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的事儿。你跟哪儿呢?” “我还在单位呢,一会儿过去找你?方便吗?” “我接你吧,你忙完电我。” “嗯!我很快了。” “别着急,我这儿还没吃呢。” 熊鑫看着彭勃挂了电话才问:“有事呀?有事你就去忙吧。” “咳。我朋友,加班还没完,咱吃咱的。” “男朋友?” “嗯。算是吧。” 熊鑫侧脸看了看彭勃,想象不出他BF会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有点儿好奇。更奇怪的是,上一刻两人还全然不了解,下一刻就知道了对方最隐秘的私人生活。 “喂,我还没问过你,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熊鑫忽然问。对方已经知道他了,他还不清楚对方呢。 “没工作。成天混着。” “你弹电吉他是吧?玩儿乐队?” 彭勃一惊,“你怎么知道?” “指尖呀。这么厚的茧子,里面还有钢弦的碎屑。” “诶,刚才打断了,我忘了问你学什么的。什么专业到研究生就没的念了?”进了餐厅,彭勃坐下问。 “钢琴表演。” 彭勃听完一愣。嘿,无独有偶,记得施沐晨正苦追一钢琴师!好么,自己敢情也认识一个?怪不得他Ipod里面除了交响乐就是钢琴曲呢。 “不工作你怎么过生活?”熊鑫看着彭勃歪着头问。 “你猜?” “杀人越货?” “你太欠了。”彭勃伸手胡噜熊鑫的脑袋,卷卷的头发很软,“做点儿投资。” “这样啊。”熊鑫点点头。 “怎么?你盼着我杀人越货?那你跟我吃饭不害怕啊?” “不是啦。是觉得你很有气势嘛!这要是往码头之类的地方一站,啧啧,不得了。” 你一言我一语,两人又开始闲扯起来,笑声不断。 “现在说少了两个奖杯?” 秦浪眉头紧皱,以拇指和中指使劲地挤压额头。 下属吭吭哧哧地继续说着,时不时停下来观察他的反应。 秦浪摆了摆手让他继续手里的工作,自己侧过脸去盯着窗外虚空的某一点发呆。 确定了人数、解决了场地,甚至帮助催促安排好了那些找谁谁不乐意出演的节目……万事俱备了,你又给我临门一脚踢出一窟窿。说实话,秦浪无语了,也不想管了,这本就不是他份内的工作,还要让他怎么样啊!无论是顶着低温冒着狂风跑去东郊市场采买各类酒品,还是挤进年底热力促销的电器行算计着买什么电器送什么电器一并当奖品划算都够让人抓狂的。这简直就像一场糟糕女主人硬着头皮主办的派对。缺了两个奖杯,我靠这不是跟你在派对即将开始的当口告诉我厨师不能来了一个道理嘛!还你们保留独创项目,坑爹啊! 不容他糟心一会儿,人事部的电话就追到了他这里:“小杨跟你说了没有啊,刚刚算下来发现奖杯少了两个。”是小董。 “说了。”秦浪像发泄一般按着圆珠笔,咔哒咔哒的声音回荡在办公室内。 “那你怎么不给回话啊,要怎么办啊?” “我给你做俩奖状?”秦浪心平气和地反讽。 “肯定不行!必须要奖杯!” 对方竟听不出话里话外的嘲讽,秦浪不佩服都不行。 “那你说怎么办吧。”无奈。 “你再去找人做两个啊,不是你联系的吗?” “做的时候我就说了吧,一定算好数量,不是十拿九稳的话,多定出两个,不刻字,如果还有需要,咱再找人刻字。你说不行,预算上不允许。” “这也不是我的问题啊!”对方辩驳,“又不是我核对的,你凶我也没用。” “那谁核对的你问谁去吧。” “我问谁也没用,现在是得解决这个事,下个礼拜就开年会了!一共不剩十天。” “我解决不了。” “你解决不了谁解决嘛!这总归是你们部门接的活儿吧?” 靠!秦浪无语。这不是典型的无赖嘴脸嘛!耍混蛋啊!结果不等秦浪发作,对方倒是趾高气昂地挂了电话。 秦浪不想跟她们吵,耽误时间浪费精力。送佛送到西天,破账攒一起算! 撂下电话秦浪查了一下当初联系的厂家,明知没希望也还是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果不其然——啊?不行啊,工人都陆续走了,不开机啦。 “头儿,有啥办法吗?”小杨这时候从座位上探出头来问。 “有。”秦浪自暴自弃,“我买俩水晶球底下捏个泥托儿。” 小杨失语。 施沐晨的电话是这时候进来的。 秦浪以为还是小董,接起来没半点儿好气:“正准备给你偷去呢!” “偷什么?”施沐晨莫名其妙。 “呃。”秦浪听出来是施沐晨,差点儿咬着舌头。 “跟谁啊这又是?” “没事。您什么事?” “下句是没事儿挂电话么?” “……” “不忙时候过来我办公室一趟呗。” “诶好,看看下午吧。” 秦浪把电话挂了。一边查询一边又拿过电话开始打。 施沐晨近几日比较清闲,这一年就算是过去了。财务部封账为迎接审计单位到来忙得屁滚尿流,人事部一个头两个大的忙于年会与周年庆,设计部赶在节前堆出无数个方案,媒介部活络于各家媒体趁年底拉关系搞渠道,市场部收拾着这一年最后一次背水一战的烂摊子,品牌管理部应战着年底因送礼引来的狂潮……全公司都紧张忙碌的时刻,施大老板坦白来讲却有点儿无所事事。