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的,我可厉害了,耽误不了。”锦悦笑得开心,瑶华还是这么一本正经,认真又善解人意地还替他担忧着前程。 锦悦拈起一粒葡萄,轻柔地剥开皮,娇嫩的汁水溢在了他的指头。要知道,在前世,这样的事可都是别人做的,他只需要张开嘴吃就行了。 锦悦把葡萄递到瑶华嘴边,瑶华愣了一下,伸出手去接。 少年的指尖如白玉似的,干净又稚嫩,锦悦喜欢得紧,总觉得他的同修真是哪哪都好看。 瑶华手指快触碰到那果粒时,锦悦的手又躲开,直直拿到了他口前,“别弄脏了手。” 瑶华楞楞地,脸上染上两坨绯霞,不忍心拒绝那在半空悬了良久的手指,他轻轻张口,把那果肉衔进了嘴里。 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可当锦悦开口问道,“甜吗?”的时候,他的眼神又亮了起来,重重地点头,“甜!” 两只眼睛乌溜溜的,锦悦觉得,跟这乌黑晶透的葡萄一样好看。 他不一直是这样吗,只要是自己给的,他都觉得好,他都能开心好久。 为什么从前总说他脾气不好呢?明明温柔得要死,却要故作冰冷的把自己包裹起来。 “锦悦,你对我真好。” 瑶华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了,像他这样根骨残缺之人,琴音长老不嫌弃他,把他带回学堂,还收他做门内弟子,而学堂里最优秀的学子锦悦,竟然愿意和他结为同修,对他关护备至,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呢? “这辈子我都只对你好。”锦悦想了想,又道,“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瑶华被逗得弯起嘴角,“哪有那么多辈子。” 锦悦心中有愧,笑得干涩。这些都是他欠瑶华的,他甚至不知道,在他们分别之前,他能还得清吗? 他不想还清,他想一直亏欠着他,这样他就有理由一直纠缠着他。他想把那清冷的神仙扯下凡间,藏在怀中,掖在衣裳里,让别人都看不见,那他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可是瑶华什么都不知道,还在呆呆傻傻地觉得他好。 这一次,他们好像对调了身份,他有能力周全地保护瑶华,而瑶华也喜欢依赖着他。 锦悦那点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瑶华要是能一直这样仰仗着他该有多好。 学堂里布置的出行任务是他最开心的时间,因着自己的天赋和身份,他已经不用去完成课上师尊布置的作业了,可是瑶华还得去,而且通常是一群人里面最吊车尾的那一个。 完成不了任务的时候,只有跟少数剩下的学生一起,不停地重来,宛如留堂的差生。 若是锦悦等到放课时间也没见瑶华回来,锦悦就会前往山里寻他,远远看见他在一群人里面撇着嘴不停地尝试,也觉得傻得可爱。 他有时候会在树上或者山崖上,锦悦呼喊他,他就会跳下来,锦悦张开双臂,就能稳稳把他接在怀里,然后带着他完成那些对他而言艰难的任务,每次牵着他往回走时,总能收到其他学子艳羡的目光。 锦悦觉得他可以跟瑶华这样过上一辈子,可那时候他不知道,这就是他这一生中,唯一的,短暂的,最快乐的时光。
第97章 === 自从和锦悦结契后,瑶华的修为的确是有了不小的长进,能勉强跟得上同期学子的进度了。 可最近他的思绪有点混乱,时不时地对眼前的情形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或者脑中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可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些画面就又消逝不见。 锦悦当然毫无察觉,他倒开心得很,亲眼见证了瑶华从小瑶华出落成了仙姿玉质的模样,身着白衣飘飘的学服,手持一炳纤细的寒光剑,和他记忆中的样子已然完全重合。 他们已经成年了,谁知道他对着这样子的瑶华忍了又忍啊。 他沮丧地发现,或许不管轮回多少世,喝过几碗孟婆汤,他的身体也还是对着瑶华有着最原始的本能反应,可他是个正常男人,他并不感到羞耻,他愿意等到瑶华彻底接受他,这一次,他要使出浑身解数来对他好。 夜风习习,两人并坐在后山坡上,看夕阳染尽最后一丝晚霞。 锦悦环着他的腰,整个人挂在了瑶华的身上,就像平日里撒娇打混的模样。 他的额头抵在瑶华的肩窝,淡淡的皂角香气萦绕过鼻尖,就像前世每一次不知不觉地被他吸引着一样,锦悦抬起头,双唇轻触着那光洁的肌肤,恼得怀中人一阵搔痒。 瑶华哧哧笑着,瑟缩着肩颈,“别闹了别闹了。” 锦悦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下巴抵在他肩上,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清透的肌肤上,一脸正色又虔诚地问道,“我可以吗?” 活像一只乖顺祈求的小狗。 瑶华的脸带着耳根又红了起来,他羞赧地低垂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锦悦像得了特赦令一样欢喜,手臂上扬,把他圈在怀里,下颚延伸出一道英挺的折线,唇舌碰触到他的肩颈时,肉眼可见地泛起层层颤栗。 “瑶华……”锦悦缩紧手臂,低叹道。 瑶华转头欲回应,脑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陌生的片段。 昏暗的房间中,他被人用腿大力按在床榻上,他的脸被迫埋进了被褥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身后人按住他的颈子,在他肩头狠狠一咬,痛楚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来,可他不能挣扎也不能叫喊,他只能感受到鲜血从伤口中汩汩涌出,而他下身似乎还在被强制进行着什么动作,撕裂感痛不欲生。 