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之父奥丁,他躺在斯莱普尼尔背上的马鞍; 骑到尼福尔海姆的深渊,他遇到来自地狱的猎犬; 它身上沾满了血腥,从远处咆哮; 系魔鬼所措之词,亦最接近于上帝的显灵; 奥丁依然前行,直到他到达海拉那高大的房子。 遨游在舞台,是你罪恶之见的幻想天空!」” 好在警察很快控制住现场,武警开始疏散群众。近日这座城市里,小规模暴动事件十分不鲜见。 “小蓼?” 季天蓼抱着膝缩在角落,牙齿打的颤传到全身,没一处不在抖。盛启泽蹲下去看他的时候,他脸色白得就像雪花石雕像,泪湿的一双眼睛红得十分上画。 盛启泽只以为他被吓到了,听见他吸气的时候,居然似乎带上微微的啜泣。 这样若有若无的哭声,在对方眼中,其实谐调、柔和,甚至富有音乐之美,因为多像个omega,亘古未有地像。 看他的眼睛便始终没有移开,渐渐温缓地像看一束鸾镜里的花枝。 从没见过他还有这样柔弱无助的一刻,而恰恰是残缺才让人被爱,怜是爱的开始,怜爱比宠爱更让人完蛋。 很有心潮起伏的感觉,盛启泽俯身说:“现在安全了,别怕了,乖。” 保镖赶来,护送他们离开。 助理和秘书见了这阵势,没人不明白这是废后回宫了,且看老板最近寝食不安,深感这一次八成是要当真加封凤冠、昭告四海八荒的。 季天蓼终于找回一丝自我意识,身体浸泡在零度的冷汗里,头脑却需要降温,这才发现身处前男友的车里。 一言不发,刚要下去,却听到盛启泽对司机说:“回家。” 车门锁死。 “我这些天很不好受。你瘦了,我想你也是,我不该让你吃这么多苦头。” 盛启泽想,他对这个omega的“爱”不是装腔作势,最起码“怜”不是,于是更温柔地说:“和我回家吧,宝贝。” 季天蓼凉凉嗖嗖地笑着:“nice,回啊,你家住哪,宛平南路600号①?” “奶奶来上海接受治疗了,一直想见见你。” “喊爷爷都没用。” “你能看着我说话吗,小蓼。” 季天蓼转头,光明正大检视,像在看一件过期货物:“看了,怎么,分手要分个八十多集吗?撒泼耍赖您今年贵庚。” 可他其实没有从刚才那场惊恐中挣出来,四肢十分发虚又不断冒汗,像酷暑油柏路上的冰激凌。面部肌肉往下走,大大弱化了攻击力,睫毛垂敛,一颗两颗明亮的泪珠,圆眼睛糖分过高,冷笑也会像月光的冷笑。 所以盛启泽笑着说:“嘴停不下来的小机关枪,我还不知道你?口是心非。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自己也说过,我们扯平了不是吗?谁都会犯错,给彼此一个机会重新开始不好吗?回家吧,今晚就定宾客名单,下个月婚宴的。” “yue。” 一个正经中国字都欠奉,解锁屏幕直接报警,手机却被夺了过去。 是欠了威逼,才迟迟不到手。盛启泽这次就别有心得了,今夜的强吻名为势在必得。 而一个虚脱的omega,不存在任何可能抗衡alpha的力量。 破开车窗—— 子弹击碎青色的黎明。 ---- 断更详见微博
第59章 朝真暮伪何人辨 ======= 砰! …… …… “受害人现在什么情况?” “抢救后心跳恢复但无自主呼吸。” 次日十点钟,警察局。 公安完成现场勘察,季天蓼准备录口供。 狙击步枪造成的贯穿伤——子弹从右肩膀进,一个极小的弹孔,但在后肩胛造成一个碗口大的创洞。 法医脸色凝重:“这是空尖弹,这种子弹进入身体之后会膨胀,开裂并向后方卷起,随之在体内爆破,又叫入身变形弹。距离越远空腔越大,越容易被扯成两半。受害者的死亡过程极其缓慢,生理巨大痛苦、心理巨大恐慌,因为过于残忍不人道,上个世纪海牙公约就已经明令废止、严禁使用了……” “但是在他看来,它不见得是违法的。”旁边中等个子的寸头警官却笑了,太阳穴处有一道细细的伤疤。 “因为对那位出神入化的狙击手来说,只不过是饭后一次无聊的狩猎游戏。而空尖弹本来就可以合法用于打猎,不是吗?” 转身自我介绍:“你好季先生,我是负责本次调查的国际刑警,我姓刑。” 最后的一股冷汗像极细的珍珠绦带,从颈上滑下,除了皮肤还泛着几许荇藻和水般的微凉之外,季天蓼已经冷静下来了:“你好刑警官,听你的意思,你们是已经能大致框定嫌疑人了?” “是的。但是为了避免引起民众恐慌,我们不能向你提供更多的信息,并且希望你配合调查的同时,签署一份保密协议。” 在普通民众的心中,警方的权威和公信无可挑战,但季天蓼商业思维,对合同一类的东西天然敏感,就只说:“先过案情吧。” “案发当时,你们在做什么?” 第一个问题就把季天蓼梗住了,当时盛启泽没亲到他的嘴,就去扯他的衣服。干红葡萄酒味的信息素,居然可以呛到那个地步。季天蓼从没见过他那样蛮暴疯狂过,但辨得出那不是易感期,只是占有欲和怒恼造成的火灾。 说什么,强奸吗,那他这一辈子就报过两次案,两次都是被强奸?这是什么脓包体质?这种奇耻大辱又要被记录在册了? 就好像是他从事什么不正当职业,常在河边走就常湿了鞋。 而这里少说有几十双眼睛在看他。