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眼睛发出不甘的咆哮,接着被越发耀眼的阳光压制,终于再次消散。 “恭喜你,希。”舒莫望着他,轻声说道。 黑发青年弯了弯眼睛,接着张开手,露出一对精致的戒指。 “我做得不是很好。”舒莫说道,他握着希的手,在男人的注视下抚摸着他的手指,在前段时间,舒莫一直握着他的手掌,就是在借此丈量希的手指宽度。 “你可要大人有大量,不要嫌弃我。” 希紧紧盯着他,眼瞳骤然收缩起来,男人的眼珠转动着,说道:“怎么会呢。” 他盯着面前的人,甚至不允许自己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这是比所谓的受冕、比成为新柱神更加重要的事,如果现在舒莫突然将戒指拿回去,恐怕希会当场发狂。 “我给你戴上,好吗?” 舒莫说着,希的眼瞳收缩了一瞬,接着缓缓伸出左手,看着舒莫将那枚戒指缓缓戴在他的手指上。 像枷锁,又像是只属于他们的印记。 “把手给我。” 舒莫听见他的话,连忙伸出左手,他实在是担心伸得慢一些希就要在下一秒癫狂似得,将黑发青年的手握紧后,希的眼神紧紧盯着他的左手,握着那枚戒指缓缓推入,一点点地滑向手指的最深处,等到这枚写着他名字的戒指将舒莫的手指完全圈住后,男人才好像心满意足一般,轻声喟叹了起来。 舒莫望着他,两个人对视着,片刻后,希伸出手,将舒莫拉入他的怀中。 在所有人的面前,他们身上的压力消散的那一瞬间,在希的受冕仪式上,在所有人终于可以抬起头时的注视下,银发的男人抱住面前的人,高声宣布。 “你是我的。”他说。 “嗯。”舒莫抱住他,被男人死死勒在怀中:“我是你的。”
第106章 时空走廊 舒莫抬起脸,看着上方打开的神居之门。 短短几天时间,周边的阴云仿佛撕开了一道口子般,要将高塔彻底侵蚀。若是再这样下去,整个高塔都会因为普尔纳的畸变而被彻底污染,盖亚现在的状况就已经反应出了高塔的地脉在被污染,土地不再肥沃、植株和树木正在逐渐枯萎、衰竭,空气变得阴暗潮湿,牲畜们咀嚼着发黑的食粮,身体也在被其污染。 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希和普尔纳之间的战斗,而是整个高塔的危机,在希加冕后,日冕组织已经完全取代了审判所,他们开始组织人手,准备在接下去的大战中清理畸变滋生物,并保护剩下的平民。 但除了希以外,却没人可以真的直面普尔纳,希需要独自一人进入普尔纳的神域与其交战,如果希成功了,那么皆大欢喜,如果希失败了,那么大家之后就可以洗洗睡了。 话虽这么说,但舒莫却笑不出来,希站在他的面前抚摸着黑发青年的脸,一幅粘人至极的模样,之前还好,自从舒莫和他确定关系后,男人就变得越发粘人起来:“担心我?” “那就亲我一口。”希伸出手指,轻点着自己的唇,银眸眨动着,身上带着好闻的香味。 “别闹。”舒莫皱起眉,希却微笑了一下,他表现地极其沉稳,让人的心里也感到了一丝安心和信赖,希无论在什么时候似乎都是这副模样,银发男人捏住舒莫的下巴:“也许你亲我一口,我就能赢了呢。” 舒莫:“你不可能输。” “哦?你这么信赖我吗。” 舒莫看着近在咫尺的淡唇,凑上前亲了亲他,这一幕落在周围的人眼里,只感觉他们就算是在这样的场合也歪腻地分不开似得,自从舒莫当着其他人的面被希抱住之后,他的底线一降再降,现在已经趋近于无了。 “你会赢的。”舒莫握住他的手,犹豫了一瞬,黑发青年说道:“真的不需要我去帮忙吗?” 希低头望着他,似乎还在回味刚刚的那个吻,他的眼神落在舒莫的唇上,忍了一会后又凑上去接吻,直亲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不。” “我可以在旁边协助你,我……” 舒莫还想说话,男人却已经站直身体,舒莫只能后退一步,看着希说:“如果是其他柱神的话,不止是你,其他人都可以来和我一起围剿祂。” “但普尔纳不是。”希轻声说:“祂的神域和其他柱神不同。” 希这么说着,舒莫的疑惑仍然不解,但说起对柱神的了解,或许没有人比希更加清楚,毕竟这家伙实实在在地斩杀了其他十一位柱神,战绩可查。 “如果是普通的柱神,那么祂的神域并不会完全影响整个高塔。”希轻声解释道:“但普尔纳的神域,是其他柱神的几倍。” “因为在很久以前,祂曾经斩杀过其他几位柱神,并掠夺了祂们的一部分神格。” 希的话让舒莫睁大了眼睛,黑发青年经过最开始的愕然后,就很快冷静了下来:“我曾经听说过,高塔在最开始,是可以互相连通的,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所有高塔就将自己封闭了起来,也不允许其他高塔的人互相联系。” 以至于所有的高塔都变成了空中孤岛。 他思索了一瞬,就说道:“所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导致了柱神们再也不肯互相往来?” “没错。”希说道:“普尔纳杀了另外两位柱神,掠夺了祂们的神格,祂原本便是所有柱神中最强大的,在祂畸变后,才会导致高塔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希抚摸着舒莫的脸:“只有同样拥有神域的柱神才能不被祂污染,舒莫,在这里等我。” “更何况,你也有事要做呢,舒莫。” 男人说了这番有些奇怪的话后便转身离开,留下舒莫有些不解,希说那番话时的样子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感,仿佛他知道有些事即将发生,并对此感到期待。 希带着日冕组织的猎人们离开,那些人跟随在他的身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在他走后,舒莫便自然而然地要留下来主持大局,毕竟在希之下,地位最高且能够服众的人便只剩下了舒莫和……所长。 