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的卷发依旧像鸡窝一样乱糟糟地搭在头上,肌肤颜色是许久不照日光的苍白,右半张脸上的黑纹消退不少,脸蛋轮廓变得清晰硬朗起来,鼻梁高而五官深刻,少去了婴儿肥,隐隐透出股攻击性来。
第41章 把裙子拉上 男孩喉结明显,说话时那个突出来的硬物上下滑动,彰显着雄性激素作用下的男性第二性征:“你不知道我是谁?” 他冷笑一声,抱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人,怒火被压进了墨色瞳孔里,“别装傻,白悄。” 被抓过来的这几天里,男孩从未叫过白悄的名字,只第一天问了白悄的姓名,之后都喊“喂”。 因此,这是第一次,白悄听到男孩连名带姓地叫他。 男孩正处于变声期,声音不怎么好听,语气又十分不好,“白悄”这两个字被他说得,又僵又重,跟叫仇人似的。 白悄立马一抖,硬着头较 淌 症 哩皮答:“棘……” 他手都缩回棉服袖子里了,只露出几根细细白白的指节,指尖慌张地抓着袖口,把那处的衣料拽弄得乱七八糟。 棘怎么会突然长这么大了? 被棘当场抓到做标记……他又该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涌入脑内,白悄心乱如麻,僵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移开视线,就这么慌慌张张、可怜巴巴地看着棘。 棘盯着眼前这张昳丽的脸蛋,轻嗤了一声:“刚才不还装傻问我是谁呢?现在又知道我是谁了?” 他不待白悄回答,眼眸沉沉地压了下来,视线包裹着阴鸷的情绪,极富攻击力地逼视着白悄: “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在做什么?在树上系东西,是想要提醒什么人吗?” 棘都看到了。 白悄脸色刷白,他心里抱有的那一点点侥幸,被棘一连串的逼问,给砸得粉碎。 怎么办? 怎么办?!该说些什么才能让棘相信他…… 要想办法!总之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说出真实目的…… 白悄颤巍巍地抬眼,由于内心极度惊慌,他的视线也像海上遭遇风暴的船只那般漂移不定,在某一瞬间,掠过系着蕾丝花边的树干枝头。 那是……! 白悄瞳孔放大了一瞬。 冷静!! 白悄如雷的心跳声咚咚冲击着耳膜,他稳住了视线,尽量坦然地直视棘,声音压得又细又弱:“不是的……” “是因为,我系裙边的那棵树,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结果子的那棵树。” “你看,”白悄战战兢兢地抬起手,指了指那棵大树,“上面结了果子,果子外表皮是黑色的,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当时休息够了,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果树,结果真的被我运气好碰上了。” 白悄小声小气地解释,他时刻注意着棘的脸色,见棘神色一顿,似没有之前那么可怕,就又补充了一句: “……我也没走远,就是在附近看到了,等你回来和你一起摘果子,但我又怕自己忘了是哪棵树,所以才做了记号。” “我没想提醒什么人,也不想做其他事情。而且这里深山老林的,怎么会有人过来……” “你误会我了,棘。” 白悄忐忑地说完,低下头来,恰到好处地露出点因被人误解、所产生的委屈神色。 仿佛有一座隐形的时钟嵌在空气当中,指针安静地走着,全然不顾此时难言的气氛。 白悄垂下了眼睫,一秒一秒地数着时间,心里七上八下,焦灼等待棘的回复。 面前站着的人,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他不吭声,一直保持着抱胸的姿势,似乎对白悄的解释无动于衷。 “是吗?” 棘终于放下了抱臂的手,语气不轻不重地问了一句。 白悄深吸了一口气,等蓄好的泪水快要流下来了,才慢慢抬头看向棘。 此时,由于白悄仰头的姿势,他泡在眼眶里的泪水受重力影响,顺利地划过脸颊,还挂在了尖细下巴上,要掉不掉的样子。 白悄眼睛红红,鼻头抽抽,抿着一张小嘴,还以泪洗面,别提有多委屈可怜了。 他也不说话,就凄凄惨惨地看着棘。 棘一愣,哪遇到过这种还没怎么说重话、就眼泪先下来的哭包,挺直的脊背僵在那儿,立刻就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了。 “你、你别哭啊……”棘粗着嗓子,不敢站着,慌了阵脚一般立马蹲到白悄面前,抖着手给哭花了小脸的人擦眼泪。 他手指刚抹过下巴揩去一点小泪珠,白悄又是一行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滴到棘的手背上,简直发了烫。 棘感觉手背上的皮肤都快被烫出泡了,不然自己心脏怎么会一揪一揪的痛? 他嗓子哑了大半,又慌又躁:“你哭什么啊……我、我也没怎么说重话吧?” 白悄瞪着两只被眼泪泡得水汪汪的眼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还说!你不信我……” 他渐入佳境,察觉到棘气势弱了不少,就顺着杆子往上爬,“我都说了那么清楚了,你还误会我、和我撒气,我不该委屈、不该哭吗?” 白悄一抽一抽的,真是哭得狠了,鼻尖粉红一片,像颗红艳艳的小草莓。 “我都还没问你呢……”白悄拍开棘的手,不让棘给自己抹眼泪。 