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冷静,思虑时眸子如幽井冷泉泛起波光:“有起畸变体连环吃了十三个人的新闻你还记得吗?” “嗯?” “那起新闻我训练期间刚好关注过,事故发生地点在萍乡路小学附近,萍乡路小学校园建筑大半被毁了,萍乡路小学跟育才小学还有另外一所附小同在一个学区,花蕾幼儿园的孩子们毕业升学大多都去了这三个学校,萍乡路小学被毁之后,学生临时停课,大部分学生都被分配插班到了育才和附小。” 司想听得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那起事故不是偶然,她这是想来场大的?” 宋景不置可否:“也许是我多想了。” “不,你说的很有可能。”司想说,“不过她有这么大能耐吗?今天那几个小孩也只是半畸变,费诺德教那起事故真的是她引起的?”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还有别的原生种,比如裴春,当时也在场,还有一种可能是他们原生种的能力有限度。”宋景说。 “费诺德教的时候她把能量用完了?”司想很快跟上他的想法,“所以今天的小孩才没有完全畸变?” “只是猜测。”宋景说。 “算了,反正等这边沈医生把该检测的都检测完,等她醒了,局长他们还会审问她的,总局的那帮老家伙全都没走呢。”司想说。 说着看了他一眼,赞叹道:“你很适合当警察,脑子太好用了。” 宋景对这类夸奖已经习以为常,他淡淡地问:“今天那些小孩怎么样了?” “医院呢,家长闹翻了,副局过去赔罪了。”司想又叹了口气,语气低了些。 光是赔罪,应该是不够的,无论赔多少都不够,今天事情刚发生的时候校方那边就闹开了。 畸变目前是没有办法逆转的,全联盟那么多个特管局都在研究,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一所特管局研究出来了有效的治疗方法。 宋景不说话了。 话音暂告一段落,司想的肚子时机恰好地叫起来。 “我真的得去吃饭了,你真的不去?” 宋景摇摇头,解开资料袋,抽出里面的文件。 司想看他是真的不为所动,于是走了,说给他带饭回来。 宋景静静地低头看文件。 资料上的赵乾朗确实是七十岁了,没有照片,除了同叫赵乾朗和同为南渊市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宋景甚至连血型都看了,他们的血型也是不一样的。 资料上的联系方式那栏有个号码,宋景盯着看了片刻,拿出自己的手机打过去。 不出意料,那边果然是空号。 应该只是重名而已。 世界上重名的人何其多,其实说不定只是重名的巧合,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宋景的心头一直不得安宁,眉头直跳,他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赵乾朗,是你吗?”他喃喃出声。 他看着那几个字出神。 他想他了,才分开没多久,他就又想他了,可是现在回家显然是不现实的,他肯定得等到审问完赵小雨,他有太多想知道的事情了,而现在又多了一件。 头疼。时不时会疼一下,自从上次从费诺德回来之后,他经常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老婆想我了?”耳畔忽然出现声音。 宋景的脊背挺直了。 他扭头四处张望。 赵乾朗从门外探了半个身子出来三,脸上带着逗小猫小狗的笑意:“这儿呢。” 宋景愣愣地看着他。 生物技术部的隔壁是装备库,再旁边是档案室,这两个地方都是经常有人来来回回的,尤其是现在这种案子和任务多发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人过来修补冷兵器或者调档案,而赵乾朗就这么出现了。 “你怎么——”宋景的眼睛睁大。 “我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来了。”赵乾朗走进来。 宋景仰着头看着他,赵乾朗把坐着的他抱进怀里。 宋景的脸贴着他紧实的腹部,他晃了晃神。 然后放松自己靠在他身上。 “不是说在家等我吗?” “可是你想我了啊。”赵乾朗理所当然地说。 宋景无奈地笑了笑。 他不再看资料,闭上眼睛安心地享受这一刻。 “哎哥们儿,那个抓回来的怪物醒了吗?”忽然有人从门外探头出来说了句。 宋景仿佛从梦中惊醒,跟那人对上视线,那人仿佛没有看到他靠着的赵乾朗似的,只看着他。 宋景回答:“还没有。” “噢,醒了知会一声撒,局长那边等着审呢。”然后他身子缩回去,走了。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有人过来。 有特警过来纯粹过来看看抓到的能引发畸变的怪物长什么样,也有实验室里的人偶尔出来从赵小雨的身上取样。 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得到赵乾朗。 宋景也没有去问赵乾朗是怎么进来的,只是在没有别人的时候跟他说说话,有人过来的时候他就闭嘴。 赵乾朗在他耳边轻笑:“我们这样好像在偷情一样,明明是光明正大的关系。” “现在其实也是光明正大的,”宋景笑了笑,声音轻轻的,“光明正大地偷情。” 突然一道声音插进来:“宋美人,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 实验室的门材质非常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一点声音也没有,沈医生穿着白大褂走了出来,一脸的疲色,仿佛连粉色头发都失去了许多光泽,不过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活力。 