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走。” 听到九方渡说要走,燕琨玉心里还是不太舍得,毕竟也相处了有一段日子里,同吃同住。 他想到等九方渡一走,飞云峰又只剩他一人独守了,每天吃睡都一人,百年都无聊成这样,若是修仙几千年那岂不是无聊透顶。 可终究不能留外人在太羲宗。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当晚,燕琨玉躺在小榻上翻来覆去良久才睡着。-- 燕琨玉第二天醒来在飞云峰下的红枫谷练了一天的剑法,下午休息的时候去了藏书阁,趁着没人借到了一直想学的《水月心法》。 燕琨玉揣着书往回走,心情也好,刚推开房门,看到了床上盘腿而坐的九方渡,愣了一瞬,没想到他还在。 见他还在疗伤也没有上前,而是在角落的短榻上坐好,期待地翻开了水月心法的第一页。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燕琨玉低喃,静下心来调和内力,以气化神。 燕琨玉盘坐闭上眼试图将书上的内容消化,却没意识到自己的灵根和心法冲突,重复三次后丹田发热,他以为是要突破,其实已经在走火的边缘反复试探了。 他那张皎玉白的脸上泛着绯色,细密布了一层汗珠,像是白玉莲雾上的朝露。 喉头一甜,燕琨玉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走火,体内灵力在静脉胡乱冲撞,撕扯般的疼。 他没忍住,一口血沿着嘴角留下,无法再按照心法上来运功,保命要紧,极力压制体内那股乱窜的灵力,却不得章法。 “专心调息。”低醇的声音带着隐隐怒意,紧贴在燕琨玉的耳畔。 紧接着一股霸道蛮横的灵力顺着他的丹田梳理四肢百骸的经脉,那股乌木的沉香味与呼吸交融。 燕琨玉一边静下心调整自己的呼吸,感受到九方渡的那虽强势但令人安心的灵力压制住了他四处乱窜的内力。 有了九方渡替燕琨玉一同调息,他才能驾驭这突然冲撞起来的灵力,丹田隐隐作痛,连同胸口都堵着什么时候,他猛地张嘴,又咳出血来,终于睁开眼恢复了意识,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燕琨玉劫后余生般喘息着,身体酥软向后倒去,本以为会靠在床头,却靠在了一个温热的怀中。 他一转头便看到那玄色长袍,脊背一僵,想要起身却压根使不上力气,只能头枕在九方渡的肩膀上暂歇。 “九方道友,多谢你,我…我似乎还有些无力,抱歉。”燕琨玉耳垂微红,有些难为情。 “你的灵根和这本破心法相冲。简直白白耗费我的灵力。”九方渡嘴上毫不客气。 “我知错,九方道友勿要动怒。”燕琨玉指节泛白,难堪地认错,声音细若蚊蝇。 燕琨玉脸上还带着一层薄红,他自知灵力低微,却没想到在九方道友面前做出了如此丢脸的行为,只觉得脸上发烫。 仰头看向九方渡时,对方眼眸暗了一瞬。 燕琨玉灵根低劣,修炼虽是废物一个,但皮相生的极好。 风吹日晒的修行下,燕琨玉的皮肤仍旧白皙滑嫩,神色却带了几分女相中的媚态,那双眼此刻含着泪,低眉垂眸,眼泪要落不落,一副疼狠了不敢说的倔强隐忍模样。 “蠢钝至极。”九方渡冷声骂道。 燕琨玉被骂得头昏脑涨,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后的九方道友,那人黑着一张脸,简直如阎罗在世。 他恨不得赶紧从九方渡身上起来才好,腰肢却被桎梏,九方渡的手掌紧贴在燕琨玉的丹田,炽热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入体内,这才舒缓了他损伤的经脉。一炷香后。 “还不起来?”九方渡沉声道。 四肢不再软绵无力,终于有力气从九方渡的身上爬起来,燕琨玉不好意思地连连作辑拱手:“多谢九方道友,今日幸好有你在。” 九方渡神色淡然,像是懒得理他,继续修炼去了。 燕琨玉有些尴尬,讪讪收好那本《水月心法》,轻手轻脚去屏风后面换了一身,看着天色还不算晚,干脆拿上那本心法出门再换一本更简单的回来。 “去哪?”刚一推开门,身后的九方渡就睁开了眼,冷冷扫向他。 燕琨玉不好意思说自己想再换一本心法,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我去给道友找些吃食来,顺道将这心法还了去。” “昨日的荷花酥不错。” “好,我去寻寻看。”燕琨玉心头莫名其妙热了起来,像是自己的付出有了回应一般,揣上灵石和心法乘着将歇的暮色离开了飞云峰。 到藏经阁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只有阁楼周围的庭燎里的烛火微微照亮眼前的路,燕琨玉将心经还了回去,好在这个时候没什么人,不会来找他麻烦。 燕琨玉随手从书架上抽出来一本心经,刚要翻开看看,手里的书瞬间被人抽走了。 “太玄功?”轻蔑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符师兄,这小废物不是刚刚筑基吗,这就敢学这种东西了,莫不是背着咱们偷偷修炼突飞猛进了?” “是啊,燕琨玉,正好今夜我闲来无事,你我切磋一场,就当做替裴叙师叔检验一下你的修炼成果了。”符启之不怀好意笑道。 