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琨玉惶惶移开眼,不着痕迹地从对方手里逃开桎梏,想起下午因为怕死哭了那么久有些难为情。 “我没、没有。”燕琨玉捏紧手中的玉佩怯怯道。 “你应该比本尊清楚,如今你出现在这里,并非本尊强迫你,而是你的宗门抛弃了你。” 九方渡声音带着几分轻蔑,收回手一撩衣袍,飒然坐在了桌前。 “可如果我当初没收留你,也不会变成这样。”燕琨玉心中有些气恼委屈,嘴里嘟囔着。 话说到一半察觉到那阴冷的视线,偷偷抬眸瞄了一眼,便看到九方渡那一副要吃了他的态度,识趣地改了口:“九方道……尊上,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剑修成亲。” 气氛并没有轻松些,而是转瞬变得更加沉闷,九方渡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 之前在飞云峰九方渡有意无意压制自己的力量,现在在轩辕丘不必再隐藏,力量差距自然可怖。 “看来,还是你更喜欢被当做炉鼎对待。” “不是的,九方兄,我只是……”燕琨玉有苦难言,脑海中一遍遍回想起那两个女侍的话,咬了咬唇,将‘怕死’两个字咽回肚子里了。 “过来,为本尊斟酒。” “好…”燕琨玉碎步挪到桌前,站着拿起那壶酒,余光中看到九方渡袖口的大片血迹,黏糊糊一片沾着什么,显然是刚杀了人回来。 燕琨玉手腕抖得厉害,酒入杯中,摇摇晃晃洒了一大半。 九方渡刚握住他的手腕,还什么都没做,燕琨玉手中的酒壶猛地落地。 “啪!” 酒壶四分五裂,酒洒在了两人靴子上,溅湿了衣角。 空气静了一瞬。 “你很怕我?” 燕琨玉很想承认,对上九方渡的眼神后,红了眼眶猛地摇了摇头。 好在桌上两个酒杯已经被倒满,九方渡松开燕琨玉的手,大发慈悲地没有跟他算账。 眼神示意燕琨玉将酒杯举起来,就在九方渡的手要绕过他的臂弯时,后者脊背上细细密密出了一层冷汗,汗毛直竖。 ——之前抓的人你见过几个在轩辕丘活过一日的,一般喝完酒连外衫都没脱就…… 燕琨玉猛地惊醒,以为有毒,下意识甩掉了手里的杯子,反应过来后解释道:“我、我其实喝不了酒的……” 燕琨玉咽喉猛地被桎梏,九方渡的手掌冰冷,燕琨玉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杯中的酒被九方渡一举倒入口中,手掌卡着燕琨玉的脖子,猛地将人拉近,两人之间的不过几寸的距离,呼吸交融,却尽是冰冷。 九方渡紧绷着一张脸,像是忍耐到了极限 “九方兄,你、你先别生气。”燕琨玉煞白一张脸,笨拙地求饶。 就在九方渡更近他一分时,他下意识闭上了眼,本以为要被掐死,唇瓣却贴上来什么炽热的柔软之物。 微凉的酒液被渡到他的口中,舌尖相抵,一触即分。 九方渡动作粗鲁得很,压着燕琨玉的喉结,后者连吞咽都困难,伸手无意识地推了九方渡几次。 被三番五次地拒绝,九方渡的怒气终于按捺不住了,他目眦尽裂,咬破了燕琨玉的唇角,腥甜的味道辗转在唇间。 九方渡几乎咬牙切齿道:“燕琨玉,你真以为喝了这交杯酒便可以做本尊的男妻了?你做个炉鼎本尊都不稀罕!” 九方渡一甩手,燕琨玉身体失衡,踉跄栽在地上,袖口里的玉佩被甩到地面上,顿时裂开了。 那镌刻的并蒂莲白玉从中间断开,碎成两半。 燕琨玉被九方渡周身骇人的气场吓得说不出话,根本无暇思考九方渡此举目的,只觉得死定了。 泪珠盈盈蓄在睫毛边上,哆嗦着砸在地面上,他盯着九方渡的靴子,眼泪断了线似的。 “别再顶着这张脸在本尊面前哭,难看得要命。” 燕琨玉能感觉到九方渡对自己的厌恶和嫌弃,他怕自己再哭下去,九方渡真的要了他的命。 抬手用手背擦拭眼泪,脸上红了一片,又胆怯地看了九方渡一眼,眼泪委屈地往下掉。 九方渡踩在那玉佩上,没再理会燕琨玉,摔门从行梦楼的卧房离开了。 “在飞云峰你很好的。”燕琨玉不明白,太羲宗也好,九方渡也罢,他都真心相待的人,为何一个一个都如此欺辱他。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吗,是他灵根太差,什么都做不好,才会没人在意。 到底该怎么活,才能讨身边的人欢心……-- 燕琨玉第二日是被侍从进进出出的声音吵醒的。 他刚刚一睁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呲牙咧嘴从床上坐起来,想来若是别人看到还会以为他昨夜和九方渡发生了什么。 其实只是被九方渡又掐又甩,浑身酸痛罢了。 不过该庆幸的是,他竟然看到了第二天的太阳,没有像女侍所说,死在昨夜。 “燕公子,你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啊。”站在床边的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女侍,一脸关切地看向燕琨玉。 燕琨玉摇了摇头,“我无碍,女子你是?” “我叫齐妩,是齐眉的妹妹,日后公子的起居都由我来负责,要洗漱吗公子。” 燕琨玉哪里被人伺候过,他摇摇头:“我自己来便好……是九方兄让你来的吗?” “当然了,昨夜尊上特意安排我来伺候燕公子起居……” “还想尊上呢?赶紧收拾干净起来去干活,尊上说了,你既然不想好好做个男妻,就做个侍从,正好瑞兽阁的那群妖兽没人喂,以后你来负责。” 人还没见到,说话的声音先传入了行梦楼,齐妩话都还没说完,从那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持刀男子,粗眉大眼,横眉看向床上的燕琨玉,一看就不是善茬。
