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悉回答:“我们不是每顿饭都在一起吃吗?” 贺楚洲:“……” ok,当他没说。 进门把人放下,他蹲下身,从鞋柜最里面翻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裴悉面前:“穿这个吧。” 裴悉认真端详一阵,最后得出定论:“楚洲,码数大了,这应该是你的拖鞋,我的呢?” 你的当然在你家鞋柜里呆着。 当然这话只能想想,贺楚洲随口找了个理由糊弄:“白天都洗了,没干,将就一下先穿我的。” 好在裴悉没有怀疑,弯腰换上新拖鞋。 等他换完再抬头,偌大的客厅已经不见了贺楚洲的身影,只有一只毛色黑白分明的边牧坐在旁边,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 裴悉:“?” 裴悉倏地拧眉,眼里透出一丝警戒:“你是哪位?” 贺楚洲拿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从房间出来,结果裴悉还站在原地一步没动,正在专注地跟贺星星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 这是在干嘛? 裴悉很快发现他了,朝他看过来:“楚洲,你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了关窗户?” 他手里指着贺星星:“有只小狗来串门了。” 裴悉表情很冷静,说小狗的时候又带了两分稚气,两相结合,就发酵出了一种莫名的萌点。 “被”串门的贺星星听不懂一点,但没关系,面对它爹带回来的客人,只管摇尾巴就行了。 贺楚洲看看狂摇尾巴的贺星星,又看看如临大敌的裴悉,突然有些想笑。 也不知道串门的到底是谁,怎么还恶人先告状,欺负小狗不会说话。 “我舅姥爷他们搬家。” 他走过去,嘴里都是胡扯:“新家养不了狗,就送过来了。” 裴悉接过他递来的睡衣,问:“所以我们要一直养到寿终正寝么?” 贺楚洲收回的手一顿:“谁寿终正寝?” 裴悉再次指向贺星星。 贺楚洲:“……” 贺楚洲:“不出意外的话,是这样的。” 裴悉:“不能给你舅姥爷送回去么?” “不能了。” 贺楚洲注意到他一直没有松开的眉心,顺口问:“怎么,不喜欢狗?” 裴悉摇摇头:“没有。” 贺楚洲:“那为什么想送走?” “因为不喜欢养狗。” 裴悉老老实实说:“狗要每天出门,听说养狗的人在冬天最冷的时候都要早起去溜。” 他抬起头,目光从贺星星身上转移到贺楚洲脸上,不大高兴的模样:“我不想早起。” 有一瞬间贺楚洲觉得自己耳朵可能出了问题。 他竟然听见裴悉说不想早起? 一个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恨不得能将所有精力投入事业,在行业内卷生卷死堪比机器人的劳模说他不想早起? 这让贺楚洲来了些兴致:“那你之前早上都是怎么起来的?” 裴悉不解:“之前?可是楚洲,我已经很久没有早起了啊。” ……怎么还给自己搞了个闲人角色? 贺楚洲一噎,只能换种提问方式:“我的意思是更早的之前,你上学那会儿都是怎么起的?” 上学那会儿。 裴悉想了想:“定很多闹钟,然后放在离床很远的地方。” 贺楚洲:“为什么要放在离床很远的地方?” 裴悉没有隐瞒:“因为太近的话,可能关了又会立马倒下睡着了。” 确实想不到,人前严肃又一丝不苟裴总人后还得跟赖床斗智斗勇。 贺楚洲在脑内想象一下那个场景,牵起嘴角刚想吱声,就听裴悉道:“不过再多闹钟都没你好用。” 贺楚洲:“?” 贺楚洲:“又有我什么事?” 裴悉正色:“你偶尔会给我打电话,不管多早,只要听见你的声音,我就不困了。” 贺楚洲好一阵无言。 没想到裴悉这段记忆的时间线拉得这么长,要知道大学那会儿他们甚至都还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见他没反应,裴悉很不明显地皱了下鼻子,声音有些失望:“你不记得了吗?” 贺楚洲心说要是能记得就见鬼了, “你在医院呆了一夜,身上肯定不太舒服。” 他清咳了一声,绕开话题:“先去洗澡吧,放心,狗我负责溜,不让你早起。” 万幸裴悉没有在这个问题过多纠结,当然也可能是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听话地抱着睡衣踩着拖鞋走向卫生间。 贺楚洲松了口气,按着太阳穴看向旁边开始给自己加餐的贺星星,已经走到卫生间门口的裴悉忽然回头:“楚洲。” “嗯?”贺楚洲下意识抬头。 “记得写保证书。” 裴悉抱着睡衣站在门口,一字一句道:“字数不用太多,500左右就好,等我洗完澡出来给我看。” “……” 贺楚洲撸狗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 贺星星含着一粮等半天了等不来一个摸摸头,无奈咽下这口粮,主动蹦高了去蹭。 没办法,自己的爹,只能自己宠着了。 * * 云迹:【裴悉爸妈家的地址?】 云迹:【还现在就要?】 云迹:【做什么?你要上门提亲?】 贺楚洲:【有病?】 贺楚洲:【别多管,给我就行。】 云迹:【不是,我没有啊,我怎么会知道他爸妈住哪?】 贺楚洲:【那联系方式呢?】 云迹:【也没有啊,你以为我是什么很大的人物吗,不过他助理的我倒是有,要不要?】 