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泽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被姚洲摆了一道。现在他和兰司一同关在这间只有一扇狭小顶窗的地库里,信息素搅成一团,什么事情都变味了。 高泽顾不得解释这里头的来龙去脉,一把拽住兰司的手臂,把他往门口拖去。 “先带你看医生,别的事晚点再说。” 然而兰司不领他的情,两人刚拖拽到门口,兰司就奋力从他手里挣脱开来,试图将高泽重新关在门外。 换作平常时候,兰司的徒手干架是可以勉强与高泽抗衡的,但他此时处在紊乱期内,已经持续两天之久,体能几乎消耗殆尽,哪里会是高泽的对手。 高泽也给他惹火了,侧身将门撞开,继而拎起兰司重重扔在墙上,脚下猛地一踢将门重新关上。 地库内瞬间安静下来。 兰司被抵在墙上动弹不得,因为后脑撞击过猛,耳中一片嗡嗡作响。高泽怒声问他,“不去看医生你想做什么!?” 一连问了两遍,兰司才听出一点人声的泛响,蹙着眉笑了下,说,“你现在把我弄出去,我的紊乱期只会闹得人尽皆知,那才是乱套了......” 兰司是姚洲身边的副手,是这片地下城最有头脸的人物之一。多少人盯着他这个位置,想将他取而代之。如今一个A级Alpha被爆出存在紊乱期这样的弱点,兰司从此就别想在地下城混了。 高泽听罢,有几秒没出声,眼底只剩黑沉沉的一片。 兰司在高泽心里一直是个优雅从容的人,像现在这么狼狈颓丧的样子,高泽就没见过。但兰司此刻说话的语气、流露的神情又在告诉高泽,这个他心目中似乎永远冷静聪明的暗恋对象,或许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姚洲是什么时候知道兰司有紊乱期的?高泽无暇细想。但兰司的确把这个毛病隐藏得太好了,高泽与他共事四年,竟然对此毫无察觉。 “你想我怎么帮你?”高泽没有松开钳制兰司的手,但口气缓和了些。 兰司的眼神从他脸上扫过,继而一改方才的抗拒,“帮我?……你不是早有准备么?” 说完,睨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安全套,唇角慢慢勾起笑,“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要装正人君子?还是说,喜欢我也是假的?” 高泽不是那些情场经验丰富的老手,他与枪械打交道的时间远远多于与人社交。何况他是真心喜欢兰司,三四年的时间拖长了情感与欲望,更加经不起这种激将。 但这个突发事件太混乱了。高泽抓了把自己的头发,看着跟前的兰司,拧着眉骂了一声“操”。 姚洲为什么让他来一趟,给他的怎么会是一盒安全套?兰司的紊乱期又是怎么回事?这些线索碎片一时间拼凑不出来,高泽内心还在天人交战,兰司突然抬起膝盖,开始往他大腿上厮磨。 高泽一把扣住兰司的脸,把他压回墙上抵着。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兰司。”高泽的声音有些哑。 兰司脸色发白,眼底泛起血丝。忍了整整两天,就连信息素都得收敛着怕被送饭的手下察觉。兰司知道自己距离理智绷断,就剩一根线而已了。 他眯起眼,好像是看着高泽,又好像已经看不清了,喘着气说,“别这么怂,高泽......扣子还用我自己解么?” 他们互叫对方名字。 明明是认识了三四年的关系,这一刻突然觉得就不过叫声名字而已,舌尖都发烫,心跳也加剧。 高泽感觉自己的工装裤突然紧绷得难受,兰司的那条腿还在磨蹭着。 他闭了闭眼,两个A级Alpha不是不能搞在一起的,但他一直挺尊重兰司的感受,现在这样趁人之危直接上了,后面也会全乱套的。 可是欲望的潮水汹涌倾覆,已然席卷吞没了一切。 高泽看着眼前衬衣湿透的兰司,眼色一沉,突然将人一把抱起,转身走了几步,抛扔在单人床上。 兰司两手撑着床垫,还没来得及坐起,一侧肩膀已经被高泽紧紧压住了。兰司的眼神透过湿漉漉的头发,迷离地落在高泽脸上。 这种眼神看得人发热,发疯。高泽手下的力量几乎要失控了,信息素也开始散发。他竭力克制着自己,另只手抬起来,反而极轻缓地揉了揉兰司的脸,再把一绺垂落的湿发拨开,露出了兰司左耳上的一枚红玉髓耳钉。 兰司喘着气,不说话。他知道高泽要做什么,事到临头他好像有点后怕了,做了个往后退的动作。 高泽不能容许他到这时再反悔,单膝压到床边,将他整个揽住,继而俯下身去,一手扣着他的脖颈,一面偏头亲吻他的耳廓,低沉而缓慢地说,“阿司,我做不来下面那个。你相信我,不让你痛。”
第12章 那才是Alpha喜欢的伴侣 姚洲在傍晚时分离开仓库。 高泽没有出现,钥匙也没有回来。 姚洲已经坐在吉普车里了,助理朴衡从仓库里跑出来,攥着手机,气喘吁吁地告诉他,“姚先生,仓库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说高泽把兰司带走了。外面的守卫怕把动静闹大了不好收拾,没有拦住他们。” 姚洲一脸平静地听完,笑了下,说,“不是什么大事,高泽也憋坏了。带走就带走吧。” “高泽也憋坏了”是什么意思,朴衡脑子转了几个弯也没想明白。他没敢问,只是向姚洲确认,“您的意思是不追究他们?” 姚洲摇摇头,说了声“用不着”,这就准备开车走了。 朴衡是个很忠心的下属,在姚洲倒车时还跟着车子走了两步,“您现在回家吗?” 