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安远乖乖地不动了,任他施为。 叶汀在尾根又摸又捏,同时顺着腰脊一寸寸吻了上去。 很快,床板又嘎吱嘎吱地响了起来,喘息声混杂了叫骂声,还有影影绰绰的哭腔,到后头传出一声细细弱弱止不住发颤的夫君来,然而床板却并没有停歇,而是持续了一整夜,在天微微发亮时,方才止了声息。 ---- 天亮了
第29章 27.壮汉 不多时,那片被打倒在地上的人爬了起来,前呼后拥地扶起了壮汉。 壮汉闷头吐出口酸水,擦了擦嘴,似乎有些气力不足,背过手,把斧子藏进了后面的人堆里:“你……给我的表兄陪葬。” 说着,一瞥白安远的身后,让开身位,把后面担架上抬着的人露出来,凶神恶煞的脸猛地一变,大声嚷嚷,还带着哭腔:“就是你!就是你把我的表兄打成这样的!” “清水村的乡亲们呐,你们都来看看!看到他刚刚打我的样子了吧?啊!我这么个五大三粗的,刚刚就一拳!一拳就把我干翻在地上!我的肠子都快要被他打出来了哟!” “我可怜的表兄!昨日就因为挡了这人的道儿,就被打得站都站不起来了!” “今日我来为我表兄讨个公道而已,连门都没进!只是敲了敲门,他都快将我的肠子都要打出来了喂!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 说着说着,这壮汉竟还哭出了声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仿佛冤情大过天。 而此时聚过来些不明情况看热闹的,纷纷询问早就围着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白安远冷冷地看着壮汉对身后那些人做了个小动作,那些人便向那些看热闹的开始解释。 指着白安远说:“这个人打死了人还不承认,还把人家里来讨公道的人打成了这样,啧啧啧造孽哟!” 有甚者说:“这世道忒不讲理!都没人管管这半大小子吗?就他,上回就打死人了,这回又惹出了人命,咱离他远点儿,万一他一个不顺眼,顺手把我们弄死了上哪说理去!” 吓得围观的人忍不住往后挪了两步,也只是两步而已,没见白安远挪一步,又开始私语起来,眼珠子时不时瞄一眼人过来没,一副紧张怕死又不肯放弃看热闹的死样子。 白安远横了那些编瞎话传谣的人一眼,没想到却像是更印证了壮汉嘴里的话。 看热闹的人被这一眼横得抖了下,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确认没事又开始议论纷纷。 壮汉嚎得更起劲了,瞎话随口就来,一盆盆脏水直直往白安远身上泼,像是要把白安远泼得污臭不堪才肯罢休。 各种嘈杂的人声交杂着哀嚎,素来冷清的小竹屋一时竟比闹市还吵。 起起伏伏的尖锐音调狠狠地刮着人的耳膜,好似要刺进人的心里。 白安远化人入世以来,头一回见这场面。不知道为何平日里待他还算不错的邻里乡亲都用不知名的目光看着他。 那目光种含了太多他不懂的情绪,却让他浑身不自在。 于是他看向让他不自在的源头——那个壮汉。 比了比拳头,威胁道:“你再敢在这乱嚎,我——” 一个气音没说完,被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了嘴。 白安远瞪大了眼睛。 壮汉一听,嚎声止了,一抹眼泪,更加借题发挥:“你们听听!你们听听!他说要打死我!他刚刚说他要打死我!这世道还有天理在吗!” 白安远转过身,赶忙搀扶身后的人:“师父,你怎么起来了,药还没煎好呢,您等等,等会就好了。” 白师父用温和的目光看向他,轻轻一掠而过,便看向乌泱乌泱围在这里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白安远有些慌张地扫了眼这群人,赶忙对师父说,“师父……我会处理好的,您吹不得风,先进屋吧。” 师父摸了摸他的脑袋,慢悠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30章 28.隐患 壮汉抢在白安远之前开始撒泼:“您是这家理事的吧?刚才我说的话您应该都听见了!你家这小子把我表哥给打成这个样子,你说该怎么赔?” 白师父看都没看壮汉一眼,垂着眼睛对白安远说:“安远,是你打的吗?” 白安远道:“是,但是……” 壮汉还要插嘴,却被一棍子打了回去。 一旁的人只见到了一道残影,而残影尽头是八风不动的老太太。 老太太气质温文和蔼,放寻常人身上,这一身的善意极容易成为被欺负的对象,可放在白师父身上,却是一种不容人忽视的从容与强大。 自她露面起,这里乌泱乌泱的私语声停了下来,一时间有些肃穆。 白师父笑了笑,慢吞吞地说:“这位大人,就算我家小孩犯了错,也要听人把话说完是不是?” 声音不大,足以让围观的人听清。 细瘦却温柔的手掌悄然拍了下白安远的背,像是在安抚他,别怕,有师父在呢。 白师父偏头看着他:“安远,继续说。” 白安远愣了下,环视众人冷冷道:“打他是事出有因。一是因为他心怀不轨惦记上了我给师父买药的钱,二是因为他出言不逊,龌龊脏污的心思!” 众人当中,窃窃私语声又起。 壮汉听见脖子霎时间通红,颇为急躁地说:“你胡说八道!半大小子最会说谎,你这是成心在给我泼脏水!” 白安远道:“你一上来就拆了我家的门,究竟是谁给谁泼脏水?” 众人的私语声又大了起来。 