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掉的后视镜里,数量鸣笛的警车呼啸靠近,很快团团围住出租车。 几名警察迅速下车,走向顾孟成,出示证件说:“顾孟成先生,现怀疑你与一桩谋杀案有关,请配合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顾孟成没动作,他转脸看徐回周,徐回周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从头顶到尾没看他,开车门下车了。 警车的鸣笛在空旷寂静的公路上回响,出隧道的两侧依旧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 陆溯下车,前方影影绰绰,红色的灯和人影重叠着,唯独徐回周的身影历历可见。 单薄的男人穿着洁白的衬衫,普通的黑色长裤,安静走向他。 心脏鼓动得比鸣笛声更要响亮,陆溯抬脚快步走向徐回周。 入秋了,深夜风凉,路边的芦苇荡一直沙沙响着。 到跟前了,徐回周先停脚,他微微抬眸,幽黑深邃的眼里倒影着陆溯的脸,他莞尔,声音也带着笑意。 “这一次,我没骗你。没做任何危险的事情。” 陆溯再不控制,他一步上前,双手捧住徐回周的脸,低头深深吻了下去。 顾孟成目光一直跟着徐回周,快上警车,突然看见陆溯亲徐回周,他眼球猛地发疼,转身要过去,“陆溯你他妈松开——” 被旁边警察抓住了,也瞥见两人在接吻的他脸颊微红,清了声嗓子,“上车!” 第89章 089 徐律师,你真的有点坏! 【089】 徐回周对陆溯猝不及防的吻有一瞬的惊讶, 就在这间歇,陆溯撬开了他的唇。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深吻,电光火石间, 徐回周突然意识到什么。 他突然抬手勾住陆溯的脖子,主动加深了这个吻,随即迅速用力咬破了陆溯的嘴唇。 浓郁血腥唇齿间弥漫,陆溯嘴唇巨疼, 他被刺激到头皮发麻,一只手沿着徐回周的下巴下滑,五指骨节凸出,紧紧锢住徐回周的腰又往他怀里带了几下, 像一头初生的小兽,毫无章法地席卷走徐回周嘴里的氧气。 徐回周完全靠陆溯的胸膛站着,他空气稀薄到眼前忽明忽暗,在闪烁的红色鸣笛里, 他最后看见了大片摇曳的芦苇荡, 便眼前一暗, 失去了意识。 迷糊中, 徐回周听到陆溯说:“他身体不适, 明早九点, 我们会去警局做笔录。” “好的, 谢谢您的配合。”另一道陌生的声音。 徐回周没动。 上高速开了一段路,陆溯才开口,“知道你醒了,要吃糖吗?储物盒有薄荷糖。” 徐回周掀开眼, 他先瞥了眼陆溯的嘴唇, 左侧下唇, 有一条明显的裂口,是他咬的,颜色比周围深了一圈,红得醒目。 他收回视线,翻开储物盒,里面满满的薄荷糖,他眼睫动了动,又翻了翻,真只有薄荷糖,他蹙眉,“车上没备有碘伏或是外伤药膏吗?” 陆溯逗他,“刚咬那么狠,现在知道心疼了?” 他以为徐回周不会理他,没想到旁边响起一声“嗯”。 跑车晃了两下才恢复平稳,陆溯舔着下唇的伤口,强烈的痛感让他勉强冷静下来,他嗓子沉得沙哑,“你之前真没交往过别的人?” 徐回周从储物箱拿出一颗糖,剥开放进嘴里,嘴里的血腥味早消散了,清新的薄荷甜味冲击着他的味蕾,虽然计划还没到最后的尾声,但他今晚可以短暂放松一会儿。 至少在回到市区的这段路程,他可以彻底放松。 徐回周抿着糖后靠着柔软的头枕,望着前方的道路,糖块在他舌尖灵活翻着,“没有。” 他说:“没时间,没兴趣。” 陆溯无声勾起唇角,他腾出右手打开了音乐。 《daylight》的旋律在车内轻响着,徐回周眼角动了动,但他没再说话了,侧过额头望着窗外,安静抿着糖。 陆溯也没打扰他休息,下高速又开了一段路,就到了别墅。 下车进屋,徐回周先去拿了药箱,陆溯停好车进来,徐回周直接拉着他去了卫生间。 徐回周掏出手帕,用温水清洗了几遍,微微绞了一下水,就展开轻柔擦着陆溯嘴唇上的伤口。 当时情况紧急,他咬得狠,在车内看不真切,现在卫生间的白织灯亮堂,才知道陆溯嘴上咬伤深得厉害,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陆溯喝水都会疼,徐回周眸光微沉,“抱歉,下次不会了。” 陆溯单手撑着洗手台,上身微微弓着,方便徐回周给他的上药,那双漆黑的桃花眼一直不眨望着徐回周,眼里都是笑意,“别啊,我喜欢,你爱咬就咬……嘶!” 徐回周隔着手帕按了一下,陆溯顿时痛得倒吸一口凉气,只是他还是笑着,“大律师,这算不算家暴?” “不算。”徐回周清洁干净陆溯的伤口了,拿过棉签蘸上碘伏,这次的力度更轻了,“在法律上,首先家暴的定义是出现在家庭成员之间。” 嘴现在被徐回周掌控着动不了,陆溯挑眉,“那明天去成家庭成员?” 徐回周动作停住了,卫生间瞬间安静,片刻他才动了,没有回答陆溯,用过的棉签丢进垃圾桶,就要去拿外伤软膏,陆溯先抓住了他的手。 陆溯低头,若即若离地贴着徐回周的额头,他的目光不知把徐回周生吞活剥了几遍,嗓音也沉得厉害。 “你还没回答我。” 