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作者:禾黍离离 简介: 🔖 家里出现一个来历不明的怪物。 标签:种田文,小门小户,奇谭 主角:俞阡 风格:正剧 视角:主受 收藏:5 评论:7 评分:暂无评分 ┄┄ 俞阡是做那皮肉生意的, 两个鸡蛋两个糙面馒头就可以睡一晚。 女人向来厌恶他,男人也是。 某晚,他打开门发现外面站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男人轮廓分明,却长了四只眼,薄薄的嘴巴被线缝了起来,一副怪物样貌。 他直勾勾地盯着俞阡,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半年没开张的俞阡将他领进了门。 *主受,俞阡是受 *超呆超呆的哑巴木头攻 *不是很甜的he *感情线写得很烂,被雷到概不负责 ┄┄ 立意:不要以貌取人。 第1章 刚洗漱完,俞阡照常提着木桶去井口边打水浇菜。 他在门口院子里开了两块小菜地,一块种青菜,一块种红薯,虽然仅靠这些菜过不了冬,但扛过一两月应该不成问题。 拉开门栓,推开门,一瞬间,他的喜色就凝在了脸上。 ——昨日青菜地分明还有三十六颗菜,今早却空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也不如昨日挺拔,一颗两颗都蔫着叶子,连菜梗都变得皱巴巴的。 他忙丢了木桶去看那些宝贝菜。 只见所有青菜都被连根拔起,照这样下去,恐怕不到晚上,这些菜就全都蔫死了。 他将一颗青菜捧在手上,胳膊止不住地发抖,滚烫的眼泪很快夺眶而出,他抹了一把脸,转身去看那片红薯地。 小心翼翼地顺着红薯藤摸到根,他扒开叶子,果然,泥土松松垮垮,一看就是被挖过一遍了。再仔细一看,整片地的红薯叶都打着蔫儿,怕是已经被贼人挖了个遍。 他就指望这些菜过冬,如今没了菜,那这个冬天他还扛得过去吗?村里那些死泼皮根本不给他留活路,摆明着是想要他去死啊。 眼泪越流越凶,俞阡蹲在那里发了一会儿愣,直蹲得腿脚发麻才抹了抹眼泪,回屋去取锄头。运气好的话,这片地里说不定还能剩下几个红薯。 他开始庆幸自己没把两只老母鸡留在鸡舍里,不然怕是也要被摸了去。 早些年,俞阡家里也不是这样的情况。他的双亲是做生意的,一生从南闯到北,不说赚大钱,一天几两银子的进账还是有的。 俞阡是独子,平日里自然过得极好。不仅每日有肉有糕心吃,他娘亲还请了老先生来家里教书,俞阡跟着先生识了不少字,下笔时也是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 父亲的生意日渐兴隆,他们一家人也在这里定了居。 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们家的生意,无意中挡了一个富商的朋友的路,富商暗中给父亲的香料店铺使绊子。那些买了香料做菜的人家吃了后,一个个都口吐白沫,还有一个人甚至因此逝世。 官老爷得知此事,也不升堂审一审,就将父亲娘亲关进牢里,没几日就斩首示众,尸骨被丢到那荒郊野外。 俞阡虽没被斩首,但也没好到哪里去,那富商看中了他的脸和身子,强行将他掳到府中日日凌.辱,腻了后又把他丢到烟花柳巷之地自生自灭。 他从无忧无虑的小公子,变成最末等的小倌,不过花了十日而已。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怜他,俞阡刚进去没五日,便有一队官兵提着刀来,将这地方查封了。听说这里的老鸨得罪哪位达官贵人,里面的男男女女一同受了牵连。 他随一个机敏的女子趁乱逃走,一路往南。为求生计,女子教他勾引男人的招数,初时俞阡不愿学,可他力气小,干不了重话,也没有吃饭的硬本领,只识得几个大字,就算想当教书先生也没人肯要他。 被那女子好心好意白养了半个月后,他终于放弃了本就不剩下多少的尊严,去做那皮肉生意了。 后来女子爱上了一个江湖侠士,两人双宿双飞,俞阡干脆带着攒下的银子来赵家村买了一座破房子,就这样过了大半年。 他和那女子不同,他是个实打实的男人,不如女子身娇体弱受欢迎,在这个偏僻的穷村子里,就算是收两个鸡蛋两个糙面馒头,也没男人愿意来找他。 女人更不用说,同他打了照面,都要跺跺脚呸三声去去晦气。 不然今年年末也不会这样难熬。 收拾完菜地,俞阡打算将青菜腌成咸菜,这样不仅方便储存,还能多吃个把月。至于红薯,他来回把菜地翻了三四遍,也才挖出来十二个,两个大的,十个小的,怕是不到冬天就要吃完了。 提着装了青菜的木桶回到厨房,听见里面咯咯的声音,他才惊觉原来忘了喂鸡,其实别说鸡,他自己忙活了一上午都没吃上一口饭。 在红薯堆里挑了一个最小的,俞阡叹了一口气,把小红薯压在干柴中间,然后用打火石打火烧柴。 时间尚早,等他去山上摘一些野菜回来,差不多刚好能吃上温的。 鸡笼里的两只老母鸡还在咯咯乱叫,俞阡拿起一颗青菜,一片一片地剥开往里面扔,很快就剥到菜心了,这时他隐约看见鸡笼里面有个白白的东西。 难道是鸡蛋? 他探手去摸,果然,是一颗小小的鸡蛋。看着这来之不易的热乎鸡蛋,俞阡差点又落下泪来,明明母鸡都饿得直叫唤,还要给自己下蛋吃…… 没有再犹豫,他小心地把鸡蛋放在瓷碗里,背上背篓就出了门。 现在已是深秋,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像是刀割一样疼痛,一件薄薄的棉衣根本抵抗不了这样的寒冷。