第06章 闺中之礼 “瑞兽阁那么大,燕公子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尊上肯定不是这么说的,齐六,你少在这里狐假虎威。”齐妩反驳道。 “那你就去问尊上,我只是按吩咐办事。”被叫齐六的男人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齐妩见他这么说也无可奈何了,她也没有真的去问尊上的胆子。 此刻有些同情地看向燕琨玉,可对方脸上丝毫不见愁色,甚至带了几分欣喜。 燕琨玉对于异兽是很感兴趣的。 “瑞兽阁,是昨天送我过来的那头鹿蜀的居所吗?” “你说鹿蜀?不过瑞兽阁可不只鹿蜀一只瑞兽。还是不少凶兽,也是分为三个等级来饲养的,我看燕公子灵力低微,应该只能喂一些低阶的异兽……”齐妩道。 燕琨玉有些尴尬,要是凶兽,他可能确实喂起来有些费力。 齐妩心直口快,反应过来连忙找补:“燕公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我没有生气,你说的确实没错,我灵力尚不能如此。” “那我给燕公子拿今日的衣裳。”齐妩尴尬笑了笑,转头看到齐六还在,脸色有些难看,“你怎么还在这里,我们燕公子要更衣了!” “都是男人,更衣有什么怕看的。” 这话说出口,在场的另外两人都愣了一瞬,先不说天下男子成亲已是平常之事,燕琨玉再怎么样也是九方渡的男妻。 眼前这人简直是没有把九方渡放在眼里,更不用说燕琨玉了。 “齐六,你是不是疯了!” 齐六淫笑一声,倚在桌上无赖极了。 燕琨玉倒是不怎么在意,在太羲宗的时候也和乌连师兄一起在河边洗过澡。 他面色如常地更衣洗漱,完全把齐六当成了空气,后者兴许是觉得没趣,才去了正屋等。 “走吧。”穿戴好后,燕琨玉拿上了太羲宗的剑。 “等等,你这剑不能带。” 剑修剑不离身,是他在太羲宗学会的第一件事,现在要他丢下剑,跟丢了他的命没有什么两样。 况且这把剑还是师尊裴叙给他的,虽说不算什么上好的神剑,燕琨玉也仍旧视若珍宝。 “剑在人在。”这件事,燕琨玉很有原则,“尊上有说我不可以带剑吗?” “让你带又能有什么用,嘁,走吧!”瑞兽阁。 虽说是阁,但是走进去站在院子里燕琨玉才发现这里的瑞兽和凶兽多到他几乎数不清,这里负责饲养异兽的人也不只他一个人。 一打眼,燕琨玉看到里面有一只长得像蛇的鸟,正欺负其他的异兽,燕琨玉看着那只鸟有些新奇。 正要凑上前去看看,视线便被遮挡住了。 “那是酸与,是尊上最宝贝的坐骑,也是这里最凶的一个,小心把你吃了。”齐六阴阳怪气。 “这儿只是给你看看,想喂好这群小祖宗们,你还要先了解他们才能负责管理,跟我来。” 跟着齐六拐进瑞兽阁一间厢房,里面竟然摆满了各种书籍,分门别类放好,都是跟楼下的各种异兽有关系的书。 一整天,燕琨玉都在这间房里听齐六念经似的讲这些异兽的习性。 直到傍晚时分,房门被人直接从外面推开了。 来的人看都不看燕琨玉,直接走到齐六跟前,贴着耳朵说了些什么。 齐六闻言看向燕琨玉,嘴里露出一丝邪笑。 “燕公子,饲养异兽的注意事项我都和你说完了,你在这等一会,我让人给你布菜。” 燕琨玉看了看那几人,没有当回事。 齐六出去后,没过多久,屋子的门又一次被人推开,梨花木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燕琨玉本是在犯困,俨然被吓得惊醒过来。 “燕公子,我们奉尊上的意思,来教教公子如何伺候尊上。”为首是个稍年长的女人,地位应该在这几人之上。 “伺候?”燕琨玉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昨夜,公子是和尊上一起睡的吗?” 燕琨玉一怔,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后,手指微蜷:“不是……” “那还等什么,脱了吧。”那女人刻薄道。 “脱什么?”燕琨玉有些茫然,心中有了个猜测,起身不自觉后退几步。 “自然是你身上穿的,都要脱了。” 向来温和的燕琨玉面色微冷,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剑,并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去帮帮燕公子。” “别过来!”燕琨玉看到那人手中的木匣子,直觉里面的东西对他会造成伤害。 “怎么,看来你想被尊上杀了是吗,你这般无用,别以为昨夜没死便会相安无事,多少也识趣点,这可都是尊上的安排。” 听到最后一句话,燕琨玉拔剑的动作微顿,那女人略一抬手,鞭子带着魔力挥过来,直接缠在了他的手腕上,禁锢了他的动作。 女人抬手一个动作示意,身边那群人一齐涌上来。 那些人指尖触碰到燕琨玉的肌肤,他胃里翻江倒海,直到看到自己的衣衫全部落在脚边,咬着牙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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