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丁骏远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吴伟伟又跑去给他倒了杯热水,盯着人喝下去一半后,他紧张兮兮的问:“丁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冷。”丁骏远声音发紧。 陈岭掏了张符纸点燃,放入剩下的半杯水里:“把它喝光。” 丁骏远看着杯子里黑乎乎的东西,下不去嘴,光是看着就想呕吐。 “你被阴邪纠缠过,身上会有残留的阴气和晦气。“陈岭淡淡看着他,“不喝也可以,就是最近容易撞鬼。” 丁骏远差点跳起来,双手捧着杯子仰头就往嘴里倒。 砰一声放下玻璃杯,他打了个嗝,泛着烧焦味的液体直往上反,连忙用双手死死捂住嘴,生怕符水被吐出来,暴殄天物。 陈岭:“……”前后反差也太大了吧。 他坐回到沙发上,十指交叉相握,抬头望向丁骏远:“丁先生,有件事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丁骏远立刻坐直,脸色务必严肃:“你问。” “你和周文慧到底有没有别的关系。” “当然没有!”丁骏远苦着脸为自己叫屈,“那都是周文慧她妈妈胡说八道的,我跟她只是普通的老师和学员的关系。” 陈岭不吭声,就盯着人看。 丁骏远较劲似的,也不转眼,脸上坦荡荡的。 陈岭确定,这个人没有撒谎,他继续道:“那雕刻室内以前发生过命案吗?” “没有。”丁骏远几乎没有思考,“在我接手的这段时间绝对没有,至于之前那位老板,我就不确定了。” 陈岭这才知道,丁骏远居然不是这间雕刻室的第一任主人。 “居然还有上一任主人?”他追问道,“他当时为什么把这间雕刻室转手给你?” “上一任主人做的不是雕刻,而是艺术廊,而且很有名,在搬迁之前,一直是点评网前三位 ,是很热门的网红景点。”丁骏远说,“不信你去搜一下,叫时光回廊。” 吴伟伟手脚更快,立刻打开手机浏览器,翻到某生活点评网站中关于时光回廊的网友评论。 陈岭不解:“既然生意很好,为什么又不开了呢?” “老板说他做累了,想休息。”丁骏远说,“有些人钱赚到一定数额就觉得知足了,想去享受生活,可以理解。” 陈岭理解不了,他看向吴伟伟放到茶几上的手机,前任老板的面相实在不算好。 额头低窄,凹凸不平,谈不上饱满,这种人大多心术不正,小肚鸡肠。眼睛也长得不太好,眼珠偏小,下眼眶上露着眼白,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他的阴沉。 别说是他了,就连吴伟伟也看出这不是一个心地宽厚的面相。 他用胳膊撞了下陈岭,小声说:“前任老板会不会有猫腻啊。” 陈岭摇头说不知道,“查查再说。”他抬眸再次问道,“丁先生这间雕刻室后来有重新装修过吗?” “没有,之前的艺术廊装修风格很好,简单大方,接手后我只是让装修公司帮忙分隔出教室和办公室,墙体和地板我都没动过。” 陈岭又问:“那有没有发现过佛塔、符纸,或者八卦镜之类的东西?” “也没有。”丁骏远还沉浸在青年之前的问题中,心头突突直跳:“陈先生,你刚刚为什么要提及命案的事?” “因为他怀疑你这里是地缚灵在作怪。”李鸿羽推门进来。 吴伟伟小声吐槽:“也不知道是刚到门口,还是一直站在走廊里偷听。” “我没有!”李鸿羽脸上铁青,看了眼陈岭,转头看向丁骏远,“你这里一定死过人,或者藏匿过尸体,丁老板,想解决问题的话,我劝你不要有任何隐瞒。” “我真的没有!”丁骏远无奈极了,“如果有,警方必定会有备案,隔壁邻居肯定也会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 陈岭的视线还垂在前任老板的照片上,那双露着下眼白的眼睛,像是能透过镜头望出来。 正要收回眼,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照片上的中年男人嘴角缓慢地往下撇,黑色的眼珠子突然往上吊,被上眼皮挡住了一半。 “卧槽!”吴伟伟刚好扭过头来,吓了一跳。 陈岭也被那张陡然变化的脸搞得不太舒服,他锁屏把手机推回给旁边的人。 吴伟伟十二万分的嫌弃:“陈哥,你推给我干嘛,我也不想碰啊。”他现在都想冲出去把手机丢进垃圾桶里。 太邪门了。 明明是笑着的照片,怎么突然变成了一张阴沉可怖,充满怨气的脸。 陈岭拎着包站起来:“恐怕要出事。”看向一脸茫然地丁骏远:“你有前任老板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丁骏远说,“办完交接后,我曾经打过一次他的电话,不通,应该是换号了。” 陈岭:“家庭住址呢?” “不知道……” “那我们怎么查?” 吴伟伟无语,凑到陈岭耳边小声说,“刚刚的照片那么诡异,这人近期恐怕有血光之灾。”严重了可能会丢命。 陈岭爹妈在警方和政府方面都没有关系,无从查找,倒是陈家的两位叔叔伯伯一个做生意,一个从政,可惜早在分家之后,大家就不再来往了。 “我能找到他人在哪儿。”李鸿羽突然开口,说完转过背去打电话。 陈岭发现,这人即便是找人帮忙也是用的命令的口吻,态度冷淡。 不一会儿,李鸿羽挂了电话,什么也没说,直接就走了。 陈岭:“……” 吴伟伟震惊的指着他的背影:“他怎么能这样!” “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陈岭想来想去,只能找江家了。 