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表哥家住一晚上,他们喊我去家里看跨年晚会。”陆先宁背起包走出来:“小宋哥,我今晚不在家,明天回来陪你和大奖。” “好吧。”宋竹柏转身去提来一个袋子:“江隐让我把你落在他家的东西带给你。” 袋子里是陆先宁的帽子和围巾。陆先宁哦一声,接过袋子放回自己房间。 宋竹柏好奇试探:“小陆,这次年会江隐也会在哦?” 陆先宁装作忙碌的样子:“那小宋哥帮我祝学长元旦快乐!我走啦。” 陆先宁逃也似地出了门。梁策的确喊他来家里过节,车已经在楼下等着,陆先宁背着包钻进车里,梁策发动车:“难得叫得动你,不想和你江隐学长一起过节了?” 陆先宁严肃着小脸:“我再强调一次,我和江隐是纯洁的学长学弟关系,请你不要胡说八道。” 梁策被唬住:“哦。” 到了梁家,陆先宁跟着梁策进屋,还没到客厅就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先宁愣一下,抬起头。 常家两姐妹正坐在客厅沙发聊天,常宜晖看见陆先宁,站起身:“宁宁!” 陆先宁被几步过来的常宜晖抱住:“妈妈,你怎么回来了?” 常宜晖亲昵地亲一亲他的脸:“当然是想你啦。” 常宜慎笑道:“你妈妈说想给你个惊喜,推掉工作赶回裕市,想和你一起跨年呢。” 常宜晖是常宜慎的亲妹妹,与姐姐的端庄优雅不同,她性格潇洒,自由不羁,自小与家中父母关系不和,念高中时便不在家住了,之后更是离开裕市,出国,越走越远。这么多年来,保持联系的家人只有亲姐姐。 常宜晖是设计师,如今是时尚圈名人,陆先宁没想到她竟然有空回来陪自己过节。 常宜晖这次回来带了不少礼物,送给姐姐的宝石项链,送给姐夫的黄金古董手表,送给梁策的手工皮夹,送给儿子的一套定制小礼服,以及多出来的一个礼盒。 陆先宁问:“妈妈,这个礼盒是送给谁的?” 常宜晖神秘道:“你很快就会知道啦。”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边吃晚饭边看跨年晚会,期间聊起梁策的感情问题,梁策一脸习惯了的表情,常宜慎无奈道:“没个定性,今天谈这个,明天谈那个,谁家好女孩愿意和他在一起。” 常宜晖:“小策年轻,长得又这么帅,当然招女孩子喜欢啦。” “二十八岁,再过两年就三十了,还没想过成家,成天虚度光阴。” 陆先宁偷偷给梁策递过去一个嘲笑的表情。鉴于梁策桃花不断、女友常换的开放恋爱风格,他常年都是餐桌上被批判的对象。梁策朝他一挑眉毛,也不与母亲辩解,他清楚如何避免引发母亲的怒火。 常宜晖说:“对了,忽然想起来,林伯森家的千金也要结婚了吧?我前阵子收到了邀请,婚礼就在下周。” 常宜慎:“是华晴小姐?我也收到了邀请,可惜下周我要去首都参加大会,不能亲自去送上祝福了。” 陆先宁傻了:“华晴姐要结婚了?” 梁策:“是啊,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和纽约金融大亨贝曼家的公子强强联姻,闪电结合,从此夫妻联合所向披靡,横扫华尔街。” “闪婚?”陆先宁压低声音:“你不是说华晴姐在和江隐谈恋爱吗?” “我随口胡诌,这你都相信啊?”梁策笑:“那我还说江隐暗恋你呢,你信不?” 陆先宁噎一下,反击:“你怎么一天到晚提学长?你才是暗恋学长的那个人吧。” 直男梁策礼貌地呵呵一笑,在餐桌底下对陆先宁比了个中指,陆先宁踩他一脚。那边姐妹俩聊完,常宜晖说:“那就我带宁宁和小策去参加婚礼吧。从前林伯森先生和陆胤有过合作,老人家还帮我宣传过我的设计品牌,说起来也是熟人了。” 常宜慎感叹:“转眼孩子们都大了。” 陆先宁和梁策吃完饭去客厅坐着看电视,留给两个女人聊天的空间。梁策隐隐听到她们提起陆胤的名字,还说起了陆先宁的病。 他转头看陆先宁,陆先宁戴着助听器,一副没听到的样子,只专心看电视里热闹的晚会。 “喂,宁宁。” “干嘛?” “其实那天晚上我看到了。” 陆先宁转头看梁策:“看到什么?” 梁策耸肩:“聚会那天晚上,你一声不吭跑了,我出来找你,一边和你打电话,然后就看到你和江隐站在路边,你们一起上了车。” 陆先宁尴尬:“......哦。那你还挺会装傻的。” 梁策问:“你到底还喜不喜欢他?” “你老纠结这个干嘛?我喜不喜欢他又不重要,反正不可能在一起,有什么好问的。” 梁策心想这小孩确实变了。要是照以往,陆先宁就是个喜欢为大的性子,凡是他不感兴趣的事情,谁都别想逼着他去做。凡是他感兴趣的,他才会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和令人惊叹的持之以恒。 “大概两年前。”梁策忽然低声说:“江隐找过我。” 陆先宁愣了一下。 两年前,他的爸爸在那场跨越大洋的飞机坠毁事故中丧生。 “他希望通过我得到你的联系方式。”梁策若漫不经心道:“但我没有给。” 那场飞机事故发生得太突然了。男人只留下一个他一手缔造的金钱和权力的王国,和王国的中央王座之上、他最珍贵的孩子。 而随着他的离去,一切仿佛脱离了轨道。 常宜晖推掉所有事宜,赶到利尔茨陪伴在陆先宁身边,着手处理前夫的所有后事。