姚洲突然一踩刹车,车身跟着抖了抖。 ——回家吗? 他记得今天下午林恩和侍从有个约见,就在家里。 如果自己回去了,想必林恩会很不自在。 姚洲看了一眼已经自动把目的地设定为半山别墅的导航,说,“今晚住酒店。” - 这天下午,林恩一结束社团活动就立刻回到别墅,等着江旗前来。 自从早上离家以后,他的低烧一直没退。英嫂找了一片退烧贴给他用,林恩担心让江旗看见,只贴了几分钟就从额前拿下了。 江旗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一刻钟到达。老丛这次行了方便,提前让他进入屋内。 一个多星期没有见面,江旗进到客厅时林恩正靠在沙发里休息。 他瘦没瘦的,江旗说不上来,毕竟林恩从来就没胖过,但神情间的憔悴是显而易见的。上回在酒店套房见的那一面,江旗来去匆匆,很多细节看得不分明。今天与林恩再见,客厅里没有别人,江旗见林恩闭眼坐着,就在距离沙发四五步的地方停住了。 林恩有所察觉,睁开眼,看到江旗立刻笑了笑。 江旗嘴唇微动,低声叫,“小少爷。” 林恩问他,“怎么来的?” “自己开车。”江旗仍然站在原地。 他话说得简短,眼里却仔细看着林恩身上的每一处。 林恩的颈上多了一条项圈,左手无名指上戴着结婚戒指。尽管他穿着长衣长裤,但是抬手让江旗坐下时,江旗留意到他手腕处的淤痕。像是被人强制抓过手腕,才会留下这种痕迹。 江旗没问小少爷你这些天好吗,这种客套他都说不出口。 林恩起身要给他倒水,江旗连忙制止,“我不渴,小少爷您别忙。”说着,江旗看了眼窗外,“我给你带了些吃的东西,都是二零区的特产,交给门口的保镖了。” 外头的东西不能直接拿到林恩跟前,必须先由老丛检查。这些规矩林恩都明白的。 他没有多和江旗闲话,开门见山地问,“你接手以后的情况怎么样?” 江旗不敢在这种要紧事上随口敷衍,沉凝片刻,说,“这才不到半个月,只能说...还过得去吧。” 顿了顿,他又道,“小少爷,我是不该说这些让你烦心的,但我知道你想了解真实的情况。” “乱是挺乱的,二零区周围的地区都不太平。现在林家的护卫队撤走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的确是不好收拾。” 其实江旗已经尽量轻描淡写了,但林恩能听出他话里的焦虑。 二零区的地界不大,只有十几万常住人口,与之接壤的三个地区,只有十九区与二零区缔结了友好协议,另外两个地区都各有所图,所以边境乱战持续不断。 现在林家撒手不管了,尽管江旗也不是没有背景的人,他的两个哥哥都在联盟里做事。但是江家不可能为了这样一个入不敷出的地区耗费人力物力,林恩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他们两人在客厅里聊了一阵子,林恩生出不少自责的情绪。江旗转而劝他,“小少爷,你不要总说自己没做什么,虽然我不愿意这样讲,但姚老板的背景摆在这里。很多人忌惮他的势力,暂时不会对二零区动手,我们还有时间解决纷争。” 林恩听后,感觉更无奈了。江旗说的是真话,就算林恩再不想承认也必须面对这个事实——如果没有姚洲的声势罩着,二零区只会更乱。 现在自己身无所长,这场婚约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说起来今天与江旗见面的时间还是姚洲定下的。林恩本来以为他会在场,结果这一下午都快过去了,姚洲一直没有露面。 林恩因此轻松了许多,与江旗聊得也没那么拘束。又过了一会儿,英嫂走进客厅,请林恩去用晚餐。 林恩邀请江旗留下一同进餐,但江旗自知身份,婉言谢绝了。 能够不被监视地和林恩单独聊了这么久,江旗已经很知足。林恩送他到门口,老丛也将一包已经检查过的特产交到林恩手里。 江旗开车走了,林恩带着一大包食物回到餐厅。 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林恩没动筷子,他拆开包装,选出一块夹有果仁的千层酥,咬上一口,瞬时唇齿留香。 小时候生母祁恩美还在时,也给林恩做过这样的零食。后来母亲去了,林恩便很少再尝到这种滋味。 他又连咽了几口,吃完了千层酥,然后两手撑着桌子边缘,陷入沉默。 不能再任性了,林恩说服自己。 今早那种反抗是无意义的,前一晚的意气用事也很不成熟。不单激怒了姚洲,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不管姚洲今晚回到家里要做什么,他都应该识趣的配合。就像昨晚那个Omega一样。那才是Alpha们喜欢的伴侣。 - 尽管林恩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一晚姚洲却并未回家。 英嫂在下班前劝说他,“小少爷要是不放心,打电话去问问好了。” 英嫂是好意的,她挺喜欢林恩的安静懂事,也乐意有他陪在姚洲身边。但林恩几次犹豫,最终没有拨出那个属于姚洲的私人号码。 他还是太胆怯了,另外也摸不准姚洲的心性。今早留下的那些伤痕还在隐隐作痛,可是这一整个下午姚洲都没有现身,是想给他留出一点空间和江旗见面吗?林恩猜不到姚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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