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这次是不是考得还不错。” 秦复点头:“怎么了?” “奖励,我的奖励呢?” “上高中了,想要什么自己提。” 秦长乐眼睛一亮:“这可是你说的啊。” 秦复笑:“看来早就想好了?” 秦长乐摇头摆脑:“在这之前我要问你一个问题:你进公司之后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秦复伸手摸了摸置物架上的烟盒,“刚工作不太习惯而已。” “不许抽。”秦长乐先一步抢走烟盒,“那你怎么都不理我了啊。” “没有不理你。” “有!”秦长乐有点生气了,“现在就在敷衍我,之前也一直敷衍我,别以为我发现不了。” 信号灯由黄转红,车子在十字路口前停下。秦复一手扶方向盘,一手向副驾探去。秦长乐使出十八般武艺围追堵截,谁料一个不注意,就被秦复轻松从盒子里取走一支香烟。烟丝的苦味被暖气烘烤出来,他闻到味道,些许停顿,夹着烟身的手指轻敲两下,最终还是把烟放到了置物架上。 “本来也没打算抽。”汽车重新发动,秦复解释。 “谁信啊,嘴里没一句实话。” 眼看秦长乐把头扭到窗边生闷气,秦复说:“乐乐,考得很好,不要不开心。” 车窗里倒映出后退的树木与秦复的侧脸,他目视前方,没有看秦长乐。秦长乐知道秦复会说自己在专心开车,但他就是非常、非常不高兴。可能他从几个月前就开始不高兴了,却非要在此时此刻,背对真实的秦复而看见虚幻的秦复时才发觉。 “渣男。”秦长乐说。 秦复哭笑不得:“说什么呢。” “我之前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渣男,我看你才是,仗着我以后一定会和你结婚就这个样子。” 越过一个坡道,便到了秦家宅子门口。汽车缓缓驶入车库,门外的风停了。 “乐乐,这些话不要随便挂在嘴边。”秦复揉揉眉心,解开安全带,“算了,先回家。” 秦长乐觉得秦复真是非常、非常气人。他跳起来,按住秦复打算开车门的手,率先把车门上锁,黑白分明的双眼气势汹汹地瞪着秦复。 “你就是把我当小孩!” “你才十六。” “下个月就十七了。” “好吧。”秦复靠回椅背。秦长乐如今半个身子都在驾驶座上,一手按着秦复,一手撑着座椅,可惜他太单薄,无法笼罩住秦复,反而像是攀附着他。 车子再大也禁不住这么造,二人挤在同一个座位上,空间被压缩再压缩,秦长乐好像闻到了秦复散发出的气味,一种很轻的苦涩。他后知后觉感到不对,作势要退回去。秦复注意到他的动作,浅棕色的眼睛带上笑意。 秦长乐突然就不想动了。 秦复说:“乐乐,小孩子不好吗。不当小孩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秦长乐从来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过他哥。大约是觉得新奇,他看了好一会,然后突然靠上去,鲁莽地撞了撞秦复的嘴唇。 软乎乎的。秦长乐这样想,说的是:“也就这样。” 秦复怔住,慢慢地笑了。 看着秦复笑,秦长乐才觉得不好意思,耳朵变得烫烫的,却仍维持着这个姿势,不肯撤回去:“你笑什么。” 秦复说:“乐乐果然还是小孩呢。” 秦长乐还想反驳,却见秦复摘下眼镜,叠好放到置物架上,接着扣住他的后脖颈吻了上来。 秦长乐不知道原来吻是这么烫的一个东西。秦复勾住他的舌头,从舌尖开始点燃了他,让他浑身都烧起来,唾液也变成滚滚岩浆,不断迸发、喷涌、流淌。之前那缕若有似无的苦涩终于清晰,是秦复常年在药罐子里浸出的草药气息,随着唇齿交融渡到秦长乐身体里。 秦长乐没有力气了,他终于想打退堂鼓了,秦复却抬手扶住他的腰,另一只手仍扣着他的后颈,轻轻摩挲这一小寸柔软的皮肤。 秦长乐靠在秦复怀里。他弄不懂秦复。秦复一边侵入他,一边支撑他;一边控制他,一边安抚他。秦复变成一团捉摸不定的云,散发着植物的清苦。唯一能确定的只有越攀越高的温度。车内的空气把秦长乐热出了汗,可能是暖气开得太高,也可能是外边不再寒冷。 厚厚的云层散开,夕阳落在山边,霞光把云染成橙红色的奶油,染过山林、归鸟、屋顶与窗台,也把秦长乐红色的耳朵尖染得更红。 秦长乐伏在秦复的胸口,急促地喘着气,感知到秦复胸膛里传来的振动。 “我不是小孩,”秦长乐没头没尾地说,“我会换气。” 秦复摸摸秦长乐的头:“乐乐真棒。” 秦长乐听出来了,秦复这次绝对没有在敷衍他。 作者有话说: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进度条拉得飞快只为让哥哥和他的未成年老婆尽快做上
