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骗子是这么说的:“我开始呕吐,我看着那些尸体,还有那些东西,我不敢相信这一切是这么发生的。” 当然,这件事在事后也有怪异和难以解释之处,和骗子的供词不同,那晚柯克斯非但没有离开,他甚至一直就在卧室里。 他躺在那张床上,眼睁睁看着骗子发现雕塑的秘密,然后呕吐着爬出庄园,又去报警的场面——他还很平静,似乎早已经等待这件事的发生。 直到死亡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离开马歇尔的雕像。 人们事后也调查过马歇尔的身份,只知道对方应该是个新移民后代,父亲是屠宰场的工人——这很常见,毕竟在那个时候,某些地方的空气里时常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除了马歇尔之外,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的父亲和姐姐包括母亲都不愿意谈论这件事——毕竟马歇尔这人的存在对于他们的家庭都是一个耻辱。 倒是他的哥哥聊了些关于马歇尔的事情,对方是个灰色眼睛,拥有狭长中庭以及高耸颧骨的男人,他看起来与资料中的马歇尔并不是很像。 但在采访的人告知他马歇尔的死讯时,他木然的脸上只有茫然,然后才说:“我知道这件事迟早会发生。” 采访的人顿时来了兴趣,像闻到了腐臭味的苍蝇,然后男人像山羊一样的脸上才回忆道:“他离开家的时候就说过,他找到了一个永生的方法。” “永生?!” 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个信息震惊了,没人能够想到这个案件居然还和永生有着一些关联——就像人们痴迷于把石头变成金子一样,让人永生也是个很棒的议题,尤其这件事还是那么古怪。 美貌的青年被人杀害后做成了雕像。 但之后,无论那些人问什么,又或者许诺了多少好处,他的哥哥再也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信息,这个山羊一样的男人只是脸上露出了点不知所措的表情,他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我不知道”。 确实,马歇尔从来没有和他说过永生是怎么一回事。 毕竟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彻底消失在了那个家中。 …… 幕布上的电影还在播放,维斯特一直提高着自己的警惕,他无法一瞬间把这么多人都拉入他的记忆回廊里。 这也他为什么不希望利维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能够逃掉,但不觉得利维可以。 2个小时的电影很快就播放完毕,维斯特和利维则待在人群之中,终于当电影的最后播放完的时候,塞恩又来到了中央,他在幕布的投影里,以一种怪异的语调说—— “马歇尔获得了永生。” 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如果死亡也算永生的话,坐在人群里的维斯特有些刻薄地想。 他等待着塞恩,想看看对方是否有一些新的说辞,就发现塞恩拍了几下手后,很快就有穿着同样黑色袍子的人走过去,熄灭了房间里的蜡烛。 接二连三的,当所有的蜡烛被熄灭之后,房间内顿时陷入了黑暗——不,不是这样。 下一秒维斯特就想要站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和利维的袍子上,都被洒上了能够在黑暗中发光的荧光材料。 那群人飞速上前,有人按住手腕、有人按住胳膊,更有人直接坐在了维斯特的小腿以及手臂上,他头顶的兜帽被扯下。 因为黑暗,他无法看清楚那群人,只能看到自己身旁有个同样被按倒的荧光身影——那是利维。 维斯特在心底发出了一阵呻|吟。 事实上,如果不是利维在这儿,永生派的人的这些反应都在维斯特的预料之中,从之前的调查结果来看,永生派虽然是个不大的宗教,但内部严密的仿佛和铁板一样,没人能够找到永生派的秘密。 也没有人能够传递出任何与永生派相关的东西。 他们不低调,相反还很活跃,你经常能够看见一些关于永生派的消息。 尤其是那部恐怖片的底下,就有不少宣称自己是永生派的人留言——这并非说明永生派是个善良的、温和的、没有任何伤害性的教派。 恰恰相反,这教派诡异又危险,他们不允许任何一个泄密人的存在。 “这是我们的新朋友。”塞恩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维斯特的身边,他拿出了一个手电筒,用光源照射着维斯特的脸。 着重摸了一下他蓝色的眼睛,以及被染成茶褐色的头发。 “他喜欢探险,去一些不能去的地方。”塞恩说到这里的时候,露出了点古怪的笑意,似乎是为了应和他,周围的人群里也发出了一些零星的笑声。 “你想要参观神秘的教派。”塞恩说,“你会实现你的愿望的。”他从维斯特的怀中拿出了对方准备的手机一些一些拍摄设备,扔到了一旁,发出“砰”的声音。 维斯特半眯着眼睛,那手电筒的照射太强烈,让他的眼睛有些刺痛,塞恩的手指很粗糙,对方手指上还有些怪异的味道,像是石膏又像是别的什么。 他能感觉到塞恩在摸到他新染的头发时,手上的力气大了许多,似乎很痛恨他的新发色。 很快,塞恩的目标就成为了另一边的利维。 他同样走了过去,掀开了对方的兜帽,抓住了对方的黑发,用手电筒照射对方绿色的眼睛,“这不是我们的新朋友。” “但却是祂送给我们的礼物。”塞恩说。 