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封聿继续说:“蓼蓼还想问什么。” 季天蓼不想看他,不想又被他的眼睛灌鸦片膏,他哈一口气他会化的,于是别过脸说:“我问什么,我不敢问,你可继续保持神秘装神弄鬼别让我问。” 封聿笑了笑,起身没说什么,在小吧台为他调了一杯马提尼,甜酒带小樱桃装饰。 眼睛却迫季天蓼牢牢迎击他的眼神,无暇顾及其他,闻到了omega胳膊、肩膀上的浴液残香,长睫毛一闪一闪惹人心跳,露出的胸口的那颗痣,会让人盯着看很久。说:“没关系,晚上慢慢问。”
第64章 月窗香径梦悠飏 ======= 饭后,封聿收拾,但他刚把袖子卷起来,露出几枚发紫的针孔,季天蓼就把他一推,坚持道:“你滚……” 他叮里咣当把餐具扔进洗碗机,很利落地把桌子擦得光亮,一个人忙里忙外,不允许封聿踏进厨房半步:“给我好好坐那,别搞得像我虐待你一样。” 隔着水纹玻璃,声音不大明晰,封聿问:“那我能帮你做点什么,蓼蓼。” “不要你做不要你做,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季天蓼捧了一束新鲜百合,潮湿而又闪亮,边捯饬枝叶边说:“臭死了,赶紧去洗澡。” 封聿看似在帮他摆正花瓶,实则轻轻碰到了他弄花的手指,细手腕上闪着一只镯子,它积雪凝脂一样光滑。 笑了笑说:“这才几点钟,就等不及了。” 窗外的树滴着雨水低语,灯光的暧昧暗红映在脸上,耳朵也变成了莓色,预示着他的欲望会有大火烧起来,季天蓼腾一下抽开,咬牙瞪他:“闭嘴不许乱说!” 封聿坐了回去,慢慢地拆一盒烟,抿着柠檬茶没再看他,义正言辞得很:“我说什么了?” 季天蓼只能吞声饮恨,他知道自己多年坚守的健康思想在每况愈下,变成了一个淫秽恶棍的玩物,什么话都能听歪。 于是恶狠狠地擦着盘子,抹布要拧出火花来了,恨不得把他从屋顶上踹下去,说封聿是饿死鬼投胎,说他的碗是被舔得很干净的狗粮碗。 封聿愉悦地笑了一声,看着他颜色很淡的苹果糖般的嘴唇,在他耳边说,因为很好吃。他没有用代词,仿佛在说的并不是晚餐。 去书房忙了三个小时工作,然后不知道季天蓼在浴室里呆了多久,想了什么,总之一身肉都被搓红了。 给床头灯不声不响地罩上崭新的丝套,光是晚霞那样地柔。门开了一条小缝,Queensize的床能睡下三个人,但季天蓼缩在最左边,背后留出好大一片宽敞地带。 但封聿进来的时候连床边都没沾,径自坐在藤椅上:“怎么了,还不睡觉。” 季天蓼尽量保持平心静气,切记切记不能生气,他今晚谈话的目的是了解对方:“……聊会天。” “嗯。” “明天早上一起去健身房吧。” “好。” 季天蓼努力找话题中:“你觉得有什么针对性训练,我上肢下肢力量哪个比较欠缺?讲实话。” 封聿或许轻笑了一声:“都弱。” “……讲一个优点可以吗?” “自律吧。” 季天蓼忍耐着继续:“这个不算,除了这个。” 封聿这下笑得很真切:“嘴硬吧。” 浴后的穿着似乎不大雅观,季天蓼裹着被子跳下来打他。 封聿被他揪了好几下肉,连声说错了,季天蓼还是不依不饶,骂得比先前更凶。封聿就像去找他的尾巴那样,手指往腰臀的缝隙里滑了一下:“报警了,小猫咬人了。” 团着斜倚在低矮的扶手椅子里,暖光下睫毛像两幅柔软的金色扇面,季天蓼支使他去煮牛奶,人刚一走,他就重重地把空调摁了。 一定是太热了那头猪不怕冷,才死活都不进被窝的。气死他了!