燕琨玉心中一紧,赶忙解释:“师兄,琨玉只是随便来看看,还不够资格能和师兄切磋。” “这是不给我面子了?”符启之眼眸一眯,语气沉沉。 “琨玉不敢。” “只是简单过几招而已,有何担心,莫不是师弟觉得我这个做师兄的会欺负师弟不成。” 三言两语之间,燕琨玉陷入骑虎难下的窘境,他无法脱身,只能被几人半推半拽地带去了演武台。 偌大的场地只有他们几个人,燕琨玉和符启之各站一边,在那稍胖的师兄说开始前,符启之已经执剑冲了过来。 “得罪了,小师弟!” 燕琨玉灵根低劣,修炼不仅比旁人慢,就连施展时丹田处都像有什么堵塞着一般,招式灵力微弱,也只够防身逃跑来用。 几个回合下来,燕琨玉已经有些吃力了,他来不及气喘就要应付符启之的招式,说是切磋,却招招直逼他的命门。 “符师兄,琨玉认……唔!”‘输’还没说出口,燕琨玉看到眼前一道幽蓝色的光。 下一瞬整个人撞在演武台的圆柱上,丹田锥心般的痛,痛得他咬紧牙关,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砰!”双膝跪在地上,燕琨玉捂住腹部,浑身颤抖。 “师弟可要专心应对啊,不然师兄胜之不武,说出去也不好听。”符启之挑眉,扬手一挥灵力无形化有形,鞭笞在燕琨玉的背上。 顿时燕琨玉背上的灰色修道服鲜红染湿了一片,从内到外都伤得不轻,喉头一片腥甜。 那长剑直直朝着燕琨玉而来,他心下一惊,道:“琨玉输了,还望符师兄手下留情。” 疼痛逼出燕琨玉的眼泪,他红着眼眶看着手持长剑的符启之,后者有一瞬的失神,动作也跟着停了。 不过一瞬,面前忽地闪过一道人影,有些熟悉的乌木香气扑面而来。燕琨玉手中的剑被夺了去,而后便听得一声兵刃相撞的清脆响声。 睁眼看去,符启之的本命剑落在地上,刚才还一脸得意的那几人一脸惊惧,符启之更是伤了手臂,鲜血沿着袖口流下。 燕琨玉撑起身子,终于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正是这几日躲在飞云峰的九方道友。 “伤本尊的人,找死。”黑袍衣袂翻飞,漫不经心道。
第03章 挑个剑修做炉鼎 “你是谁?我们同门切磋,与你何干?”符启之虚张声势道。 符启之以眼色示意身边的人,后面几人捏诀拔剑一气呵成,向九方渡而来,九方渡眼皮都没抬一下,也不做任何躲闪。 “咳咳……你、你小心,我来。” 燕琨玉这才站起来,见状要执剑挡在九方渡面前。 可刹那间,太羲宗的上空已经布满了阴云,所有人屏息看去,只见一道紫色闪电从天而降,直直朝演武台劈下来,符启之堪堪避开,演武台中间竟燃起火来。 “这紫雷招式……是魔尊九方渡!” “快!去找掌门!” “燕琨玉!你竟和这魔头勾结!” 符启之等人慌张四散,燕琨玉却傻了眼,他周身如置冰窟,以为自己听错了。 “九方道友,这……你到底是谁?”燕琨玉声音颤抖道。 九方渡半个手臂直至脖子上魔纹骤现,周身交缠这紫色雷电,俯瞰大殿,杀意染上眉间,宛如修罗。 在对上燕琨玉的视线后,稍有收敛。 “如你所闻。”九方渡朝燕琨玉走去,高高在上地命令,“跟本尊走,留你一命。” 恐惧和慌张交错,燕琨玉脑子里混沌一片,他摇了摇头,稍稍后退一步,九方渡正要靠过来时,一道银光闪过,剑身擦着两人衣袂而过,割落一片布料。 “滚开,离我的师弟远点!”乌连挡在了两人之间,与此同时,太羲宗的长老们已经陆续都赶了过来。 太羲宗顿时乱作一团,宗门弟子四处散开,几个长老表情严肃,正欲做出抵御,却没想到九方渡随着那抹紫色雷电一同降临,惊天动地的雷声,劈开了演武台上方的蛟龙圆柱。 九方渡以一敌多,从演武台打到天上去,磅礴的灵力冲口而出化作有形,整个太羲宗上空笼罩着正邪强势蛮横的灵力,一时间压得众多弟子喘不过气来。 燕琨玉紧张地看着天边数人,忐忑不安,他亲眼看到长老几个招式接连被九方渡轻描淡写躲过,紧接着一道紫雷从天上劈下来。 为首的掌门退回众人中,捏诀设界才挡住九方渡的招式。 “掌门,我等为你设阵,与魔尊不死不休。”乌连上前道。 却见掌门神色复杂,刚一张口便一口黑血吐了出来,众人赶忙冲上前去,燕琨玉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体被符启之重伤,跟着上前也想要帮忙,却触到了掌门那厌恶的视线。 “不必设阵!你们斗不过他。”掌门嘴角淌血。 刚才还在和宗门几个长老缠斗,此刻又回到了演武台,九方渡那衣袍被骤风吹起,逆光而立,周身气息煞人,无人敢与他对视。 “明日太阳落山前挑个剑修送入轩辕丘做本尊的炉鼎,不然本尊便平了这太羲宗。”九方渡眉梢微挑,轻慢道。 燕琨玉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却听到东面山上一声巨响,再定睛看去是镇妖塔被从轰开了。 不过好在,太羲宗这野鸡门派那镇妖塔里哪有什么像样的妖魔能被关住,也没人在意那镇妖塔,注意力都在九方渡身上。 燕琨玉瞳孔震动着,看到九方渡投来的视线,深不见底,看得他脊背发寒,好像刚才那番话意有所指。 他怕那人现在就动手灭了太羲宗,结果对方却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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