他伸手去抓棘的衣服领子,边哭边发火,“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你说去帮我找果子,其实是处理自己的事情对吧?” “你看到我摔倒,为什么不扶我起来?” “为什么不叫我姐姐,还那么凶地喊我的全名?” “你说!”白悄抓着棘的衣领不放,眼里泪都没流完,就这么气鼓鼓地凶人,怪好笑的,还真有点恃宠而骄的样子了。 但别说,棘还就吃这么一套。 男孩老老实实地蹲在原地,任白悄上手抓他的衣领,被打了的那只手根本不痛不痒,现在正在给白悄梳理被泪水糊在脸上的头发。 他一五一十地回答白悄的问题,凶悍和戾气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这几天其实已经快长大了,我走之前你亲我的那一下是契机,我离开没多久,就吸收完能量,然后就变成这样了,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你摔倒了,我没有第一时间去扶,是我的错,我道歉……” “我叫你全名,是因为我那时候误会了你,很生气……这个我也和你道歉。” 棘跟个上课时被老师点到回答问题的小学生一般,恭恭敬敬、认认真真地解答每一个疑问,态度端正、说话诚实、认错迅速,比二十四孝老公还做得到位。 白悄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所以才跟个盛气凌人的小女朋友一样训人,却没料到棘真的把他说的话都放在了心上。 白悄张了张嘴,愣愣的:“噢……” 棘捏着白悄的发端,缓声道:“原谅我了吗?” 他顿了一下,又说了声:“……姐姐。” 白悄脩然红了脸蛋。 他连装哭都记不起来了,被男孩子又低又沉的一声“姐姐”叫的,全身鸡皮疙瘩直冒,紧接着就是高热的温度在脸上、耳朵甚至脖颈处蔓延。 “姐姐,原谅我好不好?”棘也耳垂通红,侧过一点点线条凌厉的脸颊,慢吞吞地重复了一遍。 白悄一开始以为棘是故意的,直到看到他这个样子,才意识到眼前这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叫他姐姐,是完全真心的。 “……我原谅你了!” 白悄慌里慌张地说完,攥着棘衣领的手一下放开,改为推的动作,他想让棘离他远点。 棘不知何时越凑越近,青春期男孩子特有的气息近在咫尺,荷尔蒙和雄激素掺杂在一起,不怎么难闻,但也侵略性十足。 棘似乎也注意到自己有点越界,身体没怎么抵抗,顺着白悄的力道离远了一些,目光所及的范围也扩展许多—— 白悄的红色短裙掀翻在白嫩大腿上。 棘呆呆看了几秒钟。 白悄不明所以地抬头。 “……操——”棘突然转过头去,从嗓子里憋出了句从人类社会学来的粗鲁语气词。 他闭了眼,眼睫极速抖着,连连吞了好几口唾沫,才在白悄的疑问声中,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把、裙、子,拉、上!” 话落,又是一句十分能够表达内心情感的:“——操……” 白悄被棘这反应整懵了,直到男孩低吼着让他拉裙子,他才慢吞吞把脑袋低下,糊里糊涂地去看自己的裙子。 “你能不能有点作为女孩子的自觉……” 棘声音崩溃,又带了点隐忍味道的喘息,似乎干渴至极,受到极大刺激一般。 白悄伸手攥紧裙摆,“刷”地把裙子往下拉,两条大腿也并拢着往旁边斜去,总算让裙角把那点隐隐约约的春光都遮严实了。 他羞得整个人泛红冒泡,拉完裙子后,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乖得像只小鹌鹑。 沉默在两人中间蔓延,棘还保持着偏过头的姿势,线条绷紧的下颌骨和不断滑动的喉结彰显着少年不稳的心绪,急促的呼吸声被咬着牙吞回肚子里,却依然明显得要命。 直到耳边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动静消失了许久、也没等到白悄的回应,棘才闭了闭眼睛主动开了口:“……裙子弄好了吗?” 他屏住呼吸。
第42章 “生活用品” “……好了。” 又细又软的声音慢吞吞传来,声带还微微发着抖,又带着一丝还未完全止住的哭腔,暧昧和羞窘的氛围气泡被一个个戳破在两人之间。 棘呼吸一窒,心脏好像掉进了正在烘焙面包的烤箱里,燥热的甜蜜像粘稠的糖汁一般,把紧张得扑通乱跳的心脏,涂抹了一层又一层。 他喉咙发紧,声音放得极轻,有种笨拙的温柔:“所以,我可以转过头来了吗?” 棘双手猛地攥成拳,心脏跳动得实在厉害,以至于让他都有些害怕,近在咫尺的女孩会被他轰隆隆如雷一般的心跳声给吓跑,尽管两人现在连肌肤都没有接触到。 “……随便你,这种事干嘛还要问我。” 白悄的手从刚才到现在,都一直紧紧捏着裙摆,那点酒红色的布料被他揉弄得皱巴巴一团。 他手指纤长白皙,指甲盖粉润晶莹,弯曲指节攥着裙子时,指关节突出一点粉,一排排看过去,像罗列在精致橱窗的漂亮珍宝。 棘匆匆看了一眼,就被那惊人的纤细和美丽给蛊得喉咙发痒,他忙不迭收回视线,再不敢乱看,一把拉起人站直身来。 棘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一米七了,看上去和白悄差不多高,但他肩膀宽阔、臂膀坚实,尽管脸蛋还稍显青涩,可已经具有成熟男人的雏形,比之身材纤细又穿着红裙的白悄,倒真像个发育优秀、能保护姐姐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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