徐回周沉默了,他手被陆溯皮包馅一样牢牢包裹,平时没感觉,现在才发现陆溯的手掌也很宽,比他手大出一圈,他没有挣开,说:“明天不行。” 陆溯还是没有放开他,气息喷在徐回周的鼻梁,滚烫惊人,“明天不行,那等你计划结束,可不可以?” 舌尖还残留着着薄荷糖的清甜味,徐回周头一次避开了陆溯的目光,他望着两人紧握的手,艰涩着要开口,陆溯先出声了,“逗你玩的。” 徐回周抬眼,陆溯已经挪过脸,空着的手拿起药膏,对着镜子抹药,另一只手松开了他的手,抬高从后温柔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去睡吧,你今天辛苦了。” 徐回周没动,但他也无法回答陆溯,他没有未来,他无法给出未来的承诺。 他闭上眼,再睁开又恢复了清明,问了另一件事,“帮助张顺之记者的人,是你吗?” 他没有查,但似乎除了陆溯,也没有别的人了。 陆溯涂完药,收拾好心情回头,笑着承认,“是。” 徐回周又说:“明天做完笔录,我想见他一面。” “行。”陆溯再次抬手,在徐回周后脑勺揉了一把,滑下来揽着他肩往外走,“走了,睡觉。” 顾孟成现在被扣无法离境,徐回周的安全警报解除,陆溯没理由再贴身保护了,他刚要回主卧,衬衫被从后拉住。 徐回周说:“你想抱我的话,今晚可以。” 陆溯抓了抓下巴,他回头,望着徐回周沉静的眼眸。 那里面,没有欲望。 两人对视良久,陆溯轻笑一声打破了僵局,他上前抱住徐回周,在他耳边说:“对一个处男说这种话,你知道是多大的诱惑吗?徐律师,你真的有点坏。” 他吸了口气,“你先睡吧,我下楼跑几圈。” 他松开徐回周,快步要下楼。徐回周突然笑了,喊他,“处男,送你的盆栽哪去了?” 上次陆溯离开了一段时间,再回来他就没见过小花盆了。 陆溯没回头,摸着喉结说:“换了个地方种,长大了带你去看。” 说着已经到了一楼,脱掉衬衫,顺便套了件背心,没多会儿传来了关门声。 真去跑步了。 徐回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房关了门。 次日一早,徐回周和陆溯先去了警局。 做完笔录出来,正碰上顾序堂、顾孟成从一个方向出来,同行的还有几名律师。 徐回周不意外顾孟成会被保释,目前仅一条被篡改的视频,还有顾孟成以前认识宋明彦,要定罪还需要时间,他要的是顾孟成不能离境就行。 他和陆溯走在前,顾孟成想到昨晚陆溯在公路上公然吻徐回周,他捏紧拳头就要追上去,被顾序堂按住了,顾序堂低声呵斥,“你是嫌我活得太长是吧!” 顾孟成不得不停住,视线仍不甘地盯着徐回周。 顾序堂也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沟壑的脸越发纵横。 宋明彦的死不是顾孟成亲自动的手,花钱让人承担所有罪名便能摆平。 他却十分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然而他毫无头绪,顾序堂心事重重收回视线,拽着顾孟成从另一侧离开了。 车内,徐回周系上安全带,他突然问:“你小姑和顾序堂签约了吗?” “上周签了。”陆溯停顿一下,才继续启动车,笑着说,“是你忽悠的?” “我没忽悠她。”徐回周说,“我是透露给她,你三叔想找大关集团合作,这是事实。” 车飙出去,陆溯明显心情大好,一路超车,半小时送徐回周到了张顺之工作的电视台。 见面地点在电视台隔壁的咖啡店,挺大一个私密包间。 服务员领着张顺之进包间,比起几个月前干巴黑瘦,毫无生气的中年男人,现在的张顺之浑身都是干劲,他还是常常在外采访,肤色还是晒黑了,脸却饱满有肉了,说话也中气十足。 “陆先生好久不见!”他特感激陆溯帮他恢复了记者证,坐下就是一连声的感谢,又看向徐回周,“您就是陆先生的爱人徐律师吧,您找我是什么事呢?” 今早陆溯联系他,提过是他爱人有事找。 徐回周看一眼陆溯,陆溯面色不变,笑吟吟搅动着咖啡。 徐回周收回目光,他礼貌问张顺之,“您还记得朱权安吗?” 张顺之自然记得,他感叹说:“朱总编是我曾经的领导,是一名特别优秀的新闻从业者。您认识他?” “我不认识。”徐回周说,“我只知道,当年是他替换了新闻稿件,导致您被吊销记者证,并在全行业封杀您。”言陕汀 张顺之听愣了,好半天才消化掉这么大的信息,回过神,他不可思议摇头,“不应该啊,我没得罪过朱总编。” “您没得罪他。”徐回周微笑,“您是得罪了收买他的人。” 张顺之更迷糊了,“我得罪了谁?” 徐回周说:“您还记得十年前,您为一名在原始森林失踪的高中生,追查死亡真相吗?” 张顺之瞄着陆溯,他不确定地说:“一中理科状元黎湛?” 陆溯第一时间看徐回周,徐回周神色未变,他轻轻颔首,“是他。当年您想查明他去世的真相,得罪了人,因此被冤枉吊销了记者证。” 张顺之深深震惊了。 他失去的十年的事业黄金期,几度被生活压力折磨到想要自杀的原因,原来是因为他想追查一个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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