壮汉还想说话,被白师父又一记无影棍打了回去,顿时闭了嘴。 “都听到了吧?”白师父缓缓开口,“乡亲们,你们是打算相信这人撒泼放刁说的话,还是愿意信一个你们看着长大的孩子说的?” 一群围过来看热闹的人被这话一点,看热闹看到了自己身上,顿觉有些羞臊,纷纷应和白师父的话:“当然是信安远这孩子了。邻里乡亲的谁不知道安远这孩子最是实诚。” “是啊是啊。”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而已。” “这不,就算您不出来,我们不也打算为这孩子撑腰吗?” 话说到这,就没人应和了。一时嘴快的人有些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尴尬道:“这瞅着快下雨了,我得赶紧回家收衣服。” “是啊是啊,我们回家收衣服了。” “婶子,我们就先回去了。” 白师父笑眯眯地应了,众人一下子就走干净了,其中有几个还是壮汉带来的人,见机不对随着众人一起跑了。 竹屋前安静了许多。 白师父和蔼地对壮汉说:“错不在我家小孩,这位大人,您还要赔偿吗?” 壮汉瞅了眼白师父抓紧了棍子的手,总觉得那手下一瞬就会拎着棍子砸过来,嘴上的痛感愈来愈明显。 壮汉不易察觉地抖了下,结巴道:“是……是我误会了,我走……我这就走。” 说罢,带着剩下的人撒丫子跑了。 白师父微笑着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身体一软,猛然栽倒下去,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口血吐出来,白师父好像失去了刚才的精气神一般,双眼浑浊,脸上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灰。 白安远着急忙慌地把她背进屋子,擦干净血,盘腿坐在床上,为她调理内息。 却没有注意到,竹屋外面不远处的树后藏着一个偷看的人,见到这一幕后脚步匆匆地跑了。
第31章 29.种子 白师父修偶师一途已有两千三百五十九年,经年累月,度化的怨煞不计其数,修为也颇为高深。 按照偶师命途,本不应该那么快就老去,只因某一次度化怨煞时出了差错,经脉逆行,被怨煞反噬,白师父那时仗着自己修为深厚,等着伤自己愈合。 却没想到,就因为那一次彻底伤了底子。等再次碰到怨煞,捏诀行功时,青黑的发丝化作了花白,手脚虚软,气血翻涌,喉间血腥气弥漫,这时白师父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来。 她差点与怨煞同归于尽。但好在她经验老道,强撑着完成了度化。 这之后她才模模糊糊觉得自己要找个传人了。 可偶师一脉,不仅看天赋,也是要看缘分的。白师父觉着偶师一脉不能断在自己手上,也不能随随便便找个人对付着传承下去,就去找了自己的好友算了一卦。 于是,她因为那一卦等了两百年。 两百年后,她终于在一家客栈里碰到了一只小狐狸。 小狐狸天赋极好,就是不大知人事。白师父只能慢慢教他。 可也教不了多少了。 白师父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她便挑了最为精简的教给他。 只这些,就耗费了她剩下的大部分的心力。白师父不放心小狐狸,她还没来得及教他别的,人世中的善恶难辨,纠葛的抉择,还有很多很多。 就像那个堵在门前撒泼的无赖,她挡在他身前本想教他的,却在一瞬间,再无力开口。 混沌、黑暗、疼痛常围绕在她身边,无常她都见了好几次,每每想跟着无常走的时候,始终无法放下。 白师父甚至有些后悔,一时的心软导致了根基损伤,一时的不在意导致了反噬。她本可以慢慢教小狐狸的。 这段师徒缘分本来可以有很多很多年的…… 小狐狸这么纯粹,还没来得及教他啊,他以后被欺负了怎么办…… 许是无常见她执念太深,怕她也生了怨,便答应她一件事情。 用此生所修功德作为交换,白师父知道了小狐狸的以后—— 她死以后,小狐狸因为无赖一事心生别念,做了名江洋大盗。因她教过他惩善除恶,江洋大盗是位劫富济贫的盗贼。 可这些已经背离偶师一途了。 劫富济贫放在寻常人身上,不失为一种侠义,可放在偶师身上,那就是阻碍修行的因果。 偶师修化众生的怨煞,行走于阴阳两道间,阳间的因果太多便是牵累,久而久之会成负累。 而白安远因为这些负累,逐渐生了执念。他困于其中,始终走不出来。 修为阻塞,无法向前,最终落得跟她一个下场。 知道了这件事后的白师父自然更加不甘心了。 她挣扎着睁开了眼,见到了白安远最后一面。 得无常相助,她用余下功德与修为在白安远内府中放下了一颗种子,是她最后能教给白安远的东西。 在合适的契机到来之前,种子会沉睡在他的识海里。若白安远仍旧走上了不归路,种子或许能代她最后尽一些作为师父的责任。 —— 无赖离去几天后,叶汀跟在白安远身旁,看着他为了师父的事偷偷抹眼泪。 熬药时,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忽然就泛了泪花;干活累了坐下看书,看着看着睡着时,脸上忽地就会滑过一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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