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地说:“局长,你伤哪儿了?你倒是跑啊!” “小伤,真的没事!”谢韫年缓慢地揉揉他的头发,“我怎么能丢下我的omega呢?” “……谁,谁他妈是你的omega了,标记我都洗了!咱俩没关系了!你看你根本勾引我不到我!”邱楠一点点摸着谢韫年的背,试着找到伤口,可怎么可找不到,愈发焦急,“局长你怎么了呀?你伤到哪儿了快告诉我,你得止血啊!” 谢韫年捏住邱楠四处乱摸的手,拉着他缓缓上移,放到脖子后面的伤口上。 脖子因为没有制服的保护,被碎片割出了一条狰狞的口子,正汩汩地流着血,丝毫没有止住的意思。 那位置…… 邱楠愣了几秒,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拉起他的衣领死死按住被割破的腺体,试图帮他止血。 他啜泣着把脸埋进他的肩膀,让自己看起来哭的没有那么狼狈,可不断抽搐的肩膀却完全出卖了他。 “你怎么不跑呢?你怎么不跑呢!”他呜呜咽咽地大声嘟囔着。 心里很疼,像是被刀子在割,还没完全割透,因为越来越疼。 局长的腺体伤到了,一个最优秀的alpha的腺体受了伤…… “你以后可怎么办……” “对啊……以后怎么办呢……”谢韫年的声音顿了顿,突然发出一声气音,像是在笑,“邱队,你这么能干,要不以后你养我吧?” 邱楠:“……” 谢韫年想笑,又因为伤口疼,就轻轻地笑,胸口一震一震的。 “别笑了,笑什么!伤口又在流血了!”邱楠扬起头,用另一只手狠狠捶了下他的肩膀,“我都说了,咱们两个再没关系了,等怪物彻底被清理干净,我就到别的地方去!” “你想去哪儿?”谢韫年叹了口气,强撑着精神跟他聊天,他知道,自己不能睡过去,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可能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邱楠:“去有海的地方,去吹海风,或者去有雪的地方,去滑雪,反正世界那么大!” 谢韫年:“好,我们一起,我陪你。” 邱楠:“……” 他忽然觉得两个人现在相互拥抱着倒在草地上的姿势有点暧昧,因为谢韫年箍在他脑袋上的手突然用力,强行缩短两人距离。 他闻到了浓重的血的味道。 谢韫年提起鼻子嗅了嗅,脸颊轻轻在他耳边蹭了蹭。 “邱队,你真的……去洗掉标记了吗?” “……洗了!” “可我感觉……” “……你感觉出问题了,不要自作多情!” “我问了医院的朋友,他说洗标记的恢复期起码需要半个月……” “……我健康!” 谢韫年“嗤嗤”笑起来,轻轻贴住他的脸颊。 邱楠没动,一是怕挣扎撕裂他的伤口,二是……还挺有安全感的。 就让他抱一会儿好了! 至于标记还在什么的,绝对是不能承认的! 急救组的人轰轰隆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让他们觉得有点辣眼睛。 但是,谢韫年背后那被血浸透的制服却让他们收起了吐槽的心思,迅速冲上来处置伤口,做检查。 邱楠倒是没什么,肩膀上的伤不要紧,就是眼睛被强光照射短暂失明,预计几个小时后就能恢复正常。 谢韫年却有点严重,除了腺体被割伤,他的背后还扎进去不少弹片,这才让邱楠摸的时候感觉哪儿哪儿都是血。 所有在场的人都觉得事情大条了,虽然说外勤受伤在所难免吧,但谢局长不是外勤组的人,擅自跑到前线,这是严重违规啊! 总局那边怎么处理暂且不提,谢家的独苗的腺体受伤了,怎么看,都是世界即将毁灭的节奏! 急救人员迅速对谢韫年进行了紧急处置,把他抬上直升机,邱楠被霍鸿海扶着,单脚跳着跟上。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脚骨折了。 - 除了左脚脚面粉碎性骨折和短暂失明,邱队到医院还检查出了轻微的脑震荡,被强行按在特护病房里观察。 而谢局长直接进了手术室,情况不怎么乐观。 邱楠按照医生的要求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一堆监测仪器,两只眼睛直勾勾望着天花板。 他的视力已经恢复了,可是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躺怎么不舒服,尤其是周围杂七杂八的仪器,它们发出的“滴滴”声让他逐渐暴躁。 他伸长手臂按响了呼唤铃。 很快就有护士走进来,一边查看各种仪器,一边询问:“怎么了?” 邱楠好声好气地商量:“我能出去透透气吗?” 护士认真检查输液针头:“不行!” 邱楠低声下气地问:“那能把这些拔掉吗?我真没事!” 护士翻了他一眼:“不行!” 什么态度! 邱楠的眉毛竖起来,很快又耷拉下去了。 在人家地盘当然是要听人家的了,这点他早有体会。 “那个……我们局长,怎么样了?”邱楠顿了顿,“就是和我一起被送进来的那位重伤员。” “失血过多,还在抢救呢!” 邱楠夹着夹子的手指颤了颤,立刻,监测仪器就发出了报警。 “哎?”护士正要离开,突然发现心率监测仪数值飙升,“哎哎哎哎!你别激动啊!” 邱楠愣愣地抬起眼睛:“啊?什么?我没激动啊……” 脸上的若无其事表情和监测仪上红色警报的数值呈鲜明对比,让护士当场傻眼:“好厉害……您是演员吧?” 