第65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 喝完了安神的热牛奶,季天蓼又要他去倒茶,但只是盯着茶叶棍浮在水面上,一直没啜进嘴里。 封聿拿本书在旁边坐着看,季天蓼等死等活等不到他有任何动静,又拉不下脸当面锣对面鼓地拽人上床。 心里一会是想,人生真是说不清,还别什么扭,他奉送得了!一见到封聿,就有大腿夹不住尿的感觉;一会是想为何没有骨气,镇日不思图正事,古人还云大丈夫当横尸战场,奈何狼藉都市。 如此磕绊的内心大战着,早已过了生物钟的一个小时了。 封聿俯身轻轻吻他侧脸,一枚吻颤像荷盘上的晨曦露珠,说“kiss you good night”的时候,季天蓼眼皮往上一撩,困得差点又要重新阖上,但还是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边。 “…你去哪……” 封聿眼底冻着薄薄的冰,但嗓音还如月夜下希腊的弦琴般温柔:“临时有一点事,马上回来,乖。” 唯独是对封聿的感情里,季天蓼事事都有一把怀疑,沙似得掺在爱里面,变成忌与自危,便听了也没有松手。 又好像是,季天蓼对他离去的背影太恐惧了,那种痛彻、奇悲的感觉,某个时空里有力地穿过他的意识、灵魂过,他再受不得那样的茕孑了。 封聿说要走,是这个走字,射中心病了,连他自己也未知的病,从一个深深的地方迸出来。 “很急吗……你不是说晚上说…”语序凌乱不堪,此刻的脆弱更让他极难为情,但他拿不起力量。 封聿笑了笑说:“那我陪你。” “…你要走就走啊…谁让你陪了…” “我想陪你。”封聿在床边坐下来,“不走了。” 像是伊甸园般的优美旋律,残余的声音还在耳朵里,季天蓼不敢回过头看他,但听见了被子的窸窣响动。 封聿从背后拥住了他,抱他像把一枚白果仁包在果核里。季天蓼多沉酣于这样的安全感,可还是把他的手往后推,身体僵得慌:“你规矩一点…!” “嗯,聊会天。”封聿闲适地松开箍着腰的手,起身把顶灯灭了,只留了一支香薰蜡烛,慢慢把季天蓼额前的碎发拨拨匀,“想聊什么,蓼蓼。” 季天蓼应当是预先打好了精美的腹稿的,层层叠叠的铺垫都设计好了,但此刻不知为何,情绪不明地忽然来一句:“…你就很假。” 封聿听笑了:“怎么了。” “你假得很……” “怎么假了。” 季天蓼顿了好久一会,他不想让对方翘尾巴,但没有比这更贴切的表达了,真不是大夸其词:“你这个人都没有缺点的。” “有的。” “什么缺点?” 季天蓼觉得他要有意欺瞒,心里愈发添了几分不快,带一股子剽劲,转身往他胸膛上打了一下:“快点说!” 封聿把他的手腕捉住,往怀里带了带,说:“我的器量很小。” 哪里怪怪的,季天蓼只感觉。大抵因为这不是个很普通的口头语,我小心眼,我小气,换哪个词都听着顺耳多了,但偏就是这种书面些的说法,听起来就好似有了重量,郑重,像是带有法律效力的铅字。 所以问:“器量小?怎么小法?有多小?” “比如有人动了我的东西。” 季天蓼讨厌他这副好像很费解释的样子,大家都是人,怎么他就这样天威莫测,就把床头他的烟盒抢过来:“我动了,然后呢?” “你生气会怎么样?砰砰砰?”食指和大拇指摆成手枪的形状,往封聿太阳穴戳了一下。 负气还把盒子往他肩膀磕:“这你怎么不生气?” 封聿带一点微笑看他:“因为我的东西只有一件,你也不是别人。” 季天蓼猝不及防地和他的视线撞到一起,绿眼睛深,看也看不尽的深,有许多喁喁情话要诉那样。 猫儿早就吃荤不吃素,一直贯注骄傲的手指松开,被封聿压住嘴唇的时候,他渴中得饮了。 在深巷卖杏花,香是阻不了的,过于华靡,还亮晶晶地在滴水。 可是正在这时,电话响了。 是助理,说盛宸宇和人打架进局子了。归根结底原因是,在某位无名人士发动的金融战下,盛氏集团风雨飘摇,虎落平阳犬易欺。 是,盛启泽是不得好死的蛆,可这一切为什么让小孩子受难呢?季天蓼马上从床上坐起来,肩膀夹着手机披起衣服,没和封聿打招呼就出了门。 季天蓼走得急,门砰一声摔上。 声音刚落,封聿的手机也开始震动,来电显示——纽约一所信托基金。 门扉紧闭,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因为灯光跳,使人心惊肉跳地跳,他眼底的颜色更加晦暗不明,烟灰像是暗纹玫瑰花瓣,不可形容的森冷:“继续。”
第66章 疑是经冬雪未销 ======= 终于到了警局,季天蓼一看到盛宸宇斗殴的对象,嘴角一抽,签着字压低声音说:“你可真会挑人打!” 那小孩姓何,何之琅的何,嫡亲孙子。 何之琅何许人也?医药界首屈一指的资本大鳄,盛启泽极力想要攀上的融资方,对其开展了全面开花式的路演营销,公司产品线却被无情指作“池底的淤泥”。 万分不得已之下,那天盛启泽才会求季天蓼帮忙。 这下好了,投资的事八字还没一撇,私仇先结上了。 可是这是已经答应过盛启泽的事,季天蓼一向重视承诺,所以一边整理领带的两端,一边硬着头皮提出要送小孩回家,他想要见何之琅一面,当面道个歉。 GPS定位在极远的郊外,太远了,甚至出了崇明岛。 室内装修也太另类,他不像来造访一位富豪之家,而是深夜一场博物馆之行。 玄关的毯子上有三排竖排的血锈色字母,合成一个硕大的“E”。灯光寒冷,圣女贞德的雕塑有着曼妙的裸肩,却被投上一层厚厚的藏蓝色阴影,像立着的一只死去的蜡制娃娃。墙壁上挂着教士长袍,客厅没有沙发,只有两张雕成狮腿的石头长椅。摇椅扶手上有苏格兰的小毯子,恍惚就像看见了谁的花发祖母,她手里的编织针一刻没停。 进门小孩就跑了,留下季天蓼一个人。 一宿雨潇,夜已极深。 他想起来要和封聿说一声,可是4G没有信号,消息框的圆圈转了几分钟,发送失败。 书房的门把手根本就不能转动,但是地下室的门开着,昏暗中心的一点微弱的亮光来自那里,下面是一段又长又暗的楼梯,那种光学陷阱好像有魔力,这种魔力可能会引起浩劫…… …… “「魔法之父奥丁,他躺在斯莱普尼尔背上的马鞍; 骑到尼福尔海姆的深渊,他遇到来自地狱的猎犬; 它身上沾满了血腥,从远处咆哮; 系魔鬼所措之词,亦最接近于上帝的显灵; 奥丁依然前行,直到他到达海拉那高大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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