不知道为什么,舒莫现在并不是很想和所长接触。 但自从实验所的事发生后,他也确实没有和所长见过面了,他们也应该好好聊聊。 舒莫正准备去寻找所长,就看见留在二层的猎人突然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无论是实验所还是日冕的猎人,都对舒莫有着几分崇敬,他们面对舒莫行了个礼后,便飞速说道: “舒莫大人,不好了。” 舒莫:“?” “贝拉夫人她,畸变了!” 偌大的房间内只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贝拉夫人坐在床上,似乎在和某一个存在对话。 “为什么他能够得到一切?”女人的声音伴随着若有若无的血肉撕裂声传出,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她却还坐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被子。 在精致的衣物下方,是若隐若现,正在缓慢生长的某种东西,房间内没有开灯,所有的仆从都被驱散,只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喃喃自语。 贝拉夫人仍然是月柱,希之前给过她选择,让她主动交出自身的支柱本源,但她却不甘心,这也是引发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的原因:既然柱神本人都已经被污染,那么其下的支柱也会是下一批产生畸变的主要对象,他们作为高塔的一部分无法幸免,贝拉夫人能够感受到自身正在一点点地畸变、扭曲,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交出本源,因为她不甘心,她无法甘心。 “明明只是一个怪物。”女人说着,声音已经开始逐渐变化,银色的长发扭曲缠绕,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她捂住自己的脸,控制不住地低吼起来,在这一刻才终于开始感到悔恨。 悔恨在希出生之前,为什么不直接除掉他。 庄园内传出一声嘶哑的尖叫,整个庄园内仅剩的所有仆从都被一柄柄利刃所贯穿,舒莫走进庄园的这一瞬间差点遭到偷袭,但他很快便踩碎了脚底中蔓延而出的利刃,并让其他人暂时离开。 他皱起眉,独自一人走进了屋内,避开室内无处不在的利刃后,黑发青年落到门前,推开了这扇大门。 门内,贝拉夫人已经完全化为了怪物,她的身体挂在天花板上,因自身本源的暴动而扭曲,下方的整张床都被她的利刃切碎,舒莫看着她的样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贝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总之,先将她救下来,实在不行就就地格杀。 舒莫想着,一双怨毒的目光却突然落到他的身上,黑发青年抬起脸,就看见贝拉望着他,声音嘶哑地说道:“你为什么要站在希那边?” “啊,我记得你,圣者。”女人轻声说:“曾经的圣者选择了希,现在的你还是选择了他。” 舒莫望着她,接着垂眸:“你疯了。” “我没有疯,疯的是你们。”贝拉说道:“希从我的体内降生,夺走了我的一切,若不是他,我才应该是日柱,是未来的新神。” “从我诞生开始,父亲就说,未来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贝拉说:“他甚至不是我的孩子,却偏偏要来抢我的东西。” 舒莫沉默了一瞬,最终,他想:还是直接杀了吧。 “我感受到了你身上的杀意,”贝拉缓缓低下头,她的脖子变得很长,像蛇一样柔软:“你想杀了我?” 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如果说每个人都有在乎的东西,那么贝拉唯一想要的,就是权力,她其实还有其他孩子,但那些孩子都畏惧并依附她,只有希,是她需要仰望的对象。 这样的现实略过脑中后,女人的身体肉眼可见地更加扭曲起来,她发出模糊的嘶吼,愤愤不平,之后又开心地笑,情绪变化地越快,扭曲地就越发严重。 在她的脑中,一个声音对她说道:“你想要改变过去吗?” “嘻嘻,回到过去除掉不应该出现的人,好,好啊。” 舒莫皱起眉,他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捏住面前的怪物,贝拉夫人的身体在转瞬间就被他捏碎,但下一秒,女人又软软地重新复原,舒莫并不会在这个时候心慈手软,但即使他将面前的女人杀死、甚至肢解,对方都会再次重组,仿佛被某种不属于她的力量揉捏在一起。 “回到过去……”贝拉的声音变得越发兴奋起来,她的身体骤然一缩,接着化为了一颗光球被一只突然探出的手捧起,那只手上骤然睁开了几双眼睛,和舒莫对视着。 那是几双鲜红的、似曾相识的眼睛。 在神居之门中一闪而过,俯视着二层一切,高高在上的眼睛。 来自于高塔的柱神。 “普尔纳。” 舒莫说道,黑发青年头顶的冠冕骤然一亮,他的黑发被风吹起,一头白发伴随着圣洁的光芒被风吹得起伏,那条手臂被舒莫直接毁去,但那颗光球却摇晃着,月柱的本源在其中流动,带着贝拉的记忆和血脉转动,由希的母亲、高塔的本源、柱神的力量共同凝聚在一起的光球晃动着,最终锁定到了一道走在尸骸之海上优雅前进,正走向王座的银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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