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对时间。”过长的额间碎发让旁边人很难看清周祁安的眼神,不过王老板感觉到他口气冷了点:“有人动了我房间的时钟。” “动它干什么?”话一出口,王老板已经想到了答案。 在这里的任何小动作,无非就是为了害人。 他脸色铁青:“不是我干的。” “我知道,你没这个脑子。”周祁安临走前看了他一眼:“不然我为什么到你这里校对。” 王老板不会狡猾到连自己房间的时间也故意调整来误导别人。 说是校对,精确到分秒太麻烦,周祁安直接当着人面,把表调换了一下。 直到周祁安人都走了,反应过来被羞辱的王老板用力一踹门:“……妈的!” 有作息时间表,那时间自然很重要。之前检查屋子时,周祁安特意把钟表挂斜了点,刚刚钟表却是很正地摆在那里。 说明有人动过它。 “玩家干的,还是鬼?” 周祁安一时也无法确认,他转而看向作息表,上面的完整内容早已熟记于心。 【7:10-7:20:起床穿衣√】 【****】 【****】 【9:00——9:30:听音乐】 【9:30-10:30:跪拜上香】 【****】 【21:00-7:10:睡觉√】 对比昨天,作息表又出现了一些变化,起床穿衣和睡觉后面多出了一个小勾,代表他已经完成的事项。 “所以上面剩下的两件事是必做项目。” 昨晚撕裂的床垫今早竟然又诡异的复原,周祁安屈指敲了敲:“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女鬼和小鬼:“……” 周祁安:“我这么骚扰你们,都不出手,看来只要不违背作息表,白天暂时是安全的。” 实木沙发睡得咯人,一晚上没睡好,周祁安重新躺回床上。 他房间的表被人调快了十分钟左右。现在实际距离九点还有八分钟,周祁安准备小睡一会儿,然后起来听音乐。 睡觉的时候,周祁安拨了拨恼人的刘海,额头露出的瞬间,睡颜干净又美好。 不过那张嘴却是十分恼人,他薄薄的唇瓣忽然动了下:“对了,我胆子小,万一尿床了,你们不会怪我吧。” 床垫震动了一下,冰冷的杀意从下方涌现。 周祁安没有睁开眼。 没有视觉做辅助,周围的声音开始无限放大,墙上挂钟指针每移动一格,周祁安都能清楚无比地听到响动。 “一、二……” 他安静数着秒数,快到九点的时候,一个弹跳从床上下来。 老旧的录音机比之前看起来像是蒙了一层淡淡的血色雾气。提手掉漆的部分也被血红色填满,周祁安盯紧墙上的时钟,在快要过点前,毫不犹豫按下播放键。 九点,音乐时间到。 作者有话说: 周祁安:嗯,至今为止遇到的人都挺正常的,都是暗里捅刀子,不像家母,明着提刀劈。
第8章 上香 寂静的房间内瞬间被奇妙的音律充斥。 舒缓,轻柔,隐约如流水一般,中间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语言,像是在诵经祝祷,听的人心无杂念。 录音机摆在儿童房里,受众肯定是小孩。 “早教也没这个教法。”周祁安挑了挑眉。 感觉就像是什么大悲咒,在压抑着人的魔性。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周祁安现在就有这种被压着的不爽感。 正常父母谁会给孩子听这种音乐? 滋—— 磁带突然开始加速旋转播放,那个速度可以和绞肉机媲美。汨汨的红色鲜血止不住地流淌出来,几倍速的乐曲让泉水音变成恐怖的洪水,曲速越快,血流淌的速度越快。 木地板的缝隙全部被鲜血浸染,周祁安的鞋底泡在里面,地面产生巨大的吸力,仿佛要让他在这里生根发芽。 周祁安没有异动,他现在是完全按照作息规律表行动,厉鬼一时半会儿不会杀人,不过如果过了音乐时间,还是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就不好说了。 血水已经淹没了半个鞋子,快要到脚踝。 周祁安:“小朋友,你在吗?” 在吗? 在吗? 短短两个字在屋内回荡。 似乎没有人喜欢在吗这种问法,血水涨得更快了。 “不如你告诉我你妈妈是谁?在哪里?我就告诉你我妈妈是谁在哪里。” 出门在外,身份很重要。 凶残的周母显然给这对母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磁带的速度终于重新变慢了些,小鬼没有出现,录音机里传来女人的怪音,很难听,像是声带被撕裂了一般。 “是——谁——她……是谁……” 光是听沙哑的声音,都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周祁安:“女士优先,你先说。” 为了印证昨晚上的恐怖猜想,他试探性又说了遍荀富翁的名字。 好不容易才缓和一些的磁带转动得更快了,不止是地面,墙上和周围也在不断渗出血水。那种仇恨和急速变化的情绪,让周祁安知道最糟糕的一种情况发生了。 这女人和荀富翁关系匪浅。 没有听说过荀富翁有个女儿,荀二也没有戴什么结婚戒指—— “你是荀富翁的妻子,你们还有一个孩子。” 这么重的怨气,所谓的妻离子散,恐怕是老婆孩子的死都和荀富翁脱不了干系。 