公司是必须要来的,谁让彭大掌柜压根儿不露面?可来也是迟到早退——没的要忙嘛。忙了一年,也该歇会儿了。 熊鑫被他祸害了四五天,今天以要去会所弹琴为挡箭牌绝不出来。施沐晨也觉得他俩这几天见面见得有点儿贫,且次次都是以点到为止的吻结束不免有些闹心,遂决定让自己也松懈会儿——祸害不能可劲儿祸害,过火麻烦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打电话给秦浪是因为上周收到的邀请函。熊鑫不喜欢参加派对,所以施沐晨本也没打算去。但眼瞅着今儿又得空了,就想起了秦浪。这家伙最近比往常弦上得还紧,施沐晨真怕他又折腾进医院。更何况在他看来,认真工作固然重要,可人活着又不全为了工作,玩乐享受是理所应当的。就当Boss的一点儿小福利吧,体恤一下员工。秦浪他值得拥有。当然也不是说别人不值得,譬如那些忙得团团转的其他部门主管们,但问题是,人家都会自己放松啊。 平时忙碌觉得时间流逝飞快,可真要混着过,就感觉那表半天不走一圈。捱到三点多施沐晨都开始无聊得心慌了,秦浪也没过来露面。打内线找他,迟迟无人接听。施沐晨纳闷的同时,拨了秦浪的手机。 手机也是好半天才接起来,听着挺吵。 “让你来一趟,你跟办公室迷路了?” “我在外面,还没回去。” “不是都采购完了吗?” “……少了两个奖杯,工厂放假了,我就出来踅摸找差不多相似的,刚刚看到合适的,这边又不管刻字,而且因为都是样品……总之让人头疼。” “为啥缺了俩?” 秦浪在电话另一头苦笑。 “现在是什么进度?”施沐晨点了支烟问。 “打算再走走,看看有没有能临时刻字的吧。” “办公室还有其他事儿吗?” “那倒是没了,该轰炸我的都轰炸完了。” “你跟哪儿呢?” “白塔寺这一带。” “晚上有空?” “您……什么意思?” “带你玩儿去不去?” 施沐晨在秦浪开口之前想过一万种他可能会有的说辞,唯独没想到…… “不是鸿门宴吧?相信我,这当口我们部门什么礼品也拿不出来了。” 可怜见的! 四点多两人碰上了头,秦浪已经找到了肯临时刻字的店子,约好了两天后可以来取。施沐晨问秦浪还取什么,发个快递呗。秦浪答曰:碎了我就不活了。 施沐晨崩溃。是谁想出奖杯这么个幺蛾子的,还选了三角形。易碎、尖利、毫无实际意义又昂贵。 秦浪答疑:人事部的“惊喜”。并补充:这可是用的人家部门经费。 施沐晨不免刮目相看:是嘛! 秦浪乐:一开始我也觉得不会吧,没想到是真的。所以阴险了一下。一只奖杯合算下来不到四百块,但我收她们七百块一只,苛扣下来的我都留作我们部门经费了,解决了全体同志过年回家的路费。 施沐晨乐疯了。 秦浪拧开饮料瓶盖继续说:“今天临时解决这两只,我决定再敲她们一笔,这样我们还能免费聚餐一次。”说完,他扭脸看向施沐晨:“施总,你要守口如瓶。” “那你别告诉我啊。”施沐晨开了车锁。 “不吐不快,太邪恶了,又不能跟别人说。你忍忍吧。” “别让我忍。”秦浪上来,施沐晨起步上路,“我最近内伤得不得了,千万别。” “为什么啊?”秦浪随口问,问完又觉得不合适。 施沐晨倒是坦诚:“新交个BF,各方面不协调。累,还得装作不累;急,还得装作不急;恼,还得装作不恼。简而言之,情儿的有点儿过。” 秦浪初见施沐晨就觉得他很平易近人,现在接触多了、熟了、了解一些了,更是深觉如此。不仅平易近人,更可以用无拘无束概括。是自信使然吧,自信而坦荡。 接话还是不接?再怎么平易近人无拘无束,他也是自己的老板。秦浪犹豫的当口,不料施沐晨再次语出惊人:“你呢,男朋友是什么样的人?” 硬是忍住了,秦浪才没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 施沐晨笑:“用不用这么紧张啊?还是你觉得这种事不光彩不愿意拿来跟别人说,尤其是跟你老板说。”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选择一个男朋友?” “因为你看办公室的全体女性眼里都没有欲念。我看错了吗?” 秦浪实在没想到,施沐晨这么会观察人。每个员工他都是这么观察下来的吗? “不想谈就算喽。”施沐晨见秦浪不说话,一笑而过。 秦浪抓抓头笑了笑,就当作自己不想谈吧。 “你不是刚被甩了吧?” “我干嘛被人甩了?”秦浪瞪眼,你别咒我! “成天就知道跟你办公桌谈恋爱。” “……” 见秦浪有些不高兴,施沐晨不逗了。 秦浪窝在副驾驶里,无所事事,看见扔在车前方的邀请函,顺手拿了过来。刚才施沐晨只说带他参加个派对,吃喝玩乐一应俱全,但没具体说是什么派对。这会儿打开邀请函一看,眼珠子差点儿没弩出来——主题是猫?而且邀请函上写得很明确,要求参与人做“恰当”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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