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寒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说:“这里的怨气很重,但并不是最重的地方,凤凰火对于这里的怨气没有奇效,若是师尊在就好了。” 安破水像是料到来到这里的不会是步徽清,他居然就这么确信所有人会把最主要任务交给束林秋和南北寒两个人。 并非他们不优秀,不强大,只是当不上“最”。 束林秋缺了几分实力的沉淀,南北寒少了几分“劲”。 混沌灵根比不过传闻中的天灵根,而凤凰火的净化之力太猛,比起神界的净化之力,局限的地方太多了。 但是没办法,谁叫气运之子就正好是束林秋呢,能被冠以这个头衔,并且有资格承接的,肯定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束林秋在短暂的迷茫之后,很快就确定了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他指使南北寒放火,他不但让南北寒放火,他自己也放火,他作为混沌灵根,自然修的是全属相,在操纵火焰这一方面,当年在孵南北寒的时候运用的炉火纯青,各种火怎么烈怎么来,甚至还借此得了不少的雷击木。 束林秋一边放火一边拿当年积攒下来的雷击木,南北寒并没有过多犹豫。按照指示开始操纵起了凤凰火,他的凤凰火颜色异常的艳丽,在这幽暗诡谲的空间里面,像是一朵朵盛烈绽放的鲜花。 屏障外是剧烈的高温。 “小束,你该不会打算把安破水煮熟吧?”南北寒问他,“方龙和黑龙差不多,对于高温的确厌恶。” “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里有一条线肯定是直通安破水的。” 肯定是有的,岗山玉肯定是要有媒介才可以被催动。 束林秋持续烧火,然后默念往生咒。 其实并没有什么用,被安破水炼化的怨灵与投胎转世或者是安息瞑目这个些词汇,都没有任何关系了。 很残酷的事情,往生咒不是用来超度,是用来给“他们”听个心安,让他们走的时候好受点。 ……也仅此而已了。 束林秋的心中酸涩,这是一个活着的人对无辜枉死的众多生灵的哀悼,这是正常人都会有的反应,只要不是血海深仇,大部分人看到知道这样的事情,心中都不会平静。 南北寒维持着火焰,闭上眼睛感受。 九天玄凤自古以来和黑龙不对付,对于黑龙的气息异常的敏感,方龙的气息和黑龙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性格不一样,一个是蔑视整个世界遗世独立,一个是蔑视整个世界所以要毁灭。 龙的气息都很恶心,当然说这句话并不是鄙视这个物种,只不过是来自血脉里的厌恶,属于生理反应,一样菜还有人爱吃和觉得恶心呢,他这个体质觉得不喜欢也没办法,生来就这样。 安破水还没露出真面目的时候,同样是作为合道大能和戒律殿成员,南北寒还没恢复的记忆时候自然是和他见过面的,甚至能说几句话,而且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九天玄凤这件事情背后的推手就是安破水。 当年南北寒为了沧月珠,也和他交过手。 沧月珠不是什么好东西,算不得珍贵,只不过因为是故人给的,所以才珍惜,可惜的是沧月珠在南诏的时候碎了,那时候南北寒还是苏冷,沧月珠碎了才想起来自己的身份。 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都给甩出去,南北寒定了定心神,然后把火焰往某一个方向袭去。 他们也不全是一心一意烧火,他们在拔出怨灵的同时,把自己的灵力覆盖在岗山玉上,然后顺藤摸瓜,寻找安破水所在的地方。 安破水迟迟没有出面,要么他在闷声干大事,要么就是他不方便见人。 前者很有可能,但是安破水先前操之过急,已经露出了破绽,谁也不知道他明明可以潜得更久,却在前一刻急着出头,导致他的计划不那么完美,所以可能是后者。 — 安无折现在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正常情况下被抽筋拔骨割肉放血剥皮还能活蹦乱跳的存在已经不多了。 安无折不算。 “你现在算什么,要杀就直接杀了我,这么折腾……我也是你的猎物吗?父亲。” 安破水缓缓的回头,他现在是人的形态,只不过脸上脖子还有裸露的手臂,却是覆盖了许多黑色的鳞片,整个人身上只是简单的裹了一件袍子,跟半裸差不多。 “不错,你还能完整说这么多话,还是我下手不够重。”安破水说,“是啊,你也只是猎物的一个而已。” 安无折没再说话,闭上了眼睛。 真相是残忍的,他心想,有太多生命葬送在安破水手里,安破水天生蔑视一切,怎么能奢望他良心发现,有那么一丝丝的心软呢。 那些记忆也就只有他当成宝了。 有点可怜,有点可笑……有点活该? 安无折不是没过过好日子,这一切不过是骗局。 “我知道了。”安无折闭上眼睛,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命居然可以这么硬,到现在还没死。 太疼了,安无折想。 就在这时他感受到了另一道熟悉的气息。