女人干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浓浓的恶意和讽刺:“你不是自称,自己才是荀富翁的孩子?” 周祁安对答如流:“我是他在外面和别人苟合的儿子,不过你放心,没血缘,他被绿了。” 一张惨白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面前! 周祁安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被血水裹挟着动弹不得。 女鬼倒吊在天花板,快要掉出来一样的眼球死死盯着周祁安: “……和那畜生一样,嘴里没一个字是可信的……” 那张脸都快要贴上来,周祁安觉得自己脸上的毛孔都快渗入对方的阴气,显然女鬼没打算放过他,只待时间一过,就立即下杀手。 周祁安费力地转了下眼珠,去看墙上的时间。 “在我生命的尽头,聊聊。”周祁安说:“我看荀富翁挺关心家人的,即便有些痴呆了,也一直牵挂着妻儿。”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女鬼。 “他就是个伪君子!” 女鬼的恨意让电路都快要烧着。 周祁安故作迷茫,血水渗入的阴寒气息源源不断。 死鬼,非要把自己冻成老寒腿吗? 女鬼完全无法忍受牵挂妻儿和荀富翁联系在一起,密集的牙齿几乎被一口咬碎: “没孩子的时候天天祷告愿意用一切来交换一个孩子,等孩子降生,生意一落千丈,又祈祷用一切去交换财富,到最后竟然…他竟然要把亲儿子当小鬼养……好聚财……” “临老了,又想回到年轻的时候……” 女鬼的杀意让血水铺天盖地而来,汇聚到眼前的迁怒对象这里:“你说可笑不可笑,可笑不可笑!” “这笔生意,做得真不错。” 周祁安被喷了满脸血沫,他伸手一抹,“年轻时候投资,老了收回投资,狠狠收他一个利息。” 果然是无情的生意人,就像他那个死上司。 “……”女鬼彻底被激怒:“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周祁安神情一变,寒声道:“那就杀了他。” 都变成鬼了,为什么不找罪魁祸首报仇,非要去杀无辜的人,有意思吗? “你懂什么?他祖上十代积善,不但有福运护体,还留下了传家宝镇宅。虽然被这畜生败得差不多,但想要在老宅杀了他,难于登天。” “不过没关系,”女人话语变得轻柔,甚至温柔,“我已经积蓄了不少能量,再把你们全吃光,就差不多了。” 原来吃人可以让鬼变得强大。 周祁安看了下挂钟:九点二十五。 无声的对峙又持续了三分钟时,死亡的脚步在不断靠近。 他清清嗓子:“爸——” 叫了两声,荀富翁完全没有现身的意思。 女鬼看他的眼神愈发戏谑。 周祁安本来也没指望能叫来荀富翁,转而喊:“妈——” 声如洪钟,他继续吼道:“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女鬼第一反应是昨晚上那个恐怖的女人。 就是这么晃晃一愣的功夫,血水堵住锁头的门被轻松打开,然而来得并非是昨晚上凶残的女人,而是韩丽。 周祁安:“救我。” 韩丽:“你倒是挺有自信。” 先前周祁安上楼时,让她过二十分钟左右,听着动静来一趟。 周祁安笑笑不说话。 妻子和儿子的身份是副本里直面信息最多的。整个副本只有一个女玩家,天然对韩丽有利,他可不信游戏会单独偏爱一个女人,一定是韩丽通过某种方式干预了。 自己现在占着儿子的身份,双方信息做整合,才是最快的通关道路。 “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上一秒韩丽还在微笑着对周祁安说话,下一秒猝不及防向女鬼发难。 周祁安的周围出现一个旋涡,把他和周围的血水隔离开。女鬼周围那些血液形成的沟壑开始变得不稳定 ,不知从何处来得电流让她的身体剧烈颤抖。 “快走。”韩丽示意周祁安跑:“现在是白天她能量弱,不过这电流影响不了多久。” 周祁安飞速往外奔跑的时候,余光瞄着韩丽:“你的技能是放电?” 韩丽敷衍嗯了下,她的物种进化方向是电鳗,算是比较强大的一种进化体系。 血水先女人一步追上来。 周祁安眼尖的发现血泊中不止是纯粹的血液,还有一些内脏,仿佛一个人生前被搅碎了。 这些混合在一起的内脏同血液封住了楼梯口的去路。 “上楼。”韩丽咬牙。 两人疯狂朝楼上冲刺。 同一时间,机械音还在周祁安脑海播报: 【你就是爱音乐,根本停不下来。】 【恭喜你听完了女鬼的血泪史,获得白绫*1。】 【白绫:绞脖子的,和天花板更配哦。】 周祁安无暇顾及,以最快速度奔跑着。 三楼只有三间房子,荀富翁住了一间,其余两个是杂物间,如今每一间的屋门都被紧随其后的血水堵住。唯有尽头的供台,在幽暗的血光环境中,稳如泰山,不受女鬼施展的能力所扰。 供台两端放着白烛。中心区域供奉的是菩萨,观音面比常见的菩萨要圆润很多。 周祁安越看这神像越觉得不自然。 他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奔跑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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