第5章 5 【你不好意思啊】 家长会的次日是周六,祝宜早早命令家里大的小的都把日程空出来,到倚灵山一日游。 倚灵山位于泫阳西南边。泫阳的母亲河是泫江,她从平原和山脉间穿过,跨越几千里大地东流入海,泫阳坐落在泫江两岸边,人们随飞鸟一起逐水而居。这奔流不绝的江水便是环绕着倚灵山进入泫阳的。头顶郁郁葱葱,脚下浩浩汤汤,景致极好,倚灵山因此成为泫阳人出行的一大胜地。 秦家许久没聚了,秦正明向来忙碌,秦复此前在国外,如今在公司,秦长乐忙着学习,同样早出晚归,只剩祝宜素日悠闲,开办的画廊不需费心,能做的事统统做了一遍后,便想念起在外的家人来。 家长会后,秦长乐的寒假就开始了。趁此机会,祝宜准备起今年的首次家庭出游。 周六当天一早,秦家四人起来收拾东西。倚灵山茂盛而平缓,适合登山。秦长乐兴高采烈地去储物室,把祝宜前一晚收拾好的行装搬到车上。 他推开门,正好碰见秦复拿着鼓鼓囊囊的登山包往外走。 秦长乐僵硬地打招呼:“哥,哈哈,早。你也来拿东西啊。” 秦复说:“要用的东西妈都放到桌面上了。” “哦哦好的。” 随后秦复便离开了厨房。 秦长乐的警戒状态解除,他松松肩膀舒口气,偷偷回头张望,见秦复已经走出客厅,又过去把所需的东西一样一样装进包里。见差不多了,他把自己的登山包甩到背上往外走,走了几步,不知想到什么,脸突然红起来,使劲摇头,原地蹦了两下。这回连同脖子到耳朵根都让他蹦红了,看上去和窗外的天一样,朝霞乱飞。 祝宜路过,被秦长乐的模样逗笑了:“乐乐很有干劲呢。” 秦长乐往外跑得飞快:“我没睡醒,活动一下。” 今天的车恰好是昨天秦复开的那辆SUV,只不过现在秦正明负责驾驶,副驾是祝宜,秦长乐和秦复在后面排排坐,中间的距离还能再塞下两个人。 秦正明问:“乐乐今天不太有活力啊,怎么不说话?” 祝宜笑:“起太早了,刚碰见他搬东西,说还没醒呢。” 秦长乐小声嘟囔:“那哥也一句话不说。” 祝宜说:“小复从小到大就这样,哪有乐乐性格好。” 秦复说:“是。” 祝宜这话倒没说错。因为多病,秦复儿时便话少,性格沉静独立,和寻常小孩很不一样。秦家夫妇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但和大儿子完全相反的秦长乐来了,他们才发现另一种养小孩的乐趣。秦长乐成天吵吵嚷嚷,脑袋里装满了奇思妙想,像个小永动机一样不停地上蹿下跳。祝宜说,操心是操心了些,可小孩这样才好。更何况有一半的心都是秦复在操。 泫阳不大,车很快开到了倚灵山。这边开发建设得很完善,车停在山脚停车场,抬头能看见弯弯曲曲的栈道在林间若隐若现,环山而上。 秦正明打开后备箱取行李,祝宜在一旁帮忙。他们带了两壶保温杯热水,秦复去山门的小卖部买矿泉水备用,祝宜让他顺便给秦长乐带瓶可乐。秦长乐整理好东西没事干,被秦正明叫去看看秦复怎么样了。 秦长乐闷闷地哦了一声,慢吞吞朝山门走去。 小卖部里秦复手中已经有两瓶矿泉水,见他过来,说:“我已经买好了,先把这些拿过去,你再逛逛,买点自己爱吃的。” “哎不是,我就来看看你的情况。”秦长乐话说到一半,秦复已经走远,他只好自己接上,“而且你没买我的可乐。” 秦长乐自己拎了瓶可乐结账回去。这下全家都收拾完毕整装待发,开始沿着山路攀登。 倚灵山的登山路线有两条,一条靠江且平缓,适合休闲;一条深入山林而陡峭,更加进阶。两条路方向不同目标相同,偶尔交汇。在第一个交汇点,秦复出声。 他说:“爸妈,我想试试走那条路,在下个路口和你们会合。” 祝宜说:“好不容易一家人出来,怎么要分开走。” 秦正明倒不在意:“那边风景是更原生态一点,况且我们来倚灵山八百回了,不差这一回。” 祝宜说:“也行。你包里带水了吗?乐乐,给你哥拿壶水。” 秦长乐翻翻包,掏出保温杯递给秦复,秦复向他道谢,朝右边草叶交映的小道走过去。秦长乐跟着爸妈走出几米,突然扭头看秦复逐渐变小的背影,停下脚步的瞬间后知后觉。 他不会是在躲我吧。秦长乐震惊地想。我躲他才对。那可是秦复,就算第二天地球爆炸他也会一脸平静地拿出宇宙飞船船票带着全家飞走,并且早就做好了所有人新星球生活计划的他哥啊,现在是在干嘛啊? 但秦长乐的优点之一是适应力强,优点之二就是胆子大。他环视周围,心生一计,朝前面喊道:“爸妈!哥手机没拿,我给他送去,等下我们一起在前面等你们!” 说完,他便回头向林间小路大步奔跑。 “乐乐看起来清醒了,”秦正明敲敲肩膀,对祝宜笑呵呵说,“孩子还是那么活泼。” 一棵又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草、花和灌木挤在山路周围,在头顶上撑开,只余零零碎碎的光斑漏到木头阶梯上。这里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绿色,碧绿、墨绿、浅绿、深绿、草绿、孔雀绿、松石绿,像一樽以绿为主色调的珐琅器,而秦复就是这瓷器上的落款。 秦长乐闯进其中,伸手去探秦复的肩,秦复猝然回头,于是整幅画面霎时动了起来,从博物馆里供人远观的美景落回山间寻常一隅。 秦复问:“你怎么在这里?爸妈呢?” 秦长乐说:“我和爸妈说我来陪你啊,怕你一个人无聊。” “不用你陪,快回去吧。” 秦长乐抓住秦复的小臂:“哥,干嘛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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