瑶华瞳孔紧缩,眼里闪过惊恐,将眼前人狠狠一推,好像肩头真的传来钻心的痛。 锦悦亲吻得缠绵缱绻,完全没想到瑶华突然发难,抗拒着把他推了出去,虽然力道不大,可已经将他拉开了半尺。 瑶华惊慌的样子让锦悦不知所措,以为瑶华还不能接受这样亲密的关系,心中像浇了冷水一样冰凉,脸上却逞强笑道,“吓着你了吗?” 瑶华回过神来,仍是心有余悸,那锋利的齿间就像是直直咬进了他左肩那块胎记上,他低垂着眼,轻轻摇了摇头。 锦悦试探着把他又圈了起来,“以后不会了,是我太心急了。” *** 瑶华近日里惶惶不安,自从上一次在锦悦面前失了态之后,往后每一次和锦悦有着亲密关系的时候,脑海中总会不合时宜地闪过那些片段。 那不是他,他明明没有经历过的,可是触感那么强烈,真实到快要让他窒息。 甚至锦悦触碰他的时候,他都会条件反射地排斥。 有时候是在睡梦中,有时候像是脑中的幻想。 可不谋而合的,他总是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不管他怎么求饶,怎么挣扎,总会被迫打开双腿,被那个男人强制进入身体。 然后是被贯穿到撕裂的痛,痛到他能感受到每一下膨胀的心跳。 他在那人身下受尽折辱,那人会抓着他的头发骂他贱货,会不断地在他耳边低述着下流的淫词艳语,从来不会顾及他的感受,他甚至看见,自己的下体被塞进过各种各样奇怪的器具。 肮脏到下贱。 那个男人,像一个无尽的梦魇纠缠着他,可他自始至终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 他明明连情事都还没有经历过,为什么脑中会浮现出这样的片段? 那个人真的是他吗?那个在他身上持续作恶的人又是谁? 这种难以启齿的耻辱,瑶华不敢对让人提起,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脏透了,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或许真的经历过这样的事,否则他怎么能感同身受呢? 他无颜面对锦悦。 那么耀眼又温和的锦悦,怎么能接受这样子的他,锦悦就该拥有干干净净美好纯粹的一段感情,而不是他这样的。 他连口都不敢开,他辜负了锦悦全心全意的一片真心。 锦悦最近也纳闷得很,一向乖巧听话的瑶华怎么就突然转了性,总是有意无意地躲着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人害羞给他带来的错觉,可时日久了,他才确定,那不是错觉,瑶华是真真实实地在抗拒着他。 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瑶华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愿搭理他,甚至连一个理由都不给他? 锦悦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昼夜难眠,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得瑶华不高兴了,怎么到手的媳妇儿说没就没了? 是他这些时日疲于应付琴音那些劳什子破事冷落了他?还是瑶华厌烦了他低眉顺眼的模样? 百思不得其解,每日都顶着个黑眼圈去上课。 他最近还老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瑶华从背后搂住他,双手像蛇一般缠向他的身躯,锐利的指甲没入他的胸口,剜得他生疼,在他耳畔诡异地低语,“还给我!” 有时候是他跪在瑶华身前,瑶华站立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五指紧紧罩住他的天灵盖,好像要从他的脑中吸出什么来,口中冰冷着道,“你偷了我的东西。” 每次惊醒,锦悦都冷汗淋漓,他确实抢走了瑶华最重要的东西,灵核与灵隐,并且两样东西现在都在他体内寄放着,等时机一成熟,他就会归还给瑶华。 可梦中瑶华冷漠诡异得好像一个带着仇怨的陌生人,他真的好怕,怕这短暂的幸福都是镜花水月,怕瑶华会猝不及防地离开他。 他终于忍受不了,决定要找个时间把事情摊开说清楚,说什么也绝不放手,他好不容易养大的媳妇儿,哪里还有说放就放的道理? 月黑风高夜,在瑶华回住所的路上,他强硬地把人截住了。 他把人抵在树上,圈进自己胳膊里。 瑶华躲闪着,连看也不敢看他。 他俯下身,鼻息打在瑶华的脸上,“瑶华,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瑶华低着头摇了摇。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瑶华更加用力地摇头,随即抬起头,看向他的眼里像盛了一汪湖水,看得锦悦心都要化了。 瑶华急道,“不是的!” “那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 他又缓缓垂下了眼帘,长睫颤动着,纤细又脆弱。 “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的错。” 锦悦一把拉起他的手,“你不会有错的。” 瑶华却执拗地把手扯出来,抵在了后背的树干上。 锦悦觉得自己头快要大了,在他以往的经验里,他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别人的挖心掏肺,可是面对眼前的人,他是凶也凶不得,柔也柔不了,他甚至连原因也不能知晓,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瑶华,我夜不能寐,食不能咽,每日焦躁不安,今日又被琴音师尊训斥得狗血淋头,你告诉我让我死个瞑目吧。” 果然,眼前人最心软,听了他的哭诉,低着头,颤声道,“我好像,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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