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想,如果是一般水准大钻戒,买来也达不到效果,要真的那种上热搜的水平,施弥明这孤寒鬼怎么肯出钱? 陈太继续讲:“好像有十一二克拉呢。” 李鹊信口说:“十一二克拉也算大?” 王公子却接口道:“白钻就当然不算,但这枚是彩钻,而且是蓝钻!” 一听到蓝钻,李鹊就更加心里打鼓:须知道,蓝钻在彩钻中也是比较稀有的那一种。 李鹊试探性地问:“哪只蓝?” “还能是哪只蓝?当然是艳彩蓝。”陈太太眉飞色舞,“这颗钻戒名叫Blue Horizon,是南非Cullinan Mine开采的,原石重二十好几克拉,是当年开出来最大的一颗。但为了艺术,做成钻戒的时候足足切掉十克拉!” 李鹊也有些纳罕:“这种水平的蓝钻,的确挺少。” “何止是‘挺少’,简直是‘稀有’!”陈太太对珠宝颇为关注,侃侃而谈,“至今在苏富比上拍的10克拉以上的艳彩蓝钻仅有5枚,你说这是不是不能错过?” 李鹊对珠宝没有陈太那么头头是道,但也多少知道一些的,一听这个级别,就知道肯定过亿。 他心想:让施弥明花一千几百万都跟砍他的头似的,让他花上亿去买钻石,他能答应? 李鹊喝一口水,清清嗓子,对陈太太道:“陈太这么喜欢,我怎么能夺人所爱?” “这是什么话呢?我看这些珠宝也就过过眼瘾。我只看准了这次一颗梵克雅宝的钻戒,估计也就是一千几百万吧,已经够我肉痛大半年。”陈太笑眯眯说,“我们家你也知道,只剩空架子而已。哪里比得上你好命?” 李鹊抽了抽嘴角,哪里不知道陈太这是捧杀?就等着看他李鹊笑话吧。 陈太太又笑着说:“说起来,网上不都说你们没有钻戒吗?你们就拍一颗大的,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李鹊扯唇一笑,说:“这是什么话?前脚别人说我们没钻戒,后脚我们就买,那不反而显得心虚吗?” 陈太太摇了摇头,笑着说:“哪里,这完全是在彰显你们有钱任性真爱无价,真正的大方豪放。就当是为了让那些八卦的人闭嘴!” 王公子也说:“如果你们怕被人说,你可以先戴一枚大钻戒去拍卖会,去到再拍一枚!这样就不怕别人闲话了!” 李鹊心想:还要戴着一颗大钻戒去?这不如杀了施弥明吧。 看到李鹊脸色微微僵硬,陈太太狐疑地问道:“难道你们竟然真的没有钻戒?” 李鹊是真的没有钻戒。 他们结婚很仓促,当时李家环境很差,施弥明求娶的时候直接打了一大笔现金,把李家公司盘活了。 李家也自然不好意思要这要那的。 二人确实办了大型婚礼,在媒体上铺天盖地,也有宣传结婚戒指——但他们的结婚戒指其实是珠宝品牌赞助的,用后就归还了。 说起来,不仅是结婚戒指,就是结婚场地也是酒店赞助。 施弥明拉赞助那是一把好手,让他花钱比登天还难。 李鹊能那么轻易地每个月从施弥明口袋里拿五百万,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救过施弥明的命。 一想到要让施弥明花上那么多钱买颗钻戒,李鹊想想都觉得可能性极低。 李鹊含含糊糊地说:“唉,看看吧。” 陈太太和王公子对视一笑,不言语了。 陈太太和王公子的视线让李鹊心里不太舒服,便站起来,借口先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却听见陈太太与王公子他们在窃窃私语: “谁不知道,施弥明对他也就是利用而已,怎么可能给他拍下Blue Horizon?” “我听讲,施弥明可抠门了,结婚戒指都是借的,怎么可能给他买Blue Horizon?” “他也就是面子光,骗骗傻子。我们内行的都知道怎么回事!” “现在卓峻岐挣了一大笔,你说李鹊是不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可不,卓峻岐是我们一起长大的,知情识趣,对李鹊也真心,肯定愿意好好对他。如果他跟了卓峻岐,现在别说钻戒,就是海岛都肯送的。” “啧,鼠目寸光啊……” …… 李鹊听了这些言谈,脑子气得嗡嗡响。 站在走廊下,李鹊气哄哄地给施弥明挂去电话。 李鹊身为“花瓶老婆”,很知分寸,甚少在施弥明上班时间打去电话,他也不期望一定会接通。 却没想到,施弥明很快接起:“李公子有什么吩咐?” 李鹊开门见山:“我要大钻戒!”