江盛行的电话接通得很快,只是四周环境嘈杂,但他说话的语气不知为何,变得谨慎小心,不如之前那么随意。 陈岭没想太多,也没有寒暄浪费时间:“江先生,有事情我想麻烦你。” 江盛行:“陈先生你说。” “我想查一下时光回廊老板的个人资料,越详细越好。”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陈岭心里疑惑,师父怎么会跟江家的人在一起。 他怕自己听错了,试探道:“江先生,你现在在昱和山?” “是,正……正跟赵老先生商量一些事情。”江盛行声音一顿,似乎用手捂住了听筒,声音瓮声瓮气,若有似无的传来,“您还需要什么,我马上差人去办。” “不用。”回答的声音更加耳熟,就在几分钟前他刚听过。 江域怎么也在?! 陈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紧迫的缠绕在心头,令人坐立难安。 江盛行的声音再次从听筒里传来:“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陈岭按捺住心里异样的情绪:“大概多久?” “最快也要明天。”江盛行说。 陈岭讷讷地道了声谢谢季,挂了电话,人却久久无法回神,满脑都是江域的声音。 “陈哥,怎么样,能查到吗?”吴伟伟抬手撞了下陈岭的胳膊。 陈岭醒神过来,点了点头说:“得明天才能有结果。”定了定心,他看向丁骏远,“丁先生,我建议你近期最好关闭雕刻室,这对你本人和其他学员都有好处。” 丁骏远沉重的点头答应:“听你的。” 一时半会儿无法找到地缚灵的藏匿之处,又不可能直接把这座三层小楼给一下推平,工作只能暂时告一段落。 临走前,陈岭给了丁骏远一枚护身符,却被退了回来。 “陈先生,我实在不敢一个人呆着,能不能……”丁骏远眼巴巴的望着青年不放,按捺住羞耻提出要求,“我能不能最近都跟你待在一起。” 陈岭有一说一:“可以是可以,但我住的地方比较简陋,而且你要交生活费。” 丁骏远没想到青年居然还是个财迷,呆了两秒:“没问题,交多少你说了算。” 其实陈岭也不想这么抠抠搜搜的,可他缺钱啊,一想到昱和山的大窟窿,他就想叹气。都说万事开头难,他现在算是切身体验到创业的艰苦。 回昱和山是丁骏远开的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午饭前赶到了山脚。 隔老远,陈岭就看见他家小院厨房的烟囱冒出白烟。 赵迅昌是个大懒虫,不可能主动去做饭……不知道为什么,他又想起了江域。 这么想着,脚下步伐越来越快,最后干脆跑起来,气喘吁吁的停在自家院门外。 院子里有说话声,是赵迅昌的声音,语气不如平时懒散随意。 他双手推开大门,院子里的东北方向多出一张圆形石桌,周围放着四张石凳,凳子上围坐着四个人,其中最打眼的,是一名穿着暗灰色条纹衬衣的年轻男人。 男人打扮随意,领扣的纽扣解开了,露出修长的脖子和一点平直的锁骨,袖子也挽到了手臂上方,显得小臂结实的线条纤长漂亮。 陈岭目光扫过对方闲适撑在地上的双腿,最终定格在地面。他偷偷咽了咽口水,百思不得其解,老祖宗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自家小院里,而且身边还跟着江盛行。 江盛行坐在江域的左手方,见青年进门,起身笑着说:“陈先生,又见面了。” 陈岭呆愣着没有反应。 赵迅昌举起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嗽一声:“回来得正好,有件事情我正想告诉你。” “什么?”陈岭下意识看过去。 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跟江家有关。 赵迅昌说:“咱们昱和山陵园不是还缺人吗,师父给你新招了一个,就是这位江先生。” 陈岭顺着师父做介绍的手,一路望向到江域脸上,触及到他的眼神,男人略微颔首示意,唇角都不带动一下的。 吴伟伟这时候才领着丁骏远进门,二愣子似的指着江域的脸说:“我记得你,你是陈哥的朋友。” 江域站了起来,原本有所收敛的气势随着挺拔的站姿铺开,他道:“你好。” 赵迅昌脸色微变,拿帕子擦了擦冷汗,笑着向吴伟伟介绍:“小吴啊,这位是江域,接下来将是你们的同事,同时,他也是咱们昱和陵园的投资人。” 陈岭喃喃:“我怎么不知道?” “这是半小时之前才跟赵老先生商量好的事情。”江盛行从石桌旁起身,绕到陈岭面前,“昱和陵园的设计优美,环境清幽,也恰好迎合了现在的统一丧葬的红头规定,无论是处于我和江域先生个人,亦或者是集团内部,都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值得投资的项目。” 陈岭:“……” 那一戳戳的野草之下的确开始有了新的生命,但距离所谓的环境清幽差了十万八千里。 江先生像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真的好吗。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陈岭问:“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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