贺楚洲:【他助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我能联系他做什么?】 贺楚洲:【你看下能不能托人问到他爸妈联系方式,地址也行。】 云迹:【能是能,不过需要时间,一时半会儿估计不行。】 贺楚洲:【10分钟够不够?】 云迹:【?】 贺楚洲:【最多再给你添5分钟。】 云迹:【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云迹:【表哥,我只是你的助理,不是你的牛马,更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云迹:【要这么急你到底想干嘛?】 贺楚洲很难解释。 总不能直说再不把人送走他就得写500字保证书,这玩意儿他初中毕业就没写过了。 贺楚洲:【谈项目。】 云迹:【喝!多大的项目啊还得劳烦你亲自上门?】 云迹:【而且裴老爷子早不管事了,有项目你找他没用,得找裴悉。】 云迹:【不过裴悉也不定会搭理你。】 贺楚洲:【你知道就行。】 云迹:【真惨。】 云迹:【行吧行吧,我现在就去帮你问问,等着。】 云迹:【对了,记得给我算加班费。】 云迹动作很快,至少比他嘴上说得快。 前后一共还不到10分钟,联系方式就发过来了,并且附带了一串地址,详细到门牌号。 贺楚洲:【?】 贺楚洲:【不是说一时半会不行?】 云迹:【突然想起来以前跟裴悉一个远房表弟打过球,刚翻了下,微信还在。】 贺楚洲:【有你的,谢了。】 他给云迹扔过去一个大红包,往上翻到联系方式,点进电话正要拨通,身后传来开门声和脚步声,是裴悉洗完澡出来了。 贺楚洲188的个头,裴悉比他矮了半个头,体格也小了不止一圈,穿着他的睡衣松松垮垮,领口空荡,肩线也一直掉到了手臂。 袖口掩住手背,裤管盖住脚背,白白净净的一个被裹在柔软的布料里面,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 皮肤上被热气蒸出的微红没有消退,眼睛里像蒙着一层湿漉漉的水雾,让贺楚洲莫名想起了当年刚接到手的贺星星。 弱弱的,小小的,眼神剔透,望向自己时满是信任依赖,乖得让人很想上手狠狠揉两把。 除了没有尾巴可以摇。 看着这样的裴悉,贺楚洲指尖在距离拨号键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凝固,怎么也落不下去。 而裴悉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被送走,眼神困惑望着他:“楚洲,你站在阳台做什么?”
第7章 贺楚洲在他开口的瞬间就认命了。 初秋的天入了夜温度也不高,人刚从医院出来,看起来又这么弱不禁风,这么来来回回地跑,别脑袋还没好,又被风呛得感冒了。 不就500字的保证书,写就写吧,网上范本应该挺多,随便抄一个就完事了。 “贺星星撞了垃圾桶,我在收拾。”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将锅扔到狗子身上,收起手机走过去,随手摸了把裴悉半干的头发:“怎么不吹干就出来了?” 裴悉声音也像浸了水汽,带着股潮湿软绵的味道:“我没有找到吹风机。” 不躲不闪乖乖任摸的姿态让贺楚洲突然手痒,索性又揉了一把:“应该是被我放房间了,过来吧,给你找。” 细软的发丝,手感意外的好。 裴悉跟在他身后走进房间,看着他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只白色吹风机,问:“楚洲,你的保证书写完了吗?” 贺楚洲就知道他不会忘。 弯腰将插头插进插座,又将吹风机递给他:“刚跟人谈工作去了,马上就写,你先把头发吹干。” 裴悉说:“好。” 贺楚洲打算先去书房找张纸,刚走到门口,又被裴悉叫住。 他回身:“找不到开关?” “不是。”裴悉将空着那只手虚虚放在肚子上,似乎在感受:“我好像好久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楚洲,我好饿。” * * 与客厅相连的开放式厨房,贺楚洲站在冰箱前挑拣食材。 刚出院的人身体虚弱不宜重口,最好吃点清淡的,煮个海鲜面应该差不多。 贺楚洲烧开水下了一把面,听见隐约从房间里传来的呼呼风声,发现这个晚上过得实在玄幻。 他把裴悉带回了家,正在给裴悉煮面,一会儿还要去给裴悉写保证书。 呵,猎奇程度不亚于奥特曼跟美国队长求婚了,说出去谁能信。 一旁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划下接听:“干嘛?” 脆生生一声“哥”从听筒里蹦出来,贺霭月大半夜的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你忙什么呢?” 贺楚洲漫不经心:“谁跟你说我在忙?” 贺霭月:“那你们这些‘总’不是一天到晚都很忙的吗?” 贺楚洲:“没事挂了。” “哎别别!”贺霭月连忙阻止,嘻嘻笑了两声,语气讨好:“有事啊有事,你亲爱的妹妹有一丢丢小事想要请你帮忙。” 贺楚洲把火关小:“什么小事,又要我帮你做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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