维斯特的视线里,只能看到塞恩抓起了利维的黑发,对方似乎很恐惧现在的环境,眼睛不停在往维斯特的方向看,他想要挣扎,但因为身材比较高大的缘故,按住他的人也更多,他只有脖子以上的部位能够转动。 ——小可怜,维斯特充满同情地想。 很快,塞恩就发表完了他的那一套言论,而维斯特与利维则被那群人更严实地捆住,紧接着被打包塞到了一个空房子里。 ——那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能够容纳一人通过的铁门,乍看之下像个铁棺材。 维斯特被扔到房间里后,活动了几下身体后,解开了绑住自己的绳子,他走过去,帮助同样被帮助的利维。 利维一直没有说话,他的半张脸隐藏在兜帽之下,但身体却在微微颤抖着。 终于,维斯特决定掀开利维的兜帽,下一秒,他就感到手指上湿热的温度,以及对方流淌下来的泪水。 眼泪水充满了利维绿色的眼睛里,让他的双眼看上去更像是什么名贵的宝石一般,他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但眼泪却一直顺着脸颊流淌。 维斯特蹲在那里,他看了一会儿,终于伸手抹掉了利维脸颊上的泪水,然后松开绑住对方的绳索,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保证,你能够出去。” 他对利维说。 “我想他们应该没那么快准备杀我们。” 当然,他这话说完,利维的眼泪流得更多了些,这让维斯特发现自己的安慰好像起了反效果。 于是他只能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利维。 “利维,你会没事儿的。” 作者有话说: 我又要说那句话了——
第11章 永生10 维斯特坐在地上,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旁边是依旧裹着袍子的利维。 大部分时候,维斯特都觉得自己能够明白上司潜在的意思。 他记得公司给他的任务是——调查永生派。 从某些角度来说,公司并不准备对这个教派真的做些什么,他们只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永生派究竟是一群人在用马歇尔以及永生的传说敛财,还是真的信仰着什么怪异的存在——对公司来说,后者显然更加危险。 维斯特知道那些,有些时候运作一个这样的组织其实和运作一家公司差不多,你需要一个信仰,一个帮你宣传这些事迹的人,当然还得有一些能够敛财的手段。 信仰永生派的人不算太多,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是个小组织,到目前位置,维斯特都没有找到任何怪异的地方,仿佛这只是个单纯的为了骗钱存在的组织。 唯一难以解释的只有那种语言,无论是马歇尔胳膊上的,还是塞恩在祷告的时候呼唤的。 一定要说的话,同样难以解释的还有柯克斯如此做的原因,从公司以及那些隐秘的调查资料上看——在遇到马歇尔之前,柯克斯并不是一个残忍的青年。 对方家境优渥,大部分时间都在做些打发时间的消遣,无论是对方的朋友还是之前相处过的女伴,都表示他是个极具绅士风度的男人。 雕塑虽然是他一直以来的兴趣,但也不太热衷,就像他其他的那些爱好一样,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不过这是在遇到马歇尔之前,没人知道柯克斯遇上马歇尔的确切时间。 等人们知道马歇尔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已经被做成了雕像。 他就像是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 根据他哥哥的说辞以及消失的时间来看,在这之间有两年的时间——公司里的员工曾经在当时也调查过这个案件。 他们找到了马歇尔的哥哥,确定了在马歇尔失踪的时候,手臂上并没有那个怪异的纹身。 整件事显得那么不同寻常,但这一切都随着柯克斯的死亡,以及马歇尔雕像的被毁消失了。 维斯特靠在墙壁上,他身边的利维显得有些不安,他们所在的房间里,只有头顶的灯泡发出微弱的光芒。 “……他们会杀了我们吗?”利维小声说。 维斯特思考了一下,没有做出否定的回答。 他想起了塞恩不断强调自己蓝色眼睛以及金色头发的行为……他看着利维的黑色头发和绿色眼睛,“你记得电影发生在什么时候吗?” 利维看向维斯特。 “我是说,现实里这件案子被发现的时间。”维斯特记得那天是24日,应该是在4月又或者5月的某天。 而很不凑巧的是,今天似乎是23日。 维斯特轻轻敲击着地面,这显然不是什么巧合,塞恩在寻找与马歇尔以及柯克斯有相似外貌的年轻人。 也许是某种献祭,又或者别的什么。 利维没有说话,他似乎也想到了这样的关键点,他抱住自己的膝盖,裹着那件黑色的袍子,整个人像是沉浸在了黑暗中。 头顶的光线散发着极为微弱的光芒,他们所在的位置隔音效果绝佳,几乎无法听见外界的任何声音。 他从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最后找到了一个几天之前塞西尔放进他上衣里的糖果,递给了利维。 利维低头看了一会儿糖果的包装纸,他从维斯特的手心里接过,稍微举高了一些,对着头顶的光源仔细观察着。 “应该没有过期。”维斯特说,他没有带太多的东西,他靠在墙角,下巴搭在了自己曲起膝盖上,他倒不觉得塞恩会给他们准备食物或者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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