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自己被误会成剥削劳动人民的丧病资本家,陈岭忙补充自己公司的福利待遇,“底薪这个数,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年中和年终都有奖金。” 吴大师看着青年手里比出的数字,感觉自己太赚了。 捉鬼算命这个行业竞争十分激烈,偶尔甚至会出现因为抢客户而与人大打出手的情况。他孤身一人闯荡社会,不比那些有门派当后台的,大多数时候只能吃别人嚼剩下的馍,捡别人看不上的小单子。 如今一个遮风挡雨的港湾摆在眼前,不要的是傻子。 吴大师激动的喊:“外联,我干外联!”当保安有什么意思,不如出去跑业务。 陈岭严肃的点了点头,他们昱和陵园虽然还没建成,但手续齐全,是个正规单位:“明天先签上岗合约。” 吴大师高兴得恨不得当场表演一段扭秧歌,搓着手憨笑着说:“陈哥,我以后可就跟着你干了,你也别叫我什么吴先生了,就叫我吴伟伟,叠字,伟大的伟。” 陈岭摸出之前得来的那张名片:“你不是叫不凡?” 吴伟伟:“出来混总要有个号吧,不凡是我给自己起的道号。” 陈岭:“……” 听起来好高端,他和师父就没有道号! 号啊名啊都是虚的,陈岭只小小羡慕了一下,更多的是高兴。 昱和山陵园的队伍终于扩充了! 天花板上,沙沙的爬行声又响了起来,陈岭知道,楼上那东西被关烦了。 他淡定的从背包里掏出一盒扑克牌,拆开包装倒出来:“咱们先玩会儿扑克打发打发时间,如果实在熬不住,就轮流眯会儿眼睛。” 高先生干笑两声,没想到陈岭这么接地气。 他主动洗牌,问:“不打钱吧?”他牌技一流,不会装输,万一赢了不该赢的钱,把大师气坏了咋整。 吴伟伟也有同样的顾虑,急忙说:“赌博不好,咱们以娱乐为主。” 玩牌很容易打发时间,你赢一局,我输两局,接二连三下来,很快就到了午夜。 今晚没有月光,乌云遮天蔽日。 别墅周围静谧无声,屋子里死寂一片,掉根针在地上都清晰无比。 天花板上的爬动声早就变了调,婴儿房中不断传出打砸的巨响和骇人的尖啸,整栋别墅都在跟着震颤。 陈岭淡定地掀起眼皮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打出最后张牌:“我又输了。” 高先生很尴尬,“二位承让了。” 陈岭看了眼手机,时间马上就要到十二点了。 零点一到,阴气深重,阴邪多在这个时候出没,楼上那东西只会越发癫狂的冲撞,好借着阴气大盛之时逃出牢笼。 必须要加固封锁,以防万一。 按住高先生正要洗牌的手,陈岭看向吴伟伟:“把你的墨斗线给我。” 吴伟伟忙从包里掏出来,双手递上,殷切的问:“需要封哪处,要我帮忙吗?” “要。”陈岭说完又看向高先生:“高先生的力气大吗?” 高先生一愣:“还算可以吧。” 陈岭放心了,带着两人走出门去,绕到别墅后方,仰头就能看见婴儿房那扇被遮光窗帘挡住的窗户,窗户外纵横的墨斗线有些稀疏。 “高先生,你到这儿来。”陈岭的脚尖在地上点了点,待高先生走到又示意他半蹲下去,然后一脚踩上对方的肩头。 高先生身形一晃,好在有吴伟伟扶着才没有摔倒。 陈岭借着高度踩上一楼的窗台,手臂伸长,抓住附近的水管将身体靠过去,同时两条长腿也跟着盘了上去。 看着陈哥笨重的攀爬姿势,吴伟伟被高手碾压的心好过了一些,看来陈哥也不是全能,这一看就是体育不好的。 陈岭爬到二楼,取出挂在腰上的墨斗,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固,让那张网变得更加密实。 紧闭的窗帘被猛地拉开,露出一张脸,紧跟着是一双按在玻璃上的血手。 玻璃碰的一声裂开,婴儿扭曲的脸挤在玻璃上,皮肤被裂开的锋利的玻璃划破,开始流血。 被血染红的裂纹越来越大,里面的东西发疯似的要把玻璃挤烂。 陈岭抱着水管,一腿盘稳,一脚踩在一二楼衔接处延伸出的窄台上,淡定的说:“我试过了,这墨斗线很结实,你就算是把窗户挤破,玻璃一时半会儿也割不断这张网。” 咔嚓一声,玻璃最大的一条口子破开。 那双按在玻璃上的手,再次用力一拍,黑色诡谲的眼睛瞪大到极致,玻璃碎成的细小碎片迸射而出。 墨斗线把大部分玻璃都挡回到窗内,只有极一小部分过于细碎的玻璃渣从网上的孔洞飞出去。 陈岭躲避不及,被飞溅的玻璃碰了一下,他抬起拇指揩过脸颊,一抹鲜红跃然于指腹上。 “你流血了。”婴儿露出饥饿的嘴脸,毫不畏惧的把脸往外伸,接触到墨斗线的皮肤滋滋冒烟。 他无惧疼痛,脸颊上的肉从墨斗线交错的方块中挤出去,掉落到窗台上,又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相互粘合。 陈岭怒了,打人还不打脸呢!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出去。 “啊——!”婴儿唇角裂开,被血溅上的眼睛当场爆裂,脓血直流。 张牙舞爪的东西,终于有了畏惧,他飞快逃离窗边,暴躁地在天花板和墙壁上爬行,指甲恶意刮过坚硬的壁垒。 陈岭抿着嘴,强忍住舌尖上的痛处,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松。 正要往下滑,视线触及到窗台上的快要黏合的碎肉,心一横,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把肉包起来,带回到地面。 