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魔印曾经让他痛苦,窒息,甚至绝望,好几次他都想剜去这个魔印。 那些痛,那些伤深深地烙在了君墨离的心上,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是一个魔物,永远都不能成为上仙,他永远都不能成为师父那样的人。 白沙在涅,与之俱黑,生而为魔,不可改变。 在哭魂山的那些痛苦回忆犹如潮水将君墨离吞噬,他每每在夜里回忆起往昔,只觉得骨血冰凉,魂灵疼痛,锥心蚀骨。 叶青澜不知道眼前的人对大师兄做了什么,竟然让大师兄如此痛苦,他道:“公子住手,休要伤我大师兄,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孤听寒回过头淡定的看着江玉琅和叶青澜,他的表情很是平静,轻轻挥手,地上便卷起一阵强劲的风力将二人打到十米之外。 再次抬头,江玉琅看清了孤听寒眉间的魔印,姬凰鬼花,那是魔族之主才有的标志,他道:“你是魔尊孤听寒!” “你对我大师兄做了什么?”叶青澜看着君墨离,发现大师兄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魔印。 孤听寒冷声道:“休要问,挡我者死,遇我者疯。” 君墨离被他扼住了喉咙不能呼吸,胸腔里的空气快被消耗殆尽。 原来他眼前这个人是魔尊孤听寒,听闻魔尊,三头六臂,杀人如麻,君墨离问道:“魔尊可是要杀了我?” 小白泽被孤听寒和君墨离吓到,它跑过去咬着孤听寒衣摆不松开。 孤听寒没去看白泽,他知道它这是在向他求情。 “怎么会?”孤听寒笑着摇摇头对君墨离讲:“听寒不敢。” “魔尊你再不放开我大师兄,休怪我不客气了。”叶青澜提起青澜剑就朝魔尊飞过去,江玉琅也手握长剑,紧随其后。 孤听寒周身环绕起一层红色光韵,在这恒暝谷中显得极为诡媚。 他松开君墨离的脖子,转身就和江玉琅他们俩打了起来。 孤听寒手法诡异,招招致命,叶青澜和江玉琅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才两招二人就败下阵来。 自不量力,这些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孤听寒一脚踹在叶青澜胸口上,叶青澜摔在地上的时候,手不小心按在了恒暝谷的花朵上面,指尖立即变成青黑色。 “师弟!”江玉琅以剑支地,嘴角微微溢出鲜血,他挣扎起身,走到叶青澜身边,试图为他除去花毒。 “青澜!”君墨离看着江玉琅和叶青澜都被孤听寒打伤,怒道:“我们并未得罪魔尊,只不过路过此处,碰巧遇见白泽罢了,你为何出手伤我师弟?” 君墨离拔出剑指着孤听寒,“魔尊,初次相遇,何苦为难,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低头看着指着自己的剑,孤听寒朝他微微笑着,眼底却像是九月的寒潭,深黑凄冷不见底。 叫人望一眼,仿佛就能陷进去。 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样子,孤听寒轻轻扬起嘴角,歪着头将脖子又凑近剑几分,眼里没有丝毫畏惧,“上仙可是要杀我?” 魔尊孤听寒暴虐残忍,君墨离听过老人们总是提起他的名号来吓小孩子。 对方一再为难,君墨离暗暗揣测孤听寒到底要做什么,刚才被他掐着脖子,他明显想杀了自己,但他又喊自己上仙,君墨离不仅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了人。 孤听寒任他目不转晴的打量着自己,君墨离低下眼睛不去直视孤听寒,他觉得孤听寒凝视一个人的时候眼神犀利太过诛心。 堂堂魔尊不似传闻中长得凶神恶煞,反倒生得这样玲珑剔透,君墨离从没有见过比他生得还好看的人,“魔尊,我们三人不是你的对手,若是因为得罪了白泽惹你生气,我们道歉。” 孤听寒狭长的眸子注视着君墨离,他没有一丝表情,迈着从容的步子一步一步走近君墨离。 感受到威胁,君墨离目光不惧,握紧长剑,指着他的喉咙,“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冰冷的剑尖已抵在孤听寒的喉结处,只要君墨离稍稍用力,他就会被他杀死。 对方的镇定,让君墨离心里很不安。 孤听寒扬起嘴角,带着傲慢的笑,他长臂一挥握住君墨离拿剑的手,将他揽了过来,深深地嵌入自己的怀里。 玲珑。 玲珑。 玲珑啊。 我的月玲珑啊。 一千年了,我终于寻到你了。 君墨离突然被他抱住,像被雷劈了一样,顿时僵在原地。 叶青澜和江玉琅也都震惊了,这是什么情况? “魔尊,你可是认错人了?我只是仙寓山的一个小弟子。”君墨离试图推开他,却发现他抱的更紧,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勒住自己,令他动弹不得,“魔尊,请你松开。” 仙寓山弟子? 又是仙寓山,看样子凌微先自己一步找到了他,所以他不记得自己了,孤听寒看着怀里的人想你是玲珑上仙的转世吗? 孤听寒因为激动抱得很紧,如果,如果玲珑上仙不记得自己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 一千年了,孤听寒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是他知道,这次不能再让他不开心了。 欲想得之,必先近之,慢慢来,不可急。 江玉琅和叶青澜不知道孤听寒想做什么,二人不敢轻举妄动。 君墨离怒道:“孤听寒,你松开!” 过了一会儿孤听寒松开他,挑起眉毛,朝他幽幽道:“你说我认错了人,那你叫什么?” “你莫要叫我上仙。”