝色鸢尾“滋滋”地浅喷了两下。 月光中,细密的水液颗粒在空气中飘荡,令人想到了山间的晨雾。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犹如鸟羽一般的花瓣上,“就因为这个,你拿出一把铲子想要杀了我?” “……”一时间我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嘲讽还是在抱怨了,“曲云很伤心,我不希望你干涉到我的正常社交。” 说来讽刺,曲云没来之前,他还叫我多跟家中的访客交流,说什么偶尔出出门也是好的,怎么现在好不容易开始走出家门,他却摆出一副这样的态度?难道真的是因为……沈小姐的出现么? “先前我怕你一个人呆在家里无聊……访客也是我悉心筛选过的,”叶瑰穆叹了口气,忧虑般蹙眉,竟是一副用心良苦的态度,“出门拜访也不是不可以,只下次我会提前问好访客,毕竟不好的社交圈子会影响到你的恢复……”垂眸,叶瑰穆认真仔细思量着,无法不对他的这幅态度感到不可思议,我咬牙切齿地狠狠搡了他一把,他只是抬臂握住了我的手腕,身躯如同山岳那般,立在原地未曾被撼动。 该死,omega的身体实在是过于孱弱,无法在力量上与叶瑰穆相抗衡,倒显得我跟个傻子似的,“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厉声对叶瑰穆说,“我是叫你不要干涉我。” “……你是我的妻子,”静默了许久,叶瑰穆才缓声说道,“你的一言一行代表着叶家的态度,我不可能不重视。”握住我手腕的力道并不算大,可叶瑰穆的钳制往往就是这样,看似柔和,实际无法挣脱,“素素,分明只要在底线的范围内,我都会尽量不拒绝你的,但是你却……” 都让他不要这样叫我“你松手!”手中的铲子调转了方向,于操控下狠狠击中了叶瑰穆的手肘,伴随着小铲落于地面的声响,叶瑰穆静默片刻,最终松开了我。 “虚伪。”深吸一口气,我摆正了自己的身形,极其勉力,才令自己的语气稍微平静下来,“你以为你掩藏得很好么?用信息素压制自己的omega,虚伪透了。” 叫嚣,是弱者最无力的反抗,但的确,身为与alpha力量差异悬殊的omega,我却只能这样做。 “所以你想要怎样呢?”垂眸,凝视了自己的手腕许久,叶瑰穆近乎喃喃地这样询问我道。 真是奇怪,他脸上的笑意甚至是温馨的,就好像一点也不为我方才的话语感到恼怒,而是无比幸福似的。 有点……恶心。 “下次我要去拜访沈二小姐的家,你不能阻止我。”顿了顿,我又继续提出我的条件,“当然,还有曲云他们家,你最好收回之前的话,去给他们家回一通电话吧,我不希望曲云因为我而被自己的丈夫诟病。” “好。”叶瑰穆答应得很快,快到令人感到诡异,他稍稍活动了自己的手腕,而后从地上将那个小铲子捡起来,走近,递回到我的手上,“我都答应你,那你能不能听我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该死,他这么果断,我倒是更加不好拒绝了,“你说。”低头,不愿去看他那双惑人的眼睛,我的声音闷闷的。 然而他却抬手,将我的脸轻轻地捧起。 他的手上有泥土的味道,夹杂着花的清香,令我感到错乱,又有些不适应。 “我想要吻你,你的眼睛,你的鼻尖,还有你的嘴唇。”他的声音无比温厚,像是在吟诗,又好像只是单纯叙述自己的欲念罢了。 既然已经结婚,只是普通的亲吻而已,倒也没什么,照理来说应当这样想,但实际上我和叶瑰穆近乎很少做出这样的动作。 因为我一直拒绝,因为他说尊重我的意愿,因为我……不适应。 “可以不伸舌头么?”挑眉,最后那四个字简直可以说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我想,只是被亲几下而已,如果这样就能换来某项我所期待的进展,倒确实并无不可。 叶瑰穆额首,轻易地答应了。 于是他的吻落了下来。 我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吻在了我的眼眸上。 而后便是鼻尖,蜻蜓点水的一次亲吻罢了。 就连嘴唇,也不过唇瓣间简单地相贴,比世间任何年轻的情侣都要纯洁,全然不似一对已经结了婚不知道多长时间的“夫妻”。 就这样,完了。 甚至比我想的都要简单、单纯。 但的确就这样完了。 我听见叶瑰穆含笑的声音,他说:“就这样结束,你似乎很失落的样子。” 我推开他,告诉他并没有。 如果告诉他我以为他会更大胆一些,他或许会被激起某种胜负欲吧。 被他抱住肩膀揽在怀中亲吻的时候并无不适。 我想,这大抵是因为他标记了我的缘故。 当然,他长得也不错。 不过也就这样了,这并不意味着我喜欢他,实际上在我眼中他还是那么可恶,就如同一个戴了面具的虚伪假人。 无论他装得如何温润有理都无法改变这一点。 “既然你也觉得这样的酬劳实在太少,”俯身,低头,叶瑰穆轻轻磕在我的额头上,我抬眸,就那样与他翠绿的眼眸对视着,“那么今晚,我能否凝望着你的,如夜空般的眼眸入眠呢?” 他这是在邀请…… “不。”退开一步,稍稍同他拉开距离,我挤出了一个讽刺的笑意:“我并不希望我们之间亲密变成某种可笑的交易,你觉得呢?” 叶瑰穆直起身子,看着我,略微歪了歪头,“是,你最机敏了,绝不会轻易上钩的。”说完,他便又踱步回到了那盆蓝色鸢尾花的侧旁,开始拿起剪刀修剪枝叶了。 “喂。”凝望着那盆花,又看着站在它侧旁不远处的叶瑰穆,我不由问,“我的眼睛,真的是那个颜色?” 蓝色鸢尾花、夜空,那分明是深蓝的。 可我不是没照过镜子,我看过我的眼睛,那是更清浅的,是稀薄的白云与天空交汇的,澄澈的浅蓝色。 跟叶瑰穆所言、跟这满屋子的花朵并不相同。 叶瑰穆顿住了手下的动作,他侧过眼来,看着我。 “是的,是那个颜色。”无比笃定,他这样跟我说。 一时间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或许在好不容易扳回一城的喜悦之后,我又开始愤怒了。 明明不是这样的,他睁着眼睛说瞎话。 叶瑰穆的剪子停了下来,抚了抚花瓣,侧过头问我,好看么? 我答非所问,丢下一句:“那你喜欢的根本不是我。”便转身离去了。 倒也不是真的十分在意。 离开花房,我这样告诉自己——只是更侧面佐证了叶瑰穆的虚伪罢了。 身后,那家伙的脚步声如同背后灵那般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我,他不说话,也不解释,只是那样单纯地跟着。 直至回到宅邸内,马上要到佣人们活动的地界了,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我听见他问:“对于这件事,你很在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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