宋景没有回答。 她应该也没有听到什么,只是随口那么一问,得不到回答也不在意。 “司想那家伙呢?” “去买饭了。”宋景说。 “啊?可是我还没有告诉他我要吃什么呢!”沈医生说,“算了随便吧。” 她有气无力地在宋景对面的桌子上趴了下来:“累死我了。” “实验怎么样?”宋景问。 “不太顺利,让她们捣鼓吧,我眯会儿,困死我了,我两天没睡觉了。” 说着她就趴了下来,枕着两只胳膊,闭上了眼睛。 这方空间变得无比安静,隔间的笼子里赵小雨还在昏睡着,沈医生的呼吸似乎也渐渐一点点放缓了,她眼下有着不明显的青黑,应该确实是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宋景自觉安静,怕打扰到沈医生休息。 过了许久,太过安静的氛围让宋景不由得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困了?”赵乾朗问。 “有点。”宋景回答,他闭上眼睛,靠在他身上,带着点鼻音说,“昨天晚上没睡好……” “你太拼了。”赵乾朗不满地道 “你当时也很拼啊,你在特管局的时候,瞒着我,经常加班……”宋景抱怨地说。 赵乾朗得意地笑了笑:“老婆其实吃醋了是吧。” 宋景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否认,他坦然承认:“有一点。” “终于等到你承认了,你以前都会说没有的。”赵乾朗说。 “那我以后都好好说,好吗?”宋景乖巧地求饶。 “说好了。” “嗯。” “老公,帮我按一下肩膀……”宋景说。 话没说完,一道声音忽然传来:“景哥,你在跟谁说话?” 宋景猛地睁开眼。 是粟伍。 粟伍站在门口,一脸不可置信又惊悚地看着他。 宋景怔住。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时,本来在睡觉的沈医生也忽然抬起了脑袋,脸上没有眯了会儿的轻松,表情反而有点欲言又止。 他们两个人仿佛一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都用一种杂糅着关心、不忍、震惊的目光看着他。 静默。 静默中又包含着一触即发的焦急。 宋景知道他们大概是都听到了,是自己大意了,在疲惫的时候放松了警惕。 他笑了笑:“我以为你睡着了。” 沈医生:“没睡着,只是半迷糊,从你开始自己一个人说话我就醒了,你给我说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我听到特管局,”粟伍的声音有点颤抖,他走进来,“景哥你是,是在跟……” 沈医生打断他,干脆利落道:“宋景,你刚刚是在跟死了的赵乾朗说话吗?” 宋景没有回答,垂下了眼。 粟伍顿时脸上都是担忧,又有点着急,说话竟然开始结巴:“景哥,你……你,副队他……” 而相比之下,沈医生就要直接多了,仿佛粟伍的代言人:“赵乾朗已经死了,宋景,你应该知道这一点。” 宋景不做声。 沈医生的眼神里是对他状况的担心:“我本来还以为你的情绪挺稳定的,我都偷偷哭过,却没见过你红眼,没想到你这么……宋景,你醒醒,你看到赵乾朗不是真实的……” 宋景听了却神情淡淡,一点也没有她想象中的惊慌或者抗拒。 她看着他淡然的神情,忽然想到什么:“等等,我给你开的药,你吃了吗?” “从上个任务回来之后你的脑电波就一直不正常,我让你复检你也不愿意——你该不会是出现后遗症了吧……你疫苗的后遗症一直都没出现,该不会就是这个吧,对啊,你是精神系的……” 宋景还是沉默,仿佛默认了一般。 沈医生急了:“我不是让你出现后遗症了跟我说吗!” 粟伍咽了咽口水,反而反过来安抚暴躁的沈医生:“等一下,沈医生,沈医生,景哥他可能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不是后遗症啊,你别急。” “我挺清楚的,”宋景说,“但是我不想让他消失。” 那两个人本来还一肚子话要说的人就突然无话可说了,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看着他。 粟伍最后说:“景哥,你别这样,副队他如果能看到,他一定也不希望你这样,人死不能复生。” 宋景扭头看着笼子里的赵小雨,语气如风过空竹般轻灵,他说:“是吗。” “是的。”沈医生斩钉截铁地说。 她好像也不知还应该说些什么,她单身,对这种缠缠绵绵的情爱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体会,但看着宋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竟然头一次感觉到了那种感觉,看着平淡,却让人毛骨悚然。 “我不知道你有多……”沈医生想说多爱赵乾朗,但她又不太能说得出口,于是改口道,“我不知道你们感情有多深,我也体会不了,但你这样下去不行,你会疯的,如果继续严重下去的话。” 宋景说:“我能控制住。” “你能控制住个屁,跟畸变体打交道,一个晃神就是死。”沈医生一个大美女都没控制住爆粗。 爆完粗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拍了拍脸打起精神站起来:“我去给你配药,这次你一定要吃,我会监督你,宋景,出现幻觉可不是开玩笑的,在出任务的时候真的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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