第420章 请君入瓮 混沌灵根,束林秋的气息。 安无折到现在也没明白,他当时在南诏的时候只要了束林秋一点无关紧要的血是为什么,那血确实没什么用,不是心头血,也不是精血,甚至一点灵力也没有,就是最稀疏平常的,甚至可以说是无关紧要的,就算是用来下蛊都毒不到地方,顶多只能够用来感知气息的存在而已。 当时的束林秋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给了。 用一点没用的血来换一张残图,其实还挺赚的。 现在想来,当时安破水给他塞了那么多东西,这张残图也是其中之一,看样子也是早就有预谋。 ……西离大漠的地宫,是九天玄凤的坟墓,重光启的某一世把地宫给修复了,那个时候安破水很早就知道,所以他在地宫那里又埋了一些别的东西,其实埋的不止一样东西,最突出的那一样是用来掩盖某一样,也就是安破水在各地布下的阵法。 只是四方大陆这么大,安破水就算是手眼通天,也不可能全都顾及到,只能够用最大的范围来影响它。 气运。 那一团团黑色的怨气,安破水这么多年来,杀了那么多生灵,就是为了这些。 红尘叹在安破水的身体里埋了一种暗毒,是真正的生死蛊,可惜的是安破水不止有一条命。 但红尘叹也真真切切的影响了安破水,不然他也不会提前行动,他提前行动,使原本布置好的阵法有了破裂。 这似乎是一种必然,毕竟当年的方龙祸世,是一群而不是一只。 凛冽的属于混沌灵根,还有凤凰火的气息来了。 安无折觉得自己的身体更冷了。不对,龙本来就是冷血生物,从来不会觉得寒冷,因为他自己就是寒冷的本身。 他现在这个模样应该很狼狈,可是他连遮掩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希望束林秋不要用任何怜悯的眼神看他。 “你们来的可真快。”安破水歪着头看他们,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诡异的笑容,整个人脸色惨白,显得异常渗人,“你们是觉得两个半桶水就能够凑成一桶水吗?” “岗山玉上,你的血的气息太明显了。”束林秋淡淡的开口,他今天穿的衣服颜色是藏青色,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他的神色冰冷,“请君入瓮,你什么时候这么怀柔了?” “原来你知道啊。”安破水稍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身体上遍布的鳞片也消失了一些,脸色也逐渐变得红润,看起来比刚才的样子正常不少,若不是这一身衣服略显邋遢,他现在这副姿态很悠闲的,像是在话家常。 安破水活了那么久,自然比别人精明不少,红尘叹在他身体里埋暗毒这件事情,他其实是清楚的,但是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连生死蛊都能弄到,他确确实实是被伤到了,但之后,他便很快反应了过来,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在恢复,吃了喝了安无折的血肉,他的狼狈只在表面。 真的是一个很狡猾的老东西呢,将自己最脆弱的咽喉袒露出来,等着上钩的猎物们一拥而上,以为自己能够将他杀死,其实这只不过是一场陷阱,老东西早就磨好了自己的牙齿,等着大快朵颐。 岗山玉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确实有这个东西,但是真正有作用的岗山玉大部分都不在他们刚刚呆的那些地方,不过那些附在岗山玉的怨灵都是真的。 “现在外面的情况应该很糟糕了吧?”安破水长长的笑了一声,声音沙哑无比,“你们觉得初见月能够坚持多久?” 初见月以自身灵力为引,开辟了一片净土,初见月并没有提早跟他们通气,但是他们也知道能够感受到初见月的气息,在那里扩散开来。 他们能感觉到的东西,安破水自然也能够感觉到,毕竟他现在应该算得上是真正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了,整个四方大陆几乎都是他的阵法。 “怨灵,瘟疫……这才哪儿到哪儿呢?还有各种各样的天灾呢。”安破水说,“你们所有人能够撑多久呢?” — 轰隆—— 漆黑的天边,响起一道惊雷,一声巨响,几乎传遍半个四方大陆。 这并不是开见月明的光,像是天幕中藏着什么,他们用锋利的爪子撕开了天幕。 这里不只有方龙的怨灵,也不止有其他被残害的怨灵。 当年的方龙祸世,用的是水。 这世间水与火, 都是万物赖以生存的条件,过多了也是杀死万物生灵的利器。 现在是水。 ——怨灵,瘟疫,水灾。 等潮水退过之后,整个世界留下来的是一片死寂。 空旷的大地,生灵的尸体,未干的潮水裹挟着泥浆,苍白的尸体恶臭散开来。 束林秋头疼欲裂,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未来。 “万籁俱静,这是多美好的世界啊,你们为什么会不喜欢呢?” 封闭的空间传来冰冷的腥气,大地再次摇晃,某一处裂开,是——黑色的水。 — “这里的怨灵似乎杀不完。”帝渊行有些累了,直接召唤出佩剑当成椅子坐。 “确实是杀不完的,只要安破水在,这些怨灵就是无穷无尽。”步徽清单手拿着长剑,另一只手夹着符咒,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这是最普通的往生咒,“秋秋和南北寒应该已经见到安破水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啊,总算可以走了,靠着初见月另开法阵,他应该撑不了……” 帝渊行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东方,隐隐约约散着的灰白色的光芒,这样开口,他原本讲的挺顺畅的,然后忽然就卡壳了。 那片灰白色的光芒更加强盛,并且又扩开了一个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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