梁策也从学校请假赶来利尔茨,一边陪陆先宁,一边协助小姨。 那段时间他们都在悲痛的情绪中不得不忙碌地与律师处理陆胤的公司事务,并时刻注意陆先宁的情绪——那时陆先宁的病已进入平稳期,复健也进行得很好,但他们都知道,陆胤的离去对陆先宁的打击是致命的。 那简直能比他脑袋里的肿瘤更利落地杀死他。 飞机失事的新闻传遍全球后,多年不曾联系的江隐主动找上了他。 梁策记得很清楚,那个一向清高冷漠的江隐在电话里用一种不自然的、含着担忧的语气询问他,可否给他陆先宁的联系方式。 那时整个陆家混乱不已。树倒猢狲散,陆胤就是那轰然倒塌的苍天大树。而陆先宁的状态也令他和小姨极为担忧,这时候江隐打电话过来,将他的烦躁和不耐推至了顶点。 “你要到了他的联系方式,然后准备怎么做?”梁策如此回复江隐:“恕我直言,如果你只是想给他发条消息,或是打个电话安慰他,最好不必做这种无用功,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平静,而不是又被你搅乱了心情。况且江隐,你真的觉得一点口头的安慰对他来说有用吗?他现在家都塌了!你觉得以他的自尊心会想让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还是说你自认为有能力为他重新支撑起这个家?” “......我承认我当时语气很重。”梁策坦白:“但在我看来,你们已经六年没有联系了,当时你的情况很差,如果让他贸然联系你,我想对你并不是一件好事。” 陆先宁半晌没说话。梁策看他脸色,戳他脸颊:“不会生哥哥的气了吧?” 陆先宁打开他的手,问:“然后你就挂电话了?” 梁策无所谓地说是啊。 他是个散漫惯了的公子哥,不会去在意江隐的想法和心情。即使他在江隐面前无形中流露出了优越感,那也是他向来如此,与江隐本人无关。 陆先宁闷不吭声起来,往卧室去了。梁策喊他:“干嘛啊宁宁,哥哥都跟你说实话了,别生气嘛!” 陆先宁扔下一句:“没生气,别管我。” 他独自进了卧室,关上门,摘下助听器放进盒子,世界顿时安静。 陆先宁进浴室洗澡,温热的水落在皮肤上,陆先宁出神站在花洒下,看着水流旋转着流进地漏。 陆先宁知道,梁策在江隐面前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是刻意为之。金钱,权力,不同的人自出生起就在不同的阶级,他们天生互不理解,无法靠近。 陆先宁也早就认识到,这正像曾经的他对待江隐的态度,比如那场蛮不讲理的喜欢和追逐。 比如那份堂而皇之、最后被摔碎的礼物。
第17章 华晴婚礼的那天,三人抵达婚礼地点,一处别墅山庄。婚礼在美国的圣约翰大教堂举办过一次,再到裕市举办一次,山庄云集名流,陆先宁只在山脚下望了一眼就想走了。 他这次愿意出门参加这种盛宴只是为了陪伴妈妈。常宜晖一直是随他的性子,从不硬要他参加这种场合,这一次却拉着他,说来玩玩嘛。 陆先宁跟在常宜晖和梁策身边拿盘子里的水果吃,心想华晴姐姐结婚,应该不至于邀请江隐来吧?不然她的老公该作何感想。这种上流圈子里,八卦都是到处乱飞,关系也乱得很。虽然江隐应该不是那种乱搞男女关系的人...... 梁策抬手朝不远处招呼:“江总也来啦。” 陆先宁嘴里还塞着半个草莓,听到这话下意识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他一脚都哧进桌布底下了,被梁策拎过来:“宁宁,和你学长打个招呼?” 陆先宁时而愤愤然梁策对待他的方式:简直和从前把小时候的他提起来和大人打招呼的态度一模一样。 常宜晖吃惊道:“这位就是江隐吗?” 一身笔挺正装的江隐站在他们面前,正在与婚礼的两位主角——华晴和她的丈夫交谈。华晴穿着一身极美的流光礼裙,长发盘起,身材曼妙无比,艳压群芳。她的丈夫也高大英俊,笑着与他们打招呼。 江隐看过来,陆先宁不巧与他对上视线,只好冲他笑一笑,权作打过招呼。 江隐看起来平静如常,陆先宁猜大概是那天睡醒以后就忘了。忘了就好,他也不想和江隐之间太尴尬。 华晴笑着与常宜晖拥抱:“Evan,真没想到能请到你来,这是我莫大的荣幸。这一次我的全套婚礼首饰都是请你家的设计师定做的,好看吗?” 常宜晖说:“是Linly设计的吧?你简直美得像天使!” 华晴的丈夫需要去其他客人那边交际,暂时离开。华晴向常宜晖介绍江隐:“这位是智思中国区的执行总裁江隐,与先宁和梁策从前就认识的。” 常宜晖满面笑容:“我知道,我知道!” 江隐露出点疑问的表情。陆先宁莫名其妙看着突然热情的妈妈,梁策也有点茫然:“小姨,你常年在国外,原来也听说过江隐?” 常宜晖把站在身后的陆先宁拉到面前,往江隐那边推了推:“哎呀,你们怎么都这么矜持?放开一点嘛,我又不介意,苏莱都和我说过了。江隐!你好,我是宁宁的妈妈,虽然已经听说你一表人才,但没想到这么英俊,还如此优秀,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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