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年情不自禁嘶了一声。 夭寿了。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他还能看见祈妄对他笑。 但更让他离奇的还在后头,祈妄问他,“你想喝咖啡吗,我给你做,正好出了新品,你可以试一试。” 喻年:“……” 这个世界真的不好了。 在大脑混乱了十几秒后,喻年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祈妄,也看明白了祈妄的示好,昨晚的善事是真没白做,一觉醒来,祈妄居然真的转性了,不准备再拿他当空气了。 他得意洋洋,下巴都抬高了几分,本来是想绷住的,但是只是坚持了一会儿就破功。 他噗嗤一声也笑了。 他一笑就露出小虎牙,他天生一张讨喜的脸,眼睛在阳光里被染成了琥珀色,蜂蜜糖一样。 “你非要做的话,也不是不行,”他手指点了点菜单,“我要芝士海盐拿铁。” 祈妄点了点头,意思是收到。 . 下午的时候,喻年就喝上了他钦点的芝士咖啡。 谢天谢地,喝了这么多天各种口味的果汁,他也算是喝够了。 离他弹琴还有半个多小时,店内也没几个客人,他坐在靠近吧台的高脚凳上休息,祈妄在他旁边。 他也是不记仇。 两个人刚刚破冰,他就又像隔壁的小哈士奇一样,颠颠地凑上来。 只是他这次谨慎了一点,问过祈妄的意思,才扒了人家的领口。 “还好,没渗血,”喻年看了看祈妄绑着的绷带,松了口气,“你要是弄坏了,还得去医院。” 祈妄并不放心上,“哪有这么容易。” 喻年啧了一声,心想昨天那个摔倒的人是谁啊? 不过他也没说出口。 阿弥陀佛,好不容易他跟祈妄现在能和平相处,他还不想再出别的幺蛾子。 . 旁边的人望见喻年和祈妄这样和平地坐在一起,也觉得很稀奇。 等祈妄离开了,小谷立刻坐了过去,戳了戳喻年的胳膊。 从刚才看见祈妄跟喻年坐在一起,她就好奇死了。 “你跟祈妄这是怎么回事啊?”她问喻年,满脸写着八卦,“这是和好了吗?前两天你不还苦大仇深的。” 喻年在打弱智小游戏,打完就准备去弹琴,他有点心不在焉,但还是听清了小谷的意思。 他笑了一声。 “什么苦大仇深啊,我俩也没这么夸张吧,”他耸耸肩,“非要说的话,算是一笑泯恩仇吧。” 但小谷再问,他却又不再说了。 小谷好奇心没得到满足,不轻不重掐了他一记,也跑远了。 . 这天晚上,喻年跟祈妄也是一起回去的。 倒不是两个人关系突飞猛进,一下子到了焦不离孟的地步。 纯粹是祈妄背受伤不能骑摩托,所以他是跟喻年坐同一路公交回去的。 33路公交车。 因为已经是晚班了,车上人并不算多,喻年径直拉着祈妄去了最后一排。 公交车开到一半的时候,喻年就有点困了,一开始还想着不能睡过去,但也许是耳机里的沙哑女声太催眠,没几秒,他就头一歪,脑袋碰在了祈妄的肩上。 祈妄肩上一沉。 他回头扫了一眼,喻年的脸被他的肩膀顶住,明明不胖,脸被一挤压,却也像是有点肉乎乎。 他背后虽然有伤,但是喻年这样不轻不重地靠着,倒也不觉得疼。 他想起今天下午,看见谷宇芽掐了喻年的脸,喻年的脸又白又软,即使没怎么用力,也留了两个红印,过一会儿才消。 手感很好的样子。 祈妄盯着喻年懵懂得睡脸,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手痒。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扭过脸,望着窗外一路的霓虹灯在夜色里连成一条闪烁的银河。 喻年一直到家门口才醒,当他发现自己枕着祈妄睡了一路,脸上的表情不可谓不精彩。 他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十分惶恐,“我没有流口水吧?” “没有。” 祈妄从车上下来,扫了他一眼,“但是你一直在磨牙。” 喻年:“……” 靠了人家的肩膀就是气短,喻年灰溜溜地跟着祈妄进了单元门。 两个人打开家门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祈妄这几天养伤,也不用去上夜班。 大家各回各屋。 进门之前,喻年的手搭在门上,望着祈妄,说了句,“明天见。” 滴的一声。 祈妄这边的门也打开了。 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喻年一眼,看了好几秒,才低声道,“明天见。” . 喻年这两天简直神清气爽。 要不说人还是应该多做好事呢,做好事果然是会有回报的。 前阵子他单方面与祈妄冷战,但是两个人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想看不见对方根本不可能。 何况祈妄一直是那张冰块脸,他什么态度对方根本不在意,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一个人被气得气呼呼的。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自从他伸出援助之手,陪着祈妄去了次诊所,祈妄对他的容忍度简直提高了80个百分点。 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附和他的冷笑话,但是比起他刚来上班的那阵子,简直如春天般温暖。 等到背后的伤口愈合拆线了,祈妄甚至还会开着摩托带他回家。 哇塞。 这可太酷了。 