俞阡想到家里还有压箱底的一两银子,也不知买完一件厚实棉衣还能剩下多少。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喉头都哽咽了,上一个冬天他还和双亲坐在火炉前喝热茶,这一个冬天就阴阳相隔、生死难料了。 深秋本就没什么植物,山上浅一些的地方也被村里人挖干净了,想要挖到野菜,俞阡只能继续往里深入。 他不是不知道此时正是野兽出没的时节,只是已经没得选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倒不如死得痛快些。 走了约摸一炷香,俞阡前面只有大片大片的杂草枯树,一看就无人涉及。以防迷路,他边走边用木棍在树皮上划下记号。又走了好一会儿,他可算找到了一片新鲜野菜。 将背篓装满后,他意外发现周围有一株植物长得很眼熟,虽然根叶有枯萎的迹象,但还是能看出叶如红薯叶,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一种名为何首乌的药材。 当年他闲暇时也看过几本医术,只是记住的不多,他也不确定这次自己是否记对了。 不管怎样,他还是谨慎地将这株植物的根慢慢挖了出来。块状的根紧紧交缠在一起,隐隐还有个人形,这起码值一两银子吧? 喜滋滋地把何首乌压在野菜之下,俞阡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准备回去了,他现在手脚发软、头晕眼花,再挖下去怕是要就地栽倒。 刚进了村子,迎面就走来一个村无赖。那人长着一张尖嘴猴腮的脸,骨瘦如柴,一笑露出八颗歪歪扭扭的牙,平日里最爱的就是偷鸡摸狗,俞阡猜测自己的菜八成就是被他偷去了。 “哎呦,小阡这是打哪儿来啊?瞧这一脸泥,都不俊俏了。”赵老四一见俞阡就笑嘻嘻地凑上来,伸手就要摸他的脸。 俞阡侧身躲过,也不理他,抓紧背篓脚下生风走得飞快。 “这就走了?也不陪我唠唠嗑?”赵老四继续嬉皮笑脸地跟上去,“挖了这么多野菜,怎么说也得请老汉我吃一顿野菜汤吧?” 他一手扯住了俞阡的胳膊,另一手强硬地掐了掐俞阡的脸颊。 俞阡猛地一偏头,一把将人推开,眉头紧锁,眼睛里流露出厌恶之情。刚才那人凑上来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腥臭腐烂的气味,熏得他差点呕出来。 他气恼地冲赵老四骂道:“臭不要脸的,你怎么好意思讲这种话,上个月你还偷了我家的鸡蛋,没还就算了,如今竟说出直接向我讨要的话来?你还算个男人吗?” 赵老四只当没听见他说的话,眯起眼睛嘿嘿一笑:“我是不是男人,你同我试了便知。” “你少给我装蒜,我家的青菜红薯,也是你偷去的吧?”俞阡自是知道他的腌臜心思,只不过这老无赖有那心没那钱,前几次来都是空着手暂且不说,被自己赶出门后还要顺他的东西走,有时是两棵咸菜,有时是一个瓷碗,总之是不会少占半点便宜。 听到他这样说,赵老四哎呦哎呦叫唤了两声:“什么青菜红薯?我可没拿,诶那话怎么说的来着,冤、冤枉,对,冤枉,我跟你说,你别随便冤枉人啊!” 平日里走在路上,俞阡肯定不会跟他硬刚,但今日不同,又是菜被偷了,又是饿着肚子,又是被个恶心老汉调戏,这些事叠在一起,就算他再懦弱,这会儿也来了脾气。 “你要是怕我冤枉你,那就让我去你家看看,看看你家有没有我家的东西。” “你家那几颗破菜就算烂地里了都没人要,谁稀得偷哇!”赵老四啐了他一口,眼珠子上下转了一圈,又道:“倒是你,偏要来我家做什么?我婆娘还在家里,要去也是去你家咯。嘿嘿,没想到你这么想我的大宝贝。” “你!你!你瞎说什么鬼话!”俞阡气结,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对方这一通颠倒黑白的话讲出来,在旁人眼里倒显得是他不知廉耻了。 “瞧这声音甜的,你多骂几声,嘿嘿,老汉我爱听。”赵老四缩着脖子搓了搓手,又想去摸他的脸。 俞阡警惕地退后了几步,正想着把背篓里的小铲子取出来防身时,突然从赵老四身后冲来一个人影。 来人身上围着一条围裙,手上举着一把竹笤帚,气势汹汹:“我打死你这个老色胚!又在外面沾花惹草!” ——是赵老四的媳妇,赵翠。 赵老四猛地被呼了两下,忙抱头鼠窜,怒骂道:“哎呦哎呦,你个臭婆娘,劲儿还挺大,在外面是我给你面子,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俞阡离他近,差点也被竹笤帚扫到,还好他躲得快。只是这一下子就变成人家两口子的家事了,他站在这儿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更别说赵翠时不时地瞪他一眼,一副巴不得也上来呼他两笤帚的样子。 赵翠嗓门大,人也剽悍,直抽得赵老四连连求饶,她嘴上也不停:“那狐媚子好看吗?嗯?还敢不敢看?以后我要是发现你再看他,看一次我就抽你一次,看你长不长记性!” 这“狐媚子”说谁,自是不言而喻。 俞阡尴尬地看着两人你追我逃,等附近的人家都寻着动静出门看热闹后,他终于放弃了讨要菜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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