邱楠:“……曾经当过。” “嗐,担心朋友又不是什么丢人事,有什么可装的?”相对于人类,仪器不会说谎,护士的眼睛里带上点同情,“你放心吧,专家医疗团已经赶到了,梁主任是全国最好的外科专家,宋院士是世界知名的腺体专家,有他们二位联合坐镇,你的朋友肯定能平安下台的!” 邱楠垂下眼睛,心里并没因为护士的劝慰而安定下来。 南洞市这种小地方,当然不能有什么世界知名专家,肯定是局长家里从大城市在几个小时之内请过来的,这说明他的伤不是一般的重。 回想当时的情形,应该是局长从后面保护了自己,他挡掉了大部分的爆炸碎片,还给自己当了缓冲的肉垫,自己只是脑震荡和局部骨折,可以说那种情况下,自己受到的伤害被减弱到最低,而替自己承担伤害的他…… 他盯着自己的双手,指缝间还残留着干涸的血液,他没有外伤,那些都是谢韫年的血。 用力吸了吸鼻子,他攥紧了拳头。 谢韫年的手术持续了将近三十个小时,等被从手术室送到病房的时候,他的脸就像纸一样苍白。 病床边的人来来往往,后来都被医生赶了出去,并且下达死命令,除了家属,不许任何人探望。 谢氏集团总裁谢阳人在世界的另一端谈生意,没法及时赶回来,谢爷爷和谢奶奶不放心护工和佣人照顾,一定要亲自留在医院,担心两位老人年纪大了撑不住,谢韫年的好友丁柏主动要求留在医院照看他。 对于丁柏,两位老人还是相当放心的,他们在佣人的陪伴下离开医院,病房才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了。 这一切,病床上的谢韫年都一无所觉,他始终在昏迷中,按照医生的说法,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但这一觉大概得睡上两三天才够。 丁柏无所事事,捧着一本书借着夜灯读到晚上十点,洗漱完刚准备睡觉,突然门被推开了一条缝。 一个瘦瘦的年轻人鬼鬼祟祟地探进来半个脑袋,瞪大眼睛往病房里张望。 那一双灵动的眼睛叽里咕噜地四处张望,猛然就跟丁柏对上了。 丁柏扶了一下眼睛腿,露出一个优雅的笑:“你在找人吗?” 邱楠的脸垮了。 之前明明听说,局长的家人都回去了,他好不容易趁护士不注意溜出来,想不到在这里被人抓包了? 今天他脑震荡的情况好多了,于是整整一下午,他分别被总局派过来的调查组、老蓝、还有警察轮番盘问,光当时的情景就口述了三遍,等折腾完,天都黑了。 他一直都惦记着局长的情况,听说他在凌晨下的手术台,还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可还是想来看看他才安心。 既然被发现了,再遮遮掩掩的也没意思。 邱楠架着拐杖,一蹦一蹦地进了谢韫年的病房,看着眼前气度不凡的男人,眨眨眼。 在不知道应该作什么反应的情况下,他给丁柏鞠了个躬:“叔叔您好!” 丁柏:“……” 邱楠:“我是谢局长的同事,刚好有时间,就来看看他!” 丁柏:“……” 三更半夜偷偷摸摸地来看阿年的同事吗? 他好像知道这小家伙是谁了。 还真……挺别致的! 他朝病床的方向抬了下下巴:“喏,在那儿呢,看吧!” 邱楠:“谢谢叔叔!” 他转身转得太快,没注意到面前男人疯狂抽搐的嘴角,迫不及待地撑着拐杖跳到谢韫年的病床前。 谢韫年安静地躺着,身上插了不少管子,平时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随意地垂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没什么生气。 他的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特殊的枕头让后颈部位稍稍悬空,邱楠知道,那里伤的很重,但具体有多重,没人跟他说,他也问不出口。 他突然很想摸摸他的脸,告诉他自己来过了,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局长知道自己来看他的话,应该是欢迎的吧? 碍于身后的“谢局长父亲”,邱楠死死管住自己的手,没让自己的毛爪子摸到他脸上去。 身边的仪器显示,他的身体状况良好,可能已经开始恢复了。 他憋了一肚子感谢的话也都因为身后的注视开不了口,只好有点失落地转回身体,准备离开。 丁柏正准备拿把椅子给她坐,发现他像是要走了。 还真就是来看一眼啊? “不坐坐吗?” “不坐了,叔叔,很晚了,您休息吧!” 丁柏的嘴角翘起来:“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我姓丁,等你谢叔叔醒了,需要我告诉他你来过吗?” 邱楠:“???” 丁柏笑着追问:“需要吗?” “!!!”意识到什么的邱楠的眼睛慢慢睁大,脸立刻红透了。 丁柏觉得这小家伙真的太有意思了,难怪阿年抓心挠肝又掏心掏肺的。 邱楠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涮了,但又好像不太可能,毕竟对方是个陌生人,没理由。 他谨慎地道歉:“抱歉,我以为您是局长的父亲……” 丁柏扬了扬眉毛:“我是他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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