第15章 竞拍 李鹊深信施弥明恐怕不会那么轻易答应,便连忙附上大条道理:“你看看,现在个个都说我们没有钻戒,攻击我们的婚姻呢,我们就该去苏富比把大钻戒拍下来,登上头条,好好打一打那些多事精的脸!”说着,李鹊又道,“再说,这钻戒品质上乘,也是投资的好选择,并不买回来一块破石头,而是一项资产啊。” 施弥明听到他这样滔滔不绝,便说:“那看来李公子已经看准了钻戒了?” 李鹊没想到施弥明这么敏锐,清了清嗓子,说:“这不是刚好看到,还挺大的。” 施弥明问:“多大?” “鸽子蛋那么大吧。”李鹊略带几分谨慎,“不知施先生舍不舍得花这个钱?” “李公子这样留心,原来只是鸽子蛋那么大,亏我还以为是鸽子那么大呢。”施弥明揶揄道。 李鹊被一番抢白,好没意思,羞恼道:“施先生可别下巴轻轻,就是鸽子蛋这么大,也是上亿的。” 施弥明说:“知道了,李公子不必担心,不占你领零用额度。” 李鹊一怔:“什么意思?你这就答应了?” “是这个意思,我这就答应了。”施弥明回答。 这进展过于顺利,以至于李鹊都觉得有些虚幻。 但他很快就变得高兴起来:“施先生牙齿当金使,可不能反口覆舌。” “当然。”施弥明回答。 李鹊快把电话挂了,如得胜的大公鸡一样张扬热烈地回到茶厅,入门前都恨不得先打两个鸣。 王公子和陈太太看到李鹊回来了,也立即收敛了八卦声,笑吟吟看着李鹊。 李鹊一屁股坐下,骄矜笑说:“拍卖会那天你们到不到?” 王公子愣了一下,问:“你真要去拍Blue Horizon?” “当然啊,”李鹊瞥王公子一眼,脸上一脸骄傲,“拍来玩玩嘛。” 王公子和陈太太对看一眼,仿佛在掂量李鹊是不是虚张声势。 不过,陈太太很快露出笑脸:“那我们肯定要去看看,待你把Blue Horizon拍下来,我们也好沾光摸一把。” 王公子也点头:“是啊,我也想摸一把,沾沾喜气。” 李鹊心想:才不让你们摸呢,晦气东西。 到拍卖会那一日,自是名流荟萃。 李鹊和施弥明相携出席,陈太太和王公子当着面总是讲好说话,便奉承说:“你们真般配,不愧是全城最衬的伴侣。”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李鹊和施弥明笑着收下恭维。 却在这时,卓峻岐也走了过来,陈太太和王公子立即露出看好戏的眼神,嘴角含笑。 卓峻岐长得也算人模狗样,但和施弥明一比,身高不够高,鼻子不够挺,皮肤状态也差一些,整体就弱许多。但又所谓“人靠金装”,今日卓峻岐穿的是全新高定,转眼看施弥明,身上还是那一套穿了三年的羊毛丝绸混纺礼服。 卓峻岐便觉得自己更胜一筹,笑着讽刺道:“施先生出席活动好像次次都穿这件,是柜子里的礼服都统一样式?” “的确是同一件,”施弥明回答道,“我比较长情。”说着,施弥明笑着看李鹊一眼,含情脉脉。 卓峻岐噎了一下:这也能被他装到! 李鹊心想:你都不知道,我家施先生多么擅长低成本装逼。 卓峻岐瞥眼看李鹊,却见李鹊在灯光下冰肌雪肤似自带反光板,双眼更亮过闪光灯,实在堪称艳光四射。 卓峻岐心动不已,柔声笑道:“阿鹊,听讲你属意那枚‘Blue Horizon’?” 李鹊心下警钟响起:他怎么知道我想要Blue Horizon? 李鹊的目光立即往王公子和陈太太身上扫去,二人即刻显得有些心虚。 卓峻岐继续轻笑,目光中透露出一抹玩味:“你知道,这场拍卖会上,Blue Horizon可是备受瞩目的焦点。不过,我想,它可不仅仅是一颗普通的钻石,而是一段浪漫的开始。你要是愿意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它的新主人。” 李鹊眉头皱起。 施弥明却笑着接口道:“我太太所喜欢的东西,当然都能得到。” 卓峻岐冷笑一声:“一个结婚靠赞助的孤寒鬼,说这话倒不心虚。” 说着,卓峻岐又含情脉脉看着李鹊:“你选择对的人,才真正能过上公主王子一样的生活。” 李鹊心想:啊,别人挣了大钱都要迎娶白富美,偏偏卓峻岐发达了喜欢勾人妻? 真是品味独特。 单论财力,卓峻岐当然是不及施弥明的。 他没有得到卓家的继承权,和李鹊一样是赚零用的,最近靠炒币发了横财,才开始抖起来。 卓峻岐算准施弥明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不会像自己那样奋身投入为了浪漫一掷千金,才敢和他竞争。 观众们也是看好戏,翘首以盼等着钻戒拍卖。 这种等级的钻石,自然有专场拍卖。 众人陆续入座,等待开拍。 卓峻岐趾高气扬地坐在座位上,故意看向施弥明,嘴角微扬,无声向对方发出挑战。 在这挑衅之下,施弥明倒是相当平静。 李鹊没好气地对施弥明吐槽说:“这人发达后就发癫了!” 施弥明笑着看李鹊:“李公子使人疯狂。” 李鹊瞥施弥明一眼,心想:那怎么不见你为我疯狂? 李鹊迅速摇头,甩掉这个妄念,咳了咳,又开始担忧:“施先生高瞻远瞩,冷静持重,怕是不会和别人斗气。” “当然。”施弥明给予肯定的答案,“没道理为了一个冤大头做一个冤更大的头。” 言下之意,就是施弥明不会和卓峻岐死磕竞价,只要卓峻岐把竞价抬到可接受范围之外,施弥明就会停止竞拍。 施弥明轻轻一笑,眼眸似一潭静谧的湖水,不见涟漪。 李鹊的瞳孔在他的注视下变得更加微小,心里十分复杂。 他知道施弥明这个决定是理智而果决的,但却忍不住觉得失落。 如果施弥明要走理智路线,那么最后成功拍下钻戒的一定是头脑发热的卓峻岐。 李鹊下意识地把目光投向旁处,陈太太和王公子一脸吃瓜,雀跃地看着这场大戏要怎么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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