被他松开,君墨离逃跑似的后退两步,忍着愠怒:“在下君墨离。” “哦,君墨离啊,我识错了人,刚才多有得罪。”孤听寒看着君墨离又问:“你是凌微的弟子?” “正是。”君墨离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我师父?” 凌微,君墨离,好一个君莫离啊。 孤听寒答道:“我和他是老朋友了。” 这个人城府很深,君墨离不再同他讲话,他跑到叶青澜身边检查他的伤口。 整条胳膊已经变黑,花毒顺着血脉还在不断往里渗入,君墨离赶紧施法为他除毒。 嘴唇都变紫了,叶青澜还在安慰君墨离:“大师兄,我,我没事。” “我来。”孤听寒走过去蹲在叶青澜身边为他驱毒。 “不需要。”叶青澜拒绝孤听寒的靠近,他动了一下胳膊,疼的自己差点昏过去。 孤听寒沉声道:“得罪了。” 君墨离还在犹豫着要不要让他给叶青澜驱毒,孤听寒就已经拉着叶青澜的胳膊,手掌从肩膀自上至下拂过,毒血便沿着指尖滴落在地上。 毒血被逼出,孤听寒松开他的手臂:“好了。” 叶青澜试着动了一下手臂,发现真的不疼了。 孤听寒转过身,看着江玉琅,指着他嘴角的血,惺惺作态道:“需要我帮你看一下吗?” 江玉琅拒绝道:“不必。” 孤听寒冷笑着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们终于不打架了,白泽摇着尾巴跑向君墨离,谁料被孤听寒半路截胡,拎起脖子抱在怀里。 孤听寒抚摸着白泽的毛发,悠然道:“我刚才认错了人,多有得罪。” 白泽“嗷嗷”的拼命叫着,它四肢使劲往君墨离的方向扒拉,却被孤听寒的大手狠狠的按住,“我知道你们师父凌微,我和他是老相识了,你们不用怕我,我不会对你们怎么样的。” “替我向他问好。”孤听寒笑着说完这句话,然后抱着白泽越过他们,懒懒散散的向着恒暝谷深处走去,“君墨离,后会有期。” 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等等,孤听寒我有事问你。”君墨离想问他自己的眉间的魔印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孤听寒没有回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 背对着他们,孤听寒湿润了眼睛。 月玲珑,一千年了,悟禅殿那日你说的话,我依旧记得很清楚。 玲珑上仙对他说:“听寒,凌微是我最好的徒弟,而你是我心尖上的人。” 但是,你还是抛弃了我。 君墨离把叶青澜扶起来,“现在感觉怎么样?手还疼不疼?有没有好受一点?” “好多了。” 君墨离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晚了,恒暝谷在晚上,尤其是后半夜,常有鬼怪出没,他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还能走吗?” 叶青澜不想给大师兄添麻烦,他忍着痛道:“能。” 君墨离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走出恒暝谷的时候,已是黄昏,太阳的余晖斜照在林间,君墨离他们走了一会儿看到了一家客栈。 在恒暝谷叶青澜受了伤,君墨离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赶路,他们一天没吃东西了,要了三碗素面和一些干粮。 君墨离看着小师弟叶青澜,问道:“还疼吗?” “一点疼的感觉就没有,就好像这只手根本没有受过伤一样。”叶青澜握紧又松开拳头,笑着说道:“大师兄,你看我手都恢复好了。” “那花毒性很深,千万不要大意,这几日你手都不要碰水,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大师兄。”
第3章 江玉琅想起下午和魔尊孤听寒偶遇的事,他说道:“那魔尊看起来挺厉害。” “传闻魔尊三头六臂,奇丑无比,今日一见才发现,原来那些传闻都是假的。”叶青澜虽然被孤听寒踹了一脚,但不可否认的是,孤听寒长得很美,俊俏无比。 “就像今天下午蛰你的毒花一样,看着挺好看的,可毒性不是一般的厉害。”江玉琅总结道:“所以说,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是有毒。” 不去参与他们的讨论,君墨离专注吃着自己的面,“快吃饭吧,吃完赶紧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动身出发。” 江玉琅问道:“大师兄,我们已经走了五天了,是不是快到万朝城了?” 君墨离吃了一口素菜,盘算了一下:“前面还有一座山,翻过去就到了,明天走的早的话,下午我们就可以到万朝城。” “小儿,一两牛肉,二两酒,再来几个素菜。” 这声音有些熟悉,君墨离立即抬头望过去,冤家路窄,此人,果然是孤听寒。 再次看到孤听寒,叶青澜马上警惕起来,手握住青澜剑,却被君墨离用筷子压在桌上。 君墨离敲了敲桌子道:“赶紧吃饭,吃完上去休息。” 江玉琅压低声音问君墨离:“大师兄,他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敌不动我不动,君墨离没有去看孤听寒,面不改色道:“先吃饭。” 叶青澜偷偷瞧了一眼孤听寒,发现对方正一脸慵懒的坐在他们对面。 许是感受到叶青澜探究的目光,孤听寒回头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吓得叶青澜赶紧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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