为了体面人间一切值得,季天蓼换上沉重而又保险的神情,微笑嘴角上翘卡在最完美的弧度,典雅地像是一位古希腊的公民。 正要说话,脚步声响了。 挤攘攘的圈子自动让道:“封警官好!” 封聿接过记录员手中的档案。 季天蓼一下子心脏跳出嗓子眼,掉在地上不知道该不该捡。 刑柯问:“怎么,二位认识?” 封聿随意地说:“几次面。” 季天蓼大觉自己得了某种高烧性谵妄,组织好的所有精致语言立刻哄乱,只想长篇大论冲他解释,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想,我没和你约会的时候主动上他的车的真的没有藕断丝连你相信我… “大概一两点,凌晨,就是车里……”艰难极了。 封聿像没发现他不得而知的思绪,公事公办追问:“时间地点,还要有事件。” 早死早超生了,季天蓼迅速把“强奸”二字甩出来,然后一寸不敢撞到封聿的目光。 只感觉他那浪漫的妖魔般、锦簇优美的会言语、会品尝的眼睛,看自己一定就像看一只偷腥的花猫,即便在脚边撒娇打滚,也会酿成难以承受的苦果,最苦的莫过于被主人家丢弃掷在街心。 封聿平静确认:“强制性性行为。” “嗯。” “姿势?”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季天蓼心里的小人在跳榻,差点当众踹他:“这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吗,个人隐私封警官有必要介入了解?” “误会了,季先生。在昨晚极端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如果你们在车内发生了激烈扭打,凶手不可能进行精准射击。那么也有一种可能性,狙击手的目标本来是你。我们有必要将你纳入证人保护项目。” 在心脏泵血近百毫升/秒的强大压力下,血液可以喷射到10米以外的地方。 但是没人比季天蓼更清楚,那枚的子弹的弹道到底有多刁钻—— 精确避开肩部大动脉,不要说误伤到他,连血都是斜着溅出来,枪法准得像魔幻现实主义,成了精,会听人话,唯恐沾到季天蓼一点。 可冲击波躲不开,三分之一头盖骨差点被它掀开。高速步枪子弹的冲量之大,没有亲身经历过战斗的人很难想象。 “我也有过相同的猜想。”从连在一起的两道直眉下方,刑柯一眨不眨地盯着季天蓼。 “但另一种犯罪侧写是:凶手恰恰是为了尽最大可能保护季先生,才没有瞄准头部。无防护中躯干、选择肩部同样可以致死,子弹震碎五根肋骨,肋骨碎片插进心脏马上死亡。” 问了几个常规问题,封聿然后说:“你们先出去吧,我还需要确认。” 只剩他们。 意大利烟卷的硬纸板烟嘴,在烟盒盖上磕了磕。那种目光像是魔鬼的长勺,当它看着你,你愿意为它做任何事。 季天蓼被他看着,哪里就去不了。好像那颗子弹命中的是他,濒危的是他,他声音的节奏也好像受到呼吸机运作的限制。 不知道心在乱跳什么,或许是,期待着,被行使一点属于丈夫的威权。 然后听见封聿说,不要紧张。 “只是一些…私人问题。” ---- 回来了,久等了。以后尽量不正面对线 不想最终伤害的是我的读者 想一直写下去 谢谢你等我
第60章 鬓云欲度香腮雪 ======= 每一丝空气都渗着极端危险的气息,是求生的本能让omega逃跑。 “门锁了。” “你这是非法拘禁!” “我是在问,当时车门锁了吗?”合情合理的说法,因为封聿陈述和疑问语气向来都差不多,“事关你的人身安全,请你配合调查。” 被他的镇静衬成了一只发神经质的母猫。在这个男人面前,季天蓼感觉自己总是一个活灵活现的小丑,永远枉然狂吠。 但他这个人偏偏是要打赢人生每一场战役的,所以总是带着奇异的赌徒心理,想着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总有下一次、下一次反抗就能赢回所有。 回光返照般自信、硬气了,信步走回来,长腿交叠,向后微仰在会客沙发上,好像说话吐字都有了血性:“可以,那我们继续走程序,封警官。” “关系。” “前男友。” “冲突。” “想我了舍不得我,求我复合。” 封聿不见有异色,季天蓼就扬声反问他:“不行吗?” “姿势。” “能什么姿势,你觉得呢?不然呢?”同样的问题,这次回答特别流畅。 封聿打开投影仪,大屏上出现两个小人的建模,然后把平板递给季天蓼,让他手指拖动,摆出一个最符合现场的情况。 季天蓼迟迟不动,就这么瞪着他,他恨的是对方这可有可无的态度,游刃有余得太恨了,不管听自己和盛启泽如何亲密过,好像跟这人一点关系没有似得!还一口一个季先生! 根本没被催促,季天蓼就恼羞成怒:“我不记得!” 封聿抬眼看他:“不记得,还是不方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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