看到新任的大哥安全着陆,吴伟伟紧张的凑上去,顿时闻到一股恶臭。 他捏着鼻子:“什么味儿。”嫌弃不到三秒,就看到陈岭脸上那条十分细小的伤口。 “陈哥,你受伤了!”吴伟伟随身带着创口贴,扯出一张给陈岭贴上。 陈岭正在气头上,说了声谢,调头就往别墅里走。 等吴伟伟和高先生赶回去的时候,青年正坐在茶几前,往烟灰缸里丢东西。 只见他手持符纸,幽蓝的火焰燃烧起来后,被摁进了烟灰缸内。 烟灰缸里的那几块儿东西被火一沾,劈啪作响,吴伟伟顿时想起了烧烤时的,被竹签起来放到火上炙烤的五花肉。 高先生捏着鼻子:“陈先生,这是什么?” 陈岭瞟了眼二楼方向:“腐肉。” 符火焚烧,一缕黑色烟雾从腐肉中飘出,成为灰烬的那一刻,二楼轰然一声,凄厉地哭声乍然响起。 吴伟伟惊恐的站起来,浑身戒备,听得出来,那东西现在似乎很痛苦,正处在暴怒边缘。 陈岭用手扇了两下,烟雾淡了。 高先生已经吓成了木头,好不容易从嗓子眼里挤出一道声音:“陈先生,您到底烧的什么?” 陈岭莫名其妙地重复一句,“不是说了吗,是腐肉。” 什么东西的腐肉会这么臭气熏天,而且一烧二楼就开始发疯。高先生心里嘀咕一通,随即又就见青年用手指了指天花板。 吴伟伟最先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呆愣在原地。 正常人谁会把鬼身上掉下来的肉拿来烧烤??? 陈哥也太凶残了吧!
第17章 傀儡10 陈岭被吴伟伟惊悚的眼神搞得挺无奈。 低头嘟囔:“我也不想啊,可那东西要借死婴托生,死婴的躯体就成了他的本体。烧一烧虽不能造成重伤,至少能让他痛苦一会儿。” 旁边的沙发微微凹陷,有气息自上而下落到脸颊边,一声轻笑后,那声音说:“小东西还挺记仇。” 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会被看穿了,陈岭理直气壮地扭过头去,愣住了,沙发上根本没有人。 而吴伟伟正坐在他的左手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现在是打心眼里佩服他陈哥,越发觉得自己知识浅薄,望向陈岭的眼里装满了求知欲。 高先生嫌弃的离他远了一点,殷勤的起身去给陈岭泡杯咖啡,好提提神。 他们谁也没发现,之前还闲适坐在沙发上的青年,此时已经正襟危坐,活像是在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陈岭知道,身旁那人靠了过来,胸膛一侧正顶在他的背后的肩胛骨上,结实的肌肉硬邦邦的,那是隔着西装都遮不住的强势和性感。 陈岭:“……” 察觉自己想歪了,急忙打住,他一手按住胸口的法印,一手伸向背包。 江域一眼看穿他的伎俩,手指扣住青年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背包里带出来。 男人啧了一声,“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习惯可不好。” 陈岭:“……”老祖宗你睡醒了吗,明明是你先动手的,我这属于正当防卫。 吴伟伟看不见江域,只看见陈岭在沙发上动来动去,茫然地问:“陈哥,你一个人扭什么呢?”跟身上爬了虱子似的,就差起来跳一跳了。 陈岭窘迫,本来觉得自己的反抗挺强势,被吴伟伟这么一说,瞬间感觉自己的行为对江域来说就是小打小闹挠痒痒。 耳朵被冰凉的手指捻动几下,随即是脸颊,没有温度的指腹不轻不重的划过,触感消失的同时,手腕上的桎梏也消失了。 不用看也知道,老祖宗不见了。陈岭严重怀疑,他很大可能就藏在暗处,没有离开。 “陈哥,你的脸!”吴伟伟震惊的站起来,在陈岭面前绕来绕去,“陈哥你又用了什么神奇的符咒吗?伤口怎么就愈合了,我也没见你画符啊。” 陈岭摸了摸自己的脸,跑去卫生间对着镜子看了看,伤口真的没有了。 是江域。 这老先生到底想干什么,真的是出于好心,专程现身给他疗伤的?这么算的话,这是江域第二次帮他了。 日出东方,月向西行。 夜晚和白昼交替之际,天幕颜色起了变化,深蓝色的天边渐变成了灰白。再等大概半个多小时,第一声鸡鸣就会响起。 陈岭打了个哈欠,撑着膝盖站起来:“他在上面折腾一晚上,消耗了不少,动手吧。” 吴伟伟兴奋地挎上自己的包站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上。 上到一楼缓台时,陈岭忽然回头叮嘱高先生:“看好高女士。” 漂亮的走廊已经不复往日,因为婴儿房内暴戾的摔打,墙皮和装饰画全被震到了地上,碎了一地。 两头的窗户没关,凌晨的凉风猛烈的吹拂进来,窗帘撩动,呜啦作响。 吴伟伟颤着胆儿咽了咽口水,不知不觉间躲到了陈岭背后。 陈岭一路镇定,停在婴儿房前。 抬手拆掉一半墨斗线,弯腰钻了进去,随后又转身把线回归原处。 吴伟伟站在黑色的网线之外,又着急,又好奇,他以前顶多帮人去去晦气,转个小财运,驱邪捉鬼这种技术含量很高的活儿,他从没接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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