喻年这么想,也就这么说了。 祈妄听见了,此时正停在一个红绿灯口,他长腿撑在地上,不是很能理解,随口道,“这有什么酷的?” 他早就过了找人飙车的中二年纪。 “就是很酷啊,”喻年抱着祈妄的腰嚷嚷道,“我一直觉得电影里骑摩托帅死了,拉风得要命,《终结者》看过没,施瓦辛格骑着摩托在公路上飙车,太帅了。就是我姐非不让我骑,不然我……” 喻年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因为下一句是不然他非得一成年就去对那辆川崎H2下手。 但这句话显然不符合他勤奋清苦打工人的人设,他又给咽了下去。 祈妄完全没有在意。 他虽然知道喻年有哥哥姐姐,但并没有好奇过喻年的家世环境。 反正现在靠在他背后的这个少年人,只是短暂的过客,早晚会如云雾一样,轻飘飘地消散在他的人生里。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喻年最近缠着他的时间有点多。 他想到这一幕,倒也没有预想中的如释重负。 . 到了地方,喻年麻溜地从摩托车上下去了。 “老板,两碗鸭血粉丝汤,一份不要鸭肝,还要两个鸡排。” 祈妄停好车,也跟着走了进来。 这家粉丝汤是喻年发现的,下了班经常要来这儿吃晚饭,有时候祈妄也会被他拽过来。 老板都对他俩有点熟悉了。 也难怪,喻年跟祈妄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尤其是祈妄,身高腿长地往座位上一坐,即使是在一间破破的小店里,也还是引人注目。 店内帮忙的老板女儿每次都喜欢多看他两眼,不过她一向沉默稳重,从来不搭话。 喻年拿了两双筷子,用热水烫了烫,分了祈妄一副。 鸭血粉丝汤上来了,喻年拿了没有鸭肝的那一份,加了一大勺辣椒,开开心心吃了一口。 他一边吃,一边问祈妄,“你今晚是不是还要去酒吧打工啊?” “嗯。” 喻年眼睛乌溜溜望着祈妄。 他是有点好奇祈妄晚上都在酒吧干什么的,因为祈妄几乎都半夜两三点才回来,有时候甚至会到早晨。 喻年看着都心惊,很怀疑他一天能不能睡足六七个小时,也就是年轻身体好,才经得起这样造。 但他提了几次,祈妄都不带他,还说那里酒吧不适合他。 喻年不由叹了口气,十分郁闷,他好不容易从家里严防死守的氛围中溜出来了,结果到外头遇上个祈妄,也拿他当小孩子糊弄。 气不气人啊。
第11章 求收留 吃完夜宵,祈妄把喻年载回了家,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祈妄去上晚班,喻年则回楼上。 但刚刚骑车的时候,喻年有点冷,祈妄就把自己的外套给了他,现在喻年正笨手笨脚地脱下来。 祈妄的身量要比喻年要大两号,平常差距还没那么明显,现在他的外套往喻年身上一套,一看就像是喻年偷穿了大人衣服。 祈妄不由轻笑了一声。 喻年很警惕地抬头,“你笑什么?” 刚刚他穿衣服的时候,鸭血粉丝店的小姐姐就善意地笑过一回了。 祈妄耸肩,“没什么。” 喻年撇撇嘴,虽然怀疑祈妄就是笑他,却也没证据。 他把外套递给了祈妄,祈妄接过来,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像柠檬与梨混合,又带着一点木质的味道。 他眯了眯眼,问喻年,“你身上喷香水了吗?” 喻年“啊?”了一声,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脑袋,“噢,是喷了,下班的时候小谷给我试了试她新买的香水。” 他有点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应该已经散掉了,没想到还沾你衣服上了。你要是讨厌这味道,要不你给我吧,我上去再给你换一件。” 他冲着祈妄伸出手。 “用不着,没那么娇气,”祈妄却避开了,把外套穿上了,“我走了。” 呼得一声,摩托车就开远了。 喻年望着空荡荡的路面,撇了撇嘴,踢开了旁边的一颗小石子,也慢吞吞上楼了。 . 祈妄打工的地方并不远。 在三公里以外的一条街上,最里边的一间酒吧,叫il sole,意大利语的太阳。 祈妄刚来上班的时候,就听同事吐槽过,这酒吧都在晚上营业,店内也深,一点儿阳光也看不见,取这名字真是缺什么补什么。 他到了地点,换了上班的衣服,白色的衬衫长袖和灰色的马甲,头发往后梳起,看着比平时要成熟好几岁。 但也不知道是他的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喻年刚刚身上那一抹轻柔的香气,像是还黏了一缕在他身上。 明明酒吧里嘈杂吵闹,各种气味纠缠在一起,他却好像还能闻见。 他走到了吧台上,挽起袖口,又正好不露出伤痕。 他漫不经心地想,这香气跟小谷不太衬,太清爽凛冽了一点,配喻年却似乎刚刚好。 . 喻年上楼后,照旧学了两小时,然后就蹲在座位上,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电影。 他辛苦一天了,现在放纵一把,也是他应得的。 而在他旁边,还开着手机的视频,视频那头是他发小应泉深。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顺带壮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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