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才捷僵硬看向高空。 倒计时彻底归零了。 播报音还没有结束。 “现在,将回收肩章,进行数据收集。” 听到这里,乔渡迅速去看自己肩膀上的肩章,然后诶了一声。 肩章竟然正在以泡沫的破灭形式逐渐消失。 紧接着,完全不给选手们思考的机会,两边的迷宫墙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遮挡了他们的头顶,吞掉了光线,选手们眼前一片黑暗,大地不断震颤着。 … 褚煦再次睁开眼,发现自己处于一个正方形的房间里。 全白,毫无家具,只有光秃秃的四壁。 褚煦盯着棱角分明的天花板角落,突然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形状标准的盒子。 晚了两秒,褚煦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除了自己,自己的队友也在这里。 “这个房间,应该是给我们休息用的。”姜星鸦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褚煦看向她身边的男生,“这位是?” “姜修栖。”姜修栖率先自我介绍,“我们见过,不记得了吗?” 褚煦盯着姜修栖耳边能闪瞎人眼的耳钉,这才想起来。 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能看出来出现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人都是组队成功的队友。 因此,姜修栖出现在这里就十分鹤立鸡群。 “我可以用技能把你送回二军的房间。”褚煦认真道。 他想得很简单,姜修栖是二军的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有没来得及和队友组上队。 哪成想,姜修栖直接摆摆手:“算了吧,我现在过去,会被何瑞暗杀的。” “他既然能把岑闻介淘汰,就不会留下我。” 褚煦被季才捷冲击而有些迟钝的大脑这才清醒了。 “你预料到了何瑞的行为。”褚煦对姜修栖道。 姜修栖继续摆手:“谈不上预料,只能说,这小子在最开始就有了二心。对他来说,二军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得赢。” 这番话,刚好和何瑞对季才捷说的对上了。褚煦沉默,看来何瑞在二军就没有意遮掩他和季家的关系。 “你不去二军,还要赖在我们队里?”姜星鸦突然道。 岑新元和郗楷看向了姜修栖。 如果姜修栖只是暂留,那没有问题。但如果姜修栖要一直留在他们队里,那就不一样了。 身份是一方面,姜修栖的加入很有可能会打乱他们的计划,更重要的是,姜修栖的可信度。 谁能保证,姜修栖的投诚不是二军的计谋? “我想留下。”姜修栖想都没想,“我回去,何瑞肯定会为了赢而淘汰我,跟着你们,我还能捞个好名次。” 姜星鸦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姜星鸦的话惹怒了姜修栖,姜修栖没忍住外漏了情绪,“你还想再把我丢掉一次?” 旁边听墙角的岑新元愣了一下,“你俩什么关系啊?” “朋友。” “母子。” 郗楷:?” 在姜星鸦逼迫的视线里,姜修栖坚持着自己的回答:“母子。” 像是在报复姜星鸦对他的驱赶,姜修栖恶狠狠地继续说:“你觉得我很丢人吗?” “你冷静点,现在正在比赛。”姜星鸦也有了些不悦。 可就算这样,她看着姜修栖看向她、带着恨意的眼睛,突然想起来了第一次见到姜修栖的样子。 * 姜星鸦所乘坐的那艘运输难民的星舰,总共遇到过两次袭击。 就在郗楷所观看的那段梦境之后的不久,在郗楷没能看到的过去,横行在宇宙里的星盗比虫族要更早找上那艘星舰。 臭名昭著的星盗登上了星舰,他们有的天生凶残,做星盗纯属专业对口。有的因为虫战的波及才不得以下海。 姜星鸦觉得自己的情况应该属于第三种。 她想从中找到归属感。 姜星鸦很少和别人谈论她的过去。 因为别人的过去有爸妈,有饭菜,有暖黄色的灯光。 这些构成了一个家。 但是她没有,她只有一整颗星球的白天与夜晚。 黑与白色明明两种极端的颜色,可是,她在母星看到的夜晚和白天,这两者的差别也没有那么大。 也许是因为母星太小了。 姜星鸦不觉得选择做星盗的原因是因为感受到了孤独,也许是因为她天生喜欢漂泊。 而且她很想让自己信服这一点。 所以,当星盗出现在他们的星舰上时,姜星鸦是受惊人群里,第一个站了出来的人。 “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她这样说着。 然后星盗们指着她鼻子笑话她,说他们不招童工,而且不吃人肉,做储备粮都没资格。 于是她又说:“我很强,我觉醒了精神体。” 星盗们的表情登时变得很古怪,姜星鸦看着星盗头头的独眼表情差点笑出来。 最后,她成功上了星盗们的星舰。 她站在星盗的星舰上,透过舷窗看渐行渐远的那艘官方星舰,和她的母星一样,在她眼里越来越小。 星盗们对她还不算坏,但是她需要打杂来换取食物。 和星盗们在一起生活的日子有点无聊,最有意思的事情还是听她同事(嗯,就是那些星盗)给家里通讯。 通讯器的另一边在问什么时候回家。 她的同事支支吾吾地说等他赚大钱。 等虫战结束。 等出人头地。 姜星鸦这时候发现这样的生活她过腻了。 在一次被帝国围剿的混乱里,她逃走了。 逃走的那天,周围很慌乱,她的同事有贼心没贼胆,嚷嚷着有个叫段霁也的来了,出手狠辣,会不会毙了他们。 姜星鸦觉得他们真没出息,一点觉悟都没有。 这个星盗还得要靠她来撑门面。 所以,当她遇到姜修栖的时候,她想都没想就决定收养他。 那时候的姜修栖正在为了一个面包而和别人大打出手,他眼里的狠戾和恨意像是被猎人的猎.枪恐吓的饿狼。 姜星鸦用玄鸦帮姜修栖抢来了面包,摸摸他的头,对他说:“你叫啥啊?” 姜修栖那时候还没有名字呢,姜星鸦就说,那你和我一块姓姜吧。 姜修栖小时候不好惹,脑瓜子也灵光,他用那种特别找打的欠小子语气问:“我凭什么和你姓姜,你是我什么人啊?” 他们俩蹲在路边,一个恶狠狠的啃咬着面包,一个睥睨着来往的行人,不像星盗,只像流浪汉。碰巧有一家三口路过了他们,往他们面前留下了几枚星币。 姜星鸦云淡风轻地把星币装进口袋里,她的视线盯着那一家三口不放。因为换牙,说话漏风:“我是你妈。” 姜修栖:“???” 那年,姜星鸦10岁,姜修栖9岁。
第94章 抵御 回忆结束。 姜星鸦的视线仍落在了姜修栖的身上,或许是因为过去一起蹲街头的日子动摇了她的决定,姜星鸦这次开口就不再是拒绝。 “好,你可以留下。” 说完她猛然发现,她和姜修栖竟然已经认识快十年了。 她得承认,姜修栖其实比那些星盗要有趣的多。他很有眼色,也很有做星盗的天赋。 在他觉醒了精神体之后,他能和自己配合的很好,不到两年,他们就有了属于自己的星舰(偷来的)。 不到三年,他们的存在开始让帝国注意。 第五年,虫战得以控制,分身乏术的帝国终于可以派出人手来对他们进行抓捕。 帝国层层包围了他们,她让姜修栖去搬救兵,独自面对帝国的队伍。 他们哪来的救兵啊,她那个时候支走姜修栖不过是想让他活下去罢了。 星盗素来都是我行我素,有着和虫族一样森严的等级秩序,像她这种选择以一命换一命的情况很少见。 那个时候,她想,姜修栖虽然很嫌弃她给他们关系的定义,但是也是叫过她母亲的,一日母亲一生都是母亲,她怎么说也得对得起这个称呼。 帝国派来抓他们的人是段霁也。 段霁也看到她抓来的星盗年龄那么小,都被气笑了。 他问她,小小年纪为什么要学坏。 姜星鸦当时回,我没杀人没放火这也算学坏么? 段霁也似乎对她的回答很是头大,他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思考她的回答有几分可信,也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劝她从善。 她以为段霁也会对她说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但是段霁也比她想象的要更加敏锐。 “你的那个同、小伙伴呢?” 神他妈小伙伴,想说同伙就说。姜星鸦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她纠正了段霁也的错误:“那是我的崽。” 段霁也听到这句话作出的表情让姜星鸦想笑,也让她笑不出来。 唉,其实她也觉得这个关系很荒谬。 但是书上说,父母会陪伴孩子十八年,成年的孩子会离家,继续陪伴他们的孩子十八年。 姜星鸦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她不能评判书中所写内容的对错。 因此,她选择相信。 燕子成鸟会每天为雏燕叼来肉虫,风里雨里,不管飞得多远,最终都会回到巢穴。 姜星鸦给姜修栖赐姓那天就在想,她是一个很容易腻烦的人,她俩一起生活十八年,也许就能找到她想要找到的东西。 如果她把这些段霁也听,段霁也就会告诉她,她的这些逻辑乱七八糟的像被猫挠乱的线团。 这些内容她没有对段霁也说,她等着段霁也给她下达死刑。 段霁也只是对她说:“去上学吧。过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修正你那些歪七扭八的人际观念。” 嗯?上学? 上学对姜星鸦来说很陌生,她压根就没想过,而且她可是星盗,臭名昭著的星盗,她敢去,那些衣冠楚楚的人敢收么? 然后段霁也就消除了她的顾虑。 他说:“让每个人都能好好的,这是小殿下的愿望。” 小殿下? 她记得帝国的小殿下已经失踪好几年了。 不过这个问题,不是当时的她愿意思考的。 在段霁也向她做出种种保证和承诺之后,姜星鸦决定,她想去试试上学。 做出这个改变的原因很简单,就和她当初决定做星盗一样。 可是姜修栖接受不了。 他像是不愿意离开舒适圈的孩子,说什么都要继续做星盗。 而且还要姜星鸦也继续当下去。 或许是因为他俩的虚假母子关系在前,姜星鸦难得耐心的掰开了揉碎了向他说明原因。 但是姜修栖还是不肯让步。 以前的日子里姜修栖经常和她对着干,她想不明白姜修栖怎么这么黏自己,就像她想不明白姜修栖怎么会出现在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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